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戰至此,依舊立於封神台的隻餘雲澈和洛長生兩人。君惜淚與水映月之間依舊沒有排位賽,但由於水映月在封神組的輪次多過君惜淚,且是後敗,大概率會是她排位第三,君惜淚排位第四。


    至於首位和次位,洛長生是唯一全勝,且在四神子中的實力獨處一域,再加上雲澈想要問鼎的苛刻條件,首位極大概率會是洛長生,而雲澈想要問鼎首位,可能性可謂微乎其微。


    迴到居處,雲澈第一時間進入凝心。和洛長生之戰,坦白說,他有著極強的勝欲,卻毫無把握,在這之前,他必須把狀態調整到最佳。


    而這幾天,吟雪界所居的庭院前所未有的安靜,上至長老,下至弟子,都將自己封於室內,收斂玄氣,走動時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唯恐對雲澈造成絲毫的驚擾。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最終的問鼎之戰,終於到來。


    這一天,整個東神域的氣息都透著明顯的不同,似乎預示著這必將是載入史冊的一天。遍布東神域各個區域的星辰之碑旁,每一個都早早圍滿了一眼不見邊際的人潮,天空亦是密密麻麻,連光線都遮蔽大半,有的宗門為了搶占更好的位置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遙遠的黑琊界,同樣有著數個星辰之碑,最中心的星辰之碑前,也已是圍滿了無數的宗門和玄者。而居於核心之位的,赫然是黑羽商會。


    “父親,你說……奇跡會發生嗎?”


    紀如顏一身紫衣,清麗無雙。她的眉宇間早已沒有了曾經的壓抑和憂鬱,如煥新生。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雲澈所賜,她美目脈脈注視著星辰之碑,等待著那個身影的出現。


    “他已經是個奇跡。”紀如顏的身邊,紀先生由衷歎道。


    當年那個給予他們大恩,讓黑羽商會重獲新生的男子,他認定他的將來注定不凡。但,才短短兩年,他竟已站在了整個東神域最高層麵的舞台上,接受著無數玄者的仰望和驚歎。


    他們小小黑琊界的一個商會,竟曾承蒙他的恩情,與此等人物有過長達數月的交集,何其之幸……這些天每次迴想起來,都感覺如做夢一般。


    “父親,你說……他還記得我們嗎?”紀如顏又問道,聲音有些飄忽失落,他已如天空皓月般的人物,連一眾上位星界的天驕都踩在腳下,又怎麽會還記得區區一個下為星界的商會。


    “記得。”紀先生卻是點頭,微笑起來:“他為了木靈一族,不惜一己之力硬撼黑魂神宗。如此之人,又豈會薄意薄情,以利窺人。”


    “……”紀如顏淺笑了起來,星辰之碑中依然沒有他的身影,但她的眸光已逐漸迷蒙。


    宙天界封神台,觀戰席也已早早坐滿,就連龍皇、宙天神帝等各大神帝,也都提前了近半個時辰到來,讓在場玄者無不為之驚撼。


    時間漸近,洛長生和雲澈終於先後到來,吸引著所有目光的注視。尤其雲澈到來時,浩大東神域齊齊起了一波巨大的騷動,直震得東神域的雲層都幾乎為之動蕩翻覆。


    祛穢尊者浮上封神台,目掃全場,昂然道:“曆時兩個月,玄神大會終於迎來最終的決戰。誰可最終問鼎此屆玄神大會,或者今日,或者三日後便可知曉。”


    “洛長生、雲澈、水映月、君惜淚,東神域這一代的封神四子,你們將得到四大王界賜予的貴重獎賞,而最終問鼎者,還將得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獎勵。”


    祛穢尊者目光一凝,音調升高:“可任意擇取梵帝、星神、月神、宙天四王界的任意一門玄功玄技,隻要不違其禁忌,皆可完整相授!”


    祛穢尊者之言,如在東神域丟下一枚驚天巨雷,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王界之所以強大,除了擁有特殊“傳承”之法,可持續傳承最高層次的戰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其遠勝尋常星界的強大玄功。


    宗門玄功不可外傳,這不要說在神界,即使在雲澈出身的天玄大陸與幻妖界都是玄道的基本準則之一,何況立於混沌之巔的王界。


    而今,封神之戰的首位獎勵,居然是王界的玄功……而且是由自己任選!


    這不僅是封神之戰,整個東神域曆史都從未有過!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雲澈和洛長生身上,尤其是那些同為封神之子的年輕玄者,羨慕嫉妒的近乎癲狂。


    可任意擇選四王界的一門玄功或玄技……雲澈的內心猛的一動。


    而另一邊,洛長生透著羸弱之氣的臉色淡笑如常,竟看不出明顯的情緒波動。


    “封神問鼎之戰,聖宇界洛長生對戰吟雪界雲澈,兩位請入封神台!”


    就連鐵麵無情的祛穢尊者,都用上了一個“請”,這便是強者的待遇。他的話音剛落,雲澈和洛長生便同時飛身而起……沐冰雲本想交代他幾句話,卻是眼前一恍,雲澈已站立於封神台之上,與洛長生近距離相對。


    洛長生外表文文弱弱,但平和之下,卻是深隱一股讓人心驚的無形氣場。而雲澈卻是氣勢外放,磅礴如蓄勢待發的火山。


    兩人未動玄氣,兩股氣場覆沒封神台,讓空氣完全凝結。


    “雲澈,你的每一戰都精彩絕倫,長生心中甚佩。能得你為對手,長生不虛此行!”洛長生道,兩人雖為即將惡戰的對手,但這句話,他字字真誠。


    “彼此彼此。”雲澈簡單應道。


    “這一戰,我不會敗。”洛長生目光清澈深邃,如一汪無底的清潭:“因為我從未敗過,這一次,自然也不會。”


    雲澈盯視著他的眼睛,眉頭稍稍沉下:“你會的。”


    祛穢尊者經曆過數屆玄神大會,從未有哪一次如此刻般期待,他不再多說半個字廢話,手臂抬起,剛要一聲令下,忽然眉頭一動,看向前方。


    所有在緊張、期待中牢牢鎖定在雲澈與洛長生身上的目光,也在這時如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紛紛轉向了祛穢尊者目光所向的方向。


    天空在無形間黯了下來,因為一道太過綺麗的霞光在出現的刹那便掩下了其他所有的光華,金色的霞光之下,一個女子身影飄飄而落,所落之處,赫然是梵帝神界所在的觀戰席位。


    她身材格外修長,一頭耀金色的長發華貴耀目,一半披灑雙肩,一半直垂落至臀部,身著金衣,那似是一層特殊的金色軟甲,緊覆其身,勾勒出任何一個部位都完美到讓人窒息的軀體,臀胸高隆,腰纖若柳……目光無論碰觸到哪一處,哪一寸,都是滿目讓靈魂為之酥軟的妖嬈。


    任誰看到這個身影,哪怕刹那一瞥,都會無比確信,這必定是一個能夠在一顰一笑間讓天下禍亂的絕世妖姬。


    隻是,這個忽然降下的“禍世妖姬”,卻無人能有幸看到她的容顏,一片如鳳凰之翼的金色眼罩遮住了她的臉頰和神秘的雙眸。


    眼罩之下,粉嫩無比的珠玉唇瓣瀲灩生光,卻微彎著並不柔美,反而有些冰冷的弧度。精巧的下巴如玉雕琢,泛著瑩瑩微光,完美的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封神台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心髒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一雙雙瞳眸怔怔落在金衣女子的身上,如被抽離了魂魄,無法移開。


    金發……金衣……金色的麵罩……強大而冰冷的氣場……還有她落向的位置……


    難道……她是……


    梵…帝…神…女!?


    “千葉影兒見過幾位前輩。”


    她無比隨意的一禮,落座在了梵天神帝旁邊,目光直落封神台,再不看任何人一眼……哪怕周圍都是各大神帝親臨。


    但王界之中,卻是無一人動怒,諸神帝也都是微微頷首,絲毫不以為意,唯有星神帝微微斜過頭去,眉頭稍稍沉了一下。


    “神……神女?”


    “她……她……她真的就是傳說中的……梵帝神女?”


    “我的天……我竟然親眼見到了梵帝神女……她居然會來觀戰!”


    千葉影兒的到來,引發的是堪稱驚天動地的巨大轟動,尤其對那些男子而言,帶給他們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強烈悸動與衝擊,整個封神台的氣氛徹底大變……而這樣的轟動,任何人都絲毫不覺得意外。


    因為她是千葉影兒……“龍後神女”中的神女!


    一個斂盡著整個神界最耀眼、最綺麗、最唯美風華的女子。


    “她就是……梵帝神女?”火破雲目光呆然,怔怔而語。明明無法看到她的容顏,但僅僅她展露在外的妖嬈風華,內心便近乎瘋狂的相信,這絕對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女子……那金色的鳳翼麵罩遮掩著她的容顏,卻燃燒著無數欲將其窺破的強烈渴望。


    “雲兒,不要看她!”他的耳邊,忽然傳來火如烈一聲低喝。


    火破雲全身一震,慌忙收迴目光,死死按捺住渴望,再不敢多看千葉影兒一眼,但心髒的狂跳卻是無法休止。


    “梵帝神女……”炎絕海一聲輕歎:“她居然來了。”


    “這一戰會以星辰之碑投影到東神域各個星界,梵帝神女這番現身,怕是要有無數的人無法安眠了。”火如烈道:“雖然她遮上了臉。”


    “師尊,你……你難道曾見過她的……真顏?”火破雲的話語透著艱難,顯然還未從剛才強烈的靈魂悸動中恢複。


    “當然沒有。”火如烈搖頭:“但我知道,她是一個美到可怕的女人。”


    “美到……可怕?”火破雲怔然。


    “傳說中,所有見到她真顏的男子,都會為之迷戀到幾乎癲狂。而能有幸見到她的,又豈是一般的人,那可都是王界那個層麵的天驕俊傑。”


    火破雲:“……”


    “這些王界之子,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哪一個不是見慣了絕代佳人,卻為了博她一笑,一個個連性命之危都可以不顧。”火如烈搖了搖頭:“著實是可怕啊。”


    “而更為可怕的,是她的……”


    “火宗主!”炎絕海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他的話:“梵帝神女那個層麵的事,非我們所能及,還是不要妄議為好。”


    火如烈也頓時驚覺,微微點頭,再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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