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散去,江麵上重新歸於平靜,看了一眼火童子,古繼君眼神依然冰冷,隻是卻多了幾分憐憫。


    火童子以身試法,卻讓他真正了解到萬道森羅的恐怖力量,可以說,這門武功的強大已經超過他原本的期待!


    科武世界,古繼君通過對血脈禁忌的研究,將萬象森羅做出了許多整改,最終成為一門隻屬於他自己的全新武學,萬道森羅!


    但是由於他前世並未突破元師境界,也就不曾真正練過萬道森羅,所以根本不了解萬道森羅的優劣之處。


    如今突破先天境,隻是隨意的牛刀小試,就讓他發現這門武功的冰山一角,簡直稱得上霸道絕倫。


    是的,在古繼君看來,萬道森羅的特性隻有用“霸道絕倫”四個字才能形容。


    原本魔宗的萬象森羅,最精髓的地方就在於吞噬別人的功力增強自身,雖然也有許多條件桎梏,但是比較其他武者苦苦修行,卻是相當於走了一條更近的捷徑。


    別人還在慢慢積累元力的時候,修練萬象森羅的魔宗弟子,卻能夠直接吞噬他人成果化為己用,如此就能省去近乎一半的時間,所以他們的破境速度也要快的許多。


    萬象森羅的特性是吞噬,而古繼君沒有魔宗融合異種元力的秘訣,所以他也就不可能修成正統的魔宗功法。


    但不得不說他天縱奇才,居然能夠另辟蹊徑將吞功的特性轉變為融功,他不能解決異種元力的衝突問題,那就不讓吞噬來的元力進入丹田,如此自然不會反噬自身。


    剛才抓住火童子,古繼君隻是打算將他丹田內的毒火真氣融煉幹淨,卻不想,那些被融煉的毒火真氣並沒有立即消散,反而重新在火童子身外聚集成形,而且他感覺自己對那股真氣像是擁有控製的能力。


    如此發現,古繼君自然意外,就在他想進一步參研時,感覺到劍書生居然打破他體外的混元氣罩,下意識的就將融煉出來的毒火真氣壓縮成一道劍氣。


    火童子修煉二十幾年的毒火真氣,被古繼君一次性全部釋放出去,劍書生雖然借著巫江充沛的水元氣功力大增,但是依然沒可能敵得過!


    古繼君看似隨手一劍,卻相當於火童子廢棄自己數十年苦修才斬出的巔峰一擊,劍書生隻是以正常手段抵禦,要是真能扛得下來才是奇怪。


    天音坊來了三位先天高手搜尋他,如今火童子被廢,劍書生重傷,隻剩下花婆婆還餘全力,但在古繼君看來也是隨手就能料理的小角色。


    火童子與劍書生都是養氣境下品的先天武者,雖然並不是先天境最弱的,但也已經差不多了,花婆婆就強上一些,養氣境中品。


    或許之前遇到三人他轉身就走,但是現在,就是養氣境上品的先天武者在他麵前也不夠看,何況隻是一個花婆婆。


    古繼君看向花婆婆的同時,花婆婆也在看著古繼君,原本以為隻是隨手捏死的小魚小蝦,卻突然變成翻江倒海的混世蛟龍,強烈的差距感幾乎讓她崩潰。


    對於當初曲玲瓏的話,她第一次產生了懷疑,懷疑曲玲瓏是故意要借古繼君的手除去他們。


    雖然同在天音坊,但也有權利爭奪的勾心鬥角,天音坊主收了三名親傳弟子,未來天音坊主的位置,就是在三人中選出。


    曲玲瓏年紀最小排行第三,所以他們都稱唿曲玲瓏“三姑娘”,但她與火童子,劍書生其實都是大姑娘的人,他們也都是在為大姑娘做事。


    原本按照大姑娘的心思,就是要他們三人直接出手,可是中途曲玲瓏不知道什麽原因參與進來,他們隻是大姑娘招攬的手下,在天音坊地位並不高,也沒有多少話語權,所以隻能聽命行事。


    曲玲瓏說是先去探探底細,後來又返迴天音坊說古繼君被黑玄蛇拖進巫江水底,叫他們盡快找到古繼君與黑玄蛇,可是現在見古繼君隨手就廢掉火童子,一劍重傷劍書生,她不得不懷疑曲玲瓏的別有用心。


    以這樣的武道修為,別說是一條黑玄蛇,就是再來十條八條的,也不見得夠殺,相比曲玲瓏的道聽途說,她更相信自己的眼見為實。


    “或許,她與這個君公子達成了某種協議!”


    花婆婆眼神閃爍危險的冷光,古繼君的強大壓力下,她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恰好表麵一切看起來,卻又都是那麽的合情理。


    見古繼君不懷好意的眼神,花婆婆心頭猛地一跳,她知道眼前的君公子看似溫文儒雅,實際上卻是心狠手辣,火童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心思快速轉動,巫江十三幫同氣連枝,在燕國江湖上都算得上一流的大勢力,聯合起來就是頂尖宗門都要避讓幾分,她投靠天音坊也隻是尋求庇護,犯不著為了他們賠上性命!


    而且大姑娘也隻是說將古繼君帶去天音坊,究竟怎麽帶去的卻沒細說,隻要把人帶到就算是完成任務,而且天音坊內臥虎藏龍,這個君公子真要到了天音坊,怕是也就由不得他了!


    想到這裏,花婆婆立即笑臉道:“公子既然想去天音坊,老身自然願意帶公子前去,何必把氣氛弄的這樣僵硬。”


    識時務者為俊傑?


    古繼君不以為然,剛才她讓火童子與劍書生出手擒下他,卻是與現在的樣子大相徑庭,要是他技不如人,花婆婆還會好臉相對嗎?


    顯然,答案是不可能!


    而且,古繼君察覺到在與他說話時,花婆婆眼神轉動明顯要快的許多,這樣的人,不可信!


    很快他就有了打算,頓時道:“花婆婆願意帶路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在去天音坊之前,容在下做完一件事!”


    “什麽?”花婆婆感覺到有些不妙,她不自覺的緊了緊手裏的龍頭拐杖。


    古繼君露出他招牌式的笑意,道:“殺人!”


    話音剛落,毫無征兆的,不遠處劍書生的人頭掉了下來,血水就像是涓泉一樣,瞬間就將江麵染透一大片,就像是水上開了一朵血色薔薇。


    花婆婆毛骨悚然,古繼君距離劍書生至少三十米遠,劍書生是怎麽死的?


    很快,她已經知道了,劍書生無頭身體栽倒進水裏,他原先的位置站著另一個人,一身花袍的老者,手裏提著兩柄短刀,一柄正在往下滴血。


    “小侯爺!”


    戲師連繩踏水而來,走到古繼君身前微微一禮,語氣裏更多的是恭敬,顯然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看到了。


    “侯爺?”


    花婆婆滿是疑惑,這個稱號……


    突然,她想起了大姑娘的另一層身份,猛地看向古繼君,驚駭道:“血……血衣侯!”


    古繼君突然挑眉,她居然知道!


    看來,天音坊與那件事脫不了幹係了,事情好像要變的清楚起來。


    “看來,你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古繼君低聲呢喃,如同蚊呐。


    他低著頭,所以無論是花婆婆還是戲師連繩,都沒有看到他不停變化的臉色,就像是在承受什麽巨大痛苦一樣。


    一道薄弱的真氣從身體散開,古繼君走下昆魚後背,踩在水麵上,每走一步,腳下生出一朵冰晶蓮花,就像是原本就長在水麵上一樣。


    古繼君走了七步,所以江麵上多了七朵冰蓮,七步之間,就是他與花婆婆的距離。


    看著花婆婆,古繼君淡然道:“你有兩個選擇!”


    “生,或者死!”


    花婆婆臉色一僵,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她知道自己被卷進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裏,隻是她想要活!


    “我……我不知道!”她答道。


    古繼君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是選了死路!”


    “不要!”


    她突然意識到什麽,驚恐大叫,為什麽跟她想的不一樣,為什麽連第二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與劍書生一樣,她的頭也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沒有絲毫的反抗,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小侯爺!”


    連繩嚇了一跳,古繼君動手太快了,甚至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花婆婆的腦袋就已經跌落水底,現在的古繼君,與他最先見到的判若兩人。


    古繼君並沒有說話,重新將桃山劍藏進黃油布傘,他走迴昆魚背上,蹲下來看著火童子,眼神漸漸恢複平靜,道:“你願意帶我去天音坊嗎?”


    火童子身子一冷,極度的虛弱感讓他幾乎連一根手指都不願意動,可是看見古繼君的樣子,他卻開始猛地點頭,像是慢了就會變的和花婆婆一樣。


    古繼君眉頭舒展開來,自語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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