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神君杜牧（1w字）
開設武館，大弟子蝙蝠俠 作者：筋肉小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杜牧將塞巴斯蒂安塞進了儲物袋內，和紅魔鬼放到了一起。
希望等他醒來之後，看到身邊的老大會覺得安心。
這兩個人的變種能力都太有用了，杜牧有信心從紅魔鬼那裏獲得相關的變種能力，但是已經傻了的塞巴斯蒂安就不一定了。
隻能說，試試總是好的，萬一呢？
更何況，即便不行……塞巴斯蒂安也另有妙用。
查爾斯看著杜牧將癡傻的塞巴斯蒂安放入包裹，原本緊張的心情，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殺死對方的覺悟，但整個過程能夠不殺人，還是更符合他的性格偏好。
至於能把整個人放進去的儲物袋什麽的，身為變種人對奇特的現象隻能說早已見怪不怪了，更何況杜牧先生的武館還能夠前往各個不同的世界，能有這樣神奇的寶物，固然值得羨慕，卻也不再感到驚訝。
艾瑞克垂首，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腳下的沙灘。
過去他的一切行動和訴求，都是為了殺死塞巴斯蒂安，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而現在……對方從精神層麵來說，已經死了，那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
畢竟按照那個從未來返迴的羅根口中所述，自己在原本的命運中，本該死於這場戰鬥。
命運已經改變，那就不能拿來當參考。
不對。
艾瑞克想到這裏，猛然抬起頭。
命運雖然改變了，但隻是河流中的魚幸存了下來，河流本身並沒有改道。
未來可還有一個能夠奪取他人變種能力的天啟。
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想到這次麵對塞巴斯蒂安，自己明明獲得了數次能力增長，卻還是敗下陣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艾瑞克就不由捏緊了拳頭。
這還是在一開始的時候，覺得好對付的敵人呢……
自己身上還準備了揮發性的毒藥，但鐵屑攻擊都被塞巴斯蒂安用一次次衝擊波格擋開，區區毒劑也不可能在那樣的衝擊波中還有任何效果。
一開始想象中，能夠不以物理手段殺死對方的方式，卻都能被對方以物理手段破壞。
如果不是杜牧這次在這裏，恐怕自己的命運也會和羅根看到的一樣，死在對方手上。
自己還是太弱了。
自己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行。
“查爾斯。”
查爾斯一愣，看向艾瑞克：“怎麽了，艾瑞克，你的腦袋好些了嗎？”
艾瑞克搖搖頭，離開了查爾斯的攙扶，深吸一口氣：“用真氣修複後，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說完，他認真的看向查爾斯道：“查爾斯，我需要更深入的提升我的能力，無論是輸出力度還是精密度，為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查爾斯露出微笑：“榮幸之至，我的朋友。”
艾瑞克見查爾斯問都沒問具體細節，就答應幫助自己，頓時眼神柔和了下來。
隨即，就是無窮的鬥誌。
他信任查爾斯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潛力。
兩人聯手開發能力……等到幾年之後，天啟降臨，未嚐不能脫離杜牧先生的羽翼庇護，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戰勝敵人！
杜牧看著手裏塞巴斯蒂安僅剩的頭盔，想了想，嚐試性的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嗯……沒有任何感覺。
杜牧看向了周圍的幾人，這才又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
自己好像不能察覺到他們的情緒了，隻能根據表情來揣測他們的心情。
感知他人的情緒，不是杜牧在哪裏學的法術或異能，這是精神力的純粹強大，被動的細微感知。
就好像對色盲來說難以分辨的顏色，畫家掃一眼就能說出有哪幾種色彩一樣。
可戴上頭盔之後，這種感覺就沒有了。
確實是個能屏蔽精神力的好東西。
雖然在麵對精神力比自己弱小的人時沒有用，可一旦遇到專門主修精神攻擊的敵人，那就能派上用場了。
杜牧將頭盔摘下，和雷神之錘放到了同一個儲物袋中。
他這才察覺到艾瑞克內心升起的決心。
雖然頭盔能夠屏蔽精神力，但是並不屏蔽杜牧的聽力，他還是將艾瑞克和查爾斯的交談聽在了耳中。
杜牧暗暗搖頭，在大部分作品中，萬磁王和x教授，要麽分庭抗禮，要麽共同麵對一個強大的敵人，很少為了一個目標長期呆在一起。
這次因為未來強大的敵人而聯合，也不知多久之後又會因為理念分歧而分道揚鑣。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塞巴斯蒂安的事情解決了，可塞巴斯蒂安就好像是在炸藥桶旁邊玩火星的熊孩子，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易燃的炸藥桶。
杜牧看向了海麵，就看到那些戰艦上的炮管，在緩緩的轉向。
剛剛他們和塞巴斯蒂安的戰鬥，也差不多是全程直播，讓兩國的政客著實感到膽寒。
若不是杜牧之前的保證，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畢竟頭頂高懸的利劍，無時無刻都在表明，隻要對方一個心意，就能將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兩國國家的最強武力，一並揚了。
可是……杜牧的‘一次機會’，也給了他們一種僥幸的心理。
事實上，即便到現在，也沒有哪怕一個兩國的高層，認為這個東方男子能夠抵擋核武器的爆炸。
他們隻是認為，杜牧可以在他們的航母發射核彈之前，就將這些戰艦擊沉而已。
可有了杜牧的保證，就說明至少第一輪攻擊完全結束之前，對方不會搶先動手。
於是，他們近乎一致的決定，不浪費這次‘機會’。
一定要把這個居然膽敢在自家頭上高懸達摩克裏斯之劍的怪物，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查爾斯看著遠方的軍艦似乎真的要開火，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杜牧。
又看了看軍艦，又看了看杜牧。
來迴數次，手心冒汗，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艾瑞克卻神色平靜。
身為磁力的主人，他擁有著和杜牧相似的自信。
除非現在這些戰艦中的核武器，不發射出去而是直接和船一起殉爆，那他才可能死於輻射與塵埃雲。
一旦發射出來……
剛想到這裏，那些軍艦就齊齊開火了。
無數導彈噴射著尾焰，向著這座島嶼疾馳而來。
“終於，這麽簡單的事情也要商量這麽久，大機構就是臃腫啊。”
杜牧隨口說了一句。
一旁的艾瑞克也神情凝重起來，伸出手，準備將這些搭載在製導武器上的核彈頭全部控製住。
杜牧卻在這些核彈進入艾瑞克控製範圍之前，先一步一腳踏出，法力線圈轉瞬凝聚，瞬息間以八倍音速朝著那些導彈撞了過去。
隻是用磁力攔截，如何能震懾兩國？
澆滅引線，和直接防禦住炸藥桶的爆炸，這是兩碼事。
畢竟，直接用巨劍劈下，將這些戰艦全部擊沉，也是提前澆滅引線嘛。
在那些戰艦上的軍官們幾乎來不及反應的時間，杜牧便衝入了核彈集群中，手中的法力絲線揮舞，轉瞬間便有數十枚核彈頭在天空發射了爆炸。
當然……不是核爆。
而是導彈內的推進燃料，被杜牧的法力熱線所點燃。
杜牧絲毫不介意對核彈如此粗暴，核彈是不可能被外力引爆的，隻有遠程發送的引爆密鑰，才能調動其中的結構進行核裂變反應。
其實杜牧是可以一瞬間將所有核彈都銷毀的，多消耗點法力而已。
但那樣的話，豈不是依然讓兩國抱有僥幸心理，覺得隻要某次攻擊能夠提前引爆核彈，就能戰勝自己？
這可和展現威懾力的初衷不符。
因此杜牧還是給兩國各留下了一枚威力最大的核武器。
島嶼上，艾瑞克看到這一幕，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甚至額頭有些見汗。
他一直以為，杜牧所謂的對付核武器，就是用磁力操控能力，遠程控製住核彈，再抵消所有傳輸進來的電磁訊號呢。
可現在看樣子……難道是想硬抗？
真硬抗？
那可是核爆啊，不是什麽煙花鞭炮。
在那麽近的距離，幾乎和太陽也差不多了吧。
艾瑞克實在是理解不了，也想象不了，到底怎樣的存在，才能在那樣的爆炸中存活。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每一個變種人，都感到錯愕與恐慌。
這種像是自殺一樣的行為，他們難以理解。
為什麽不遠程攔截？為什麽要允許他們用核彈攻擊自己，僅僅是為了誇耀力量，就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嗎？
再怎麽說，退一百步說……那也是核彈啊！
人類迄今為止所創造的最強大的武器，人造的太陽，人類召喚的死神。
那是人類迄今為止，所竊取到的最宏偉的自然之力，又豈是個體所能抗衡的？
與此同時，兩國掌控著核武器密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手放在了引爆核彈的按鈕上。
所有的前置準備已經完成，幾十上百道安全措施一一驗證，秘密輸入完畢，一切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隻剩下按下這個按鈕，就能殺死那個可以同時摧毀兩國航母戰鬥群的恐怖怪物了。
即便是以自家的航母艦群的犧牲為代價。
伴隨著莫斯科與華盛頓近乎一致的‘哢嚓’聲，杜牧以強大的精神力所帶來的反應速度，感應到兩個核彈內的裝置，分別接收到了一簇電訊號。
強烈的光芒瞬間綻放。
艾瑞克愕然的看著杜牧，心中隻剩一個念頭：完了。
哪怕杜牧能夠在核爆的威力下幸存，他們這些人也完了。
如此近的距離，即便這些核彈的當量都不大，他們也至少處於轟爆半徑的末端。現在島嶼上也沒有多少金屬，他沒辦法製造一個金屬防空洞來保護查爾斯他們。
至於其他人……那更是反應都來不及。
可是隨後，艾瑞克就感覺到了眼睛的刺痛。
他好像……瞎了。
可這種眼盲，卻讓艾瑞克陷入了難言的混亂。
奇怪……難道說，人在死之前的走馬燈，居然會這麽長？
他都覺得自己瞎了好像有一會了，可為什麽……為什麽灼燒與疼痛還未來臨？
為什麽自己還能思考？
漸漸的，伴隨著真氣的溫養，艾瑞克的眼睛流出了大量的淚水，眼白盡是血絲。
可他還是能看清楚一點東西了，即便有些模糊不清的仿佛高度近視。
自己眼前的……是一隻手。
一隻在用真氣來修複自己雙眼的手。
“查爾斯？”
艾瑞克一扭頭，就看到查爾斯另一隻手也在捂著他自己的眼睛。
聽到艾瑞克的聲音，查爾斯才敢睜開一隻眼，發現沒有透過手掌的強光之後，才驚魂未定的放下手掌。
“大家，都還好嗎？”
“所有人！報告你們的情況！”
查爾斯見艾瑞克沒有大礙，連忙高聲詢問其他人的狀況。
艾瑞克本想問問查爾斯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忽然一陣頭痛。
核爆的電磁脈衝，洶湧的擴散開來。
這還是艾瑞克第一次體驗到磁力的狂暴，仿佛每一縷風都是尖刀的龍卷風刮過，讓艾瑞克麵對磁力這種與生俱來就能支配的力量時，首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措。
這讓艾瑞克忍不住跪倒在沙灘上。
隻是沙子掩蓋了他的聲音，查爾斯沒有注意到。
漢克和海妖緩緩從沙灘裏爬了出來，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
漢克向查爾斯擺擺手：“我……我沒事，我第一時間把自己和海妖埋進了沙子裏，但原本也沒指望自己能活下來。核彈應該是沒有完全引爆，或者被……徹底阻擋？”
漢克說著說著，有些卡殼，麵上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他實在想不到任何能夠阻攔核爆威力的方式……可之前的亮光，又明明代表著核彈確實被引爆了。
查爾斯見漢克沒事，鬆了口氣，又去尋找瑞雯，扭頭之後卻是一愣。
隻見瑞雯身上，趴著一個鑽石人，正是白皇後艾瑪。
她已經醒來，並且將魔形女瑞雯護在了自己的鑽石身軀之下。
魔形女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白皇後。
查爾斯也是錯愕，白皇後可不像是能做出這種無私善舉的人。
隻是對方還是鑽石，讓查爾斯沒辦法讀心。
白皇後卻貼心的解除了鑽石形態，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神情還是恢複了往日的幾分高高在上。
她挑眉道：“我向那位大人說過了，我投降，自然要有點俘虜作為肉盾的自覺。”
肉盾……
查爾斯忽然迴過頭，看向遠方的杜牧。
隻是眼睛隔著手背和眼皮，也依然被核爆的光芒掠到，看不真切，有種近視眼的模糊感。
難道說，杜牧是用塞巴斯蒂安？
不，這不可能，塞巴斯蒂安雖然有可能抵抗得了核爆，可他不過是正常人的體型。
這點阻擋物，就算他抱著核彈，也對核爆的擴散沒有超過百分之一的影響。
杜牧先生……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隻有白皇後艾瑪，因為鑽石化的原因，受損不大。
她深深看著遠處高空之上，杜牧的背影，心髒忍不住劇烈跳動。
在他衣擺飄飄的身影下，地球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他們所派遣出的最強武力，正安安靜靜的漂浮在海麵上。
仿佛被他踩在腳下。
並且，這不是錯覺。
兩個國家，從上到下，從軍人到軍官，從總統到議員，每一個有能力關注現場的人，每一個原本還坐著的人，全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這個男人……真的在核爆當中幸存了下來。
不，這不是幸存……因為這次的核爆，幾乎沒有殺死任何一個生物。
所有的威力，所有的殺傷，全都被這個男人以一己之力，正麵抵禦了下來。
這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現在核彈剛剛被發明不久，正是人類對其威力最為推崇，認為它能夠毀滅世界的時候。
然而卻有一個‘個體’，以他和凡人無異的身軀，將核武器輕描淡寫的湮滅。
他是彌賽亞？還是上帝？
杜牧感受著渾身的劇痛，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好，泄露出來的威力和熱量，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杜牧緩緩睜開雙眼，些許灰燼從雙眸中消散。
在不動聲色間，他已將原本瞎掉的雙眼焚燒殆盡，修複出了一雙新的眼眸。
包括全身的皮膚也是如此。
其實按道理說，剛剛的衝擊波，以及後續的電磁脈衝，應該攔截了所有向外界發送的電訊號才對。
但杜牧本身就是為了立威，當然要讓那些掌管人類社會的高層，親眼見證這一幕。
所以他剛剛在修複雙眼和皮膚衣物的時候，也順帶保護了所有戰艦上的通訊設備，讓它們不至於被強光燒毀，也不至於在電磁脈衝中徹底失靈。
杜牧可沒有忘記……羅根所描述的未來。
既然人類一廂情願的認為，隻要自己有核彈，就總能同歸於盡，因此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妥協。
那麽杜牧這次的行為，就是徹底宣告所有人類：就算伱們使用核武器，並且成功引爆，也依舊沒有同歸於盡的資格。
現在，他終於幫助人類認清楚了雙方的地位。
總算可以，正常的溝通和交流了。
杜牧輕聲道：“人類啊。”
這聲音，依舊平緩，依舊沉穩。
微風攜帶著聲音，傳遍了海域的每一處角落。
但這一次，所有大權在握的將領，曾對無數人生殺予奪的將軍，無數次奪取他人性命的戰士，全都因為這話語中沒有明顯的敵意，而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劫後餘生之感。
他們竟然真的對一個人發射了核彈。
而這個人……也竟真的將核爆的威力正麵接下，且看起來毫發無損。
那些有宗教信仰的士兵，已經雙手合握，準備禱告了。
他們感到無比的愧疚。
因為他們沒有阻止同胞對神明發起攻擊。
可是……如果神明沒有接下攻擊，他們又怎知對方是神明呢？
當杜牧再次緩緩開口時，他的下一句話，讓每個正在祈禱的人類，身體一僵。
“今日我在此宣告，所有無辜的，良善的，未曾違法犯罪的變種人，皆有我的庇護。”
“你們可以審判變種人身為人的罪行，但不得因為他們是變種人，而審判他們的身份。”
顯然……
這不是人類的神。
他是變種人的神。
杜牧徹底修複好了自己的衣物，隻是上麵所浸染的色彩已經不在杜牧的考慮範圍內了，因此他現在的著裝，是純粹的白。
毫無一絲瑕疵……除了被杜牧修複的纖維外，衣服上所有的雜質已經在剛剛不成功的核爆中被徹底淨化了。
他看向雙方戰艦中，那些對民間而言無比先進的攝影鏡頭，神情淡漠。
海風吹拂，白衣獵獵。
查爾斯聽著海風傳來的每一句話，站在原地，難以動彈。
他的視線逐漸恢複焦距，強行在雙眼催動真氣的行為，讓查爾斯的生理淚液流滿了臉頰。
“杜牧神君……這就是您的目的嗎？”
查爾斯忍不住，輕聲喚道。
他本以為，這次的行動，真的就隻是除掉塞巴斯蒂安，救下本該死去的艾瑞克而已。
但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麽杜牧要跟著他們一起來。
過去的歲月中，曆史上疑似變種人的個體，都在無數次的獵巫行動中，或被綁上火刑架，或被沉入河水中。
擁有信仰的人類戰士，遠勝一個個孤零零的渺小而脆弱的變種人。
但從這一刻起……
變種人們，也將擁有自己的神明與信仰。
也將能昂首挺胸的，生活在陽光之下。
為此，神君需要立威。
為此，他要讓傲慢的人類，徹底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為此，他需要直麵人類最驕傲的武器……
讓他們明白……即便是掌握了太陽的偉力，他們也沒有同歸於盡的資格！
查爾斯攥緊了拳頭，視線模糊的看著那高空衣擺飄動的身影。
原來杜牧神君從未忘記，從遙遠未來傳遞迴來的真正危機。
那就是變種人與人類之間的仇恨。
所有的仇恨都始於最初的不公正，最初的誤解，最初的懷疑。
“作奸犯科，依仗自己力量為所欲為之變種人，吾亦會派遣代行者去征伐和懲處。”
“每個人類都有可能成為變種人，變種人亦是人類。我的代行者，將會聆聽每一個心中誠心唿喚吾名的無辜之人。”
“記住我的名諱——吾乃，神君杜牧。”
————
在紅魔鬼的瞬移幫助下，杜牧一行人不再需要乘坐黑鳥戰鬥機，幾乎是幾個唿吸間，就跳躍式的迴到了查爾斯莊園當中。
查爾斯依然難以平複自己激蕩的心情。
在美國與蘇聯的對持當中，在這個全世界人民對核武的恐懼抵達最高峰的時候……
直麵核爆，抵禦核爆，消弭核爆。
然後宣布，自己將成為變種人的守護神。
在過去，這種事情即便是夢裏，查爾斯都不敢夢。
杜牧平靜的看著窗外，整理思緒。
他之所以要在兩國麵前說這些話，是通過對塞巴斯蒂安的攝神取念，充分了解到，這個世界和杜牧前世所看電影的不同之處。
和電影中不同，變種人在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特別隱秘的存在……隻是在查爾斯發表論文之前，人類並不了解變種人出現的原因，隻是將他們當作一些神秘的超自然生物來看待。
大部分變種人也並不將彼此當作自己的同胞，那些變種能力並不強，對自己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變種人，全都將自己當作被詛咒或者罕見病導致的殘疾。
直到查爾斯發表了有關x基因的論文，這才讓公眾逐漸意識到變種人的係統性存在。
結果歧視反而更加劇烈了。那些本來被同情得了罕見病的變種人，也被迫承受了人類‘被欺騙’的憤怒。
而那些有能力反抗的變種人，在被欺壓後，自然而然的會選擇用暴力來對抗暴力。
情況在短短的時間內，加速惡化。
因此，這個世界對變種人的歧視，更偏向動畫中的漫威世界，隻是剛剛起步，還未在全球徹底形成政治正確。
杜牧就是要打斷這個過程。
在其他世界中，這很難……因為變種人遍布全球，杜牧哪裏顧得過來？
可這個世界不一樣。
他有查爾斯。
一直以來，由於未來的羅根警告，在杜牧麵前從來不敢使用能力的查爾斯，其實才是杜牧敢放下豪言的底氣。
就在這時，艾瑞克緩緩走上前來。
他有些猶豫道：“杜牧先生……請問，您究竟是如何防禦那兩顆核彈的？”
艾瑞克問完，搖搖頭道：“我不是在質疑您的實力，但即便您能在核爆中毫發無損，後續的衝擊波和核輻射，也不應該一絲一毫都未能傳播才對。”
杜牧扭過頭，看著艾瑞克，露出了笑容。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了艾瑞克。
艾瑞克有些疑惑的接過包裹，在杜牧的示意下，將包裹打開。
隨後他就驚訝的發現，包裹內，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球體……正是被塞巴斯蒂安踢入海水中的核潛艇金屬。
可是，居然會在這麽小的包裹內。
艾瑞克震驚的看著杜牧道：“難道您就是把核彈放入包裹內，才毫發無傷的嗎？這東西，居然如此結實？”
杜牧哈哈一笑：“怎麽可能，它的結實程度，就是普通包裹的水平而已，我的空間伸展術又不能提升包裹自身的材料屬性。”
“但是嘛……”
杜牧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包裹，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把玩。
艾瑞克發現，那包裹上似乎裹挾著一層寶石般晶瑩的法力，沒有絲毫空隙。
“但是，我的空間伸展術，也可以施加在活物身上。”
艾瑞克先是露出了困惑的目光，隨後猛然瞪大雙眼：“您是說……塞巴斯蒂安！？”
杜牧微笑點點頭道：“他現在還在消化核輻射，我就不把他放出來給你看了。”
“總而言之，我就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兩國核彈塞進了塞巴斯蒂安的嘴裏，很顯然，他自己的身體材料，就連核彈也能輕而易舉的吸收。”
“就是核彈的餘波，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
杜牧將包裹重新收到了懷中。
感受著上麵近乎結晶化的紅色法力，杜牧也有些欣慰。
幸好獲得了紅浩克法力的十倍反饋，讓杜牧能夠以消耗法力為代價，承受極限的高溫高壓。
這才讓杜牧沒有死在從塞巴斯蒂安身上泄露出來的核爆餘波當中。
艾瑞克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沒想到，杜牧神君所依仗的，居然是前五分鍾才打敗的敵人屍體。
杜牧看著艾瑞克震驚的神情，笑道：“如果我沒有生擒塞巴斯蒂安，自然會提前攔截兩國發送給核彈的電訊號的，抑或是直接分解其中的裝置，這對你我都不難。”
“隻是恰好有一個完美的防爆桶，那自然要做的更好一些了。”
艾瑞克再次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看著杜牧，鄭重其事道：“感謝您，杜牧先生。”
“感謝您願意以承受核武為代價，庇護全世界的變種人。”
“我明白即便有塞巴斯蒂安，這也一樣是個極其危險的事情。”
說著，艾瑞克向杜牧深深鞠了一躬。
杜牧坦然受之。
與此同時，一股不亞於羅根的信仰之力，從艾瑞克身上緩緩冒出。
杜牧不動聲色的將其收集起來，一心二用的在某個儲物袋內進行自己的實驗。
隨後，查爾斯和漢克一並來到杜牧這邊，看到鞠躬的艾瑞克，齊齊一愣。
艾瑞克倒是表現的毫無異樣，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重新直起身子，為兩人讓開位置。卻依舊站在一旁，靜靜聆聽。
漢克有所顧及，但查爾斯沒有。
他好奇的問道：“杜牧神君，您說將聆聽每一個無辜之人的祈禱，是真的嗎？”
艾瑞克微微攥起了拳頭，眼神露出了哀傷之色。
他隻是想起了母親。
以及她被殺時，自己的絕望。
艾瑞克緩緩抬起頭，從查爾斯身後看著杜牧。
如果杜牧神君，能夠早些來到自己的世界，該有多好。
杜牧看著查爾斯，微微一笑道：“糾正一下，我說的是，我的代行者將聆聽每一個無辜之人唿喚我的名字。”
查爾斯一愣，眨眨眼：“那您的代行者在哪兒呢？”
杜牧眯起眼睛，看著查爾斯，又看了看旁邊的漢克，問道：“腦波放大器安裝好了嗎？”
漢克點點頭：“之前您不在的那個星期，我就已經將腦波放大儀移植過來了，隨時可以使用。”
“好。”
杜牧說著，一馬當先，向著腦波放大儀的位置走去。
他詢問不過是一種禮貌，實際上早就知道查爾斯莊園內腦波放大儀的位置了。
查爾斯看著杜牧的背影，有些發愣。
艾瑞克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看著查爾斯轉過來的目光，微笑道：“恭喜你，查爾斯。”
“你成為了神君的代行者了……”
查爾斯指了指自己，錯愕道：“我？”
艾瑞克聳聳肩：“我也想當代行者，不過神君所說的，去世界各地懲處犯罪變種人的工作，似乎更適合我。”
說著，跟隨杜牧的背影離去。
查爾斯站在原地片刻，才邁開腳步追了上去：“等等，可是我要怎麽聆聽啊，總不能一個一個的讀心過去吧！”
————
查爾斯莊園的地下室，被改造為腦波放大儀的房間中。
杜牧一抬手，某個儲物袋內的一團金屬飄蕩了出來。
隨後這些金屬仿佛液體一樣流動，最終形成為了杜牧的胸像。
而這個胸像，也緩緩的飄蕩到了腦波放大儀的設備中央位置。
查爾斯好奇道：“您這是？”
杜牧示意查爾斯坐下，試用一下現在的腦波放大儀。
查爾斯不疑有他，立刻戴在了頭上。
隨即，整個精神力擴音室暗了下來，密密麻麻的人影，浮現在半空中。
如果有懂地圖的，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影的分布，與幾大州的人口濃密分布圖相差無幾。
就在查爾斯有些疑惑不解時，僅僅在美國的一個角落，幾縷無比明顯的金色絲線，從那幾個人影身上飄蕩出來，緩緩來到了杜牧的手中。
他將這些信仰之力，緩緩注入了腦波放大儀上，自己的金屬胸像內。
隨後忽然開口對查爾斯道：“查爾斯，向神君杜牧祈禱吧。”
查爾斯微怔，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閉上了雙眼。
隨後，一道絲毫不遜於艾瑞克信仰質量的絲線，來到了杜牧的手中。
杜牧也將這道信仰絲線渡入了自己的金屬胸像上，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精神力量，開始久違的運用法力來施展原創法術。
“代行者之眼。”
明確無誤的要求，並不複雜，更何況杜牧還有充沛的法力。
差的情緒，杜牧則用澎湃的精神力硬生生填補。
隨後查爾斯猛然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眼前的神君胸像上，數道金色絲線向周圍蔓延。
“艾瑞克……瑞雯，艾瑪，海妖，亞曆克斯，紅魔鬼，莫伊拉……還有，一些美國士兵，甚至是議員，等等，肯尼迪總統？他居然也是變種人？！”
查爾斯愕然的張大了嘴，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驚訝哪方麵。
先不提總統是怎麽迴事，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使用腦波放大儀不再有那麽龐大的壓力。
如果說，以前的他使用腦波放大儀，是在地球的精神力海洋上，拚盡全力的遊泳，去抵達每一個自己的目標身旁。
而現在，如果查爾斯的目標隻是那些擁有金色絲線的人，就是坐在了超高速穿梭機的頭等艙，毫無任何滯澀，瞬間就可抵達，並聆聽他們的內心。
原來，神君杜牧是這個意思。
在和艾瑞克的意識相連接，感受到對方的想法和猜測後，查爾斯瞬間明了了一切。
他看向一旁的杜牧，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深唿吸幾口氣。
隨後查爾斯才緩緩開口，慎重其事道：“神君，我和艾瑞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在您不在的時候，我和艾瑞克會誠如您所言，作為您的代行者，抓捕不法變種人，拯救無辜遭受迫害的變種人。”
“我將和艾瑞克，用盡所有力量，來阻止人類與變種人之間的敵視！”
杜牧點點頭，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歎息道：“這是個很艱巨的任務，未來一定有些抉擇，對你們來說就像是電車難題。”
“可能會有悲慘卻不無辜的變種人，可能會有可恨卻並不違背準則的人類……這一切，都需要你去細致的，公正的評判。”
“查爾斯，有時你太軟弱。艾瑞克，有時你太強硬。”
杜牧也看向了艾瑞克，在艾瑞克誠懇低頭，表示認可後，才重新將視線放在了查爾斯身上。
他認真道：“你們兩個人的性格，注定會在未來成為鷹派和鴿派，因此我必須現在就告誡你們——永遠相互扶持，不得擅自行事，不得分道揚鑣。”
“你們的行動，每一次都必須獲得雙方的一致同意和妥協。”
“一味的鴿派隻會讓人覺得軟弱。一味的鷹派隻會將所有朋友推開。”
杜牧看著查爾斯，語氣甚至有些嚴厲了起來：“查爾斯，尤其是你……你看似溫和，但有時無謂原則性又太強，你才是和艾瑞克之間，更不喜歡妥協的那一個。”
查爾斯無奈的低下頭。
這一點，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在羅根的記憶中，自己早已被這種性格，坑害過無數次。
他攥起拳頭，重新抬起頭，看著杜牧，認真道：“神君，我明白。”
“在羅根的記憶中，我已經品嚐到了足夠多的後悔與痛苦。”
“在未來的日子中，我會更多的聆聽艾瑞克的想法，絕不會再一意孤行。”
杜牧露出了笑容，點點頭。
看來在這個世界中，真正看到了未來景象的x教授，擁有了極大的改變。
他看著查爾斯，又看著雙眼中滿是鬥誌的艾瑞克。
但願，在這個少有的，兩人共同努力的世界中，變種人和人類之間，會迎來真正的美好結局吧。
隨後杜牧戴上了塞巴斯蒂安的頭盔，屏蔽了精神力，這才轉頭看向了漢克。
“漢克，我給你的攝像機，你將影像提取並拷貝出來了嗎？”
那攝像機是從美國的軍艦中掠奪的，畢竟古巴導彈危機可並沒有記者現場直播，大部分普通變種人可沒渠道觀看杜牧對人類的告誡與對變種人的庇護。
漢克推了下眼鏡，試圖平複自己激昂的心跳。
一想到未來整個時代即將發生的劇變，身為時代滾滾向前的推動者之一，那種激動澎湃的情緒，讓漢克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泵動。
“是的，神君。”
漢克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的露出笑容。
“並且，我已經將那段對變種人來說，充滿希望的影像，投放到了所有的免費電視台中了。”
“算算時間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有第一批……”
話音未落。
腦波增強室內，象征著人類精神意識的海洋中，無數的，星星點點的，細細密密的金色絲線……緩緩流向了最中央的杜牧胸像上。
查爾斯看著那些金色的絲線，幾乎是一瞬間，便與那些絲線的擁有者們，在心靈中聯係到了一起。
希望等他醒來之後，看到身邊的老大會覺得安心。
這兩個人的變種能力都太有用了，杜牧有信心從紅魔鬼那裏獲得相關的變種能力，但是已經傻了的塞巴斯蒂安就不一定了。
隻能說，試試總是好的，萬一呢？
更何況，即便不行……塞巴斯蒂安也另有妙用。
查爾斯看著杜牧將癡傻的塞巴斯蒂安放入包裹，原本緊張的心情，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殺死對方的覺悟，但整個過程能夠不殺人，還是更符合他的性格偏好。
至於能把整個人放進去的儲物袋什麽的，身為變種人對奇特的現象隻能說早已見怪不怪了，更何況杜牧先生的武館還能夠前往各個不同的世界，能有這樣神奇的寶物，固然值得羨慕，卻也不再感到驚訝。
艾瑞克垂首，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腳下的沙灘。
過去他的一切行動和訴求，都是為了殺死塞巴斯蒂安，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而現在……對方從精神層麵來說，已經死了，那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
畢竟按照那個從未來返迴的羅根口中所述，自己在原本的命運中，本該死於這場戰鬥。
命運已經改變，那就不能拿來當參考。
不對。
艾瑞克想到這裏，猛然抬起頭。
命運雖然改變了，但隻是河流中的魚幸存了下來，河流本身並沒有改道。
未來可還有一個能夠奪取他人變種能力的天啟。
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想到這次麵對塞巴斯蒂安，自己明明獲得了數次能力增長，卻還是敗下陣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艾瑞克就不由捏緊了拳頭。
這還是在一開始的時候，覺得好對付的敵人呢……
自己身上還準備了揮發性的毒藥，但鐵屑攻擊都被塞巴斯蒂安用一次次衝擊波格擋開，區區毒劑也不可能在那樣的衝擊波中還有任何效果。
一開始想象中，能夠不以物理手段殺死對方的方式，卻都能被對方以物理手段破壞。
如果不是杜牧這次在這裏，恐怕自己的命運也會和羅根看到的一樣，死在對方手上。
自己還是太弱了。
自己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行。
“查爾斯。”
查爾斯一愣，看向艾瑞克：“怎麽了，艾瑞克，你的腦袋好些了嗎？”
艾瑞克搖搖頭，離開了查爾斯的攙扶，深吸一口氣：“用真氣修複後，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說完，他認真的看向查爾斯道：“查爾斯，我需要更深入的提升我的能力，無論是輸出力度還是精密度，為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查爾斯露出微笑：“榮幸之至，我的朋友。”
艾瑞克見查爾斯問都沒問具體細節，就答應幫助自己，頓時眼神柔和了下來。
隨即，就是無窮的鬥誌。
他信任查爾斯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潛力。
兩人聯手開發能力……等到幾年之後，天啟降臨，未嚐不能脫離杜牧先生的羽翼庇護，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戰勝敵人！
杜牧看著手裏塞巴斯蒂安僅剩的頭盔，想了想，嚐試性的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嗯……沒有任何感覺。
杜牧看向了周圍的幾人，這才又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
自己好像不能察覺到他們的情緒了，隻能根據表情來揣測他們的心情。
感知他人的情緒，不是杜牧在哪裏學的法術或異能，這是精神力的純粹強大，被動的細微感知。
就好像對色盲來說難以分辨的顏色，畫家掃一眼就能說出有哪幾種色彩一樣。
可戴上頭盔之後，這種感覺就沒有了。
確實是個能屏蔽精神力的好東西。
雖然在麵對精神力比自己弱小的人時沒有用，可一旦遇到專門主修精神攻擊的敵人，那就能派上用場了。
杜牧將頭盔摘下，和雷神之錘放到了同一個儲物袋中。
他這才察覺到艾瑞克內心升起的決心。
雖然頭盔能夠屏蔽精神力，但是並不屏蔽杜牧的聽力，他還是將艾瑞克和查爾斯的交談聽在了耳中。
杜牧暗暗搖頭，在大部分作品中，萬磁王和x教授，要麽分庭抗禮，要麽共同麵對一個強大的敵人，很少為了一個目標長期呆在一起。
這次因為未來強大的敵人而聯合，也不知多久之後又會因為理念分歧而分道揚鑣。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塞巴斯蒂安的事情解決了，可塞巴斯蒂安就好像是在炸藥桶旁邊玩火星的熊孩子，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易燃的炸藥桶。
杜牧看向了海麵，就看到那些戰艦上的炮管，在緩緩的轉向。
剛剛他們和塞巴斯蒂安的戰鬥，也差不多是全程直播，讓兩國的政客著實感到膽寒。
若不是杜牧之前的保證，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畢竟頭頂高懸的利劍，無時無刻都在表明，隻要對方一個心意，就能將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兩國國家的最強武力，一並揚了。
可是……杜牧的‘一次機會’，也給了他們一種僥幸的心理。
事實上，即便到現在，也沒有哪怕一個兩國的高層，認為這個東方男子能夠抵擋核武器的爆炸。
他們隻是認為，杜牧可以在他們的航母發射核彈之前，就將這些戰艦擊沉而已。
可有了杜牧的保證，就說明至少第一輪攻擊完全結束之前，對方不會搶先動手。
於是，他們近乎一致的決定，不浪費這次‘機會’。
一定要把這個居然膽敢在自家頭上高懸達摩克裏斯之劍的怪物，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查爾斯看著遠方的軍艦似乎真的要開火，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杜牧。
又看了看軍艦，又看了看杜牧。
來迴數次，手心冒汗，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艾瑞克卻神色平靜。
身為磁力的主人，他擁有著和杜牧相似的自信。
除非現在這些戰艦中的核武器，不發射出去而是直接和船一起殉爆，那他才可能死於輻射與塵埃雲。
一旦發射出來……
剛想到這裏，那些軍艦就齊齊開火了。
無數導彈噴射著尾焰，向著這座島嶼疾馳而來。
“終於，這麽簡單的事情也要商量這麽久，大機構就是臃腫啊。”
杜牧隨口說了一句。
一旁的艾瑞克也神情凝重起來，伸出手，準備將這些搭載在製導武器上的核彈頭全部控製住。
杜牧卻在這些核彈進入艾瑞克控製範圍之前，先一步一腳踏出，法力線圈轉瞬凝聚，瞬息間以八倍音速朝著那些導彈撞了過去。
隻是用磁力攔截，如何能震懾兩國？
澆滅引線，和直接防禦住炸藥桶的爆炸，這是兩碼事。
畢竟，直接用巨劍劈下，將這些戰艦全部擊沉，也是提前澆滅引線嘛。
在那些戰艦上的軍官們幾乎來不及反應的時間，杜牧便衝入了核彈集群中，手中的法力絲線揮舞，轉瞬間便有數十枚核彈頭在天空發射了爆炸。
當然……不是核爆。
而是導彈內的推進燃料，被杜牧的法力熱線所點燃。
杜牧絲毫不介意對核彈如此粗暴，核彈是不可能被外力引爆的，隻有遠程發送的引爆密鑰，才能調動其中的結構進行核裂變反應。
其實杜牧是可以一瞬間將所有核彈都銷毀的，多消耗點法力而已。
但那樣的話，豈不是依然讓兩國抱有僥幸心理，覺得隻要某次攻擊能夠提前引爆核彈，就能戰勝自己？
這可和展現威懾力的初衷不符。
因此杜牧還是給兩國各留下了一枚威力最大的核武器。
島嶼上，艾瑞克看到這一幕，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甚至額頭有些見汗。
他一直以為，杜牧所謂的對付核武器，就是用磁力操控能力，遠程控製住核彈，再抵消所有傳輸進來的電磁訊號呢。
可現在看樣子……難道是想硬抗？
真硬抗？
那可是核爆啊，不是什麽煙花鞭炮。
在那麽近的距離，幾乎和太陽也差不多了吧。
艾瑞克實在是理解不了，也想象不了，到底怎樣的存在，才能在那樣的爆炸中存活。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每一個變種人，都感到錯愕與恐慌。
這種像是自殺一樣的行為，他們難以理解。
為什麽不遠程攔截？為什麽要允許他們用核彈攻擊自己，僅僅是為了誇耀力量，就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嗎？
再怎麽說，退一百步說……那也是核彈啊！
人類迄今為止所創造的最強大的武器，人造的太陽，人類召喚的死神。
那是人類迄今為止，所竊取到的最宏偉的自然之力，又豈是個體所能抗衡的？
與此同時，兩國掌控著核武器密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手放在了引爆核彈的按鈕上。
所有的前置準備已經完成，幾十上百道安全措施一一驗證，秘密輸入完畢，一切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隻剩下按下這個按鈕，就能殺死那個可以同時摧毀兩國航母戰鬥群的恐怖怪物了。
即便是以自家的航母艦群的犧牲為代價。
伴隨著莫斯科與華盛頓近乎一致的‘哢嚓’聲，杜牧以強大的精神力所帶來的反應速度，感應到兩個核彈內的裝置，分別接收到了一簇電訊號。
強烈的光芒瞬間綻放。
艾瑞克愕然的看著杜牧，心中隻剩一個念頭：完了。
哪怕杜牧能夠在核爆的威力下幸存，他們這些人也完了。
如此近的距離，即便這些核彈的當量都不大，他們也至少處於轟爆半徑的末端。現在島嶼上也沒有多少金屬，他沒辦法製造一個金屬防空洞來保護查爾斯他們。
至於其他人……那更是反應都來不及。
可是隨後，艾瑞克就感覺到了眼睛的刺痛。
他好像……瞎了。
可這種眼盲，卻讓艾瑞克陷入了難言的混亂。
奇怪……難道說，人在死之前的走馬燈，居然會這麽長？
他都覺得自己瞎了好像有一會了，可為什麽……為什麽灼燒與疼痛還未來臨？
為什麽自己還能思考？
漸漸的，伴隨著真氣的溫養，艾瑞克的眼睛流出了大量的淚水，眼白盡是血絲。
可他還是能看清楚一點東西了，即便有些模糊不清的仿佛高度近視。
自己眼前的……是一隻手。
一隻在用真氣來修複自己雙眼的手。
“查爾斯？”
艾瑞克一扭頭，就看到查爾斯另一隻手也在捂著他自己的眼睛。
聽到艾瑞克的聲音，查爾斯才敢睜開一隻眼，發現沒有透過手掌的強光之後，才驚魂未定的放下手掌。
“大家，都還好嗎？”
“所有人！報告你們的情況！”
查爾斯見艾瑞克沒有大礙，連忙高聲詢問其他人的狀況。
艾瑞克本想問問查爾斯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忽然一陣頭痛。
核爆的電磁脈衝，洶湧的擴散開來。
這還是艾瑞克第一次體驗到磁力的狂暴，仿佛每一縷風都是尖刀的龍卷風刮過，讓艾瑞克麵對磁力這種與生俱來就能支配的力量時，首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措。
這讓艾瑞克忍不住跪倒在沙灘上。
隻是沙子掩蓋了他的聲音，查爾斯沒有注意到。
漢克和海妖緩緩從沙灘裏爬了出來，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
漢克向查爾斯擺擺手：“我……我沒事，我第一時間把自己和海妖埋進了沙子裏，但原本也沒指望自己能活下來。核彈應該是沒有完全引爆，或者被……徹底阻擋？”
漢克說著說著，有些卡殼，麵上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他實在想不到任何能夠阻攔核爆威力的方式……可之前的亮光，又明明代表著核彈確實被引爆了。
查爾斯見漢克沒事，鬆了口氣，又去尋找瑞雯，扭頭之後卻是一愣。
隻見瑞雯身上，趴著一個鑽石人，正是白皇後艾瑪。
她已經醒來，並且將魔形女瑞雯護在了自己的鑽石身軀之下。
魔形女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白皇後。
查爾斯也是錯愕，白皇後可不像是能做出這種無私善舉的人。
隻是對方還是鑽石，讓查爾斯沒辦法讀心。
白皇後卻貼心的解除了鑽石形態，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神情還是恢複了往日的幾分高高在上。
她挑眉道：“我向那位大人說過了，我投降，自然要有點俘虜作為肉盾的自覺。”
肉盾……
查爾斯忽然迴過頭，看向遠方的杜牧。
隻是眼睛隔著手背和眼皮，也依然被核爆的光芒掠到，看不真切，有種近視眼的模糊感。
難道說，杜牧是用塞巴斯蒂安？
不，這不可能，塞巴斯蒂安雖然有可能抵抗得了核爆，可他不過是正常人的體型。
這點阻擋物，就算他抱著核彈，也對核爆的擴散沒有超過百分之一的影響。
杜牧先生……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隻有白皇後艾瑪，因為鑽石化的原因，受損不大。
她深深看著遠處高空之上，杜牧的背影，心髒忍不住劇烈跳動。
在他衣擺飄飄的身影下，地球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他們所派遣出的最強武力，正安安靜靜的漂浮在海麵上。
仿佛被他踩在腳下。
並且，這不是錯覺。
兩個國家，從上到下，從軍人到軍官，從總統到議員，每一個有能力關注現場的人，每一個原本還坐著的人，全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這個男人……真的在核爆當中幸存了下來。
不，這不是幸存……因為這次的核爆，幾乎沒有殺死任何一個生物。
所有的威力，所有的殺傷，全都被這個男人以一己之力，正麵抵禦了下來。
這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現在核彈剛剛被發明不久，正是人類對其威力最為推崇，認為它能夠毀滅世界的時候。
然而卻有一個‘個體’，以他和凡人無異的身軀，將核武器輕描淡寫的湮滅。
他是彌賽亞？還是上帝？
杜牧感受著渾身的劇痛，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好，泄露出來的威力和熱量，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杜牧緩緩睜開雙眼，些許灰燼從雙眸中消散。
在不動聲色間，他已將原本瞎掉的雙眼焚燒殆盡，修複出了一雙新的眼眸。
包括全身的皮膚也是如此。
其實按道理說，剛剛的衝擊波，以及後續的電磁脈衝，應該攔截了所有向外界發送的電訊號才對。
但杜牧本身就是為了立威，當然要讓那些掌管人類社會的高層，親眼見證這一幕。
所以他剛剛在修複雙眼和皮膚衣物的時候，也順帶保護了所有戰艦上的通訊設備，讓它們不至於被強光燒毀，也不至於在電磁脈衝中徹底失靈。
杜牧可沒有忘記……羅根所描述的未來。
既然人類一廂情願的認為，隻要自己有核彈，就總能同歸於盡，因此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妥協。
那麽杜牧這次的行為，就是徹底宣告所有人類：就算伱們使用核武器，並且成功引爆，也依舊沒有同歸於盡的資格。
現在，他終於幫助人類認清楚了雙方的地位。
總算可以，正常的溝通和交流了。
杜牧輕聲道：“人類啊。”
這聲音，依舊平緩，依舊沉穩。
微風攜帶著聲音，傳遍了海域的每一處角落。
但這一次，所有大權在握的將領，曾對無數人生殺予奪的將軍，無數次奪取他人性命的戰士，全都因為這話語中沒有明顯的敵意，而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劫後餘生之感。
他們竟然真的對一個人發射了核彈。
而這個人……也竟真的將核爆的威力正麵接下，且看起來毫發無損。
那些有宗教信仰的士兵，已經雙手合握，準備禱告了。
他們感到無比的愧疚。
因為他們沒有阻止同胞對神明發起攻擊。
可是……如果神明沒有接下攻擊，他們又怎知對方是神明呢？
當杜牧再次緩緩開口時，他的下一句話，讓每個正在祈禱的人類，身體一僵。
“今日我在此宣告，所有無辜的，良善的，未曾違法犯罪的變種人，皆有我的庇護。”
“你們可以審判變種人身為人的罪行，但不得因為他們是變種人，而審判他們的身份。”
顯然……
這不是人類的神。
他是變種人的神。
杜牧徹底修複好了自己的衣物，隻是上麵所浸染的色彩已經不在杜牧的考慮範圍內了，因此他現在的著裝，是純粹的白。
毫無一絲瑕疵……除了被杜牧修複的纖維外，衣服上所有的雜質已經在剛剛不成功的核爆中被徹底淨化了。
他看向雙方戰艦中，那些對民間而言無比先進的攝影鏡頭，神情淡漠。
海風吹拂，白衣獵獵。
查爾斯聽著海風傳來的每一句話，站在原地，難以動彈。
他的視線逐漸恢複焦距，強行在雙眼催動真氣的行為，讓查爾斯的生理淚液流滿了臉頰。
“杜牧神君……這就是您的目的嗎？”
查爾斯忍不住，輕聲喚道。
他本以為，這次的行動，真的就隻是除掉塞巴斯蒂安，救下本該死去的艾瑞克而已。
但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麽杜牧要跟著他們一起來。
過去的歲月中，曆史上疑似變種人的個體，都在無數次的獵巫行動中，或被綁上火刑架，或被沉入河水中。
擁有信仰的人類戰士，遠勝一個個孤零零的渺小而脆弱的變種人。
但從這一刻起……
變種人們，也將擁有自己的神明與信仰。
也將能昂首挺胸的，生活在陽光之下。
為此，神君需要立威。
為此，他要讓傲慢的人類，徹底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為此，他需要直麵人類最驕傲的武器……
讓他們明白……即便是掌握了太陽的偉力，他們也沒有同歸於盡的資格！
查爾斯攥緊了拳頭，視線模糊的看著那高空衣擺飄動的身影。
原來杜牧神君從未忘記，從遙遠未來傳遞迴來的真正危機。
那就是變種人與人類之間的仇恨。
所有的仇恨都始於最初的不公正，最初的誤解，最初的懷疑。
“作奸犯科，依仗自己力量為所欲為之變種人，吾亦會派遣代行者去征伐和懲處。”
“每個人類都有可能成為變種人，變種人亦是人類。我的代行者，將會聆聽每一個心中誠心唿喚吾名的無辜之人。”
“記住我的名諱——吾乃，神君杜牧。”
————
在紅魔鬼的瞬移幫助下，杜牧一行人不再需要乘坐黑鳥戰鬥機，幾乎是幾個唿吸間，就跳躍式的迴到了查爾斯莊園當中。
查爾斯依然難以平複自己激蕩的心情。
在美國與蘇聯的對持當中，在這個全世界人民對核武的恐懼抵達最高峰的時候……
直麵核爆，抵禦核爆，消弭核爆。
然後宣布，自己將成為變種人的守護神。
在過去，這種事情即便是夢裏，查爾斯都不敢夢。
杜牧平靜的看著窗外，整理思緒。
他之所以要在兩國麵前說這些話，是通過對塞巴斯蒂安的攝神取念，充分了解到，這個世界和杜牧前世所看電影的不同之處。
和電影中不同，變種人在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特別隱秘的存在……隻是在查爾斯發表論文之前，人類並不了解變種人出現的原因，隻是將他們當作一些神秘的超自然生物來看待。
大部分變種人也並不將彼此當作自己的同胞，那些變種能力並不強，對自己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變種人，全都將自己當作被詛咒或者罕見病導致的殘疾。
直到查爾斯發表了有關x基因的論文，這才讓公眾逐漸意識到變種人的係統性存在。
結果歧視反而更加劇烈了。那些本來被同情得了罕見病的變種人，也被迫承受了人類‘被欺騙’的憤怒。
而那些有能力反抗的變種人，在被欺壓後，自然而然的會選擇用暴力來對抗暴力。
情況在短短的時間內，加速惡化。
因此，這個世界對變種人的歧視，更偏向動畫中的漫威世界，隻是剛剛起步，還未在全球徹底形成政治正確。
杜牧就是要打斷這個過程。
在其他世界中，這很難……因為變種人遍布全球，杜牧哪裏顧得過來？
可這個世界不一樣。
他有查爾斯。
一直以來，由於未來的羅根警告，在杜牧麵前從來不敢使用能力的查爾斯，其實才是杜牧敢放下豪言的底氣。
就在這時，艾瑞克緩緩走上前來。
他有些猶豫道：“杜牧先生……請問，您究竟是如何防禦那兩顆核彈的？”
艾瑞克問完，搖搖頭道：“我不是在質疑您的實力，但即便您能在核爆中毫發無損，後續的衝擊波和核輻射，也不應該一絲一毫都未能傳播才對。”
杜牧扭過頭，看著艾瑞克，露出了笑容。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了艾瑞克。
艾瑞克有些疑惑的接過包裹，在杜牧的示意下，將包裹打開。
隨後他就驚訝的發現，包裹內，竟然有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球體……正是被塞巴斯蒂安踢入海水中的核潛艇金屬。
可是，居然會在這麽小的包裹內。
艾瑞克震驚的看著杜牧道：“難道您就是把核彈放入包裹內，才毫發無傷的嗎？這東西，居然如此結實？”
杜牧哈哈一笑：“怎麽可能，它的結實程度，就是普通包裹的水平而已，我的空間伸展術又不能提升包裹自身的材料屬性。”
“但是嘛……”
杜牧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包裹，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把玩。
艾瑞克發現，那包裹上似乎裹挾著一層寶石般晶瑩的法力，沒有絲毫空隙。
“但是，我的空間伸展術，也可以施加在活物身上。”
艾瑞克先是露出了困惑的目光，隨後猛然瞪大雙眼：“您是說……塞巴斯蒂安！？”
杜牧微笑點點頭道：“他現在還在消化核輻射，我就不把他放出來給你看了。”
“總而言之，我就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把兩國核彈塞進了塞巴斯蒂安的嘴裏，很顯然，他自己的身體材料，就連核彈也能輕而易舉的吸收。”
“就是核彈的餘波，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
杜牧將包裹重新收到了懷中。
感受著上麵近乎結晶化的紅色法力，杜牧也有些欣慰。
幸好獲得了紅浩克法力的十倍反饋，讓杜牧能夠以消耗法力為代價，承受極限的高溫高壓。
這才讓杜牧沒有死在從塞巴斯蒂安身上泄露出來的核爆餘波當中。
艾瑞克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沒想到，杜牧神君所依仗的，居然是前五分鍾才打敗的敵人屍體。
杜牧看著艾瑞克震驚的神情，笑道：“如果我沒有生擒塞巴斯蒂安，自然會提前攔截兩國發送給核彈的電訊號的，抑或是直接分解其中的裝置，這對你我都不難。”
“隻是恰好有一個完美的防爆桶，那自然要做的更好一些了。”
艾瑞克再次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看著杜牧，鄭重其事道：“感謝您，杜牧先生。”
“感謝您願意以承受核武為代價，庇護全世界的變種人。”
“我明白即便有塞巴斯蒂安，這也一樣是個極其危險的事情。”
說著，艾瑞克向杜牧深深鞠了一躬。
杜牧坦然受之。
與此同時，一股不亞於羅根的信仰之力，從艾瑞克身上緩緩冒出。
杜牧不動聲色的將其收集起來，一心二用的在某個儲物袋內進行自己的實驗。
隨後，查爾斯和漢克一並來到杜牧這邊，看到鞠躬的艾瑞克，齊齊一愣。
艾瑞克倒是表現的毫無異樣，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重新直起身子，為兩人讓開位置。卻依舊站在一旁，靜靜聆聽。
漢克有所顧及，但查爾斯沒有。
他好奇的問道：“杜牧神君，您說將聆聽每一個無辜之人的祈禱，是真的嗎？”
艾瑞克微微攥起了拳頭，眼神露出了哀傷之色。
他隻是想起了母親。
以及她被殺時，自己的絕望。
艾瑞克緩緩抬起頭，從查爾斯身後看著杜牧。
如果杜牧神君，能夠早些來到自己的世界，該有多好。
杜牧看著查爾斯，微微一笑道：“糾正一下，我說的是，我的代行者將聆聽每一個無辜之人唿喚我的名字。”
查爾斯一愣，眨眨眼：“那您的代行者在哪兒呢？”
杜牧眯起眼睛，看著查爾斯，又看了看旁邊的漢克，問道：“腦波放大器安裝好了嗎？”
漢克點點頭：“之前您不在的那個星期，我就已經將腦波放大儀移植過來了，隨時可以使用。”
“好。”
杜牧說著，一馬當先，向著腦波放大儀的位置走去。
他詢問不過是一種禮貌，實際上早就知道查爾斯莊園內腦波放大儀的位置了。
查爾斯看著杜牧的背影，有些發愣。
艾瑞克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看著查爾斯轉過來的目光，微笑道：“恭喜你，查爾斯。”
“你成為了神君的代行者了……”
查爾斯指了指自己，錯愕道：“我？”
艾瑞克聳聳肩：“我也想當代行者，不過神君所說的，去世界各地懲處犯罪變種人的工作，似乎更適合我。”
說著，跟隨杜牧的背影離去。
查爾斯站在原地片刻，才邁開腳步追了上去：“等等，可是我要怎麽聆聽啊，總不能一個一個的讀心過去吧！”
————
查爾斯莊園的地下室，被改造為腦波放大儀的房間中。
杜牧一抬手，某個儲物袋內的一團金屬飄蕩了出來。
隨後這些金屬仿佛液體一樣流動，最終形成為了杜牧的胸像。
而這個胸像，也緩緩的飄蕩到了腦波放大儀的設備中央位置。
查爾斯好奇道：“您這是？”
杜牧示意查爾斯坐下，試用一下現在的腦波放大儀。
查爾斯不疑有他，立刻戴在了頭上。
隨即，整個精神力擴音室暗了下來，密密麻麻的人影，浮現在半空中。
如果有懂地圖的，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影的分布，與幾大州的人口濃密分布圖相差無幾。
就在查爾斯有些疑惑不解時，僅僅在美國的一個角落，幾縷無比明顯的金色絲線，從那幾個人影身上飄蕩出來，緩緩來到了杜牧的手中。
他將這些信仰之力，緩緩注入了腦波放大儀上，自己的金屬胸像內。
隨後忽然開口對查爾斯道：“查爾斯，向神君杜牧祈禱吧。”
查爾斯微怔，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閉上了雙眼。
隨後，一道絲毫不遜於艾瑞克信仰質量的絲線，來到了杜牧的手中。
杜牧也將這道信仰絲線渡入了自己的金屬胸像上，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精神力量，開始久違的運用法力來施展原創法術。
“代行者之眼。”
明確無誤的要求，並不複雜，更何況杜牧還有充沛的法力。
差的情緒，杜牧則用澎湃的精神力硬生生填補。
隨後查爾斯猛然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眼前的神君胸像上，數道金色絲線向周圍蔓延。
“艾瑞克……瑞雯，艾瑪，海妖，亞曆克斯，紅魔鬼，莫伊拉……還有，一些美國士兵，甚至是議員，等等，肯尼迪總統？他居然也是變種人？！”
查爾斯愕然的張大了嘴，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驚訝哪方麵。
先不提總統是怎麽迴事，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使用腦波放大儀不再有那麽龐大的壓力。
如果說，以前的他使用腦波放大儀，是在地球的精神力海洋上，拚盡全力的遊泳，去抵達每一個自己的目標身旁。
而現在，如果查爾斯的目標隻是那些擁有金色絲線的人，就是坐在了超高速穿梭機的頭等艙，毫無任何滯澀，瞬間就可抵達，並聆聽他們的內心。
原來，神君杜牧是這個意思。
在和艾瑞克的意識相連接，感受到對方的想法和猜測後，查爾斯瞬間明了了一切。
他看向一旁的杜牧，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深唿吸幾口氣。
隨後查爾斯才緩緩開口，慎重其事道：“神君，我和艾瑞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在您不在的時候，我和艾瑞克會誠如您所言，作為您的代行者，抓捕不法變種人，拯救無辜遭受迫害的變種人。”
“我將和艾瑞克，用盡所有力量，來阻止人類與變種人之間的敵視！”
杜牧點點頭，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歎息道：“這是個很艱巨的任務，未來一定有些抉擇，對你們來說就像是電車難題。”
“可能會有悲慘卻不無辜的變種人，可能會有可恨卻並不違背準則的人類……這一切，都需要你去細致的，公正的評判。”
“查爾斯，有時你太軟弱。艾瑞克，有時你太強硬。”
杜牧也看向了艾瑞克，在艾瑞克誠懇低頭，表示認可後，才重新將視線放在了查爾斯身上。
他認真道：“你們兩個人的性格，注定會在未來成為鷹派和鴿派，因此我必須現在就告誡你們——永遠相互扶持，不得擅自行事，不得分道揚鑣。”
“你們的行動，每一次都必須獲得雙方的一致同意和妥協。”
“一味的鴿派隻會讓人覺得軟弱。一味的鷹派隻會將所有朋友推開。”
杜牧看著查爾斯，語氣甚至有些嚴厲了起來：“查爾斯，尤其是你……你看似溫和，但有時無謂原則性又太強，你才是和艾瑞克之間，更不喜歡妥協的那一個。”
查爾斯無奈的低下頭。
這一點，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在羅根的記憶中，自己早已被這種性格，坑害過無數次。
他攥起拳頭，重新抬起頭，看著杜牧，認真道：“神君，我明白。”
“在羅根的記憶中，我已經品嚐到了足夠多的後悔與痛苦。”
“在未來的日子中，我會更多的聆聽艾瑞克的想法，絕不會再一意孤行。”
杜牧露出了笑容，點點頭。
看來在這個世界中，真正看到了未來景象的x教授，擁有了極大的改變。
他看著查爾斯，又看著雙眼中滿是鬥誌的艾瑞克。
但願，在這個少有的，兩人共同努力的世界中，變種人和人類之間，會迎來真正的美好結局吧。
隨後杜牧戴上了塞巴斯蒂安的頭盔，屏蔽了精神力，這才轉頭看向了漢克。
“漢克，我給你的攝像機，你將影像提取並拷貝出來了嗎？”
那攝像機是從美國的軍艦中掠奪的，畢竟古巴導彈危機可並沒有記者現場直播，大部分普通變種人可沒渠道觀看杜牧對人類的告誡與對變種人的庇護。
漢克推了下眼鏡，試圖平複自己激昂的心跳。
一想到未來整個時代即將發生的劇變，身為時代滾滾向前的推動者之一，那種激動澎湃的情緒，讓漢克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泵動。
“是的，神君。”
漢克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的露出笑容。
“並且，我已經將那段對變種人來說，充滿希望的影像，投放到了所有的免費電視台中了。”
“算算時間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有第一批……”
話音未落。
腦波增強室內，象征著人類精神意識的海洋中，無數的，星星點點的，細細密密的金色絲線……緩緩流向了最中央的杜牧胸像上。
查爾斯看著那些金色的絲線，幾乎是一瞬間，便與那些絲線的擁有者們，在心靈中聯係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