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沉默寡言也好,清靜嘛!」顧相思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感覺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西陵灩雙眸危險的凝視著她心虛至極的眼眸,指尖撫上她柔軟的唇瓣,越發湊近她麵前,唇邊笑容無比溫柔道:「你之前說,你喜歡風趣幽默,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男人。最討厭的就是我這種小肚雞腸,不苟言笑,難以伺候的王爺。」


    「呃?您聽錯了,我是說您心胸寬廣似海容納百川,莊重威嚴從不苟言笑。至於難伺候?嗬嗬,這更是誤會,天下間,我就沒遇上您這樣通情達理不挑不撿的好王爺了。」顧相思一直垂眸看著脖頸上的那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如玉的漂亮大手,嗬嗬!這樣一看著就蘊藏力量的手指,一個用力,她脖子一定會斷了的。


    西陵灩一把抱她坐在了腿上,捏住她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再次笑容溫柔的問:「你看著我的眼睛,再告訴我一次,你真的不曾心悅除我之外的……任何男子嗎?」


    「這個……」顧相思還真不敢說沒有,心悅就是喜歡的意思,擱現代,誰初中高中時期,還沒有個仰慕的男神啊?


    所以,初戀真是他,可是……喜歡過的人,真不是隻有他一個……


    西陵灩見她不說話了,這是默認了,她的心裏真曾有過別的男人。


    「呃?那個,你先別生氣,我也年少無知過,也有像如今西蘭城的姑娘家,仰慕過一些長得好看,又出名的公子啊!可這隻是一種青春期的仰慕,並不是愛情,所以……呃?那個你先息怒!你真是我初戀,我對天發誓!」顧相思舉起手亮出三根手指頭,咳咳!腰快被他握斷了啊!


    「初戀?」東方延玉剛到門口,就聽到顧相思發這種誓,他鄙夷的抬腳進門,看向她說道:「你小學的時候,不還鬧著追那個王寶寶嗎?因為王寶寶拒絕了你,你記仇多少年,從初中到高中,你都沒和他說過話。還好王寶寶最後長殘了,要是不長殘,你這心病能作一輩子。」


    「哥,你想我死啊!」顧相思眼中含淚扭頭看向她親哥,有這麽坑自己妹子的嗎?


    「呃?你們到底在聊什麽?」東方延玉之前進來點時候,就覺得那些人的神色不對勁兒。


    這一瞧麽妹兒欲哭無淚的樣子,呃?該不會是出什麽大事了吧?


    顧相思已經想殺人了,他是豬嗎?明知道她身邊這個男人是個大醋罈子,他還敢在他麵前提她童年的糗事,他真想她死啊?


    「王寶寶?寶寶,寶珠?」西陵灩這迴可是真發怒了,她為寶珠取這個名字,不會就是因為……


    顧相思一見他瞪眼,她雙手捧住他的臉,便是一個吻堵住了他的嘴,狂風暴雨般攻城略地,就怕他火山爆發,雷霆落下,會把她燒成飛灰,劈成齏粉啊!


    東方延玉倚門抱臂,笑看著他家妹子霸氣無比的強吻人,嘖嘖嘖!這種泄火的招數,也真是絕了。


    顧相思一直在按西陵灩要抬起來推開她的手,這個吻真的史上最累人的吻了。


    所以,強吻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享受,而是遭罪。


    也不知道那些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是不是都有受虐傾向。


    東方延玉在一旁看的清楚,西陵灩哪是他家傻妹子按得住的人啊?人家就沒有奮力反抗,典型的在欲拒還迎。


    唉!男人啊!都有點悶騷,沒辦法。


    顧相思自己先肺活量不行了,她偏頭離開他的唇,頭靠在他肩上,氣喘籲籲,心跳如鼓,良久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雙手一按他雙肩起身,轉身走過去,一把揪住東方延玉的衣領,就是一通麵紅耳赤的怒吼:「顧大豐!當初要不是你拿巧克力和我打賭,我會去做那麽蠢的事嗎?」


    「這隻能說明你貪吃,為了點零食,連節操都丟了。」東方延玉無所畏懼,反正,她也就是個紙老虎,長這麽大以來,就沒見過她對誰下過死手。


    「你!」顧相思被東方延玉氣的捏拳咯吱咯吱做響,這個混蛋!他是生來就是克她的是不是?


    陰魂不散!還追她到古代來了,她上上輩子到底錢他多少錢,他才這樣一連兩輩子向她討債啊?


    「妹夫,她還真沒什麽初戀,小時候像個假小子一樣,長大後又是個母老虎,男生都怕了她,上學二十三年,愣沒有一個男生追過她,所以妹夫你就放心吧!她初戀絕對是你,不可能有別人。」東方延玉這迴絕對是在替他妹子說好話了,當然,這也全是真話,她真沒被人追求過。


    就說當初相親的事,那還是見一個黃一個呢!


    爺爺當年要她當繼承人,也是怕她嫁不出去,準備給她找個贅婿進他們老姑家門的。


    「你這是幫我呢?還是損我呢?」顧相思又想給他連一套祖傳針法,治治他進水的腦子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爺爺把你拖迴去,你得一直考到三十吧?博士了,還想博士後,你說你是不是瘋了?」東方延玉又鄙夷她一眼,為了不繼承祖業,她也真是夠拚得了。


    別人都上學上煩了,她居然一個勁兒的往上考,就差沒迴頭去考航天員,往月球上跑了。


    顧相思鬆開了手,她當年也就是一邊往上考,一邊偶爾實地實踐下,要不是他當初跑到深山裏一失蹤一年多,她會被強拉上馬,做了一個醫館大夫嗎?


    說實話,她曾經還真打算考博士後的……


    隻不過,沒來得及考,就被抓迴去了。


    西陵灩聽到現在,隻注意到了一點,不由蹙眉問:「她讀書讀二十三年?」


    這可是如今的秀才,讀書的兩倍數啊。


    「對,從三歲開始,她一直往上讀,讀書讀了二十三年,你就說她是不是個人才吧?」東方延玉一直佩服他這個妹子,她要不是學的太雜,而是隻攻讀文科理科,她擱在古代,能女扮男裝考個狀元了。


    「確實是人才。」西陵灩此時看顧相思的目光,那已經是很變味兒了。


    顧相思翻了個白眼,她這些學問,到了這裏根本沒有太大的用處,在這兒也考不了狀元,畢竟,她也沒學過什麽治國之道。


    東方延玉被他們這樣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一把過去拉走顧相思,便向外頭走去,邊走邊說道:「月華郡主生病了,很奇怪的病,頭暈噁心,我給她診脈,顯示的上滑脈,可是……她也不腹瀉,手腕上的……那個守宮砂也在,我也查不出她到底是什麽毛病,所以……麽妹兒,隻能靠你了。」


    「大哥,咱們是一個……一個爺爺教出來的,我會的和你會的,還不都一樣嗎?」顧相思學著他壓低聲音,兄妹兩個一路上拉拉扯扯,交頭接耳,在外人看來,著實的不成體統。


    可西陵灩就跟在後頭,他都沒說什麽,誰人還敢找死的亂嚼舌根子啊?


    顧相思聽著東方延玉說的西陵玄凝的症狀,怎麽都像是中毒了吧?


    可她這個傻哥哥,再學藝不精,也不可能診斷不出,西陵玄凝是否有中毒吧?


    這事太古怪了,她還真得去一趟瞧瞧。


    ……


    東方延玉把顧相思請到了玉凝園,此時此刻,西陵玄凝還在嘔吐不止,也不知道她到底吃錯了什麽東西。


    顧相思進了房間,便聞到這種腥氣很重的嘔吐物,絕對不正常,一定是中毒了。


    「這氣味不對!我離開前不是這種氣味,否則我……」東方延玉想說,如果一開始西陵玄凝嘔吐物如此腥氣,他一定一早就發現西陵玄凝是中毒了。


    顧相思走過去,握住西陵玄凝一隻手,為她診了脈,眉頭緊蹙道:「她之前吃的食物裏被人加入了藤蘿,這才激發了體內潛伏的毒性擴大化,咱們才會聞到了這不對勁兒的嘔吐物氣味。」


    東方延玉走過去,看向這幾名丫環喝怒道:「你們之前給郡主吃了什麽?」


    四名丫環低頭跪地,其中一名丫環顫聲迴稟道:「奴婢們隻是餵郡主喝了點水,並沒有餵郡主吃任何東西,還請王子明查。」


    顧相思伸手拿起床頭茶幾上的茶杯,裏麵的確有藤蘿。


    東方延玉一見顧相思蹙眉點頭,他便是心中更怒火中燒,一把揪住這丫環的衣領,將人提起來怒問道:「說,是你們誰,給郡主下的毒?」


    「王子明鑑,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毒害郡主啊!」丫環嚇壞了,淚流滿麵,楚楚可憐的望著東方延玉,哀求的眼神裏,滿是驚恐。


    東方延玉已是憤怒到了極點,西陵玄凝雖然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可他們卻一直如朋友般相處,西陵玄凝有了生命危險,他如何能不焦急擔憂?


    「哥,放了她,毒不是她們下的,我知道是誰幹的。」顧相思已經施針讓西陵玄凝暫時安睡了,她也幫她護住了心脈,壓製了毒性蔓延。


    她與她家傻堂哥是同樣師承他們的爺爺,隻有這一套針法,是她這個哥哥沒有學全的,如今後悔莫及了吧?


    東方延玉見西陵玄凝已經安然熟睡,他放開了這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丫環,舉步走過去,望著昏睡的西陵玄凝,她臉色很蒼白,那樣強悍到可為青龍軍副使之一的她,如今卻被人害的連床都起不來了。


    這如何……能讓人不憤怒,不心疼。


    顧相思走了出去,她手裏拿著一個琉璃瓶,站在院中對著空氣放言道:「天山童姥,這是乙弗檀從我這兒得到的相思淚,雖然不是足夠的,可卻也沒差多少。隻要你肯把解藥交出來,我便答應你,給你足夠的相思淚,決不食言。」


    「若是你食言,我必然會讓你身邊的人,不得好死。你們護得住一人,卻護不住所有人。」天山童姥終於現身了,她依然穿著一身紅衣,頭上戴著一個白紗冪籬,白紗垂至膝蓋,完全遮蓋去了她蒼老的容顏,幹枯的雙手,以及花白的頭髮。


    「我當然不會食言而肥,給。」顧相思的確不會食言,可就怕到時候,天山童姥沒命帶走她給她的相思淚。


    天山童姥伸手接住了那隻水晶瓶,她往裏麵灑了一點粉末,白色水晶的琉璃瓶中,透明液體果然變成了紅色,又瞬間變成了透明的,是相思淚確定無疑。


    「放心,我沒有必要騙你,正如你所說,我防得了你一時,卻防不了你永遠,為了我親朋好友的安危,我也不可能敢騙你。」顧相思笑的坦然,她伸出手,等著天山童姥給她解藥。


    天山童姥確定是相思淚後,便把解藥拋給了她,並留下話:「三日之後,我要剩下的相思淚,如果到時候你交不出來剩下的相思淚,我便要你身邊一人的性命。」


    「放心好了,三日之後,南城外五裏亭,我讓人給你送剩下的相思淚。」顧相思打開藥瓶,聞了一下,藥倒是無毒的,可她卻有些信不過天山童姥。


    東方延玉取了西陵玄凝的血來,拋給了天山童姥,眯眸冷聲道:「你喝下它,服了解藥,三刻鍾後才能離開。」


    「好。」天山童姥也是爽快,服下西陵玄凝的血,就在這院中的石桌旁鼓凳上坐下來,等著西陵玄凝痊癒醒來。


    顧相思閑來沒事,便走過去,坐在天山童姥對麵,品著下人送來的茶,淺笑問一句:「青春不老,真有這麽好嗎?」


    天山童姥隔著白紗望著她這張美人麵,蹙眉反問道:「你如此貌美,你難道就不想永葆青春不老嗎?」


    「不想。」顧相思輕搖了搖頭,目光坦然道:「我想與我的朋友在一起把酒言歡,也想看著自己兒孫繞膝,喜樂安康。當然,我也喜歡西蘭城,如果有一日我怎麽都不老,別人豈不是把我當成妖怪了?到時候,我可怎麽生活在這熱鬧繁華的西蘭城裏啊?所以我不想青春不老,我隻想當個能與我夫君白頭偕老的普通人,這樣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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