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三朝迴門。


    寧國公府


    這三日的新婚甜蜜蜜小日子,別說顧相思這個新娘子被滋潤的嬌柔嫵媚了,就是西陵灩這個新郎官,那也是紅光滿麵,心情極好,待人和善多了。


    顧玉煙偷偷對顧玉笙說:「姐夫以前總板著一張要債的臉,其實不是天生冷漠麵癱,而是……多年孤寂,欲求不滿吧?」


    顧玉笙麵帶微笑,給了他這滿口胡言的弟弟一胳膊肘。他以為他放低聲音,姐夫這個習武之人,就聽不到他背後編排姐夫了嗎?


    西陵灩的確聽到他小舅子背後編排他了,可他近來心情愉快,便不予這小舅子多計較了。


    「女兒給娘請安!」顧相思輕提紅羅裙,跪在蒲團上,給她母親磕了個頭,直起腰伸手接過安心送上的茶,奉給她母親笑言道:「娘,請喝茶!」


    「乖!」寧夜紫溫柔慈愛的笑接過茶盞,淺呷一口茶水,隨手將茶盞遞給了一旁伺候的樓戈,從永寧手裏接過一個大紅包交到她手裏,望著她紅潤的氣色,心裏是更加欣慰了。


    顧相思接過紅包,便是炫耀的在西陵灩麵前晃了晃,看吧!她母親給她包了個好大的紅包哦。


    西陵灩寵溺的望著她笑了笑,雙手上下交疊,俯身低頭叩拜道:「小婿給……給娘請安!」


    「乖,快免禮!」寧夜紫伸手虛扶一下,對於女婿突然喊她娘之事,一準兒又是這個鬼丫頭幹的好事。


    顧相思眼神亂瞟,一臉的無辜,都別看她,她可什麽都不知道,是西陵灩自己樂意喊娘的。


    西陵灩伸手接過安心遞來的茶盞,雙手高舉過頭頂,低頭恭敬言道:「請娘喝茶!」


    「好好好,乖乖乖!」寧夜紫這是真激動欣喜萬分了,伸手接過茶盞,低頭呷一小口淡雅清香的茶,抬頭望著這個好女婿,從永寧手裏接過一個大紅包,慈愛溫柔笑著遞到了他手裏,並有些歉意的說道:「相思這丫頭太孩子氣,阿灩,以後你就多擔待點兒,有事來找我,娘給你做主哈。」


    「娘,你如今就向著他這個女婿也就罷了,怎麽給我的紅包……比他的薄一點呢?」顧相思拿過兩個紅包對比一下,至少差了一厘米的厚度。


    「都給你,都是你的。」西陵灩偏頭寵溺的溫柔笑對她說,嶽母大人說得對,她是很孩子氣。


    「當然都是我得了,連你也是我的,你的還有什麽是你的?」顧相思拿著紅包,跪在哪裏就說起了繞口令來。


    寧夜紫都被女兒這些話給繞頭暈了,趕緊招手讓人把他們扶起來,跪著撒嬌找事,也不怕惹人笑話。


    「不用你們扶,讓他扶我。」顧相思拒絕了初晴和飛漱攙扶她起身,她非得嬌縱任性的讓西陵灩親自扶她起來。


    西陵灩揮下手,示意她們退下,他親自起身扶她起來,總行了吧?


    顧玉煙一手捂著臉頰,靠近顧玉笙低聲道:「二哥,你不覺得牙疼嗎?」


    「不覺得。」顧玉笙望著他婚後變成嬌縱小女人的長姐,再看看對他長姐溫柔體貼的姐夫,他隻覺得很欣慰,很替長姐高興。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嫁夫如此,夫復何求。


    顧相思起身後,把手裏紅包交給了初晴和飛漱,攜夫走到溫氏跟前,端茶雙雙敬一杯,笑言道:「二娘請喝茶!」


    「好。」溫氏麵帶柔和淺笑,接過茶喝一口,給了兩封紅包。


    顧相思有走向韓氏麵前,端茶敬茶道:「三娘請喝茶!」


    「乖!」韓氏接過茶喝一口,也笑著給了兩封紅包。


    顧相思又舉步走到王氏麵前,端茶向王氏笑敬道:「四娘請喝茶!」


    王氏倒是沒說什麽,隻接過茶,低頭淺抿一口,抬頭望她一眼,伸手從旁邊丫環手裏的托盤中,拿起兩封紅包,遞給了他們夫妻二人。


    顧相思接了紅包,便轉身又走到沈氏麵前,端起一杯茶,柔笑敬道:「五娘請喝茶!」


    「好……好,乖。」沈氏有些受寵若驚的伸手接過茶盞,低頭呷了一口,便忙把茶盞遞給身邊伺候的嬤嬤,又從婢女手捧托盤裏,拿了兩封紅包遞給他們夫妻,瞧著他們夫妻這般恩愛,她也是心裏為大姐高興,也為他們小夫妻高興。


    顧相思敬了一圈茶,卻發現老太太沒來,她轉身看著她母親蹙眉問道:「娘,祖母今兒怎地沒出現?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寧夜紫已經半點那個老太婆了,對她溫柔慈愛笑說道:「你祖母是身子不適,故而,今兒才沒能出來喝你們敬的茶。」


    要不是女婿還在,她真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安寧堂,和那個死老太婆徹底撕破臉皮。


    有這樣不懂事的婆婆,她……以後別想讓她再去給那個死老太婆請安,她樂意病著,那就有本事病一輩子吧!


    顧相思心裏都要氣炸了,這是親祖母嗎?她嫁人的時候,她躲在安寧堂連個麵都沒露,更是連一點嫁妝都沒給她添,還不如王氏這個死對頭呢!


    如今她三朝迴門,這死老婆子又是不露麵,也就是西陵灩不在乎這些了,這要是換別個夫家,人家會怎麽看她和她母親?


    西陵灩見她氣的麵紅咬牙,他心裏也是十分心疼,對於這個顧老夫人,若不是看在嶽母大人的麵子上,他立刻就要讓皇上收迴她的國夫人誥命。


    滿堂瞬間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大喘一個氣,這事兒,老太太辦的可是太不要臉麵了。


    顧相思氣過後,又覺得不值得,便是勾唇一笑,轉過身看著這些個弟弟妹妹,微微一笑說:「都愣著做什麽?不想要長姐給你們準備的禮物了?」


    顧玉笙和顧玉寒對視一眼,三兄弟便舉步走上前,拱手恭喜道:「小弟恭喜長姐,姐夫,新婚大喜!」


    「乖!」顧相思笑著讓初晴把禮物拿上來,是三套上等的墨玉為杆的狼毫筆,並三塊岫山玉硯台與三塊上好的煙墨。


    「圓柱形描金紋,墨色純黑、質地細膩,香氣淡雅……是上等的煙墨啊?」顧玉煙是個文人,對於這些珍貴的文房四寶,自然是極為喜愛的。


    還有這銀光紙,大姐出手也太闊綽了。


    「這紙我先送你們每人十張,等後頭,我會讓人給你們每房送去三千張,都給我好好溫習功課,爭取今年秋試高中,為顧家爭光。」顧相思讓初晴她們將三份文房四寶送給他們三個,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兄弟同心,一起撐起寧國公府。


    如此一來,她母親也就能離開了吧?


    反正,她還沒死心,非要在顧荇死後,幫她母親和風齊冀牽紅線不可。


    「多謝長姐!」顧玉寒、顧玉笙、顧玉煙,他們三兄弟伸手接過紅漆托盤,這樣一套文房四寶,不說其多貴重,隻說這份心意,便讓人感動。


    顧相思送給他們兄弟三人一套文房四寶,又送給了顧晨曦和顧曦月姐妹倆一人一套頭麵。


    知顧晨曦性情隨她母親,喜愛張揚名貴的首飾,便送給她一套金鑲紅寶石的頭麵,並一匹鵝黃與桃粉的貢緞,和一對綠油油的藍田翡翠鐲子。


    顧曦月倒是一貫的素淡清爽,她便索性送了一套金鑲雪白東珠的頭麵,並一匹水藍色和水綠色貢緞,以及一對羊脂白玉鐲子。


    「多謝長姐!」顧晨曦與顧曦月行禮謝過,便各自迴母親身邊去了。


    其實,在顧晨曦心裏,還是覺得不痛快的,憑什麽顧曦月一個外嫁女,和她得到的禮物一樣啊?


    可她也瞧出來,因著祖母做的這些個過分的事,大姐今兒心情極為不好,她也就不想觸黴頭,再被這個暴力的大姐給一巴掌了。


    「大姐,沒我的份兒啊?」玉流照這個臉皮厚的,人家婚後迴門,他帶著媳婦兒走娘家湊份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一臉委屈的向人討厭禮物。


    顧曦月臉頰一紅,拉了拉他衣袖,不讓他胡說,怪丟人的。


    玉流照不怕丟人啊,他就想知道,為什麽不給他點禮物啊?


    顧相思還真沒給玉流照準備禮物,她就沒聽說長姐歸寧,還給妹夫準備禮物的規矩啊!


    西陵灩隨手摘了腰間一塊獨山玉的芝蘭玉樹玉佩,丟給了玉流照這個煩人的妹夫。


    「多謝姐夫!」玉流照抬手接住玉佩,笑嘻嘻謝過後,便低頭把玩起了這塊玉佩。不愧是鎮國王爺的貼身之物,就是精緻漂亮。


    寧夜紫和韓氏他們看著這群孩子,也都是搖頭笑了笑,難得看到他們一片和睦相處的。


    顧相思又想起了一件事,便款步走到她母親身邊坐下來,挽著她母親的手,笑說道:「娘,之前西蘭城有人對槿娘和阿月說三道四的,我想著他們未婚男女住在一起的確不合適,便想……想讓娘您認槿娘做義女,以後呢!您身邊也有多了個女兒陪伴,槿娘呢!也能入住寧國公府,不再被外頭那些閑言碎語汙了名聲。」


    「這主意倒是好,就是不知道阿月他……」寧夜紫擔憂的也是不為過,畢竟,溫晏是夜無月一直多加照顧的人,這乍然一下把人給人家搶來了,這和強行拆散人家,棒打鴛鴦有什麽分別啊?


    「阿月是同意的,畢竟,他也不想被人這樣一直中傷槿娘,也不想槿娘總被那些流言蜚語煩心。」顧相思可不是個亂為人擅自做主的人,這事要不是夜無月點了頭,她又怎麽會來她母親麵前提這事呢?


    寧夜紫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等改日挑個吉日,咱們好好辦一場認女宴吧!」


    「也不必這麽麻煩,咱們設個香案,一家人做個鑑證,您認下槿娘這個義女也就是了。」顧相思之前就問過夜無月和溫晏,他們都說有個名兒就行,


    別的就是能免則免,也省的大家都勞心勞力。


    「行,這樣也行吧!你們就看著辦吧。」寧夜紫拉著女兒的手,笑著拍拍她手背道。


    顧相思也是想溫晏能有個妥當的落腳處,她母親也能多個女兒在身邊陪伴,兩好都好罷了。


    迴門也就吃頓飯,迴頭就都離開了,是不能過夜的。


    ……


    而此時的鎮國王府裏,風齊冀卻在陪著兩個孩子玩。


    「風爺爺,你來呀!」寶珠跑過去,把涼亭裏心不在焉品茗的風齊冀,給拉了出去。


    風齊冀笑著摸了摸寶珠的小腦袋,蹲下來陪著寶珠一起餵兔子。


    「風爺爺,等小兔子長大了,讓阿娘給你做烤兔吃,可好吃了,你吃了兔子,一定會像兔子一樣開心的常咧嘴笑的。」寶珠一邊餵著糰子似的白兔和灰兔,留著口水,盯著瑟瑟發抖的兔子。


    風齊冀覺得寶珠這個孩子很奇怪,她明明是十分喜歡小動物,許多時候,他都看到寶珠和小動物說話,可是有時候……寶珠又總說出這些嚇壞小動物的話。


    西陵君在一旁的水池邊釣魚,對於妹妹的這些話,他嘴角抽搐一下,心想啊!風爺爺要是笑的像兔子嘴一樣,那可就是太醜了。


    「風爺爺,你為什麽總是這樣不高興啊?」寶珠抱著一隻小灰兔,蹙著小眉看著這個風爺爺,不懂他為什麽整日悶悶不樂,眉頭總是皺著,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


    「人長大了,就會有煩惱,也不是風爺爺一個人,是這樣不快樂的。」風齊冀望著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心裏想的卻是那抹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寧夜紫都不開心,他又怎麽能開心呢?


    西陵君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早就知道,風爺爺之所以總是悶悶不樂的,是因為他外祖母,因為外祖母每次來鎮國王府看他們兄妹時,風爺爺總會恰好的登門拜訪他父王。


    一次兩次是巧合,多了,也就是有心為之了。


    對此他也不反對嫌惡,畢竟,他的那個親外祖父,連他都嫌棄,更不要說被他傷害極深的外祖母了。


    「鎮南王爺,有人找您,正在府外等候。」趙晟腳步匆匆走過來,拱手一禮,心裏卻是納悶,怎麽會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風塵僕僕的來找鎮南王爺呢?


    「哦?何人找本王?」風齊冀本就心情不好,對於有人來找他之事,他便是更冷漠對之了。


    趙晟拱手作揖道:「迴王爺,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


    「姑娘?」風齊冀聞言眉頭一皺,揮手淡冷道:「不見!」


    「呃?」趙晟拱著手,抬頭看著這位一向武將儒雅的鎮南王爺,不知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覺得王爺對於那個姑娘,有些煩躁情緒呢?


    「風爺爺,臨門是客,豈有拒之門外之禮?」西陵君釣上來一條巴掌大的紅鯉魚,摘了又丟迴水裏去了。


    把魚竿遞給一旁伺候的僕人,他起身撫平衣袍,負手背後小大人似的走了過去。


    風齊冀最喜歡西陵君這個孩子,說話有條不紊,處事淡定從容,平素也是個沉著冷靜的性子,一瞧就是個有大出息的。


    行!聽這孩子的,他就去見見這個人。


    「風爺爺,我也要去。」寶珠放下懷裏的小灰兔,便跑過去伸手讓風齊冀抱抱。


    風齊冀彎腰抱起這個小胖丫頭,故意誇張的笑說道:「哇!寶珠你又吃胖了啊?好重好重。」


    「才沒有呢!昨個兒阿娘和爹爹給我和哥哥稱重了,我沒有重,我還瘦了呢!」寶珠抱著風齊冀的脖子,嘟著紅潤潤的小嘴巴,她生氣了,風爺爺居然說她是個胖丫頭。


    「啊?原來寶珠你都瘦了啊?那可要好好補補了。」風齊冀抱著寶珠在前頭走,笑著與這孩子說話。嗯,這孩子是不算太胖,就是比一些小姑娘肉嘟嘟了些,還是很玉雪可愛的。


    「是要好好補補了。」寶珠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迴頭她就要吃阿娘親手做的冰糖元蹄。


    西陵君沒有跟上去,而是對趙晟吩咐道:「迴頭去好好查查這個女子,查清楚了,去向阿娘和父王迴一聲。」


    「是,小世子。」趙晟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這位小世子,這才直起腰,忙去追上風齊冀,迴頭還需要去查那個姑娘點底細呢。


    ……


    鎮國王府大門口,此時正站著一名風塵僕僕的女子。


    風齊冀抱著寶珠一出門,在看到這女子後,便是眉頭緊皺,眼底浮現厭惡之色,轉身便要抱著孩子迴去。


    「風大哥,我是萋萋啊!」曾萋萋疾步上前,想伸手抓住風齊冀的衣袖,卻驟然被風齊冀閃身躲開,她有些傷心的收迴手,不明白風大哥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他不是這樣對她的啊!


    風齊冀眼神冰冷的看向她,語氣中透著明顯的厭惡道:「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與你父親乃為戰友,你父親不幸戰死沙場,你母親病重過世,念在一場戰友的份上,我照顧他留下的女兒,隻是戰友間的義氣。可你,我好心為你說親你不答應,竟然還……曾萋萋,你真是辱沒了你父親一生正直無私之名。」


    「風大哥,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別的想法,我隻是對你……對你……」曾萋萋眼中清淚滴落,楚楚可憐的望著這個讓她情不自禁仰慕的男人,她真的隻是想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並沒有想過貪求鎮南王妃之位啊!


    他為何一定要對她這般冷漠無情,難道她愛上他,就是罪不可赦的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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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薑小姐被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軟禁了。」某日隨從急匆匆的告訴墨懷瑾,墨懷瑾眸光一冷。


    「去,把她的手腳給我廢了,敢動我的兮兒,誰給她的狗膽。」


    幾日後,海城新聞爆出,知名影星莫名被打,雙腿殘廢,恐怕再無站裏可能。


    「懷瑾,外麵都傳我薑瑜兮靠的是爬了你墨公子的床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某日,薑瑜兮慵懶的靠在墨懷瑾懷裏,看著平板上得新聞,嬌媚的說道。


    墨懷瑾頓時眉眼含笑,寵溺一吻,。


    「兮兒,外麵的話聽聽就罷了,分明是我一直想爬上兮兒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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