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重新來過?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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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將玉瓶緊緊地攥在右手手心,貼在胸口放著,左手捂住眼皮,淚水順著指縫溢出。


    她卻沒有發出聲音,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隱隱有血色從嘴角滑下,一絲嗚咽溢出嘴角,痛不欲生。


    玄龜見她如此,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慰道:「傻丫頭,傷心的話,就哭出來吧。


    你這樣憋著,身體會受不住的,而且若是這條小魚看到你這般折磨自己,應該也不會好受吧。」


    鳳棲憋了許久的委屈和不甘,悲傷和痛苦,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她難過地捂住眼皮,忍不住嗚嗚哭泣,好似受傷的小獸一般。


    玄龜嘆息一聲,隻靜靜地陪著她,聽著她隱忍的哭聲,雖然看起來像是柔弱無依的小獸,可卻是堅強又倔強的一隻。


    過了一會兒,鳳棲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將手上的水漬抹去,堅定地問道:「大叔,你可還有辦法救活他?」


    玄龜微皺起眉頭,深思片刻,方說道:「辦法倒是有,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就你這衝動又浮躁的性子,倘若現在告訴你了,肯定身體還未養好,就要跑了。


    且等你身體恢復了,本君再告訴你,放心,本君一向一言九鼎。」


    鳳棲聽到這話,心中高懸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不管怎樣,隻要能救活文鰩就好,不管是什麽方法,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她也要救活文鰩!


    這邊她剛剛鬆了口氣,又見他有些欲言又止,眉頭一皺,問道:「大叔,你可是還有什麽瞞著我?」


    好聰明的丫頭!這都能看出來,我明明隱藏的挺深了。


    玄龜猶豫再三,才說道:「那個方法確實可以救活他,但是有個後遺症。」


    後遺症?


    鳳棲腦子一片空白,心髒也畏懼地縮緊,他還未開口,她已經腦補了好幾個恐怖的後遺症。


    她努力搖搖頭,將那些驚悚的念頭揮散,膽戰心驚地問道:「大叔,到底會有什麽後遺症?」


    玄龜一手輕撫衣袖,淡然說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就是吧,即便救活了,他也會失去一切記憶,而且是再也記不起來的那種。


    你也知道,他如今隻剩下一魂了,三魂七魄不全,即便你想辦法補全了,他也不會是現在的他了,這樣說,你懂嗎?


    他會變成一隻全新的文鰩魚,從小開始修煉,或許萬年之後,還會再次修出人形。」


    鳳棲心頭一酸,眼中卻是一片欣然,「大叔,你知道嗎,其實這樣一來,反而是好事。


    如果可以,我寧願他當初沒有遇見我,我也沒有救他。


    倘若真像你所說,忘記我,忘記一切,反而是好事,不被任何事情所累,沒有任何負擔。


    他可以重新過自己的生活,做一條快樂的文鰩魚,在西海暢遊。


    於我而言,同樣是一件好事,我會想辦法將他救活,不管是什麽方法,就當是還了他的情。


    文鰩待我極好,甚至為我而死,我心裏一直愧疚,倘若能還他一命,讓他重新開始,我求之不得。」


    玄龜見她目光堅定,也就沒有再開口說什麽,情之一字,不是當事人,根本不懂其中心酸和取捨。


    鳳棲得知文鰩還有救,心裏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突然便斷了,她手中握著瓶子,低著頭哽咽著,突然便沒了聲音。


    玄龜見此,倒是嚇了一跳,他走到近前,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摸,自言自語道:「好燙,看來剛剛一直是在勉強啊。


    既然心裏高興,為何還會急火攻心暈過去?真是個不誠實的丫頭,難過就應該哭出來,為何要憋著,多傷身體啊。


    我就說嘛,就算這丫頭的血脈再強悍,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醒來,原來不過是心中過於牽掛,迴光返照而已啊。


    如今心中大石放下,總算能好好睡一覺了,也好,趁機修復一下身體。」


    一邊說著,掌心有綠色的修復神力盤旋,源源不斷地湧入鳳棲的身體裏。


    龜玉宮外,海水從流飄蕩,任意東西。


    西山,玉山。


    一個身穿綠色衣裙的女子匆匆忙忙走到大殿前,恭敬地喊道:「娘娘,奴婢有事要稟告。」


    殿內上首坐著一位中年婦人,身穿寶藍緞繡過肩雲團鳳燈籠紋錦服,頭上戴著鎏金浮雕如意紋蓮藕花紋華勝,一身華貴,璧月祥雲,正閉著眼睛養神。


    聽到殿外的聲音,眼睛都未睜開,隻輕聲道:「進來。」


    綠色衣裙的丫鬟腳步匆匆地小跑著進去,額頭上滿是細汗。


    中年婦人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忽而睜開眼睛,眉頭一皺,雙眸如劍射向那丫鬟,聲音中帶著薄怒,「碧月,你也是老人了,什麽事竟如此慌張?連走路的儀態都不顧了嗎?!」


    碧月隻覺一股威壓襲來,膝蓋不由自主便跪了下去,「噗通」一聲,顫抖著跪在那裏,額頭輕觸地麵,「迴娘娘,勝遇神女的魂牌碎了。」


    西王母當即坐起身來,眼中暗芒一閃,低聲喝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碧月戰戰兢兢,隻覺周身冰冷如雪窟,雙手緊貼地麵,聲音抖得厲害,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迴娘娘,勝遇神女的魂牌碎了。」


    西王母眸中閃過陰騖,手背青筋隱隱凸起,問道:「她不是在陪三丫頭玩麽?為何會離開玉山?到底去了何處?又為何會無緣無故被殺?」


    碧月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迴道:「聽說青丘九尾狐族長的四公子娶親,勝遇神女和三公主便一同前去賀喜了。」


    西王母眼珠微轉,好似泥沼一般,幽深難辨,「三丫頭也跟著去了?她沒出事吧?」


    碧月身形一抖,聲音帶著壓抑的低沉,「三公主至今還未有消息,隻是……」


    西王母似有些不耐煩,道:「隻是什麽,為何這般吞吞吐吐?!」


    碧月嚇得臉色煞白,將額頭抵地,「迴娘娘的話,隻是剛剛二公主帶著左右護法大人離開了玉山,想來跟二公主有關。」


    西王母眉眼間滿是霜雪色,周身有寒氣滲透而出,「難道三丫頭也出事了?到底是什麽人,竟如此厲害,能同時重創她們兩個?


    相較於那人的修為,看來膽子更大一些,居然連我的外孫女都敢碰!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三丫頭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定不會放過那人!你去盯著點,二丫頭什麽時候迴來,速來稟報!」


    碧月如臨大赦,低聲應了一聲「是」,身形退著走了出去。


    誰知碧月剛走出西王母的院子,就看到鳳婉如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走過。


    她看到窮鬼懷中抱著的人,嚇得肝膽俱顫,那個一身焦黑,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三公主嗎?


    碧月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當即走上前,問道:「二公主,左護法,右護法,這是?」


    窮鬼看她一眼,淡淡道:「三公主受了點傷,需要靜養。」


    受了點傷?這哪裏是受了點傷啊,連神力波動都感受不到了!定然是極重的傷吧!


    碧月心中這般想,見他不欲多說的樣子,也沒有追問,隻是轉頭看著鳳婉如,道:「二公主,娘娘說,若是你迴來了,去她哪裏一趟。」


    鳳婉如眉頭微皺,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窮鬼二人,「你們先把三公主送迴她的院子,我去去就來。」


    窮鬼點點頭,抱著鳳婉思朝裏側大殿走去。


    碧月當即跟上鳳婉如,重新折返迴去。


    鳳婉如走進大殿,恭敬地喊道:「外祖母。」


    西王母剛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聽到她的聲音,急忙擺了擺手道:「我的乖孫女,快過來。」


    鳳婉如當即上前,眼中瞬間便蓄了淚,淚水順著眼角落下來,迷濛了雙眼。


    西王母見她如此,有些著慌,急忙問道:「乖孫女,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竟哭了起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鳳婉如撲到她懷裏,聲淚俱下,「外祖母,妹妹她,她……」


    西王母拍著她的背,耐心地問道:「三丫頭到底怎麽了?你竟哭成這樣,她受傷了?」


    鳳婉如眼淚糊了滿臉,身體瑟縮,哭得梨花帶雨,「外祖母,妹妹她,她的金丹被毀了。」


    西王母麵色當即陰沉下來,漆黑的眸子眯起,聲音陰冷,「你說什麽?三丫頭的金丹被毀了?這怎麽可能?!到底是誰,竟有這本事?!三丫頭可是神之鳳族和龍族血脈!」


    鳳婉如哭得哽哽咽咽,淚如雨下,「我剛剛感受到的時候,就趕去青丘了,但還是去晚了,我到的時候,她的金丹已經被毀了。


    整個人就像是個廢人一般,以後可怎麽辦?外祖母,妹妹該怎麽辦?嗚嗚嗚~」


    西王母瞳仁積聚著連天的怒火,一手拍在旁邊的桌子上,「轟」的一聲,化為粉末。


    「若隻是一般的金丹被毀,尚可修復,隻要用靈藥滋養個一千年,或許就可以了。


    但是神之鳳族血脈強橫,金丹不易修復啊,就算要修復,也要先等三丫頭的身體恢復好了。


    為今之計,隻能先讓她每天堅持泡藥澡,我在將神力傳輸給她,保住性命要緊。」


    鳳婉如眼神一暗,又繼續道:「可是外祖母,妹妹她,她的容貌也被毀了,我怕她醒來之後,難以接受啊。


    金丹被毀,尚可以修復,修為也可以慢慢在修煉,可是她的容貌呢?一旦她醒來了,定然吵鬧不休,怕是於修養身體不益。」


    容貌被毀?


    西王母胸口一鼓一盪,驟然沉下了臉,眉間烏雲重壓,「什麽?三丫頭的容貌也被毀了?!真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幹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倒要看看她有幾斤幾兩!」


    鳳婉如偷偷看她一眼,急忙勸說道:「外祖母,您不要這般氣怒,莫氣壞了身體。都是我不好,是好沒有保護好妹妹。


    當初她和勝遇說是去青丘玩,我也是見她之前一直悶悶不樂的,便放她出去耍耍了,誰知兩人這一去,竟是一死一重傷,嗚嗚嗚~


    我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定會攔著她的,那她們也就不會遇上那個小公主了!


    也不至於丟了性命,毀了金丹,又被毀去容貌啊!」


    西王母眼珠赤紅,好似又連天的怒火,「你剛剛說小公主?難道殺了勝遇,把三丫頭金丹毀去的人,就是那個小公主?你父王的私生女?!是她嗎?」


    鳳婉如悲戚地看著她,睫毛上掛著水珠,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正是那個鳳棲。」


    西王母忽而陰冷一笑,眼底的怒火幾欲焚天,「好一個臭丫頭,連我外孫女都敢動!仗著是你父王的種,就敢胡作非為,真是無法無天了!


    幾萬年前,你們姐妹三個在北極天矩山修行的時候,三丫頭就受過一次重傷,是不是也是她幹的?


    我當時要過問這事,卻被你母後攔下來了,說是給你父王留個麵子,現在倒好,養虎為患了吧?


    你把人家當寶,人家卻要反咬你一口啊!若是當年便斬草除根,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地步!


    都是你母後心慈手軟,她以為這樣做,就能贏得你父王的心嗎?真是愚蠢!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鳳擎若真是喜歡她,就不會讓她苦等這麽些年!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你母後!


    都快十萬年了,就算是塊石頭,也早就捂化成千上萬塊了!


    可是你父王呢?你看看他,可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的心裏還不是隻裝著那個賤女人!


    他可曾念過你母後的一次好?沒有,從來沒有!隻會讓你母後傷心落淚!


    馨兒也是個糊塗人,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看不透!


    要不是她一直為你父王說好話,我早就出手教訓他了!


    還有他的那個私生女,不過是個野種而已,居然還敢打傷三丫頭!


    她以為有你父王護著呢,做她的春秋大夢!這次我絕對不會饒過她!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鳳婉如微低著頭,輕聲哽咽著,聞言,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陰翳。


    她抬起頭看向西王母,又是一副嬌柔悲傷的模樣,急忙拉著她的手,勸道:「外祖母,我知道你最是疼愛我們姐妹幾個,但也不能因為這事氣壞了身體,豈不是便宜了那些使壞的人。


    父王他確實對我們幾個的關心少了些,但也不是絲毫不過問的,他想來也有他的苦衷吧。」


    西王母越是聽她這麽說,一腔怒火越是在胸中翻滾咆哮的厲害,「二丫頭,你可不能像你母後一般,她那是傻!


    真不知我怎麽會生出這麽傻的女兒來!她以為那是真愛,為了所謂的真愛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隻把她的愛當做路邊的石頭,想起來就踐踏一下!


    當年我便不同意讓她嫁過去,可她尋死覓活,一門心思要嫁過去!


    還說什麽非君不嫁,說什麽就算他心裏裝著另一個女人,她也不在意,總有一天會取而代之!


    結果呢?你看看現在,你母後和父王貌合神離,甚至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她當年為了嫁給你父王,甚至以死相逼,她費勁一切心力得來的男人,就是這樣對她的!


    我真是一想起這件事,就一肚子火,她若不是我女兒,我早就一巴掌把她扇醒了!」


    鳳婉如急忙幫她輕撫著胸口,繼續勸慰道:「外祖母,您先消消氣,切莫氣壞了身子。那妹妹受傷這事,還要告訴父王母後嗎?」


    西王母冷笑一聲,眸子瞬間沁出陰狠的笑意,「暫且不要告訴他們,若是你父王知道了,定會暗中派人護著那臭丫頭,那我們還怎麽報仇!


    至於你母後,也是個不成器的,她若是知道三丫頭金丹被毀,容貌也被毀了,估計又會鬧得厲害,那樣的話,反而會壞了我們的事。


    還是等等吧,等三丫頭的金丹被修復了,再告訴她不遲,省得她傷心過度。」


    鳳婉如眼底精光一閃,又問道:「那外祖母,鳳棲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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