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月對溫晏可說是十分的熱情,走出櫃檯招唿溫晏去後院花廳用茶,對於與溫晏同來的夜無月,則是被他一時給忽略了。


    夜無月越發覺得李皓月今日的言行舉止過於古怪了,他跟在他們身後,聽著李皓月無微不至的問著溫晏喜歡喝什麽茶,喜歡吃什麽配茶點心,喜歡怎樣口味的菜餚,喜歡飯後吃點怎樣的甜品等等……


    溫晏倒是落落大方的一一迴應著李皓月,她覺得這位大眼小嘴的李公子很可愛,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那怕都是二十歲的大人了,瞧上去也天真無邪的像個明朗少年郎。


    夜無月在後頭眉頭緊蹙的盯著李皓月的背影,心裏還是在疑惑著,這小子對溫晏無事獻殷勤,到底是想做什麽?


    「槿娘你快坐,我去給你沏壺茶,就那種雲霧茶是吧?我記得這是你老家的茶,應該會比較合你胃口。」李皓月笑眼彎彎的說著,便拿著茶壺出門去了。


    夜無月眉頭緊蹙,不明白李皓月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挑眉眼神是什麽意思?怎麽瞧都有點挑釁的意味。


    李皓月給夜無月遞眼色,那是讓他也稍坐下,他迴頭還有好多事請教他呢!


    結果,他這個習慣性遞眼色挑眉的毛病,就被夜無月誤以為是一種挑釁了。


    可夜無月也是夠迷糊的,他落座後,還在皺眉想著,李皓月對他有什麽好挑釁的?他們間也沒有多大的仇怨吧?


    「夜大哥,你在想什麽?」溫晏見夜無月落座後,就一直皺眉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呢?


    夜無月與溫晏在一起一向是比較放鬆的,溫晏這麽隨口關心一問,他也就張口隨便一答道:「在想李皓月今日是怎麽了,行為舉止好生怪異。」


    「李大哥一直不都是這樣整日快快樂樂的愛笑模樣嗎?」溫晏一想到李皓月那張可愛的笑臉,她便也是不由得心情愉快的笑了。


    夜無月盯著心情不錯的溫晏瞧著,這樣的笑容,他怎麽就覺得有些刺眼呢?


    真是奇怪,今日李皓月有些不太對勁兒,他似乎也有些……不太對勁兒?


    李皓月很快就端著茶和點心迴來了,半道上還遇上了顧相思,他還對顧相思說,他都和夜無月打了眼色,迴頭夜無月一定會幫他說話的。


    顧相思一想到李皓月那個打眼色的挑眉小習慣,她心中就不由得念了聲阿彌陀佛!這小子是可勁兒的要把自己給作死啊!


    不過,都是自己人,她也不能看著阿月去毒死小李子,不是?


    幸好柳雨萍夫婦還在二樓用膳,她可以和他們說一聲,就說阿月此時就在百味居,蔣文龍可以立時去找阿月瞧瞧病。


    她這邊是去二樓找柳雨萍了,可李皓月在後院花廳裏,可以快把自己作死了。


    李皓月迴來後,便一直熱情的招唿溫晏用點心,都是剛出鍋的,香著呢!


    溫晏還真喜歡這些精緻的小點心,大概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好看好吃的甜點吧?


    李皓月坐在溫晏身邊,扭扭捏捏半天,才有些麵有羞澀的偷偷覷著溫晏,聲如蚊蠅問一句:「槿娘,你……你喜歡怎樣的男子啊?」


    「唔!我喜歡隨和善良的人啊!」溫晏拿著一塊小點心吃著,她嘴裏說的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而沒有一絲別的意思。


    李皓月麵上微紅,大眼睛裏滿是期待的問一句:「那我……你喜歡嗎?」


    「喜歡!李大哥你人這麽好,又熱情又善良,沒人會不喜歡你吧?」溫晏看著李皓月稚嫩的臉蛋兒,唔!以後李大哥要是有個女兒像他,那小世子就有福氣了。


    李皓月簡直心裏高興的都要蹦起來,他越發緊張的雙手在膝上絞握著,眼眸水汪汪的看著溫晏,滿臉紅暈的笑問道:「如果……如果我想找個姑娘成家,會被人家姑娘拒絕嗎?」


    「怎麽可能?李大哥你為人隨和善良,長得也好看,更是早已立業,誰跟著你都是享福的,那會有姑娘傻傻的不要你啊?」溫晏嘴上笑著安慰李皓月,心裏則是有點好奇,李大哥這是瞧上誰了啊?瞧李大哥這樣忸怩害羞的樣子,該不會這姑娘脾氣有點不太好吧?


    李皓月這下笑得真是見牙不見眼了,他就知道,像他這樣脾氣好,又不花心,還有一番成功事業的男人,溫晏是不會瞧不上他的。


    太好了,他在溫晏心裏是這麽好的一個人,如果他要追求溫晏,要娶溫晏為妻,溫晏到時候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夜無月算是看出點頭緒來了,原來李皓月是在打溫晏的主意啊?真是沒人性!


    他們可都是熟人,這小子居然要兔子吃窩邊草?還有沒有人性了?講不講道義了?


    李皓月這個心情是很複雜的,見著溫晏並不討厭他,他想擇日不如撞日,幹脆就今兒個向溫晏表明心跡吧?


    剛好夜無月也在,溫晏最是尊敬夜無月了,他迴頭可以請夜無月給他說幾句好話,也算夜無月當個現成的媒人吧。


    「阿月,有人找你看病,你給瞧瞧吧!都是熟人。」顧相思帶著柳雨萍夫婦到來,見他們三人間的氣氛雖然有點兒不對勁兒,可夜無月的臉色也就有點不好看,並沒有發火的兆頭,想來她是沒來晚的。


    唿!看來,李皓月還沒向溫晏表白,不然,阿月不可能還能這樣淡定穩坐。


    夜無月見他師父帶朋友來了,他也就立時將那點不悅情緒也給收斂去了。起身走過去,先對他師父行一禮,這才直起腰打量起了這夫妻二人。


    柳雨萍瞧著這位公子,瞧著可真年輕,不過,王妃更厲害,竟然能教出一個與她年歲相差不大的厲害徒弟。


    「先進來坐吧!小李子,你去前頭忙吧!這裏沒你的事了。」顧相思給李皓月遞了個眼色,病人瞧病,他不迴避一下,似乎是不太好吧?


    李皓月也不是個完全沒眼力勁兒的人,這夫妻二人來找夜無月醫病,不是女的生不出孩子,就是男的有什麽隱疾。


    這事他的確不好在場,可溫晏一個小姑娘也不合適在場啊!


    溫晏拒絕了李皓月邀請他去廚房看看,她要留下來幫夜大哥,之前都說好的了,等夜大哥的醫館開張後,她就要去醫館幫夜大哥的。


    李皓月想想也是,以後溫晏是要去夜無月的醫館幫忙抓藥的,她現在多給夜無月打打下手,早點習慣也好。


    李皓月受顧相思的思想所影響,他並不覺得女子拋頭露麵打工有什麽不好的,反而覺得把女人關在宅院裏有點不太人道。


    顧相思送走李皓月後,那是心裏真大鬆了一口氣。這小子也太會作死了,她要是晚來一會兒,這小子就要當著阿月的麵……向溫晏表白了吧?


    唔!這樣的人間慘事,她怎麽可以讓它發生。


    夜無月覺得他師父今兒也有點奇怪,好像很緊張李皓月的嘴,難不成……李皓月是要對溫晏說什麽不好的話?亦或是什麽冒犯之言?


    顧相思也不管她這傻徒弟心裏在想些什麽東西了,反正她是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這都叫什麽事?人家兩男爭一女,其中還有兩個糊塗蛋,而她一個旁觀者,卻是為他們三個操碎了心。


    夜無月為蔣文龍把了把脈,並不曾發現對方有什麽病症。


    「脈象沒問題,應該是身子上的問題。」顧相思之前也給蔣文龍把脈過了,脈象根本沒問題,她懷疑蔣文龍這是心理有病。


    夜無月收迴手,起身伸手請道:「這位公子,請隨在下去趟隔壁廂房,在下需得仔細為公子檢查下。」


    蔣文龍對此雖然有些不自在,可對上妻子安慰的目光,他也隻能一咬牙起了身,隨在夜無月身後出了花廳。反正人都來了,大夫也是王妃的徒弟,那怕真有些什麽事,想必也是不會被傳出去的。


    而他也不想一直這樣有心無力下去了,畢竟他和萍妹可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成親沒有一年,就這樣讓萍妹陪著他守活寡,他心中也是甚為覺得愧疚萍妹的。


    顧相思一手搭在柳雨萍手背上,輕拍了拍,安撫她道:「別擔心,阿月醫術很不錯,這點小病,不成問題的。」


    隻要蔣文龍不是傷重到迴天乏術,夜無月那怕是動手術,也能把蔣文龍醫好。


    柳雨萍倒不是怕自己守一輩子活寡,而是怕蔣文龍如果真是無藥可救了,他可能會選擇休妻放她離開另嫁,這絕對是她不想看到的。


    溫晏雖然對男女之情的懵懵懂懂,可對於其他事,她卻看的很通透。


    這位夫人一臉愁容痛苦的樣子,夜大哥又帶了那位公子去廂房看病,想必,這就是夜大哥之前說的男人隱疾吧?


    男人隱疾也就是夫妻床笫之間不和諧,所以……那位公子是得了這種病,而不能旅履行夫君的職責,因此,他們夫妻才會這樣痛苦憂愁的嗎?


    顧相思一轉頭就對上溫晏明亮的眼眸,心中不由得嘆一聲氣。這姑娘明明是個蕙質蘭心的聰明女子,為何偏對於男女之情這事不開竅呢?


    柳雨萍心中焦慮不安,在等待過程中,一直是有點魂不守舍的,很擔心蔣文龍的病,能不能被這位夜神醫治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顧相思一直在淡定的喝茶,大概在她品茶三杯後,夜無月便領著蔣文龍迴來了。


    蔣文龍的神情很是奇怪,似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高興。


    夜無月迴來後,便落座在他師父對麵的位子上,接過溫晏遞給他的一杯茶,喝一口後,才看向他師父說道:「我之前給他施了針,他的身體反應很正常,並沒有什麽身體上的毛病。想來他之所以變得這般樣子,應該是心理的問題。這個可以用一些溫和的藥物刺激下他自己,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體上無病後,心理上的病,也就能逐漸好起來了。」


    「這個法子雖有些暴力,可也算是見效最快的吧。」顧相思最近一直在給蠱蟲改飲食習慣,還別說,幾天下來,果然是有點效果了。


    而她也看過西陵灩給她借來的那本書了,書中記載這種金色蠱蟲叫涅槃,是鬼方氏一族的女子,孕育千年,經歷數十代人才養成的蠱蟲。


    這種蠱蟲據說不會死,如果它受傷或是中毒嚴重要死的時候,它便會化繭成蝶飛走,經過一個寒冬,它又會化繭做蛹,等開春就會從蛹裏爬出來,變成一種背部有金線紋的白色蠶蟲。


    這樣的它,至少還要用一個女子的處子之血養上十年,才能恢復金色的外表,也才還能救人性命。


    也是因此,她在改正蠱蟲的飲食習慣,希望蠱蟲能盡快習慣她母親與她血液相融的血,這樣才能用蠱蟲早日醫治好她母親。


    柳雨萍和蔣文龍夫婦都挺尷尬的,原來他是一點病沒有,都是之前自己被嚇壞的啊?


    溫晏還以為夜大哥又要大出手醫人了呢!原來,這位公子就是自己嚇壞了,自己以為自己受傷嚴重,不能做一個正常男人了啊?


    顧相思送走了柳雨萍和蔣文龍夫婦,也給了他們一個方子,反正就是那個什麽壯陽補腎的,比較溫和不傷身。


    李皓月在人走了後,他又跑過來想向溫晏表白,結果……


    「小李子,有筆帳我不太清楚,你還是隨我去好好算算吧!」顧相思揪住李皓月的後衣領,便把人給拖走了。


    都和這小子說多少迴了,阿月沒有表麵上這麽溫良無害,他要是一個氣不順兒,絕對能下毒毒死人好嗎?


    「相思姐,你就不能讓我把話和槿娘說完……咳咳!再陪你去看帳嗎?」李皓月被顧相思強行粗暴的拖走,他伸手向溫晏,眼淚汪汪的好可憐,因為他還有話沒和溫晏說完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溫晏,可是相思姐她……她幹嘛要阻止他啊?


    溫晏也覺得李皓月有很重要的話要和她說,可王妃又不許李皓月說,所以,李皓月到底要對她說什麽話啊?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夜無月不想知道李皓月要對溫晏說什麽,反正師父也沒讓李皓月說,想來也是一些不好的話,溫晏沒聽到也好。


    溫晏起身拎著兩個盒子,跟在夜無月身後出來了花廳,對於李皓月要對她說什麽,她還是有點好奇。


    顧相思及時拖走李皓月,可說是救了李皓月一命。


    ……


    然而,在幾天後,李皓月就把自己作死了。


    「嗚嗚嗚,相思姐,救命啊!」李皓月這一日哭著找到了顧相思,而顧相思這一日,則是正在鎮國王府的花園裏看烈風教秦三才習武打拳。


    聽到李皓月的哭聲,烈風這個師父,以及笨徒弟秦三才,便都停下來,看向了哭的很慘,一手腫成豬蹄的李皓月,呃?這是得罪誰了?怎麽被人毒成這樣了?


    顧相思就知道,李皓月早晚得把自己給作死。


    李皓月走進亭子裏,一屁股坐在石鼓凳上,哭得那叫一個慘,邊哭還邊委屈告狀道:「相思姐,夜無月太過分了,我又沒招他惹他,他居然對我下毒,你看他把我手弄的,都麻木無知覺了,嗚嗚嗚……」


    顧相思瞧著李皓月這豬蹄子,也心理覺得阿月有點下手太狠了。


    不過,這毒也沒大事,就是看著嚇人些,又不痛不癢的,也不知道李皓月在這裏嚎嚎個什麽勁兒。


    李皓月正仰頭閉著眼睛嚎哭呢!忽然被人塞了一顆藥丸,他咕嘟咽了下去,睜開眼睛看著正為他施針破毒的顧相思,委屈的眼淚汪汪道:「相思姐,阿月太過分了,他居然這樣欺負我,你可得給我做主,不帶他這麽無緣無故欺負人的。」


    今兒夜無月帶著溫晏正在收拾準備做醫館的鋪子,他還想著去幫忙呢!


    結果,他好心去幫忙,夜無月不謝謝他也就罷了,竟然還無緣無故把他毒成這樣,溫晏幫他向夜無月求情,夜無月也不給他解藥,太過分了!


    顧相思為李皓月施針破了毒,毒血流出來,也就沒事了。


    「哇!流了這麽多的血,我得補多久才能補迴來啊?」李皓月看著地麵上流的那麽一大片血,他都想跑去掐死夜無月這個有病發瘋的傢夥了。


    顧相思收起被她擦幹淨的銀針,看向李皓月笑問了句:「阿月為什麽對你下毒?」


    「我怎麽知道,今兒個我好心去幫他收拾鋪子,剛到地方,和溫晏說了兩句話,他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就向我下毒了。」李皓月到現在都糊塗著呢!他就不明白了,他又沒做什麽得罪夜無月的事,夜無月怎麽就忽然下毒害他了呢?


    顧相思看著李皓月,唇邊淺笑道:「小李子,阿月絕不是個無緣無故教訓人的人,所以……你當時在做什麽事,又說了什麽話?總得有個讓他對你下毒的原因吧?」


    「當時我沒做什麽,就是在街上遇上一個賣花小姑娘,我就買了一抱臘梅花送給溫晏,我還誇溫晏像臘梅花一樣好看,迴頭要帶溫晏去賞梅喝酒呢!」李皓月迴憶著之前發生的事,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啊?


    顧相思/烈風/秦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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