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肥遺(7)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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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看著台子正中,還將小爪子扣在地麵上的肥遺獸,忍不住為他捏了幾把汗,土肥圓,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主子我怕是也救不了你了。


    與肥遺獸的春風得意相比,水瀾可以說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徘徊在爆發的邊緣。


    早在玄天球被毀的時候,他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之前黑袍男人、白袍男人就算了,畢竟不知根知底,實力又強悍,輕易得罪不得。


    可這死肥蛇不是自己這邊的人麽?為什麽還要做這樣的事?胳膊肘往外拐嗎?


    若不是旁邊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他真怕自己會暴走,直接衝到台子正中,把那死肥蛇就地正法了。


    好吧,把玄天球毀了就毀了,反正已經毀過兩次了,也不差這第三次,但是為什麽要把他最愛的珍珠毀掉?!


    水瀾正憋得心肝脾肺都在痛,看到最愛的珍珠瞬間被震成了粉末,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隻覺肺腑間一團火越燒越旺,「刷」地站起了身。


    他這一站不要緊,鳳棲和水舞汐,甚至其他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明晃晃的一排人,看傻了前麵和左右兩邊的神獸們。


    他們開始小聲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水瀾族長怎麽站起來了?是要重塑玄天球嗎?不過今天的玄天球是不是太弱了點?他不管怎麽說也是人魚族的族長啊,神力不至於這麽不堪一擊啊。」


    「就是,剛才被那兩個身份不明的人毀了也就算了,怎麽連隻小肥蛇都能輕易地給弄碎,也太弱了吧?


    難怪要比武招親,肯定是人魚族沒落了,是想找個強悍的女婿震懾八方吧?」


    「嘖嘖嘖,還有必要修復嗎?反正早晚都要碎的,現在修好了,指不定下一場又碎了呢。」


    「可就算是要修復,隻要水瀾族長一人便可,為何前麵一排的人都站起來了呀?」


    「你是不是傻啊?因為之前一連毀了三次啊,這次肯定要靠眾人之力打造一個更加穩固的玄天球,光靠水瀾族長一人,怎麽可能呢。」


    ……


    有時候神力太高也不是什麽好事,比如此時,水瀾站在那裏,早已把眾人的議論聲收在耳中,真是越聽越生氣,就連一向柔和的目光都變得銳利。


    不好,有殺氣!


    鳳棲敏銳地察覺到水瀾身上散發的殺氣,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水伯伯,您稍安勿躁,消消氣哈,肥遺獸他真的是不懂事,迴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水瀾扭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可謂是諱莫如深,怎麽看都是滿滿的不信任啊。


    鳳棲見了,小身板一顫,水伯伯好嚇人啊,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誰還不是個寶寶啊,就你家死肥蛇不懂事!不懂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水瀾族長已經奔走在報仇的大道上,拉也拉不迴來了,急忙跟另一邊的水舞汐使眼色。


    水舞汐心領神會,早已拉住了水瀾的另一隻手臂,難得沒有在懟他,也討好地說道:「爹爹,今日可是我的比武招親日,你若是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多不吉利啊。


    再說了,難道在你心裏,我的分量還沒有那些珍珠重嗎?」


    水瀾又扭頭看了她一眼,夭壽喲,虧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水舞汐看到他涼颼颼的眼神,心裏比他的眼神還涼,奶奶個腿,弄了半天,老娘還真沒有那些個珍珠重要啊!


    她輕嗤一聲,當即鬆開了水瀾的手臂,又坐迴了位子上,雙腿一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愛誰誰,誰還沒有個暴脾氣啊,老娘不管了!


    「爹爹,你要傷心就傷心個夠吧,既然你這麽喜歡珍珠,幹脆跟珍珠過得了,要我們這些兒女做什麽。」


    水嫮生一聽這話,嚇得急忙上前,拉住了水瀾的手臂,生怕他一掌劈下來。


    「爹爹,大姐隻是在說氣話,您不要往心裏去。不過就是些珍珠,咱們洛水宮多的是,珍珠是小,咱們人魚族的麵子是大啊。


    您看,今日來了這麽些人呢,西山有頭有臉的都差不多來了,若是傳出去,您因為一點珍珠,就教訓一隻小獸,影響多不好呀,是不是?」


    其他幾個公主也跟著點點頭,生怕他控製不住,直接衝到台上去。


    文鰩站在鳳棲身邊,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擔心。


    他抓住鳳棲的另一隻手,朝著水瀾說道:「水伯伯,您不要生氣,我知您最大度仁慈,肯定不會跟一隻小獸過不去的。


    您若是喜歡珍珠,稍後我讓人從西海給您送幾百斛過來,我們西海的珍珠都是從蚌中孕育的,成色不比洛水人魚的差,您定然會喜歡的。」


    鳳棲隻覺觸手溫熱,感激地看了看他,這比武招親還要繼續下去呢,可不能現在出岔子啊。


    鳳靈薇杏眼眯起,心裏早已暗下決心,肥遺獸如此睚眥必報,看來以後絕對不能招惹他啊,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現在的水瀾族長一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想發怒都不行,真是可憐見的。


    鳳錦書看了看一臉怒色的水瀾,又看了看台子正中如無其事的肥遺獸,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裏嘆息,哎,小姑姑養了這麽兩隻小獸,真是費心啊。


    鳳錦林左右看了看,頗為無奈地輕嘆一聲,小姑姑挑選寵物的眼光還真是別致,這一個個的,簡直就是愛惹禍的麻煩精啊。


    鳳棲此時沒有心思接收眾人或同情或鼓勵的眼神,大腦還在高速運轉中,要如何做,才能讓水瀾族長消氣呢?


    她下意識地朝台下的黑袍男人和白袍男人看了一眼,眼底精光一閃,笑著說道:「水伯伯,您先坐下來,咱們有話慢慢說,這樣動怒,容易傷肝的,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您生肥遺獸的氣,我剛剛已經說了,定會幫您教訓他的。肥遺獸啊,就是被我寵壞了,不懂事,一定要趁這次機會,讓他長點記性。」


    水瀾見台下眾人都在往這便瞟,影響確實挺不好的,又聽鳳棲說的這般誠懇,便順著她給的台階坐了下來。


    幾人看到他終於坐了下來,也跟著坐了下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卻是心思各異。


    哎,一般年紀了,還這麽傲嬌,跟個孩子一樣,生氣了,要讓一群人哄著,人魚族的族長也真是沒誰了。


    被眾人封為傲嬌女王的水瀾族長剛坐下來,便問道:「小侄女,此話當真?」


    鳳棲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消氣了,當即拍著胸脯說道:「自然當真,我怎麽敢欺騙水伯伯呢。而且,您不要費心,這玄天球和台子都交給我,這次由我來修復。


    水伯伯為了這場比試,已經耗費了太多心力,不能再讓您受苦受累了,否則就是晚輩的不是了。


    至於肥遺獸,這第二場比試馬上開始了,不管他對上的是白袍男人,還是黑袍男人,總歸都是打不過的,十有八九會被兩人狠狠地收拾一頓。


    這不是極好的機會嗎?您哪裏用得著親自動手呢,是不是,水伯伯?」


    水瀾眼睛一亮,剛剛怎麽沒想到這個呢,是啊,就讓那兩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去教訓死肥蛇好了。


    他心裏這般想著,又輕咳一聲,才說道:「小侄女啊,我並不是心疼那些珍珠,我隻是覺得好不容易搭好的台子,費了那麽些人力物力,他說毀就毀了,也太不像話了。


    若是正常打鬥損毀的也就算了,可那鵕鳥都暈過去了,他分明已經贏了,還要這般做,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也著實小氣了些。


    我剛剛不就是沒看到他嗎,至於做到這地步嗎?哼,也該給他點教訓,否則以後還會繼續給你惹麻煩的。」


    特麽的,原來水瀾族長什麽都知道啊!連肥遺獸為何要打擊報復都猜出來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土肥圓大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啊。


    鳳棲自然不會這麽說,隻陪著笑臉,「水伯伯說的極是,我很贊同。那我現在就把玄天球和台子修復一下,水伯伯,您先坐著休息一下,待會兒直接宣布下一次比試開始就行。」


    說罷,轉頭看向另一邊,「文鰩,你來幫我禦水,我來凝結成球。」


    文鰩淺淺一笑,將手中熟睡的如魮交給鳳靈薇,便站了起來,與她並肩走到台子外緣。


    鳳棲剛剛走到台子上,肥遺獸便竄了過來,像往常一般直接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那叫一個淡定自若。


    可此時,鳳棲被成千上百雙眼睛盯著,肯定是淡定不下來的,尤其是來自水瀾族長的怨念小飛箭,仿佛隻要她表現出一絲對肥遺獸的關愛,就會立刻把她戳成篩子。


    土肥圓啊,主人對不起你,明明贏得了比試,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表揚你,還要違心地說一些狠話。


    哎,人在江湖混,哪能那麽瀟灑,有時候還是要低頭的,誰教你閑著沒事把人家台子給毀了!還把人家的珍珠給弄成了粉末!


    夭壽喲,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鳳棲原本想摸一摸它的小翅膀,但是手放上去以後,便看到水瀾幽綠的眼。


    當即改摸成捏,裝模作樣地上下晃了晃,臉上帶著薄薄的怒氣,「土肥圓,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不就是讓你跟人家過個招,點到為止,你看看把人家整的,走路都不利索了。」


    說罷,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剛剛站起身的鵕鳥,對著他滿懷歉意地點點頭。


    這才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土肥圓,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大家都是神獸,以後記得和平相處。還有啊,你怎麽把水伯伯的玄天球給毀了?」


    說到這裏,故意加大了聲音,耳朵直接貼到了肥遺獸嘴邊,故意大聲說道:「什麽?沒有控製好力道?


    哎呀,我就說嘛,我家土肥圓不是那種壞孩子,怎麽會無緣無故弄毀玄天球呢。


    不過,玄天球就算了,怎麽把台子也給弄龜裂了?看看,那麽多的珍珠都成了粉末,多浪費啊。」


    土肥圓依舊站在她的肩膀上,眼睛依舊緊閉著,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完全沒有看鳳棲一個人唱雙簧的心思。


    鳳棲為了挽迴肥遺獸的好形象,還在賣力地表演著,一邊捏著他的翅膀,一邊又高聲道:「什麽?神力過猛?沒有掌控好?


    我就知道,你年紀尚小,還未化形,讓你出來參加比試,已經是強人所難了,如今控製不住流竄的神力,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都不是故意為之,我也就放心了,水伯伯自然不會再怪罪你,你也不要自責了。」


    說罷,想要極力擠出幾顆鱷魚的眼淚,可惜眨了半天的眼睛,也沒成功。


    鳳棲隻能抬起頭,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土肥圓,這事是因你而起,一會兒你就繼續參加第二場比試吧,也算是將功補過。你放心,他們若是敢欺負你,主人定會為你做主的。」


    這話說的頗沒有底氣,越往後聲音越小,幾乎隻有三人能聽到。


    鳳棲麵上看著一臉淡定,實則心裏早就打起了鼓,土肥圓,這話你可千萬別當真,主人也就那點本事,能不能幫你找迴場子,還未可知。


    這般想著,又偷偷往台下看了幾眼,但見黑袍男人和白袍男人好似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一般,依舊是紋絲不動地坐在位子上,這才稍稍放了心。


    卻不知兜帽之下,兩人的神色各異,暗流湧動。


    黑袍男人坐的筆直,好似鬆樹一般,耳朵卻微微動了動,一雙墨玉般極冷清的眼眸平淡中隱含著波動,袖袍裏的手不覺鬆了鬆。


    白袍男人身子微微後仰,斜靠在椅背上,一隻手好似被冰雪覆蓋一般,清透白皙似冰玉,正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兜帽下隱約可見淡薄的冰唇輕輕一勾。


    文鰩站在鳳棲身側,將一切看在眼中,唇角微勾,看著她繪聲繪色地一人飾兩角,眼底滿是寵溺的笑。


    見她頗為費力地眨眼,似乎想要擠出幾滴眼淚,不禁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雪白的絲帕,遞了過去,「公主,我想肥遺獸定是知錯了,你就不要過於自責了,把眼淚擦擦吧。」


    鳳棲沒想到他會這麽配合自己的演出,一時還有些楞,濃長的睫毛上下扇了扇,耳朵尖染上紅暈。


    她隻偷偷看了一眼,便急忙從他手裏接了過來,裝模作樣地在眼睛上擦了擦,最後對肥遺獸說道:「土肥圓,你要記住,不管你能不能勝出,主人都會以你為傲,放心好了。」


    說罷,又摸了摸他青色光滑的腦袋。


    「文鰩,你用禦水術弄出些水,我來凝結一個玄天球。」


    「公主,不用這般麻煩的,我可以直接來。」


    「不,文鰩,你的金丹還未修復,不能過分動用神力,還是我來吧,你就不要跟我搶了。」


    兩人站在台上,悄聲交談著,卻不知一切都被人聽了去。


    黑袍男人原本鬆開的手,忽而又攥緊了,目光深沉,眼底有流光一閃而逝。


    白袍男人微勾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修長如玉的手指從扶手上收了迴來,輕撫著袖口的金絲花紋,周身有涼意浸出。


    文鰩若有所思地看了鳳棲一眼,見她目光堅定,便沒有再爭,右手輕輕一揮,便有水流在空中舞動。


    鳳棲看著空中飄灑的水珠,雙手迅速結印,嘴裏念念有詞。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定定地看著台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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