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謝晗道:“你先退下,莫讓其他人看到了你!”


    事情到了這一步,周宣帝哪裏還會覺得禁軍在自己的控製之下,謝晗這麽一張秘密底牌太重要了,謝全章是自己心腹,被他看到了沒關係,要是被趕來的禁軍看到了,讓那些想要謀害他的人暗中有了防備才叫遭。


    但這時候謝全章確實已經看到了謝晗,目瞪口呆的叫了出來:“晗兒?你怎麽在這?!”


    這又是怎麽一迴事?


    周宣帝第二次摸不清狀況了。


    好在謝晗聽到外麵的動靜,率先一步跳到了梁上躲藏。


    禁軍統領終於在這時趕了進來,看到的隻有周宣帝和謝全章,以及躺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黑衣死士。


    周宣帝和謝全章都是演戲高手,瞬間就調整好了表情,就連此時內心極端複雜的謝全章,也滿臉冷肅的站在周宣帝身後,看不出半點異樣,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往梁上瞟過。


    禁軍統領進門就偷看了一眼周宣帝,見對方看不出表情,眼皮子大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臣等救駕來遲!求陛下降罪!”


    周宣帝沉默半晌,看著禁軍統領額上汗水滾滾滑落,才終於冷笑一聲:“放心,躲不了你的,傳大理寺卿、刑部侍郎,還有……曹登,朕要徹查此事!”


    禁軍統領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響,原本周宣帝雖然拒絕了朝中廢掉東廠的啟奏,但也隻是放任兩黨爭鬥,沒有對曹登表達過支持,如今看這個架勢,是要複用東廠了啊!


    “是!”禁軍統領現在自身難保,也沒心思關注未來宦官和朝臣的黨爭結果了。


    很快剛剛周宣帝宣的人就來接手了這些黑衣死士,加上清掃寢宮,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周宣帝揮退了其他人,寢宮隻留下了謝全章。


    謝全章神情複雜的對著屋頂上的謝晗招了招手,讓她落下來,然後轉身就跪倒在了周宣帝麵前。


    “全章,這是怎麽迴事?”周宣帝已經察覺出了問題,這小太監根本不是他以為的宮廷秘衛,方才收拾殘局的時候,在外麵發現了兩個衣著不同的暈倒內侍,他基本確定了那兩人才是真正的皇帝暗衛。


    “迴皇爺,他叫謝晗,是老奴認的幹兒子,求皇爺看在他這次算救駕有功的份上,饒了他衝撞之罪。”謝全章苦著臉道。


    他全天絕大部分時間都跟在周宣帝身邊,對謝晗的了解很片麵,從徒弟匯報的情況來看,還以為自己能把侄女養成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隻等著她年齡到了就在外麵買個宅院招上門女婿。


    謝全章現在都想不通謝晗哪裏來的這樣的實力,但眼下這種情況,他當然不敢把真實情況供出來。


    “既然是你幹兒子,為何小小年紀如此……”周宣帝想了一下形容詞:“他如此勇武,你竟然不知道?”


    “皇上,幹爹不知道這件事,我從小力氣就大,但是之前沒吃飽,力氣不顯。”謝晗突然開口。


    謝全章聞言,連忙順坡下驢:“不瞞皇爺,這孩子是我三月前才尋到,因是老奴血親,便將他帶到身邊,平日裏沒有機會展示,老奴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竟是天生神力,求皇爺恕罪!”


    “起來起來,朕沒有怪罪的意思。”


    周宣帝對謝全章是非常信任的,而且沒有謝晗,此時他已經身首異處了,本就有重賞重用的意思,如今知道謝晗來曆清白,還是謝全章的血親,就更為青睞了,當下微笑著看謝晗,問道:“你救了朕,想要什麽獎賞?”


    謝全章在一旁瘋狂使眼色,就希望謝晗能領悟自己的意思,這時候拍個馬屁,說救皇上是應該的不要迴報雲雲是最好收場的辦法,畢竟救命之恩皇上怎麽也不會忘的,但你主動提就顯得功利了。


    這種暗示,謝晗自然是看不懂的。


    “我想要升官發財。”謝晗抬頭看著周宣帝,認真道。


    謝全章:“咳、咳咳咳!”


    周宣帝一呆,然後盯了謝晗還帶著童稚味道的小臉半刻,忽然哈哈大笑:“好,朕答應你。”


    帝王是多疑的,反倒就是喜歡這種把野心和欲望表現出來的人。


    “皇爺……”謝全章欲開口,被周宣帝伸手所阻。


    “不過朕不會馬上讓你升官發財,而是給你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你可願意?”


    謝晗毫不猶豫的點頭,心裏還是有點遺憾沒撈到什麽現成的好處。


    謝全章在一旁偷覷周宣帝的神色,竟然是極為滿意,看來是要重用謝晗的意思,不禁心中暗叫了一聲遭,他方才一直引導皇上把這事揭過,就是怕眼下情況的發生,他可是一直巴望著謝晗長大了出宮招女婿的啊!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隻聽周宣帝道:“全章,明日就把你幹兒子送到那裏一起訓練,那裏的人他要能收服,就全部歸他管轄。”


    “這是否太抬舉他了……”謝全章還想掙紮。


    周宣帝剛剛登基,還沒有扶植起完全歸屬於自己的勢力,正值用人之際,謝晗的身份實力有天然的優勢,隻要大方向上不會背叛,就可以讓周宣帝忽略一些不重要的細節:“全章,別推辭了,兒子出息了還不好嗎?大不了朕再給你找幾個幹兒子服侍你,退下吧。”


    “老奴不敢。”謝全章看周宣帝臉色,知道事情已無法扭轉,隻得無奈告退。


    謝全章帶著謝晗前腳離開寢宮,周宣帝後腳就出了外殿,此時天已經亮了,再過半個時辰就是早朝的時間,他接過宮人侍奉的香茗,喝了一口:“鎮北侯世子到了嗎?”


    宮人迴道:“一刻前已經去宣,應該快到了。”


    與此同時,一個太監引著一個錦衣少年來到了宮殿門口。


    入門時,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太監迴頭問道:“世子,可有不妥?”


    聽到問詢,少年迴過神,收迴了落在謝全章旁邊那道小小身影的目光,如畫眉目間劃過一絲莫名的迷惘,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無事,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3千都蠕動得很艱難呢!【發出弱者的聲音_(:3」∠)_


    第50章 公公偏頭痛5


    迴了自己的住所, 謝全章屏退他人, 又讓徒弟在外麵守著,才單獨看向謝晗。


    “今日是怎麽迴事?”


    “我在屋頂玩,看到那邊的禁衛和往常不一樣。”謝晗實話實說。


    謝全章接著問:“那你如何能製服那幾個刺客?這一身實力又作何解釋?”


    謝晗無辜道:“我之前說過了,我從小力氣就大啊。”


    “你連親舅舅也要糊弄?”謝全章雙目一瞪。


    “真的, 隻是之前沒吃飽,所以沒有力氣。”謝晗眼皮子都不眨的胡說八道。


    謝全章本想反駁, 忽然想到了那日他抓住田杏芳後了解到的情況,當時田杏芳口口聲聲說是謝晗踹倒了她後逃跑。


    謝全章當時心係侄女的下落, 忘記了深想,以為是謝晗靠著孩童技巧躲過了魔手, 此時結合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對那時的情況有了新的聯想, 不提田杏芳一個壯碩婦人,當時可還有那老鴇和夥計在, 謝晗一個十二歲女童, 能在那種情況下走脫, 確實非同一般。


    更別提謝晗一直比成年人還要多的食量, 三個月了也沒見胖點,用從小餓怕了來解釋是有些不合理。


    難道剛剛被他胡亂說中了?自己這侄女真是天生神力?


    也是謝全章不在場,沒見到謝晗解決那些死士的輕鬆勁, 真正見到的周宣帝又不懂武藝, 認為那幾個死士是隻要有力氣就能解決的, 如果當時是有禁軍統領、曹登這樣的人在, 那是絕對不可能相信謝晗的說辭的。


    謝全章歎息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追究這事了,可你今天在皇爺麵前那麽說,他安排了你重要差事,日後你想出宮可如何是好啊!”


    謝晗眨了眨眼,反問道:“難道不是要先有了權勢,才能想做什麽做什麽嗎?”


    謝全章被她問住了,他原本不會這樣想,但今夜周宣帝遇刺的事情,狠狠的給謝全章敲了一記警鍾。


    他是和周宣帝完全綁在一條船上的,現在朝中南山黨一手遮天,周宣帝都隻能選擇保下惡名昭著的東廠來牽製,那些人連天子都敢殺,他又哪裏來的自信能庇佑到謝晗成年出宮呢?


    這麽一看,謝晗能有這樣的實力,反倒是雪中送炭,至於後麵的事,若未來真能撥亂反正再說吧,現在也輪不到擔心的時候,而且以謝全章多年對周宣帝的了解,對方並不是一個卸磨殺驢的人。


    “你說得對。”謝全章緩緩吐出一口氣,鄭重的看向謝晗:“你可知,皇上要我將你送到什麽地方?”


    還用得著說?一定是錦衣衛啊!


    謝晗心想,主線劇情裏錦衣衛核心的一批人,要保持忠心和實力,肯定是提早組建訓練出來的,這個時間段,也算合情合理。


    眨眼之間,謝晗已經把未來幾年安排得妥妥當當。


    進入錦衣衛後用拳頭成為統領,從根源上就搶了反派的路子,對男主方麵就照著原本的反派劇本演就行了,其他時間不用費一點心思,盡情吃喝玩樂,簡直完美!


    當然,在麵上她還是對謝全章搖頭,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結果謝全章道:“是西緝事廠,性質類似東廠,東廠是簡稱,原名便叫東緝事廠。”


    嗯??這劇本不對啊!


    謝全章見謝晗一臉錯愕,以為她不懂,解釋道:“這與現在的東廠不一樣,西廠不僅監控朝堂,也監察天下,有先斬後奏之權,更在東廠之上。”


    “總之,你要記得,西廠直屬於皇上,隻對陛下一人負責,是天子耳目與……屠刀!”


    謝晗聽後點頭,神情若有所思。


    第二日,謝全章就將謝晗帶到了京郊一處不起眼的莊園之中,這附近方圓十裏內都是皇家產業,在這裏,謝晗見到了一共三百個正在訓練的少年人,雖然大部分是男孩,但也有少數女孩,年齡平均比謝晗大上三四歲。


    謝晗這段時間吃好喝好,加上神魂反哺,完全沒有三個月前的慘樣,整個人精致得如同一個雪娃娃,這種外形嬌氣,還是剛來就要做預備統領的關係戶到來,立刻一石激起千層浪,引來了一眾不服的視線。


    負責此地的總教官早有幾個看好的苗子,懾於謝全章的身份權勢,不敢明著表示不滿,隻召集了全員,介紹道:“來見過你們未來的統領。”


    一群精悍少年少女們盯著矮了他們足足兩個甚至是三個頭的謝晗,集體默不作聲。


    “啞巴了?”


    眾人一抖,這才慢慢反應,有人冷淡疏離的問了一聲好,有人敷衍的拱了拱手,還有隱藏在後排的人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統領大人’。


    總教官迴頭,故作無奈的對謝全章道:“公公,你看這……”


    謝全章沒有多表示,隻是遞了一個眼神給謝晗,示意她去處理,此舉有些考校的意思。


    正常這種情況,最佳處理方法,不外乎挑選出一兩個刺頭,選個項目比鬥勝之,之後訓練中再每天帶頭參與,做得比旁人更多更好,長此以往,就能慢慢收服這支精銳力量。


    謝晗如預期的上了前,她活動了一下手腕。


    “不服就單挑吧。”


    單挑就單挑,在這幫少年少女中擅長近身纏鬥的,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期望教官點到他們。


    總教官也點頭,正要選人,又聽謝晗道:“你們是一個個輪流著來,還是一起上?”


    別說這三百個精心訓練的好苗子了,就連在場的教官們和謝全章都被話弄懵了。


    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為什麽這麽讓人難以理解?


    眾人麵麵相覷,這句話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不是要單挑嗎?”總教官摸不著頭腦。


    “對啊,我單挑他們全部。”話音剛落,謝晗的身影便衝入了人群。


    訓練有素的少年們反應很快,飛速舉手抵擋,旁邊的見狀圍過去想阻攔,很快,人群中便響起了被揍的慘叫。


    因為人多,謝晗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單挑’完所有人,圍好的校場上,七零八落的全是鼻青臉腫的少年少女。


    在場的教官們經曆了複雜的心路曆程,在一旁的涼棚底下,殷勤的在旁邊給同樣懵逼,但是因為演技好沒表現出來的謝全章端茶送水。


    第二天,謝晗參觀了少年少女們的日常訓練,是參觀而不是參與,因為教官們現在已經並不敢在謝晗這種人形怪物麵前擺什麽架子了。


    參觀完的當天,謝晗就指出了訓練方式中的種種不足,並在第三天,拿出了一套差不多全新的訓練方法,隻保留了之前訓練方法的一些精華部分。


    第四天,做完了謝晗提供的這套新的訓練計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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