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麵閻羅封閉了絕生穀,那濃的化不開的霧,縱然是玉麵閻羅自己,也是絕辨不清方向,順利走過蜿蜒水域,闖過數關,抵達絕生穀的。


    瑟瑟跟著他們離開了絕生穀,沒有再迴無淚山,而是去了西蘭城。


    這是玉麵閻羅最後給她安排的自由之路,隻有在西陵灩這位鎮國王爺庇護之下,瑟瑟才能真的完全脫離孟婆一族,不再被她的族人所打擾。


    「這裏就是西蘭城嗎?我以前聽玉……聽他說過,帝都西蘭城,是最繁華熱鬧的地方。」瑟瑟一輩子隻去過兩個地方,一個是她成長的地方——絕生穀。


    一個是無淚山,那個她以為她會待在一輩子的地方。


    可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的命運就大轉變了。


    她離開了絕生穀,離開了無淚山,來到了西蘭城,脫離了她一點都不喜歡的命運。


    從今日起,踏足進這座城,她就自由了。


    「讓蛟兒帶你去百味居吃點東西,我先迴去瞧瞧孩子,等你吃完飯,就讓蛟兒送你去王府。」顧相思拉著瑟瑟的小手,為她捋了一下胸前垂落的一綹頭髮,溫柔淺笑道:「來到這裏,你便什麽都不用怕了。迴頭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在哪裏待一段日子,之後便隨他們一起來西蘭城,就長住在鎮國王府裏,有空前輩和流清皇姐在,肯定沒人能把你帶走。」


    「謝謝相思姐姐。」瑟瑟的笑容越發甜美,從一個有點清冷懵懂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個開朗愛笑的姑娘。


    顧相思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把她腳給了騰蛟,讓騰蛟帶他們去百味居吃點東西,大家一路上也是真辛苦了。


    「別看了,趕緊走吧!我可是很想念百味居的糖醋排骨的。」淡雪霽一提起這道他喜歡的才,那就是吸溜的想流口水呢。


    瑟瑟被淡雪霽強拉硬拽走了,路上她好奇的問道:「百味居是什麽地方啊?飯館嗎?」


    「百味居是王妃開的大酒樓,那裏麵的菜可好吃了,吃了一頓,你就得想兩頓。」冷劍也喜歡瑟瑟,這姑娘笑起來時真好看,傻乎乎的,一看就沒心眼兒。


    「就是你話多。」淡雪霽扭頭瞪冷劍一眼,走哪兒都有他,天天盯著人家姑娘看,活似一個綠眼狼。


    「你話不多,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誰廢話連篇,東問西問個喋喋不休。」冷劍可不怕淡雪霽,反正淡雪霽也打不過他,他有什麽好怕的?


    「我廢話連篇?你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呢!」淡雪霽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而且,他覺得他和冷劍有點犯克。


    「咱們誰心裏懷著鬼胎,誰心裏清楚!」冷劍還就和淡雪霽針尖對麥芒上了,誰怕誰啊!


    瑟瑟跑去一個地攤上,拿了一個糖畫,是一隻蝴蝶,她張嘴就咬了一口,還真是嘎嘣脆呢。


    「哎,你這姑娘怎麽迴事,怎麽不給錢就拿人家東西啊?」畫糖畫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瑟瑟拿他糖畫時,他還以為生意來了,誰知道,這姑娘不給錢,拿了糖畫就吃啊。


    「兇什麽兇,不就是幾個銅板的事嗎?又沒說不給你錢。」淡雪霽跑過去,兇了老闆一頓,丟了一錠銀子給了老闆,單手叉腰,財大氣粗的指著這些糖畫道:「聽著,老子有得是錢,你這攤兒,老子包了。她要什麽,你就給她畫什麽,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老闆那見過這麽大一錠銀子啊,有了這錠銀子,他們家今年就不愁了,也能讓他孫子上學了。


    「淡公子就是夠財大氣粗的,一出手就是五十兩銀子啊?」冷劍走過去,撇嘴笑看淡雪霽一樣,撐開了手裏的玄鐵傘,對瑟瑟笑說道:「糖吃多了,牙齒可是會生齲病的。所以,咱們還是去看看別的吧?」


    瑟瑟一聽冷劍說糖吃多了會得齲病,她就把糖畫插迴去了。


    淡雪霽叉腰怒瞪眼,這個冷劍真是混蛋,論極獻殷勤,他絕對是最無恥的一個人。


    「公子,糖畫您還要嗎?」老闆緊攥著手裏的銀錠子,小心翼翼的對這位滿臉怒氣的笑,隻希望他千萬不要一氣之下,就說不買了啊。


    「不要了!」淡雪霽氣唿唿的走了,錢也不要了,糖畫也不要了。


    老闆在他走後,可是抬袖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真的好險,差點錢沒掙到手。


    花緣君望著他們三個人的背影,淺笑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是挺鬧騰的。」水滄海就覺得這些年輕人是真鬧騰,一路上就這樣打打鬧鬧,爭吵不休,他們也不覺得累。


    瑟瑟對什麽都好奇,又遇上淡雪霽個有錢沒處花的,這一路上,可是坑苦冷劍這個搬運工了。


    街上的人都認識淡雪霽,這位公子是真有錢,又陪著個姑娘逛街,這可是大生意來了。


    因此,沒有多大一會兒,他們三個就被包圍起來了。


    「姑娘,這貝殼風鈴可是稀有貨,可是從海邊運來的,您瞧瞧喜不喜歡啊?」


    「姑娘看看我這個,這可是波斯絲巾,漂亮吧?」


    「姑娘,你看看這兔子,白白胖胖的多可愛啊!」


    瑟瑟被這群人擠的都頭疼了,她眉頭緊皺,雙拳緊握,「啊」一聲,便把人都給震開了。


    淡雪霽和冷劍抱在了一起,他們也被震開了,坐在地下,可是害怕著呢!


    瑟瑟始終是被玉麵閻羅養大的孩子,她的內力怎麽也不可能太差,隻是天賦不好,武功沒學到家罷了。


    看著四周七零八落在地上哀嚎的人,她有些害怕了,向後退了三步,轉身就飛走了。


    騰蛟的動作也快,立馬追了上去。


    瑟瑟被騰蛟攔住,她一害怕,就撲倒了騰蛟的懷裏,抱著他說:「騰蛟哥哥,我害怕!」


    騰蛟一手摟著瑟瑟的纖腰,飄然落地。他低頭看著緊抱著他的少女,她是真被嚇壞了,或許她長這麽大以來,就沒接觸過這麽多的人吧?


    「騰蛟!」柳月白撥開人群走了過去,指向懷抱美人的騰蛟,咬牙怒道:「你,你在做什麽?」


    騰蛟抬頭望著滿臉怒火的柳月白,一臉無辜的道:「沒做什麽,他們把瑟瑟嚇壞了,我怕她亂跑會迷路,就把她攔下來了。」


    「瑟瑟?嗬嗬,叫的可真親熱。」柳月白拳頭緊握,她現在就要湊死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戴月郡主請息怒!」花緣君和水滄海忙疾步過去拉住了柳月白,這姑娘可不能大,她要是再緊張害怕的出手,柳月白飛被拍飛不可。


    瑟瑟更害怕了,這外頭的人怎麽這麽可怕?他們為什麽都這麽奇怪,這麽兇啊?


    騰蛟見瑟瑟害怕的埋頭在他懷裏,他更是抱緊她,看向柳月白蹙眉道:「她隻是個孩子,生長在山裏,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她已經被嚇壞了,你不要再兇她了。」


    「什麽孩子?她看起來都能議親了吧?你覺得你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抱著她合適嗎?」柳月白都要被騰蛟氣死了,他們都兩情相悅這麽久了,也沒見他這麽緊張過她啊。


    如今,她不止當著她的麵抱著一個姑娘不撒手,居然還……還怪她無理取鬧了?


    淡雪霽和冷劍忙爬起來,走過去一左一右拉走了瑟瑟,邊走邊安撫她道:「你不用這麽害怕,西蘭城的人隻是太熱情了,沒有想傷害你,不怕不怕哈。」


    柳月白見淡雪霽和冷劍和這位姑娘好像都很熟似的?她走過去,扯一下他衣袖,低聲問他道:「她到底是誰啊?」


    「我們大家的救命恩人。」騰蛟也生氣了,她不相信他,懷疑他對她不忠,他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嗎?


    「喂!」柳月白見騰蛟生氣了,轉身還走了,她氣的半死,還得在後頭追他,她這是倒的什麽黴啊?


    哦,抓姦不成,還得她哄他?


    嘖!這能怪她胡思亂想嗎?還不是他把人家姑娘抱的太緊了?她才會吃醋的嗎?


    花緣君與水滄海相視一笑,他們這些人,還真是嬉笑怒罵歡樂多。


    柳月白追上騰蛟,那是討好的哄他,可他還來勁兒了,死活就是不肯理人了。


    西陵澹月在一家布莊裏,瞧見了花緣君一行人,也瞧見了那個清秀可人,有點單純懵懂的少女了。


    司琴也瞧見花緣君了,之前聽說鎮國王妃被人劫持,他們都去追人了。


    如今見他安好迴來,她心裏卻是真的……莫名其妙的安心了。


    「司琴,去查一查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麽人。」西陵澹月近日來可是心情很不順的,因為,金雁樓那怕沒有花緣君在,也是依然的客人不多。


    而她看上的那些人,卻是見鬼的,一個個的都逐漸定親了。


    「是。」司琴低頭應一聲,她也知道西陵澹月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可那些人家隻要一經發現西陵澹月頂上他們家,他們家便會立刻找上金雁樓,讓金雁樓為他們兒子說親。


    實在是,西陵澹月的所作所為,令人實在是瞧不起。


    西陵澹月也沒心情看布料做衣裳了,帶著如畫和幾個婢女僕人,便是浩浩蕩蕩好氣派的離開了。


    司琴也離開了布莊,前去查明這位「瑟瑟」姑娘的身份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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