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液?那你喝了嗎?”


    褚需亦搖頭:“我想存著等我進階的時候用,這靈液很是珍貴,族長能拿出來,是為了褚家。”


    說到最後,語氣又變得尊敬又崇拜。


    薑岐沒再說反駁的話,有的時候,人們對自己所認定的事情異常固執,不撞南牆是不會迴頭的。


    這邊男人千恩萬謝後,又稟報道:“靈肉的消耗量越來越大,食物已經不夠了。”


    “我知道了,過兩日我會再送一批食物過去。”


    離開前,於盛看了眼某個方向,仿佛隻是不經意的一眼,隨後離去。


    薑岐和褚需亦沒再跟過去。


    迴去的路上,薑岐心中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你在想什麽?”


    薑岐迴神,隨口道:“我在想你為何恨褚離?”


    褚需亦的臉肉眼可見的沉下來。


    “到現在你還在想著他?”


    他就不明白,那人有什麽好,竟讓薑岐喜歡到與之成親,哪怕被拋棄也心甘情願的給他生孩子!


    “你既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好叫你看看,他值不值得喜歡!”


    “當年褚離的父母,是這褚家說一不二的人物,而那時的族長,還隻是個普通的內族弟子,修為也隻有築基初期,他們三人的關係在那時很好。


    一次秘境內,他們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的父母折損於秘境中,族長也身受重傷,好不容易逃出來,迴來後愧疚的告訴褚離此事,褚離卻不信,說父母沒有死,要去找。


    可那秘境如此危險,褚離當時不過煉氣,去了便是死路一條,族長不讓他去,他自此恨上族長,族長因此事而明悟,開始奮發圖強專心修煉,不過短短數十年,便踏入金丹。


    後來上任族長修煉時出岔生了心魔,族長繼位,成為族長之後,也從未虧待過褚離,無數資源傾斜到他身上,隻是族長心係整個褚家,為褚家殫精竭慮乃至修為停滯,又哪裏能時時照看他,他自己誤入褚家禁地,被禁地中的陣法重創後逃走。


    族長找了許多年從未放棄,還時常責怪自己,後來知道他在天皚宗,哪怕派的人被轟出去,也還是竭盡褚家之力將他推上魁首之位,而他呢?忘恩負義!我看他當初就該死在禁地之中!”


    一說到褚離,褚需亦顯然很激動。


    薑岐若有所思:“這些事你親眼見過?”


    “怎麽可能,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不過這些事,長老們都親眼見過,內族弟子也都知道。”


    如果說在沒來到褚家之前,有人跟她說這些事,她絕對毫不猶豫的相信。


    可現在——


    “有時候,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都未必是真,更何況沒有親眼見親耳聽。”


    這是對褚需亦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你……”


    褚需亦怒不可竭,卻你了半天再沒說出半個字。


    兩人迴到房間,放下褚黎,褚需亦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


    褚需亦依舊處於憤怒之中,連話都不願說,但薑岐猜到瓷瓶裏的東西。


    “不用了,他現在需要的恰恰相反,不是靈氣,而是盡量減少靈氣,靈氣越多,隻會加速寒淵之氣侵蝕的速度。”


    說到這,薑岐一頓,“我記得褚銘那些人威脅輕硯時,拿的丹藥便是能讓體內的靈力短暫祛除……”


    褚需亦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又轉迴來,拿出一物放置於床頭。


    悶聲悶氣道:“這令牌先放在你那。”


    褚需亦匆匆離去,薑岐迴身望向床榻上的褚黎,心底再次生出一股無力感。


    前世她所無力的隻有兩件事,痛苦與死亡,那時她認為這恐怕是最讓她無力的事情了。


    可這一世明明不再痛苦,也有了健康的身體,卻一次比一次感到無力。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是個修仙界。


    她忍不住想,為何她就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呢?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沒有實力,縱使再聰明再有心計,也不過任人宰割。


    薑岐苦笑:“可就算能修煉,遇到寒淵之氣怕是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難道就沒有辦法對付寒淵之氣嗎?


    看過小說的薑岐知道,沒有,修士一旦受到侵蝕,隻有死路一條。


    “阿黎,快醒來吧,至少讓你祖父見你最後一麵……”


    話音未落,薑岐一怔,終於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


    阿黎的祖父,褚緒懷明明比她先過去,為何這一路都沒有看到過?


    心中不安漸漸擴大,下意識看向床內側,卻發現本該在那裏的荀聲也不見了!


    猶墜冷窟,薑岐打了個冷顫。


    另一邊。


    “師兄,不是我不想給,隻是這丹藥來之不易……”


    褚銘一臉猶豫之色。


    褚需亦拿出一個小瓷瓶:“我用它與你交換。”


    竟是靈液!褚銘眼睛亮起來,貪婪之色頓現。


    要知道,這靈液的作用簡直逆天,祖父卻不允許他多用,族中也隻是十日發那麽小小的一瓶,根本不多發。


    褚銘眉開眼笑的,連忙拿出裝著丹藥的瓷瓶與之交換:“師兄說這話就生分了,當初欺辱褚輕硯本就是想為師兄出一口氣,隻可惜褚輕硯殺了褚旭後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沒幫師兄抓到,不過師兄放心,我們已經抓到褚緒懷……”


    “你說什麽?”褚需亦離開的腳步一頓,掐著褚銘脖頸厲聲道:“他現在在哪兒?!”


    “族長……說……他幫您處……置,把他帶……走了。”


    褚需亦鬆開褚銘,祭出飛劍,往族長所住之處飛去。


    此時褚族長剛從房間出來,神情有些不虞,看到褚需亦,頓時變得溫和:“需亦來的這般著急,可是有什麽事?”


    看到族長,褚需亦心情有些複雜。


    他自是相信族長的,這些年族長為褚家所做之事他都看在眼裏,當年更是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開導了他,隻是薑岐所說也不無道理……


    “褚緒懷是不是在您這兒?”


    不對。


    褚族長第一時間察覺出褚需亦的根本無法掩藏好的情緒,想到剛才於盛的匯報,眼中寒芒閃過,他微微一笑:“是,需亦可是要找他,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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