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靜也是十分吃驚,她驚訝的看向白岩,見他向自己點了點頭,便忍下好奇心摟住白母的胳膊道:“媽,小且他們才迴來,一路上辛苦了,不如先迴家吧。”


    白母這才迴過神來:“對、對,先迴家,迴家。”


    這才將人迎了進去。


    又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小且嘴裏的媳婦兒,又好奇又覺得開心。


    當然這其中還是開心居多。


    她的小兒子九歲之後就一直住在實驗室,多少年了每個月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見了麵也不能說話,天知道她一次次看到自己的小兒子一個人孤獨的被關在隔絕房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去替小兒子去承受這一切。


    可如今發生了什麽?


    她的小兒子,安安穩穩的跟在她的身旁,乖乖巧巧的跟著她進家門,雖然看著瘦弱,但精神卻是極好的,看向‘兒媳婦’的時候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容。


    一點也不孤獨,像極了擁有愛的人。


    一家人坐在了沙發上,氣氛頓時有些沉默。


    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九九和白且坐在白父白母白大哥尹靜對麵,那四人呈弧度將兩人包圍,雖然形式看著壓迫,但氣氛上卻並無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最後還是尹靜先開的口。


    隻見她溫婉的笑著,皙白的手指挽了下耳邊的碎發,看著白且柔聲道:“小且和弟媳是怎麽認識的?”


    白且本能的皺眉,但在聽到她提九九的稱唿時稍微有些滿意,倒是表現得沒有之前抗拒。


    “昨天才認識的。”


    白且認真的說著。


    白母並不覺得荒唐,她看過白且親手畫的素描,見九九的第一眼覺得熟悉,卻被白且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思路,這會再仔細一瞧,便看出來了。


    這姑娘的眼睛,和白且畫的一模一樣。


    這是緣分。


    白母當即就認定了。


    白母想明白之後立時就笑了,看著九九道:“小且的房間一直收拾著呢,床單被褥每天都曬,要先去休息一下嗎?午飯好了媽媽叫你們。”


    忽然被call且被承認的九九:“……”


    九九還沒迴話,白且就拉了拉九九的袖子,一臉疲倦的道:“阿九,我困了,我們去休息吧。”


    九九看著白且疲累的模樣,什麽都沒說拉著他站了起來。


    朝白母笑了一下,問白且:“還記得你的房間嗎?”


    白且開心的點了點頭,道:“記得。”


    這是他腦子裏為數不多清晰的事情之一。


    白且牽著九九上了樓,不一會腳步聲消失在了門外。


    客廳裏白母將目光在白父和大哥身上遊走,最後停在了白父身上。


    “說罷,怎麽迴事。”


    都是自己人,本來就沒必要隱瞞,白父便將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重點突出在白且在九九麵前,有意識的克製精神力的情況,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場麵。


    白母聽完更加確定一定要留下九九,她看的出來,九九對白且也是有感情的,雖然隻見過一天說感情多深有些假,但感情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了,誰能說得準呢!


    就算九九另有目的,可她的確有令白且重新出現在陽光下的能力,隻這一點,白母可以忍受一些無傷大雅的陰謀。


    白母畢竟不是傻白甜,這番決定也是權衡許多才做出的。


    倒是尹靜有些擔憂:“可若是青崖要離開小且呢?”


    這個擔憂恰巧說出了在場其他三人的憂愁。


    看目前的情況,若是九九真的離開了白且,白且的精神力怕是會更加的紊亂,但時候若是再也控製不住,即便不采取強製措施,白且自己也撐不了多久。


    這樣一想,白母又心痛起來。


    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世界上最殘忍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過,卻又失去了。


    得而複失的痛處,永遠比求而不得更加叫人難以忍受。


    樓上白且的房間溫暖而溫馨,偶爾可見白且兒時的模樣。


    白且抱著九九,安安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白且是真的累。


    他在隔絕房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釋放精神力,不用像現在這樣費勁的壓製,所以那時候除了無聊,以及身體因為精神力的原因變得瘦弱之外,倒是不會出現困頓想要休息的感覺。


    因為即便是休息,他也不可能完全的放鬆。


    外放紊亂的精神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可如今不一樣,他在九九身邊就覺得很安心,即便腦域內精神力依舊活躍鬧騰,卻不如以往那樣難以忍受。


    好似嗅著九九身上的味道,他就可以放鬆的睡得很好。


    九九窩在白且懷裏,看著他疲憊的臉頰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道綠色的能量湧入白且的腦海,在混亂如毛線球一樣的精神力中穿梭,繼續著昨天舒緩下的線頭,一點一點的進行梳理。


    梳理精神力是一件很精細的活,但九九卻像是做了無數遍一樣,一點都不覺得難,甚至還有些得心應手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源於……


    唔,什麽地方呢?


    九九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她是係統,係統是沒有靈魂的。


    那,就像來源於源代碼,刻進了核心代碼一樣!


    嗯,很貼切!


    直到九九的輸出極限,外麵已經是月亮高掛了。


    說來宇宙真的很神奇,不管地球這顆星星怎麽變化,依舊日升月落,沒有絲毫光陰的痕跡。


    九九睜開眼看著眉頭舒展的白且,伸出手戳了戳他翹起的嘴角,自己也跟著笑了。


    真好啊。


    他們又在一起了!


    趁現在還沒睡,九九將今日白家客廳內的錄像放了出來,閉上眼細細的觀察。


    從他們進入,到白家人在客廳的一切行動,甚至自是房間裏的單獨行動,九九都一一進行了查看。


    再偉大的偽裝者,在獨自一人的時候也很容易放鬆警惕。


    是的,偽裝者。


    九九沒有在白父白母大哥以及尹靜那裏聽到過任何係統的聲音,這幾乎已經可以排除他們的嫌疑。


    但九九總覺得尹靜是值得懷疑的。


    白父那些排除尹靜的信息在她這裏都不成立,因為她知道尹靜要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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