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暗裏風起雲湧。


    不過這些跟秦天無關。


    現在的他很忙,每天都在忙著寫字,忙著做傘,也忙著炒茶。


    他的日子仿佛是不得空閑的。


    但主要原因,還是來求字的人太多了。


    不僅文人雅士來求,就是一些武將、凡夫俗子也來求。


    這讓秦天不厭其煩,不過好在這些人都還挺懂規矩,一幅字兩貫錢,還沒有人說過不給。


    看著屋內堆積如山的銅錢,秦天突然不知道是該感謝褚遂良,還是不感謝他。


    “唉,好人啊!”秦天歎了一口氣,接著問旁邊的福伯道:“這幾天一共賣了多少錢?”


    福伯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少爺,這幾天您賣字可真賺錢,足足賣了兩千多貫錢呢,比賣茶葉賺錢多了。”


    他們的炒茶很貴,但炒茶需要成本啊,你首先得把茶葉買迴來,雇傭工人還得給工錢,但寫字就不同了,隻需要秦天辛苦一下就好了。


    幾天就賣出去兩千多貫錢,的確很厲害了。


    不過秦天卻覺得虧了。


    那褚遂良的字一副就要十貫錢呢,自己要兩貫錢真是便宜。


    “福伯,告訴來求字的人,以後求字,一個字一貫錢。”


    聽到一個字一貫錢,福伯頓時驚的張大了嘴巴:“少爺,是不是狠了點?”


    “狠了好啊,這樣就沒人來求字了。”


    福伯撇了撇:“原來少爺是不想賺這個了。”


    秦天聳聳肩:“這樣賺錢的確是挺快的,不過沒意思,滿大街都是我的字了,那我的字以後肯定不值錢,倒不如現在漲價,這樣生意說不定會更好一點,而且我也不用太累。”


    市場就是這個樣子,一樣東西在市場多了,就不值錢了,哪怕是字畫這樣的東西。


    當然,之所以漲價,最主要的還是秦天把錢賺夠了。


    跟福伯這樣說完之後,秦天就把秦五叫了來。


    “天哥有什麽吩咐?”


    “去長安城,給我找一處大宅子,價格不是問題,隻要宅子夠大就行。”


    現在賣茶葉、賣字,他們已經賺夠了買宅子的錢,秦天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落戶長安了。


    秦五領命之後退去,並未有任何遲疑。


    長安的房價是挺高的,但他天哥有的是錢,還真不在乎。


    --------------


    就在秦天在長安城準備找一處宅子的時候,皇宮之中,李淵派出去的探子已經迴來了。


    “調查的怎麽樣?”


    “迴聖上話,慶州都督楊文幹的確收到了一批護甲和兵刃,而且好像也的確是太子派人給送去的。”


    “可有確鑿證據?”


    “護甲和兵刃都有,送的人也是太子的人。”


    李淵神情一冷,凝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太子竟然真的有逼宮的打算,他很奇怪,李建cd已經是太子了,等幾年難道他都等不了嗎?


    這樣想著,李淵頓生怒氣,喝道:“來人,把太子這個畜生給朕叫來。”


    侍衛領命退去,李淵冷眼端坐禦書房。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兒子如何應對此事,他若真敢有異動,自己立馬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皇宮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本來少見的天子親軍突然在宮裏有了一些調動。


    皇帝寢宮,突然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了。


    東宮這裏,很快有侍衛前來傳命,李建成聽聞之後,神色一緊,但並未有任何遲疑,立馬跟著侍衛就進了皇宮。


    李建成單獨進了李淵的寢宮,他剛進去,李淵便怒喝道:“逆子,你可知罪?”


    李淵一喊,李建成頓時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高唿:“父皇,兒臣冤枉啊。”


    一聲喊後,李建成抬起了頭,此時的他身子微微有些晃動,額頭上竟然磕的出了血。


    李淵坐在前麵,卻是神情冷漠,並無一點父子之情。


    “冤枉?朕來問你,慶州的護甲和兵刃,可是你派人送去的?”


    “迴父皇話,的確是兒臣派人送去的。”


    這話出口,李淵頓時感覺渾身一顫,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可聽到自己兒子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逆子,逆子……”李淵指著李建成破口大罵,李建成這邊,卻是又突然猛磕了幾個頭,高唿道:“父皇聽兒臣說,兒臣冤枉啊,事情是這樣的,慶州時常受到外敵侵擾,楊文幹便向朝廷請求一些援助,當時父親身體不適,兒臣就擅自做主派人給送去了一些,真沒有父皇說的要謀反的意思啊,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兒臣。”


    說到這裏,李建成又磕了幾個頭,磕的滿臉都是血後,才又高唿:“請父皇明察,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甘願受父皇懲治。”


    滿臉是血的李建成看起來很可憐,一直冰冷的李淵終於心軟了一些,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啊,他這個父親又怎麽狠得下心來?


    不過就憑李建成這幾句話就讓他相信李建成沒有逼宮之意,那是不可能的。


    “哼,朕會調查清楚的,來人,將太子押入大牢,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敢去探視,殺無赦。”


    李淵的話很絕情,仿佛李建成真的有罪一般,可此時的李建成卻並沒有絲毫的掙紮,他隻是向李淵再次跪拜,而後便跟著侍衛去了大牢。


    他在賭,賭宋公卿能否說服楊文幹,如果宋公卿成功了,等自己出去的時候,還是太子。


    李建成被帶走了,皇宮又漸漸恢複了平靜,李淵隨手一揮,下了一道詔令:“拿著朕的詔令,宣楊文幹進京,切記,不可把長安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免他狗急跳牆,叛我大唐。”


    “喏!”


    宮人退了出去,李淵這才終於歎了一口氣,太子被關押這事肯定瞞不住,長安城很快就會鬧的滿城風雨。


    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大唐給再次攪亂啊。


    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為了大唐穩定,難道自己就不能隱忍一下嗎?


    可很快他又凝眉,若太子真有逼宮之意,他如何能忍?


    這樣的太子,能成為大唐儲君嗎?


    已經許久沒有想過廢儲的李淵,突然想到了廢儲,就算不廢儲,也絕不能讓太子有過於強悍的勢力了。


    不然說不定那天自己就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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