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思怕北宮瑧把人打死了,便忙示意厲明景過去,快點去把她拉開啊。


    厲明景也怕北宮瑧手下沒輕沒重的鬧出人命來,上前去拉開她,又讓阿影把人扶起來。


    百事通是太怕這個女子再揍他了,便看向顧相思這位鎮國王妃,拱手如實說道:「迴王妃,之前小人來的晚,向人打聽了一下。事情的緣由是顧四小姐帶人逛街,在珍寶齋裏挑選東西時,與趙五小姐起了爭執,二人同看中一物,卻是顧四小姐先付了錢拿著東西離開了。後頭……趙五小姐帶人追上來,不知道她們之間起了什麽口角,然後……就當街打起來了。再後來,趙五小姐帶的侍衛,就把顧四小姐她們主僕拿了下,後來……您都看到了,也不用小人多說了吧?」


    顧相思壓抑住的孕婦暴脾氣,在百事通講完事情經過後,她便鬆開顧曦雲的手,轉身走過去,揚手就想給趙文靜一巴掌,最終,她雖然沒有當眾打人,卻還是指著她鼻尖,怒極反笑道:「趙五小姐,為了一件飾物,你當眾把我四妹和她的人打成這樣,哈哈哈……趙將軍府的人就是夠驕橫跋扈啊?別人付了錢的東西,你也敢當街打人搶奪啊?」


    趙文靜雖然剛從外祖母家迴來,卻是又聽過顧相思的惡名的,因此,她一時間,還真不敢和她頂嘴了。


    顧相思望著這位趙四小姐,她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畢竟,顧曦雲再衝動易怒,於嬤嬤卻是個穩重的人,她不可能沒勸阻過顧曦雲,可顧曦雲卻還是與趙文靜起了爭執……


    於嬤嬤對顧相思搖了搖頭,顯然有些話,不太好人前說出來。


    顧相思明白了,她抬手示意侍衛放開趙文靜,轉身離去時,留下了一句話:「這事我會查清楚,趙五小姐好自為之。」


    趙文靜長這麽以來,從來沒有受過今日這般的侮辱。


    先是被顧曦雲這個野丫頭拉扯撕打她一頓,害得她人前像個瘋婆子一樣。


    後頭,又一個瘋丫頭過來揪住就扇了她好幾個耳光,現在,顧相思還敢威脅她,他們真當有鎮國王爺給他們撐腰,他們就可以這樣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了嗎?


    她要迴家找母親,讓母親找父親,請父親進宮找大姐為他們趙家做主。


    她就不相信,大姐再恨她母親,還能任由人欺負將軍府,讓她丟盡顏麵不成。


    ……


    顧相思把人帶迴了百味居,從後門進了後院,之前李皓月居住的小院落裏,為她們處理了傷口,之後才讓她們說清楚來龍去脈。


    於嬤嬤先皺眉說道:「四小姐今日去珍寶齋是取東西的,之前夫……湘江郡夫人為二小姐和四小姐各定製了一支五福東珠金釵做嫁妝。今日,因二小姐小日子身體不適,實在難受,便讓四小姐幫她一起把金釵取迴來。沒想到,四小姐把金釵訂票給了珍寶齋的掌櫃的,取了金釵要走時……那位趙五小姐便上前攔住四小姐,要強搶四小姐手中錦盒中的那對金釵了。」


    水秀見於嬤嬤似乎臉很痛一樣,她便接著說道:「後頭於嬤嬤認出那些侍衛是將軍府的人,與四小姐說了一聲,四小姐也不想惹事,便與趙五小姐說她手裏的金釵是定製的嫁妝,不是珍寶齋擺出來買的首飾,然後……那位趙五小姐就好兇的上前要奪四小姐手中的錦盒,因此……害金釵掉在地上,被那個趙五小姐一腳給踩壞了。」


    菊芳自窄袖中取出那對損壞嚴重的金釵,遞給大小姐,眼中含淚道:「大小姐,那位趙五小姐太過分了,她根本不是失足踩了金釵一下,而是狠狠的踩在金釵上好幾腳,把好好的金釵……給毀成了這樣子,還……還罵四小姐,罵的很難聽,說……說四小姐這樣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四姑爺。」


    「哦?她提起了何宣?」顧相思手中拿著這兩支不可能再修復好的金釵,垂眸沉思片刻後,抬頭看向厲明景,溫婉淺笑道:「天悅公主都該餓了,飯菜後廚也應該都準備好了,厲大人先帶天悅公主去雅間用膳吧。」


    「好,王妃慢忙。」厲明景溫和頷首,起身去拉住北宮瑧的手臂,帶她離開了這兒。


    北宮瑧這迴也沒吭聲咋唿,因為,她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顧相思語氣中隱藏的怒氣?


    嗯!看來,這不是一個爭東西起爭執的小事,而是一個兩女爭夫的大事。


    顧相思在厲明景他們走後,便對著隨時在外的兩名侍衛吩咐了聲:「去讓墨雲好好查查這位趙五小姐,到底與何宣有什麽牽扯不清的。」


    「是!」一名侍衛領命離開,另一名侍衛依然守在門口。


    顧相思望著顧曦雲這副狼狽樣子,便對飛漱吩咐道:「去準備好馬車,一會兒送四小姐他們迴去。」


    「是。」飛漱輕聲應下,便低頭退下去備車了。


    顧相思又吩咐初晴,帶顧曦雲她們主僕下去梳洗更衣。


    總不能,這樣送她們主僕迴寧國公府吧?


    還有就是,到底是何宣招惹了趙文靜,還是趙文靜瞧上了何宣呢?


    唉!前有顧晨曦當街退親渣男之事,後又是顧曦雲被小三當街毆打之事。


    這姐倆的婚事,還真是曲折的很吶!


    ……


    西陵灩今兒是被宣進宮去了,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西陵楚咬緊牙關,堅決不能讓厲明景成為北俱國的駙馬,必須得是天悅公主成為他們西賀國的吏部尚書夫人。


    沒辦法,西陵灩隻能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北宮瑧火上澆油一下,讓北宮瑧把北宮靂給鎮住了吧!


    否則,北宮靂若是不同意,這婚事可是很難成的。


    而西陵氏皇族的未婚王孫公子,這下可是高興極了。


    原來,這位北俱國天悅公主是看上了厲明景啊?那他們這下子可是大難不死,逃過一劫了。


    當然,這群傢夥是在不知道北宮瑧出眾的容貌前,才能這樣得意開心的。


    等見到北宮瑧後,就有得他們後悔的時候了。


    西陵灩到來時,看到厲明景正陪北宮瑧吃飯,北宮瑧這位小公主不喜歡雅間,她就喜歡在大堂裏人多熱鬧,還能邊吃邊聽書。


    可厲明景卻是一向把隱私看得很重的書香門第子弟,更是一向不喜歡人前用膳的,他其實更喜歡雅間的清靜與安寧。


    可北宮瑧不喜歡去雅間,他也隻能就這樣作陪了。


    也是因此,一頓飯,無比別扭的他,基本算是沒動筷。


    北宮瑧倒是一直很熱情的招唿厲明景吃吃吃,可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沒給厲明景夾菜,她記得西賀國人很講究這個桌上禮儀的。


    厲明景看到西陵灩來了百味居,剛想喊他過來招唿下北宮瑧,他得迴吏部去忙了。


    可惜!西陵灩天生愛與他作對,一個扭頭裝看不見他,轉身就向後院走去了。


    厲明景一句話又憋迴肚子裏去,別提氣的多肝疼了。


    「明景哥哥,你快點把這個蓮藕排骨湯喝了吧!吃完飯,我就送你迴吏部,然後……我也該迴鴻臚寺看看二哥了。」北宮瑧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她真的隻讓厲明景上午陪她一下,下午她是絕對不會占厲明景一點時間的。


    「多謝公主。」厲明景迴頭向北宮瑧淡笑頷首,拿起一隻湯匙,低頭極為斯文優雅的喝起湯來。


    北宮瑧是不會用她的筷子給厲明景夾菜的,可她能讓阿影給厲明景布菜啊!


    阿影可是有點喜歡這位天悅公主了,粗中有細,待他家公子又很好,性情爽快開朗,瞧著也沒什麽心機,還很懂事聽話,嘖嘖嘖!這可真是太適合他家公子了。


    就是不知道,他家公子這迴開不開竅呢?


    厲明景也就吃了幾筷子菜,喝了一碗蓮藕排骨湯,差不多也就行了。


    北宮瑧見她一頓飯吃的分量,都夠厲明景吃三頓得了,她就不免有些麵有羞赧之色了。


    西賀國的女人腰細身軟的像楊柳似的也就罷了,怎麽男人也不僅僅看著文文弱弱,白白淨淨的,還……還這麽小胃口啊?


    厲明景並不不知道北宮瑧心裏在想什麽,他隻是在等北宮瑧吃好後,便去了櫃檯結帳。


    騰蛟在櫃檯後,望著厲明景冷冰冰道:「姐姐說了,這頓飯她請。」


    「你長得和你姐姐真像啊!雖然說不出哪兒像,可是……一看到你們姐弟倆,就知道你們是姐弟咯。」北宮瑧記得騰蛟的,昨兒個,他們還一起喝酒呢!


    說實話,西賀國出美人,真的一點都沒錯。


    她來到西賀國後,一路上見到很多人,不論高低貴賤,那怕是個乞丐,瞧著都是五官端正的,可見這西賀國的水土,是有多養人了。


    騰蛟眉頭一皺,沒有吭聲,隻是一伸手請他們離開,活似在下逐客令。


    厲明景歉然的對騰蛟頷首一笑,便帶著北宮瑧離開了。出了百味居,他便低聲對她說:「騰蛟不是王妃的親弟弟,隻是王妃的義弟罷了。」


    「不是親的?怎麽可能,我明明覺得他們像是親姐弟啊?」北宮瑧眉頭緊皺著,迴頭看向百味居,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她不可能眼這麽瞎吧?


    厲明景領她上了早已讓人備好的馬車,他在外騎上了一匹白馬,準備先送北宮瑧迴鴻臚寺,然後他再迴吏部處理正事。


    「明景哥哥,要不然你坐車,我騎馬吧?」北宮瑧很不喜歡這種很封閉的馬車,她掀開窗簾看著外頭騎白馬的藍衣男子,真的是玉樹臨風,俊逸出塵呢!


    「不行!公主,這不合規矩。」厲明景騎馬走在車旁,對於北宮瑧的要求,他很嚴肅的拒絕了。


    北宮瑧也知道西賀國規矩多,有一條,就是不許女子拋頭露麵。


    今日她能讓厲明景陪她出來逛街,一路上,已經感受到很多人的異樣眼光了。


    可她不在乎,她是北俱國人,才不要遵從西賀國給女子加縛的規矩枷鎖呢!


    ……


    西陵灩這邊已去後院接走了顧相思,至於顧曦雲她們主僕幾人?早已被人送迴寧國公府去了。


    顧相思這邊跟著西陵灩迴到鎮國王府,墨雲把一些事也都查清楚了。


    「王爺,王妃,說實話,屬下就沒見過這般肆無忌憚,不知加掩飾的女子。你瞧瞧,這些事,哪一件抖露出去,不是盡毀名節的事啊?」墨雲把他所查到的事,全部整理成冊子,以方便王妃閱覽嘛。


    顧相思翻閱完這本冊子,結果,還是沒有那麽令人寒心的。


    「王妃,這位趙五小姐是在一次八月遊湖上,遠遠看到過何宣公子一眼,便就這樣瞧上何宣公子了。」墨雲覺得何宣這就是倒黴,不過就是與幾個同窗好友,相約遊湖,品酒吟詩罷了。


    誰曾想,居然被趙文靜給瞧上了。


    你說你一個堂堂將軍府的嫡出小姐,你要什麽樣的乘龍快婿沒有啊?偏盯上人家一個有婚約在身的男人做什麽?


    更過分的是,這位趙五小姐還幹起了挖牆腳的事。


    顧相思合上冊子,神色淡淡道:「這位何夫人也夠勢利眼的,有了將軍府的嫡女小姐親自上門自薦枕席後,她就敢瞧不起本王妃的庶妹了。很好啊!本王妃倒要看看,將軍府的嫡女小姐,到底能比本王妃的庶妹高貴到哪裏去。墨雲,去想辦法,幫我約一下何宣,我要見一見這個未來的四妹夫,聽聽他對此是個什麽看法。」


    「是,王妃!屬下這就去辦。」墨雲雖說平日裏有點行為浪蕩沒個正經,可辦事卻是真穩妥。


    顧相思在墨雲走後,把氣的把冊子往桌上一拍,扭頭看向西陵灩問道:「你說,這事要怎麽處理?她敢毀我母親給二妹和四妹準備的嫁妝,誰給她的狗膽,你說啊!」


    西陵灩早就習慣她近日來的喜怒無常了,沉思片刻,抬眸看向她,非常認真道:「我覺得,這事需得用個很殘酷的計謀,去狠狠的懲罰趙文靜一次,才能消夫人你心頭的怒火。」


    「嗯!」顧相思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問道:「說說看,你都想到什麽妙計了?」


    西陵灩先賣了關子,吩咐烈風道:「去把水公子請來,就說……給王妃鞠躬盡瘁的機會來了。」


    「是。」烈風和墨雲不一樣,他是隻管領命辦事,從不會有一句廢話。


    顧相思見西陵灩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她胸腔裏這團怒火才算散去,平復下情緒,她喝了初晴奉給她的石榴汁,心情好了一點,可她還是不可能放過趙文靜這個臭丫頭。


    當街把她的妹妹打成那樣,還毀了她母親不捨得自己用,拿去給顧晨曦和顧曦雲做金釵的上等東珠……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就算是皇後娘娘親自出麵為趙文靜求情,她也絕對不會輕易罷休此事。


    「別生氣了,氣大傷身。」西陵灩可不敢說她整日這樣脾氣大的要命,對孩子會不好的。


    因為,她會說他隻看重孩子,一點都不在乎她的。


    顧相思的確很熱,也不知道這肚子裏懷的是個怎樣的孩子,她怎麽就覺得這麽熱呢?


    西陵灩為她輕輕的扇著扇子,他是很想勸勸她,別總這麽大的火氣,這都快到九月了,鎮國王府還是到處掛扇子,一點都沒收起來呢!


    初晴擰了條濕帕子,為又因發火熱嫌熱的王妃擦擦臉頰和額頭,希望王妃消消氣,一會兒能舒服一點吧!


    烈風很快就把水滄海請來了,送他到門口,他便止步在外,繼續當起了門神。


    水滄海舉步進了小樓的花廳,對著他們夫妻,拱手謙謙一禮道:「見過王爺,王妃。」


    「水公子,請坐。」西陵灩這迴倒是對水滄海很客氣,畢竟接下來讓水滄海做的事,的確可能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多謝王爺。」水滄海拱手謝過西陵灩,便走過去不客氣的坐下來,望著一臉怒氣未消的顧相思,他眉頭緊蹙的問道:「敢問王妃,可是有人惹您生氣了,您需要在下去殺了此人?」


    「別說的這麽恐怖,我可懷著孕呢!」顧相思慵懶的靠在西陵灩懷裏,眼睛卻是聚精會神的打量著變化極大的水滄海。


    水滄海喜歡穿藍色調的衣裳,如今他眼睛恢復了六七成,隻要出門撐個傘,別讓烈日刺目的光照在眼睛上,他戴著細金框的近視鏡,便可以看清一尺多一點距離外的事物了。


    當時夜無月做這副眼鏡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種金邊掛細金鍊子的近視鏡,人戴上後,怎麽瞧,都有點斯文敗類的味道。


    當然,水滄海這人太冷了,倒是有種妖艷禁慾男神的味道。


    反正,水滄海長得是挺不錯的,如果用來施行美人計,那可是太適合了。


    西陵灩眸光溫柔又寵溺的望著顧相思,他正是有此意。讓水滄海去勾引趙文靜,然後再拋棄她,讓她好好感受一下,被人奪了所愛的滋味兒。


    顧相思非常滿意這條毒計,就是……要委屈下水滄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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