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月下舞劍?抱大腿!(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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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搖頭嘆息一聲,還好記憶力不錯,隻要把劍招記住便可!


    她雙眼如炬,死死地盯著冷血,並將他的招式一一牢記,手裏拿著半截劍柄,悄悄地比劃著名。


    冷血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便繼續舞了起來,手中銀色長劍,捲起劍光,三路一轉,橫削直刺地使了出去。


    他的嘴裏依舊念念有詞,「第四重第二式,采先天月之光華,攢簇五行,合四象,使心肝脾肺腎之五氣朝元,精氣神之三華聚頂。」


    鳳棲隻覺有些眼花繚亂,若說剛剛第一式的時候,尚能跟上他的節奏,等到了第二式,卻有些吃力了。


    她看了一會兒,還是擺了擺手,大聲喊道:「冷血少俠,冷血少俠,你實在太高估我了,隻這第一式,我怕是就要半年才能練熟,並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至於這第二式,咱還是留著下一次吧,好不好?都說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這修煉更是如此,急不得,必須穩紮穩打。」


    冷血見她一副煞有介事搖頭晃腦的模樣,好像她才是那授教之人,不覺嘴角輕勾,將手中長劍一收,「唰」地攏進袖中,隱匿了蹤影。


    他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也好。」


    鳳棲聽他如此說,才放下心來,急忙小跑到他麵前,笑嘻嘻地道:「那我先把剛剛記住的第一式舞出來,你在旁邊看著點,若是有哪一招錯了,記得出言提點一二啊。」


    她突然湊過來,紅唇吐出的溫熱氣息撲在麵上,即便隔著冰冷的黑金麵具,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灼熱,鼻尖更是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冷血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帶起一片旖旎的漣漪。


    他將手放在唇邊,重重地咳了一聲,才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鳳棲剛剛學了新招式,正滿心歡喜,一臉興奮,哪裏還有心思看他的表情,更何況還隔著半張麵具。


    她彎唇一笑,便跑了出去,手中的掬月劍隻有一個短小的劍柄,她卻舞得十分認真。


    舞到迅疾之處,隱約可見淡色流光,一閃而過。


    冷血在旁邊看得也十分認真,眼底更是湧動著無法言說的暗潮,似有欣喜,似有感傷,喜憂參半,甚是複雜。


    那般看了許久,眼前的影子與記憶中的影子完全重合,他沉浸在月光中,眼底一抹驚痛,仿佛迴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薄唇動了動,喃喃自語,「是你要迴來了麽?」


    鳳棲剛把第一式舞完,便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小跑著到他麵前,仰頭問道:「怎麽樣?看到了嗎?我是不是冰雪聰明?隻看了一遍,就全部記住了。


    隻是不知,中間的招式可有不對的地方?你方才可看清了?」


    冷血恍然迴神,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人兒,她滿臉通紅,鮮活的好似月下初初綻放的晚香玉。


    隨著那張紅艷的唇張張合合,一股幽香伴著溫熱的氣流拂在脖頸間,隻覺有一股暖流匯入心田,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如夢似幻。


    他將那股灼熱壓下,將頭偏向一邊,才低聲說道:「嗯,你確實極有天賦,是練武的好材料。」


    鳳棲聽他如此說,高昂著腦袋,一臉的驕傲與自豪。


    哼,那還用你說,我好歹也是鳳族的公主,就算不是最純的神之血脈,好歹也流著一半呢!


    冷血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繼續說道:「我剛剛已經全部看清楚了,其他招式倒還湊合,舞的像模像樣,有七八分相似,不過……」


    說著說著,突然來了個轉著,不用聽也知道,定不是什麽好話!


    鳳棲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眼睛眨了眨,「不過什麽啊?」


    冷血見她緊張的樣子,嘴角勾起,緩緩說道:「隻不過中間有一處,卻差了很多,使之與前後兩個動作無法銜接,看著很是突兀。」


    鳳棲聞言,摸了摸鼻子,臉上升起一朵紅霞。


    額,好吧,畢竟是第一次練,有紕漏在所難免。


    冷血走上前,直接握住她的手,「現在跟著我,把練錯的地方改過來,這次可要記仔細了。」


    鳳棲感覺到身後一暖,便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胸膛,薄唇湊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竄入她耳洞裏,有些細碎的麻癢。


    她雙頰緋紅,心跳如雷,有心想說一句,其實不用親自上手指導的,你隻要在一旁說一下便可。


    可人家許是一片忍心,認真負責,這樣說出來的話,萬一把人惹毛了,說她不識好歹,扭頭便走可怎麽辦?


    好吧,還是忍忍吧,這樣也好,學的還能快一些。


    鳳棲心裏想明白了,也就把那股莫名的臉紅心跳壓了下去,跟著冷血認認真真地開始練劍。


    冷血的大手握著那小手,隻覺溫潤如脂膏,好似握著一塊暖玉。


    她就貼在身前,騰挪翻轉間,可看到那近在咫尺的素齒朱唇,開合之間,幽韻撩人。


    他忽而生出一聲嘆息,自小練劍,卻從未像現在這般煎熬,真是自作自受。


    兩人各懷心思,卻也神思專注,不過是舞了幾遍,便已流暢自如。


    冷血看著她驕傲的小臉,嘴角終於勾出一絲淺笑,「今日就到這裏吧,你已經基本掌握了第一式,隻要日後勤加練習,用不了多久,便可熟練駕馭掬月劍。」


    鳳棲聽他這般說,三兩步跳到近前,抬頭問道:「真的嗎?」


    見他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一時興奮,拿著掬月劍便在月下舞了起來,嘴裏還不忘大喊著,「太好了!」


    待她折騰的累了,才發覺已經過了許久,怕是天都要亮了。


    鳳棲急忙雙手作揖,亭亭福身,「多謝冷血少俠指點,那我們下次月圓之夜再見。」


    冷血漆黑的眉目幽幽顧盼,搖了搖頭,才道:「嗯,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出去休息吧。」


    鳳棲一邊朝芍藥園子外倒著走去,一邊揚了揚手上的掬月劍,「對啦,謝謝你的禮物。」


    冷血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極清冷的漆黑眸子,從深處滲透出一點灼人的熱。


    鳳棲轉身剛跑了兩步,看到手上新得的禮物,忽而想到什麽,眼睛一亮,又迴身跑了迴去,「冷血少俠,冷血少俠!」


    冷血聞聲迴頭,定定看她,眼中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微光,「怎麽了?」


    鳳棲已經跑到他跟前,從袖子裏翻出一個精緻的雕花小盒,遞到他手上,「今天是中秋節,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月餅,就當是對你贈送掬月劍的謝禮了。」


    說完,也不等他迴答,轉身便跑了,看著有些落荒而逃。


    冷血看著那逐漸消失的背影,修長白皙的指尖在盒子的邊緣摩挲了兩下,長長的睫毛隱在淡淡月光裏,眼瞳漆黑仿若深潭,似有有微波盪起。


    夜極無邊,綿綿輕薄的月光裏枝影寂寥。


    ……


    西山,崑崙山。


    欽木小心翼翼地走進大殿時,並未看到神君的影子,心中嘆息一聲,扭頭朝偏殿走去。


    果然在偏殿的雕花木窗前,站著一個身體挺拔的身影,正抬頭看著圓月,木雕石塑一般。


    墨玉般的長髮被烏金冠挽起,在晚風中輕輕舞動,一張臉都籠罩在溶溶月光中,如瑳如玉,目光清冷如同初秋寒霜。


    欽木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斷他的神思,忽而看到他手裏捏著一個雕花錦盒。


    他身形一怔,心底升起一絲疑惑,為何那錦盒看上去有些熟悉?難道是?


    欽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久久未迴過神來。


    陸吾身披輕盈順滑的月白色綢衣,定定地站在窗邊,修長如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錦盒上的花紋。


    疏風淡月有來時,流水行雲無覓處,悵然獨立相思苦。


    他垂下鴉翅般的睫毛,伸出手想要打開錦盒,瞬間又縮迴。


    那手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根根蜷縮,收迴掌心,帶起一陣寒涼。


    他恍惚想起了那個難忘的中秋夜,想起了那一日鳳棲為他做的各色月餅,唇邊幽香仍在,可是她卻不在了。


    她已經不要他了,是的,不要了,因為當初他騙了她。


    自從鳳棲走後,痛苦的情緒在心裏一日日堆積,好似滋生的藤蔓,漸漸地侵蝕整個心髒,掙紮不得。


    隨著時日漸長,那苦痛如今已化作一把鈍器,一下一下敲在心頭,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痛苦。


    她已經忘了他,徹底忘了,原本隻是一個背影,她也能認出自己。


    可如今即使站在她對麵,也隻是一個陌生人。


    冷血?無情?


    棲棲,你好狠心啊,因為痛苦,便可以忘記一切,但是我呢?我的痛苦呢?


    原本以為那種漸漸被忘記的痛苦,隻要經歷一次便夠了,可他沒想到,竟會……


    可即便痛不欲生,他也不想把那痛苦的記憶忘掉,因為那是她給自己留下的,於他而言,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是珍寶,包括痛。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因為一時的痛苦,便把曾經的記憶消除了,那麽,他和她之間還剩下什麽呢?那豈不是比忘記痛苦本身更加痛苦!


    陸吾將錦盒小心地塞進袖子裏,指尖卻碰到一個涼滑的東西,取出一看,卻是一個藍色瓷瓶。


    那是鳳棲留給他的最後的東西,倘若不是日日在指尖摩挲,他幾乎都以為那兩百年不過是一場美夢。


    夢醒了,她也不再了,好像風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幽夢了無痕。


    想起那短暫的兩百年,有她陪伴的那段日子,總覺得過得飛快,他想要牢牢抓住,伸出手,卻什麽也沒有。


    如今她不再了,日子變得越發煎熬,日復一日,每一天都是痛苦。


    倘若不曾擁有過,或許就不會有如今的痛徹心扉,倘若沒有一時貪心把她帶迴崑崙山,或許他仍是平淡地過著每一天,既無波瀾,也無喜樂。


    他輕輕地打開瓷瓶,用指尖挑起香膏,放在鼻尖輕嗅,若隱若現的清新芍藥香。


    她說,這個香膏叫莫道無情,卻沒有告訴他為何取這個名字。


    後來他整理她留下的東西時,偶然翻到一張香箋,上麵寫著:莫道無情,我愛你,為了你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


    可是你以為,放棄便是成全嗎?


    倘若那樣,我寧願你從未放棄過,第一次是逼不得已,那第二次呢?


    情已入骨入肉,在血液中流動,想要忘記,何等艱難,想要放棄,除非挖骨削肉吧。


    眼角有一線光亮劃過,流進嘴裏,微微一品,鹹的像是苦澀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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