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尚付神鳥乃上古神獸,又有三隻翅膀,全力飛行時,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不過瞬息間,已經到文鰩的近前。


    真是個狡猾的神鳥!


    文鰩鼻尖充斥著一股颶風帶來的熱氣,隻來得及用水凝出一個冰盾,擋在身前。


    尚付神鳥的六隻巨爪同時伸出,在冰盾上一抓,隻聽「哢嚓」一聲,冰盾瞬間龜裂開來,好似被打破的玻璃,纏繞著細紋。


    那尖利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帶著一股震顫,耳膜都跟著鼓動起來!


    鳳棲眉毛擰在一處,臉色沉寂如墨,眼看著尚付神鳥轉頭朝文鰩飛去,想也未想,當即化作一隻鳳凰,振翅疾飛。


    鳳凰畢竟是鳥中之王,而她本身又修習了神之鳳族頂級的內功心法,速度也是不可小覷。


    當扈隻覺眼前紅影一閃,快若閃電,朝著一人一獸奔襲而去。


    借著尚付神鳥抓裂冰盾的瞬間遲疑,鳳棲已飛到文鰩身後,將他輕輕一推,擋在身後。


    「公主!」


    尚付神鳥聽到文鰩的大喊聲,透過龜裂的冰盾,朝對麵纖瘦的女孩看去,三雙眼睛好似火炬一般,眼珠赤紅,閃著一絲不可置信。


    它的遲疑不過一瞬,就在冰盾碎裂的瞬間,六隻爪子朝著火紅的鳳羽抓去。


    鳳棲也不甘示弱,黑黝黝的鳳眸中似山雨欲來。


    她將雙翅揮動到極致,借著後退的趨勢,瞬間凝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朝著尚付神鳥的利爪揮去,「熾焰離火!」


    燒不死你!


    尚付神鳥已至近前,眼見著將要被燒,卻又生出一股不甘。


    它伸出四隻利爪對抗火球,剩餘兩隻利爪仍是執著地向著鳳棲的雙翅抓去。


    不過瞬間,便有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伴隨著一聲響天震地的鳥鳴!


    尚付神鳥被灼燒到的瞬間,眼中終於露出恐懼之色。


    原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火焰,但是當那紅色的火球舔舐到它的爪子和羽毛時,方意識到不對勁,但一切已經晚了!


    尚付神鳥不過剛剛碰到鳳棲的翅尖,就迅速收迴,身子一轉,想要迅速遠離那紅色的火焰。


    仔細看去,那六隻眼睛的瞳孔俱是一片血紅,閃爍著一絲懼怕。


    尚付神鳥再未遲疑,朝著天際迅疾飛去,隻留下一聲穿破雲層的鳥鳴。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待尚付神鳥消失在雲層後,鳳棲與文鰩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驚魂未定之色。


    鳳棲忽而身形一晃,隻覺剛剛被尚付神鳥擦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剛剛化作人形,就被文鰩抱在懷中,兩人一起落在地麵上。


    當扈已飛至近前,化為人形,收了飛爪百練索,迅速走過來,焦急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駮騫和鳳酈也紛紛跑了過來,將她圍攏,眼中俱是擔憂之色。


    鳳棲左手上一道深深的抓痕,有鮮血汩汩流出。


    文鰩有些心疼地抓著她的手,正在幫她上藥包紮,原本瓷白如玉的手,卻染上了一抹鮮紅,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心頭微顫,止不住地疼,簡直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疼,聲音低啞,帶著絲絲顫抖,「公主,你為何要幫我擋住?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鳳棲眉頭一挑,好像確實有些疼,但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還是勉強揚唇一笑,「不過是點小傷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若是不將你推開,後果恐怕更嚴重,我皮糙肉厚的,受點小傷,家常便飯,真的沒什麽事兒。」


    隻是不小心便用了鳳火,這事若是讓鳳芷知道了,怕又是一番嘮叨。


    文鰩琥珀色的眸子裏,映著她手上鮮紅的血跡,隱隱有淚光閃爍,滿頭的銀髮隨著他的低泣微微顫動,好似水麵浮起的波紋,「公主,是文鰩沒用。」


    鳳棲沒想到他竟哭了,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文鰩,你不要哭,我真的沒事兒!」


    看著他眼角的淚痣,好似沁出的一滴血,隨著他的輕顫而越發鮮艷。


    鳳棲急忙抬起右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安慰道:「文鰩,你不要如此說,這事兒怪不到你。


    再說了,真是隻是個皮外傷而已,一點兒也不痛,不信,你看。」


    說罷,將剛剛包紮好的左手抬起,揮舞了一下。


    不動不知道,就在她揮動的瞬間,一股紮心的疼順著指尖傳到身體裏!


    真尼瑪痛啊!她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什麽是十指連心!


    鳳棲嘴角的肌肉抽搐的厲害,本欲以此來讓大家安心,不成想弄巧成拙,痛得齜牙咧嘴,實在有些不雅。


    她急忙咬住嘴唇,勉強做出一個笑臉,「嘿嘿,剛剛沒把我好度,我真的一點也不疼。」


    文鰩見狀,也忘了要自責,當即抱著她的左手,眼中的心疼越發瀰漫開了,「公主,這才剛剛包紮好,靈藥還沒滲進去呢,萬不可再動了。」


    語氣中帶著心疼,雙手托著她的左臂,那般小心翼翼。


    鳳酈剛跑過來,便看到鳳棲手上汩汩流出的血,已經被嚇呆了。


    待反應過來,將如魮往旁邊一放,抱著她的脖子就開始哭,「姐姐!姐姐!你沒事吧?不會死吧?酈兒好害怕啊。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啊?」


    死?這、這、這也太扯了!


    鳳棲的眉頭皺起,額頭一排黑線,都快成了五線譜,這個傻白甜弟弟,還真是傻得冒煙了。


    她傷得是手,又不是心髒,若是手上流點兒血就死掉,那她還混個毛線球啊!


    雖然有些恨鐵不成鋼,鳳棲還是放緩了語氣,柔聲說道:「小鳳酈乖,姐姐沒事的,不過是手受了點輕傷,流了點血,沒什麽大不了的。


    待我迴去煮點黑棗烏雞湯,喝那麽幾碗,就補迴來了,放心。


    再說了,我家小鳳酈都還未娶親呢,姐姐怎麽會死,還要幫著你娶老婆呢。」


    鳳酈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她包紮好的左手,好像真的沒什麽大事。


    眼眶中仍掛著幾滴淚,欲滴不滴,倒讓人生出憐惜。


    許久之後,他方展顏一笑,又伸手小心地戳了一下她的手背,「姐姐,你真的沒事?真的不會死?」


    鳳棲看著鳳酈尤帶淚痕的小臉,伸手把他眼角的淚珠子擦了擦,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比真金還真,放心好了。」


    其實除了有些疼,身體倒真的沒什麽事兒。


    駮騫站在鳳棲身前,並未言語,隻是眼中流露著深深的痛,好似受傷的是他一般。


    他定定地看著鳳棲受傷的手,漆黑的眸子中滿是自責,指甲早已掐到手心的肉裏。


    駮騫恍惚想到了什麽悲痛的記憶,眼神一暗,心頭驀地一陣鈍痛,好似有刀在輕輕地割著,越發撕心裂肺。


    鳳棲忽而感受到一股陰


    沉的神力波動,瀰漫著深濃的悲傷。


    她抬頭看向駮騫,伸出右手抓住他,抿唇輕笑道:「駮騫,不要再掐你自己的手了,麻麻會心疼的。你將鳳酈和如魮保護的很好,麻麻很高興。」


    鳳棲將那倔強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又用指尖輕輕地撫了撫那傷痕累累的手心,眼中閃過憐惜。


    真是個傻孩子,怎麽會想到自殘呢,看來以後要好好教教他才是。


    如魮好不容易才擠到鳳棲跟前,小臉皺得像朵枯敗的花。


    他趴在鳳棲腿上,肉嘟嘟的手小心地摸了一下她的左手,又伸出白玉般的小臉,湊上前輕輕地吹了吹,「麻麻,麻麻不疼,吹吹,吹吹。」


    鳳棲看到那皺巴巴的包子臉,心都快要化了,一手將他拎起,「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麻麻沒事,如魮不要擔心,等迴了丹穴山,麻麻還要給你做毛絨書包呢。」


    如魮當即笑了起來,也「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小心地在她左手上親了一口,「麻麻,快快好。」


    當扈之前隻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被鳳酈給擠開了,如今早在外麵急得跳腳。


    奶奶的,連如魮都擠進去了,他卻被堵在外麵。


    「你們都閃開,快讓老子看看公主!再不讓開,老子要衝進去了!」


    話音落,肩膀上突然一重,一坨綠綠的東西穩穩噹噹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當扈扭頭一看,更加暴跳如雷,直接在原地跳了起來,「死肥蛇,你趴老子肩膀上做什麽!趕緊給老子下來,否則扒了你的皮,做油燜蛇吃!」


    原本還在叫囂著往裏擠的人,瞬間好似被點燃的炮仗,開始了每日一次的鳥蛇大戰。


    鳳棲看著歡脫的兩隻寵物,隻覺腦仁有些疼,等了好大一會兒,當扈終於平靜下來了,而肥遺獸穩坐如泰山,終究是成功占據了革命根據地。


    她的額頭黑線再次跳起,示意鳳酈給當扈讓了個空,「小噹噹,說了多少次,改改你這臭脾氣,你再這樣爆粗口,走出去很丟我的份兒啊。」


    當扈額前的那根鳥毛當即豎起,好似天線一般,「老子什麽時候丟過你的人!不過,剛剛,確實,是老子大意了,讓公主受傷了,嗯,是老子不好。」


    開始還氣勢洶洶,越往後聲音越小,臉上寫滿了自責,道歉的話總是羞於啟齒,就是這麽傲嬌。


    鳳棲見他這般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故意逗他,「是不是怕我手受傷了,沒人給你做好吃的?才這麽傷心的啊?」


    當扈聞言,一秒變炸毛,原地跳了幾下,連肩膀上的肥遺獸都跟著上下顛了顛。


    「老子哪有!老子是真的擔心你!公主,你不能這麽沒良心啊!」


    嗯,終於恢復活力了。


    鳳棲看到再次生龍活虎的當扈,總算放下心來,「聽你這聲音,真是中氣十足,那你趕緊去把猼訑獸的皮扒了吧。」


    這畫風切換的有些快啊,怎麽突然就扯到了剝皮?


    當扈雙眼一瞪,咆哮的話剛要破口而出,眼尾卻掃到了她受傷的左手,還是忍住了,哼了一聲,扭頭朝陷阱走去。


    鳳棲摸了摸耳朵,世界總算安靜了,這高達一百八十分貝的聲音,一般人還真是承受不了。


    駮騫看了看鳳棲,一步三迴頭地跑去給當扈幫忙了,站在那裏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會心疼,還不如幹點活,分散一下注意力。


    鳳酈見如魮在鳳棲懷裏動來動去,眼看著好幾次差點碰到傷口,當即把他抱到了一邊。


    原本圍了一圈人,突然都散去了,鳳棲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也不用頂著那麽多灼熱的視線了。


    文鰩坐在她身邊,一邊輕撫著她的左手,一邊輕聲問道:「公主,尚付神鳥為何突然氣勢洶洶地襲來,又慌慌張張離去了?總覺得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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