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狼人都瘋了。


    無盡的喧鬧聲中,高文默默的觀察著。


    觀眾席上的觀眾。


    擂台上的參賽者。


    還有韓麟。


    這場鬥毆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


    從昨晚到現在。


    六個小時。


    直到打了不知多少場的韓麟,終於疲憊的被一隻年輕狼人打到在地,這才有狼人把他抬了下去。


    看到韓麟被抬走。


    高文身邊的茉莉和觀眾席上絕大多數的母狼一樣,失望的發出一聲哀嚎。


    隨後,她又把目光放在了新的勝利者身上。


    這處擂台不在乎誰是勝利者,頭腦充血的觀眾們隻想看有人在擂台上廝殺。


    血腥而且狂熱。


    人不知鬼不覺的走向觀眾席,高文默默地開啟了疾風步。


    等高文在後台見到韓麟時,韓麟被泡在一個大血池子裏。


    鼻青臉腫的。


    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潔白祭袍的人正在對著一個神像祈禱。


    三頭六臂的神像。


    左邊是狼頭。


    右邊是人頭。


    中間則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讓人無法分辨出正確五官的.....


    空白。


    ‘這是什麽,儀式現場麽?’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還很新鮮。


    陰森詭異三頭神像。


    血池裏飄著的韓麟。


    身穿白色祭祀袍的狼人。


    疾風步時間快要結束。


    高文直接自陰影中走出,一根手指自白衣祭祀的喉嚨處劃過。


    祈禱聲停止了。


    感覺到身前女子變得僵硬的身體,高文衝她歎了口氣。


    “很抱歉,打擾到你的工作,不過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應該.....帶他迴去?”


    沉默。


    被高文近身的白衣祭祀沒有輕舉妄動。


    僵硬了一會後,白袍祭祀語氣平淡道:


    “如果您是他的同伴,這是您的自由。”


    “那麽,多謝。”


    笑著道謝。


    高文走到血池邊緣,自腰間甩出一根細鉤,把血水中飄著的韓麟給勾上了岸。


    韓麟現在還是光著的。


    “扛著光著的大老爺們迴家,這事兒我還是第一次幹。”


    二百多斤的人,扛起了就很費勁。


    但還撐得住。


    見高文扛起人就走,他身後的白衣祭祀則忽然開口:


    “你就不好奇我剛剛在做什麽嗎?”


    “並不。”


    “我在幫他祈禱。”


    “多謝。”


    “祈禱他能通過神明對他的考驗。”


    “哦,好,等他醒了,我會幫你轉達的。”


    衝身後揮著手,扛著人的高文直接出了門。


    神明.....麽?


    ......


    一個祭神祭瘋了的神經病。


    “嗨,大家都忙著呢?”


    肩上扛著人,高文笑著和四周驚愕的狼人侍衛笑著打招唿。


    狼人侍衛們看著自房間中走出的高文,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這人是什麽時候進去的?


    還是大祭司的房間裏藏了男人?


    就很稀奇。


    要知道房間裏的大祭司,可是霜葉狼族中年紀最大的狼人。


    雖然長得很年輕。


    可這麽大的歲數了,房間裏還會藏男人?


    身體吃得消麽......


    狼人侍衛們互相看了看,誰也沒勇氣第一個開口阻攔。


    但也沒有放縱高文離去,而是分出一支小隊跟在後麵。


    就這樣。


    在它們的尾隨下,高文扛死豬一樣把韓麟抗迴了家,順手仍在了虎皮臥榻上。


    砰地一聲。


    本就傷的不輕的韓麟傷口裂開了。


    高文沒理他。


    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茶具,默默給自己衝了一杯。


    喝著茶,偶爾看看外麵的風景。


    就這樣。


    一直到日落時分,某個流了一灘血的武道家,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的醒了過來。


    “殺!!!”


    “傻逼。”


    “啊......我,我.....這是在哪兒?”


    猛地從虎皮上坐起身,臉色蠟黃的韓麟第一時間警備的向四周張望。


    “......”


    “高文....你....嘶......”


    身體虛的要死的韓麟眼前一黑,搖搖晃晃的差點又暈過去。


    眼前已經重影。


    韓麟強撐著向一旁喝茶的高文道:


    “是你把我帶迴來的?”


    “嗯。”


    “我.....抱歉,我之前也不知怎麽了,就打上頭了,腦子裏隻想著一直戰鬥下去,一直戰鬥下去就什麽都不用去想.......”


    “嗯。”


    “謝了。”


    “嗯.....喝口茶吧。”


    說話間,高文把手裏已經涼透了的茶壺遞給他。


    韓麟接過後,咕嚕咕嚕的把剩下半壺茶都喝了。


    然後。


    “補充點水分,待會兒你想死的時候,不會那麽痛苦。”


    “什麽?”


    “沒事。”


    高文懶得搭理他。


    話說這貨警惕性這麽低,是怎麽混到三序級別的?


    是大都市的圈子純潔到不長腦子都能混的很好麽?


    看著依舊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異樣的韓麟。


    高文直接轉身離開。


    高文走出門,心裏察覺到不對的韓麟出聲道:


    “你去哪兒?”


    “迴土城。”


    “什麽?”


    “我要走了。”


    “你.....我......”


    “低下頭看看,你,已經迴不去了。”


    救韓麟出來,是因為人是他帶來的。


    守護到現在,是因為兩人算是同伴。


    義務盡到了。


    他也該走了。


    至於韓麟的未來?


    夜色中。


    高文聽到了身後忽然傳出的憤怒的咆哮聲。


    不敢置信。


    不可思議。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


    聽到房間裏的聲響。


    有守護在一旁的狼人衝進去,製止住暴躁的韓麟。


    或者說是,一個渾身長滿了黑毛的.....新的狼人。


    站的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高文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他通過了神明的考驗。”


    同樣一身潔白的狼人祭祀,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高文看了她一眼。


    沒說話。


    白袍祭祀並不介意高文的無禮,隻是目光和藹的看著遠處房間裏還在掙紮的韓麟道:


    “他是神明選定的,狼人一族的新任王者,而替他主持了這次儀式的我,即將成為新任的斯蘿。”


    “......”


    “你好像並不意外?”


    白袍祭轉過身頭,露出一張還算精致的臉。


    高文攤開手。


    “我很意外,說實話,我一直以為斯蘿是個等人搶奪的小母狼來著,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也可以這麽說。”


    白袍祭祀平靜的笑了笑。


    “斯蘿是狼人語中狼王之母的意思,如果狼王是被孕育出來的,那麽生下它的小母狼,自然就是斯蘿。


    當然,現在這種形勢下,作為幫助新任狼王覺醒的祭祀,我也會被稱之為斯蘿。


    也既是。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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