百鬼答應葉伊的要求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雖然還沒有等到百鬼的答複,葉伊卻已經開始準備迴國的計劃。


    當然,迴國以前,她必須和附身朝香院月的八岐大蛇好好談談。


    首先要做的是讓月和八岐大蛇分開,至少在靈魂領域不再互相折磨互相幹涉。


    “如果八岐大蛇聽不懂人話,我也不介意做一點被人惡罵的事情。”


    事關最重要的朋友的生命安全,葉伊絕不會放棄用力量解決問題的可能性。


    不過,這一次的八岐大蛇卻是難得的好說話,沒等葉伊開口,主動暫時從朝香院月的意識裏麵做了撤離。


    朝香院月因此掙開痛苦的眼睛,看著越發神采奕奕的葉伊,說:“果然,我選對了人。”


    “別說貧嘴話!”


    葉伊無語的提醒著。


    月卻輕聲說:“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我是正確的,我沒有做錯選擇,現在,我確定我是真的做對了……”


    “別逞能了!”


    葉伊無語的說著:“你都快被那個家夥折騰成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雖然身體是被八岐大蛇強行改造成這樣,但骨子裏,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朝香院月溫柔的說著:“我的身體其實是一個容器,在這個身體裏麵並不是隻有八岐大蛇一個意識,還有很多很多不受控製的其他力量,正因為如此,八岐大蛇才不得不接受共生計劃,因為連他也不知道我的身體裏麵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你……”


    葉伊震驚。


    朝香院月說:“這隻是一種自保的手段,當我知道我生來就是為了所謂的神靈準備的容器的時候,我就開始為我的未來做準備,我不喜歡被人吞噬靈魂的結局,但是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並不能獲得戰鬥的勝利,那我應該怎麽做?”


    “你……選擇禍水東引?”


    “是的,非常殘酷但是也別無選擇的辦法。”


    朝香院月說:“這個過程本身很痛苦,不過我並不後悔,我不後悔我做過的每一個決定,因為我生來就在不斷的抗爭,和命運抗爭,和過去抗爭,和未來抗爭……”


    “你真的很不容易……”


    葉伊疼惜的看著他。


    朝香院月說:“我也不想過的這麽難,可是我真的太弱小了,我沒法靠自己的力量把我的敵人從身體裏麵趕出去,我隻能……隻能做這種可悲的選擇,用禍水東引的辦法讓自己暫時……暫時得到和平……可惜這樣的和平並不能……並不能太長久……我……我……”


    “我會幫你。”


    葉伊斬釘截鐵地說著:“我會幫你改變命運,我一定會改變你的命運。”


    “命運……”


    朝香院月苦笑一聲,說:“我很幸運,我能等到命運被改變的那一天,但是我……我的千千萬萬的先輩們並沒有等到這一刻,我……我很……很……”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葉伊安慰著朝香院月。


    過多的愧疚會影響心智,反作用於力量。


    朝香院月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很難受,但也隻是暫時的痛苦,很快就恢複平靜,笑著說:“你說的很對,我不能沉迷於痛苦,我要理智的活下去,對抗我的敵人的最好辦法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


    葉伊低頭,感受著他的氣息。


    朝香院月的唿吸越來越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八岐大蛇的唿吸。


    葉伊能感受到濃鬱得幾乎要把空氣占滿的強勢力量,她也可以看到幾乎充滿整個空間的龐大的幻覺身體。


    她抬頭,看著鋪天蓋地的欺壓而來的龐大身體,對八岐大蛇說:“別用這種手段對付我,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目前的你並不能斬殺我,不過我也不能打敗你。”


    八岐大蛇實事求是地說著:“我們如果爆發正麵戰鬥,隻會讓我們的敵人吃到漁翁之利。”


    “你既然知道這樣,為什麽還要和我爭鬥呢?”


    葉伊反諷。


    八岐大蛇卻笑出了聲,說:“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喜歡戰鬥,戰鬥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一切。”


    “但不是我的一切。”葉伊說,“我討厭戰爭,有生之年,我隻想打一次戰爭,那就是結束一切的戰爭!”


    一場戰爭,一場結束一切的戰爭,戰爭之後再無戰爭。


    葉伊的發言讓八岐大蛇驚訝的同時也感到敬畏。


    他對葉伊說:“如果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你,我會覺得很可笑,但是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我不會感到好笑,甚至會覺得很可怕,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擁有把最荒唐的夢想變成現實的強大力量。”


    “夢想家和理想家其實隻有一點點的差距。”葉伊說,“夢想家對未來有美好的夢想,但是沒有把夢想變成實際的能力,理想家就不一樣,理想家會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然後把世界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所以你是理想家不是夢想家?”


    八岐大蛇的話透著說不出的嘲諷味道。


    葉伊微微一笑,說:“難道你懷疑我的能力?”


    “我敢懷疑一切,唯獨不懷疑你的能力,以及你擁有將夢想變成現實的實力!”


    八岐大蛇冷峻地說著:“你是個特別的人類,你很美麗,但是你的能力卻讓你變得比美麗更加美麗。”


    “你也是一個特別的家夥,”葉伊說,“那些暫居日本列島的神靈大多已經墮落,為了眼前的一點利益變成了簡單普通的神靈,唯獨你還保留著上古時代的強勢和不可一世,你真的是個特別的家夥。”


    “因為我從沒有想過在這裏荒廢一生!”


    八岐大蛇說:“對我而言,活著隻是達成目的的必經之路,我要成功的擁有一切,我必須活下去,活到沒有世界能夠允許我繼續活下去的時候!”


    “那可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葉伊冷峻的提醒說。


    八岐大蛇卻說:“沒有嚐試過,怎麽知道我做不到?我隻想做一個努力的嚐試的人,我相信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自信過度容易失敗,不過我知道你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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