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間隻有一扇窗子的小屋裏呆了差不多有十天。開始並不清楚那裏是什麽地方,反正吃的還不錯,就是每天沒事幹,想和送飯的聊聊,他也不搭理我,不過我感覺到了,這裏人好像對我沒什麽惡意。

    最初幾天我有些不耐煩,提出請求,讓他們給我媽送個信兒,就說我想她了,讓她過來看看我。我的請求遭到拒絕。我又琢磨,我之所以呆在這裏,完全是那個辮子像烏蛇的女人搗的鬼,如果不是她設好圈套,我怎麽會套的如此牢實!我就大聲叫喊要那個女人出來見我,我有話問她。結果不用說也能猜得出來,根本就沒人理我這個茬兒。我心裏詛咒他們,發誓出去後跟他們打官司。我的心思被那裏當官的猜透了,一天,送飯的給我捎來一本法律書,讓我閑著沒事學習學習,搞不好將來能用上呢。我看了幾頁沒看進去,隨手把它扔到了床底下。後來幾天心慢慢平靜下來,替我爸報仇的想法竟然淡了。我開始想,就算我能走出這間屋子,也沒辦法弄死鎮長了。我在心裏跟我哥說,哥呀你打我吧,誰叫我這麽苯呢!我責怪著自己,心又覺得亂了。當時最好的解脫辦法就是讓床板把腦袋托穩,暗裏數著數,以此來消除急噪和期盼,然後就在不知不覺中死過去了。醒來才明白不是真死,就想著再“死”一遍。

    那幾天屋子裏悶熱,我赤身裸體像陳屍,手卻輕輕撫弄三角褲,很快把我那小弟弟扶起來了。我把三角褲擼下去,抬出它來,小弟弟貼著陰毛直往起蹦,好象要飛翔。我非常傷心,心說我都給悶這裏了,你還想跑嗎?把你抬出來透透風就知足吧。我說著就想咬它,廢了半天勁也沒夠著,最後還是用幾個手指頭解決了它。他軟下去的樣子很可憐,再哭。我就向它許願,如果能從這裏走出去,一定找個溫暖濕潤的地方滋潤它,要對得起咱這條生命。

    我暗自許願的時候,恍恍忽忽地迴到了我當兵的那個連隊。我清楚我是做夢呢,因為我能聽到隔壁打牌的聲音。我盡量不讓這些聲音阻止我的視線,於是,我便清楚地看見我們連隊的大門,還有“提高警惕,保衛祖國”的字樣。我還聽見了指導員的聲音,他正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給新戰士講青春教育課:無論如何,手淫都是很不好很不健康的習慣。我隻聽了這麽一句半的話,抵觸情緒就上來了。每批新兵來,指導員都上這樣的課,內容也不翻新,老是那本教案。關鍵是指導員的話叫人恐懼,以為褲襠裏的那東西是個甩也甩不掉的禍根。有段時間,我連小便都不敢用正眼瞧它。倒是一位老兵告訴我,別聽指導員嚇唬人,我兩天換一次褥單,打靶照樣十環。我那時侯一心想當將軍,老兵說,你不手淫怎麽可以當將軍?於是我就有了頭一次。頭一次過後我就想,這迴我可以當將軍了。

    其實我很少做夢,我認為夢是現實的翻版,所以,我從不把不可能的現實寄托到夢裏去,徒勞的寄托充其量自欺欺人罷了。這樣的觀點,決定我在那間小屋裏漫無目的的等待下去。有一天,我似乎預感到是個晴朗的日子,我被一陣風輕輕喚醒,拉開小屋的門板,穿過幽長暗冷的走廊,向著大門外一片自由的銀灰色跑去。來接我的不是我媽,也不是我哥,竟然是她,那個可以把我的魂魄攝走、辮子像烏蛇的女人——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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