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同床共枕?瞎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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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出她眼中的驚疑,卻並未點破,隻是兀自笑了笑。


    再抬起頭時,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偷偷爬床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他一樣。


    鳳棲暗暗咬著牙,心裏琢磨著,這個難纏的妖孽到底是誰!


    不行,一定要試探出來才行!


    要是不試探出來,一直讓他如影子一般跟著,總有種莫名恐怖的感覺啊。


    沒想到她還未開口,男人已經當先開口了。


    「小不點兒,你還沒有說,本君到底哪裏露出破綻了。」


    鳳棲心念直轉,要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個問題不迴答還真不行!


    她想通了,便放鬆了些,直接迴道:「我之前便說了,你的破綻很多。


    第一點,稱唿不對,畢方神君可從未叫過我小不點兒!」


    還特喵的小不點兒,我還小麻雀呢,我什麽時候跟你那麽熟了?你倒是會套近乎。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眸被夜明珠照得通透,眼尾微微上挑,說不出的風流嫵媚。


    「嗯,看來還真是本君疏忽了,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存在啊,還有呢?還有什麽破綻?」


    習慣?特喵的,難不成他以前經常這樣叫小公主?好詭異啊!


    鳳棲被他熾烈的視線包裹著,依然保持著淡定,迴道:「至於第二點,也很明顯。


    我雖然和畢方神君接觸的不多,但是少有的幾次接觸,不難發現,畢方神君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像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說這麽多話!


    你的口才這麽好,可以說是舌燦蓮花了,畢方神君跟你比,那是萬萬比不得的。」


    要是畢方神君,估計她說十句,他能迴個兩三句,而且十有八九是「嗯」、「啊」、「好」之類的單音節。


    而眼前這男人,那口才都快趕上當扈了,還敢冒充畢方神君,當我是傻子啊!


    男人看著她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屑,卻難得開心地笑了,果然是越看越有趣的小不點兒。


    羽扇般漆黑的睫毛下,朱紅的眼瞳閃著細碎的光,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緩緩吐出兩個字,「繼續。」


    繼續就繼續,你的破綻可不要太多!


    鳳棲心一橫,直接說道:「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和畢方神君的氣質一點也不一樣!


    或許,容貌可以用術法變換,但一個人的氣質,掩藏在舉手投足間,深埋在骨子裏,是其他人學不來的。


    要知道,一個微不可察的細小動作,都能將你出賣。」


    男人那玉白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下巴,好似疑惑般,喃喃自語,「氣質?我和他有那麽大的差異嗎?」


    當然有了!何止是大,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鳳棲暗搓搓地掃了他一眼,朝他發射一枚涼颼颼的眼刀,「你難道沒發現這一點嗎?虧你還敢理直氣壯地扮演他,竟然連畢方神君的性格氣質都不清楚!


    首先,以畢方神君的性格,你覺得他會半夜三更爬一個女人的床嗎?你覺得他會躺在床上跟一個女人聊天嗎?


    畢方神君可是個冷美人,就像他那一身玄衣一般,禁慾的,疏遠的,但待人總是禮讓三分,彬彬有禮!


    就算有女人撲上去,估計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推開,更別說主動爬床了!


    還有啊,我可從來沒見過畢方神君穿白衣,他貌似隻喜歡穿一身禁慾的黑。」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活計,也就你這臉比城牆還厚的傢夥能做出來啊!


    最後一句,自然沒敢說出口,憋在心裏說一說,也算是暗爽一下了。


    男人聽完她的話,低頭淺淺一笑,忽而將手伸出,撩起她頰邊的一縷碎發在指尖纏繞,神情邪魅而危險,「哦,看你說的頭頭是道,你倒是很了解畢方啊。」


    鳳棲好似被按住暫停鍵的機器,渾身僵硬的厲害,她又把脖子使勁往下縮了縮,企圖把那一縷頭髮扯迴來。


    可惜掙紮了半晌,額頭都隱隱有細汗了,也沒什麽效果,最後隻能放棄了。


    算了,扯就扯了,我什麽也沒看見,對,什麽也沒看見。


    然後又對著帳子頂,毫不雅觀地翻了個白眼,甚至爆了句粗口。


    真是日了方圓五百裏的狗了,怎麽就遇上這麽個大魔王!


    男人見她苦苦掙紮又暗自打氣的小模樣,似乎心情甚是不錯。


    手指繞著髮絲輕輕一扯,又繼續開口道:「我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有話要說,難道除了上麵幾點,還有其他破綻?」


    鳳棲與他目光一碰,隻覺臉上一燙,像是被抓了現行般,忙不迭的移開視線。


    輕咳一聲,掩飾了那一絲不自在,開口道:「至於第四點,剛剛說到容貌,其實你的容貌,乍一看,跟畢方神君很像。


    可是仔細看的話,一點也不像。


    有句話,不知你聽過一句話沒有,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一個人到底內裏是什麽樣的,都會通過眼睛折射出來。


    所以還有句話,看人看骨,觀人觀眼。


    如果一個人內心醜陋骯髒、滿是算計,他的眼睛是不會清澈透亮有神的。


    相反,如果一個人眼睛清澈如琉璃,則說明這人城府不深,多半是個善良的人。」


    說到這裏,非常驕傲地眨了眨眼睛,比如我這樣的人。


    最後這句到了喉嚨口,又被她咽了迴去。


    雖說是事實,但做人還是要低調點啊。


    男人看著她盈滿光的琉璃目,好似天上墜落的銀河,璀璨生輝,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啊。


    他手上動作一頓,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本君和畢方神君的眼睛不一樣?」


    鳳棲目露喜色,唇邊笑意燦爛,「你和畢方神君的眼睛自然是不同的,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


    你的眼瞳赤紅如砂,而畢方神君的眼瞳黝黑似墨。


    雖說隻是眼睛的瞳色不同,但性格卻千差萬別,你們兩人的眼睛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同。


    畢方神君的話,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而他的人,也像那雙眼睛一樣。


    麵容華美而冷然,帶著高不可攀的氣勢,拒人於千裏之外。」


    說到這裏,鳳棲恍惚想起了那夜初見時的情景,他靜立在湖邊窗前,整個人都籠著蒼山暮雪的薄涼氣息。


    畢方骨子裏應該是高冷的,那種禁慾係美人,讓人不敢靠近。


    男人看著她微微出神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手上稍稍用力一扯。


    「啊,好痛!你!」


    鳳棲被他扯痛了頭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本要抱怨的話也被咽了迴去。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哦,看你說的像模像樣,倒是總結的很到位,畢方確實是個生性涼薄的人。


    就是因為太過薄情了,稍稍動情,便會萬劫不復,而且從來不爭不搶,沒用的很!」


    不爭不搶?怎麽就沒用了!人家那是有君子風度!怎麽能跟你這爬床的無賴相提並論!


    鳳棲很不給麵子地輕嗤一聲,又生怕他氣怒,趕緊把脖子往被子裏一縮。


    男人對於她冷聲相對,卻並未生氣,反而輕笑出聲,「你還沒說本君的眼睛呢?在你心裏,我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你啊,根本都不用分析,就是個沒臉沒皮還喜歡四處放電的妖媚主兒!


    心裏雖是這麽想,但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啊,好歹現在小命還握在他手中呢。


    特麽的,真是越想越憋屈!


    等哪天姑奶奶我修為提高了,能夠把你們打的滿地滾的時候,也要半夜去爬床,嚇不死你,算我輸!


    鳳棲心裏發著誓,想著以後該如何報復,嘴上倒是乖巧,「你啊,看你的眼睛便知道,你定是個熱情如火的人,占有欲應該也很強。


    你和畢方神君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你們的性格跟你們的瞳色很相配。


    畢方神君是外冷心熱,屬於冰係性子,而你是外熱心冷,屬於火係性子。」


    男人眸色忽而一沉,緩緩開口道:「外熱心冷?」


    特麽的,就你這樣的,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不要狡辯了,你就是個外熱心冷的人!


    鳳棲無所畏懼地迴視著他,難得硬氣了一迴。


    男人見她好似戰鬥的母雞一般,昂著腦袋,不肯認輸的小模樣,著實讓人,嗯,心動。


    他忽而唇角漾出淡笑,柔和了英挺冷峻的五官,「小不點兒,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你真是極好的,嗯,比以前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以前我不懂,不懂他為何非你不可,不懂他為何那般心甘情願,為了你掏心掏肺,像個傻子一樣,現在倒是明白一些了。


    倘若以前的你也是這般性子,或許連我都不捨得放手吧。」


    說到最後一句,竟嘆息起來,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傷感。


    鳳棲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什麽以前的我,現在的我。


    難道他說的以前的我,是指小公主?他們真的見過?還是熟人?


    鳳棲正要開口問上一問,他卻先開口了。


    「既然畢方在你心裏這麽好,你為什麽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狠心地拋棄他?」


    麵對他的控訴,鳳棲真的是無言以對,感情這種事,誰能說的好,總歸是強求不來的呀。


    再說了,他這控訴的人,應該是小公主吧?跟我有毛線關係!


    說什麽拋棄,難道是指私自退婚的事?


    大兄弟,這你可找錯人了,我又不是小公主,我該怎麽迴答你呢!


    鳳棲真是有些左右為難,可現在她就是貨真價實的小公主啊,想否認也否認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故意放低了聲音,又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嗯,你要知道,感情這東西是不可控的。


    喜歡上誰,什麽時候喜歡,都是說不準的。


    若是心裏不喜歡,而勉強在一起,那對兩個人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與其勉強在一起,還不如各自安好,你說是不是?


    其實也算不上拋棄吧?就是一時衝動退了個親,誰還沒有年輕衝動的時候啊。


    而且我覺得,畢方神君那樣的大神,根本看不上我這種毛毛躁躁的人的。


    說不定當初這門親事,是我父王求來的,也算是我們高攀了。


    指不定人家畢方神君根本不樂意呢,你說對不對?」


    男人聽了她的話,麵上卻籠著一層薄霧般,看不清神色,隻是聲音略帶涼意,「你果真什麽都記不得了,忘的倒是徹底。」


    鳳棲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是啊,我確實是失憶了,而且忘的很徹底,那也不是我的錯啊,我也不想啊。」


    是啊,因為失去了記憶,特麽的,連字都不認得了!我還沒地方哭泣呢!


    你一個外人,又在這裏感慨個毛線球啊!最悲傷的人是我好麽!


    男人看著她委屈的小臉,淡淡微笑,月白的袖子忽而掠過她的小臉,修長玉潤的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上。


    「他那麽愛你,把你當做他的所有,我自不會看著他苦苦掙紮,而袖手旁觀,畢竟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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