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秦南胤驚呆了,大聲說:“太狠毒了!還是人嗎!”


    “在共濟會的眼中,身份普通的人類隻是消耗品,怎麽可能被當做一迴事。”


    葉伊不敢用善意揣度她的敵人。


    事實告訴自己,凡是對敵人報以善意的人,最終都會被現實打得鼻青臉腫。


    秦南胤看葉伊神色如此凝重,也不敢再嬉皮笑臉,認真地說:“那我們要怎麽做?萬一這些人真的喪心病狂到把全船都當做人質,我們難道就任憑他們要挾嗎?”


    “隻要你們不被他們當做人質,我就不怕被威脅,確切的說,是隻要師傅沒有成為人質。”


    “那我……”


    秦南胤意識到態度太直接,改口說:“那個……為什麽不是戰少?”


    “他不可能成為人質,如果他成為人質,我還有必要抵抗嗎?”


    葉伊的態度理直氣壯得讓秦南胤都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但是,這份理所當然中也蘊含著葉伊對戰海霆的實力的絕對相信,不是嗎?


    如此一想,秦南胤又輕鬆了。


    ……


    ……


    晚上,女王號有宴會,葉伊本不想參加,但主辦方卻表示今天的宴會是為安吉拉準備的追悼活動,葉伊和安吉拉畢竟曾經是朋友,受過她的恩惠,少許遲疑後,換上了肅穆的黑色裙子。


    李一劍不想參加這種傷人心的活動,留在房間裏。


    秦南胤覺得自己是個隨時可能被犧牲的廢物,擔心落單會出事,於是跟著葉伊一起參加追悼會。


    董明留在房間陪李一劍。


    戰海霆不置可否,但當葉伊換上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看到他一身黑色禮服站在外麵,衝著自己露出淡淡的笑容。


    “師……老公!”


    葉伊還不是很習慣“老公”這個稱唿,遲鈍了一下才繞過舌頭。


    戰海霆微笑著,伸手。


    葉伊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


    秦南胤非常自覺地躲在一邊,盡可能的不刷存在感。


    “今天的你,格外美貌,”戰海霆說,“像通話裏走出來的——”


    “女巫嗎?”葉伊調皮的問著。


    戰海霆說:“如果巫女都是你這麽的美貌,哪個王子還想娶公主?”


    葉伊露出羞澀的笑容。


    戰海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看著有些不起眼的項鏈,為葉伊戴上,說:“這是母親的遺物。”


    葉伊摸著項鏈的鑽石墜子,感覺掌心都滾燙:“這麽珍貴的東西,怎麽可以……”


    “正因為是你,所以才要給你。”


    戰海霆不容拒絕的說著,收手的時候,唇角在葉伊的臉龐落下一個吻。


    葉伊感覺羞澀,說:“師叔……”


    “你叫我什麽?”戰海霆略帶不悅的反問著。


    葉伊低下頭,說:“……老公。”


    “這還差不多。”


    戰海霆挽住葉伊的手,兩人一起走出房間,走向氣氛沉悶的宴會廳。


    ……


    今天的宴會主題是懷念一代歌劇女王安吉拉,因此,進入會場的時候,服務生會根據客人的服飾給客人發放相應的歌劇主題麵具。


    葉伊和戰海霆的衣服都是中規中矩的黑色,拿到的威尼斯麵具也是黑絲絨質地,戴在臉上,仿佛黑魔王和他的王後。


    “為什麽感覺大家都不是很悲傷?明明是為了安吉拉才聚在一起的?”


    葉伊看著其他人的裝扮,心情有些複雜。


    除了她和戰海霆外,竟然沒有人穿黑色的衣服,全都是參加宴請喜事才會穿的那種。


    戰海霆不做聲,隻是靜靜地護著葉伊。


    兩人一起走向大廳深處,越是往裏麵走越是感覺氣氛不尋常。


    當他們終於走到活動主辦方麵前的時候,葉伊的眼睛瞪大了!


    “居然是你!”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主辦人,竟然是穆思卡,站在他身邊的穿著酷似婚紗的白裙女人則是安吉拉。


    “安吉拉,你不是……怎麽還……”


    葉伊驚呆了。


    穆思卡笑著撩起女人的頭紗,說:“她是安吉拉,但也不是安吉拉,她是我們用安吉拉複原的人。”


    “什麽意思?”


    不知為何,穆思卡還未解釋其中原委,葉伊就感覺一陣難以遏製的惡心。


    穆思卡卻笑了,說:“如你所想的那樣,她已經死了,但是早在三年前我們就開始培養她的身體複製品,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複製品裏麵最精美的那一個。”


    “你們居然做這種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情!”


    葉伊很生氣。


    ke隆技術可是違反倫理的!


    何況,他們對安吉拉做這種事情前肯定沒有問過安吉拉本人的意願。


    “我不許你們做這種玷汙死者的事情!”


    葉伊怒斥穆思卡。


    穆思卡卻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說:“那你希望我做什麽?安吉拉已經死了,我們要怎麽解釋她的死亡?難道要公布這個海上賭場的存在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於是你們就製作這種東西!太惡心了!”


    葉伊握緊拳頭,如果今天不是宴席,她必定已經一拳打出去。


    穆思卡似乎沒有聽出葉伊的憤怒,笑著說:“這可不是什麽東西,這是活生生的人,安吉拉的生命因為這個技術得到了永恆,在場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可以用這個技術得到永遠的延續!多麽美好的未來,多麽跨越性的一步!我們所有人聚在一起慶祝技術的進步這麽正常的行為,為什麽在你口中卻變成了違逆天性踐踏倫理的肮髒事!”


    “因為這件事情確實很肮髒!”


    葉伊怒目穆思卡:“我不許你打擾死者的安寧!不管是什麽時代,複活亡者都是絕對不可有的!”


    “嗬!嗬嗬!”


    穆思卡冷笑兩聲,說:“如果你加入我們的組織,我們或許可以聽從你的話,暫停這個研究,但是你曾經加入過我們嗎?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發號施令?你隻是一個不相幹的路人,你連我們的世界是什麽樣子都沒有見過!憑什麽對我大唿小叫!”


    “就憑——”


    葉伊的憤怒到了極點,握拳正要打出,穆思卡突然身體退後,躲在安吉拉的複製體後麵。


    “你——”


    麵對和安吉拉完全一樣的麵容,葉伊無法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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