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總覺得阿詞還活著。


    ——孟則謹


    “可是姑娘……”


    “好了柔溪,我隻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阮詞漸漸睡了過去,她現在的精氣神也是越來越不好了。


    這樣的身體,又豈是大夫能夠治得好呢?


    “你還來做什麽?”


    阮征現在看到君辭和張陽就是一肚子火,另外一個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但是和君辭混在一起,估計也不是什麽好鳥。所以,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態度對待他們。


    “你們中原人到底還要禍害我們到幾時?”


    柔溪剛經過大廳就聽到裏麵傳來很憤怒的聲音,手裏還端著補湯,但是腳步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幹起了聽牆角的事兒。


    君辭麵色不改,看著阮征,然後直直地跪了下來。


    “殿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君辭千金之軀,此刻竟然……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照顧好軟軟!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


    君辭眼裏閃過一絲沉重,低下頭,像是屈服:“我就在這裏,如果伯父覺得很生氣,大可以直接了斷了我。”


    橫豎,他也沒那麽想活了。


    阮征正在氣頭上,“你當真以為我不敢?”


    “殿下!”


    張陽和孟則謹就要扶著君辭起來,生命之事豈可當做兒戲?三皇子殿下一日未除,到現在還在虎視眈眈的,殿下怎麽能棄天下百姓於不顧去不理智地殉情呢?


    “我意已決!”


    君辭伸出手示意孟則謹和張陽退後,隨後眼神堅定地看著阮征。


    “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甘願一死!”


    柔溪在外麵被嚇得不行,手裏的東西直接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直接驚動了大廳裏的人。


    孟則謹被這響聲牽動著看了過去,是個侍女,她跌落在地的是……


    孟則謹曾經學過幾分藥理,這個補湯的味道透露著很濃重的中藥味兒。不自覺地走了過去,蹲下來拿起了一片藥材……


    這個是!


    孟則謹眼神一緊,猛地抬頭看向了柔溪。


    後者眼神躲避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趕緊撿起地上的東西:“那個,我還得趕緊去給夫人送藥……”


    孟則謹眼神打量著柔溪,總覺得她在說謊。但是現在不是在他的地盤,他也不好在別人的地方審問,所以就隻能先把疑問放在了心裏。


    “既然這個藥如此緊急,那姑娘還是趕緊讓廚房再熬新的出來吧。”


    柔溪低著頭點頭,然後拿起盤子就跑走了。


    孟則謹盯著柔溪的背影出神,阮征麵色也有些不對勁,就趕緊轟人。


    “夠了!我們這裏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也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軟軟已經被你們害成那樣了,你覺得就算用你的命還了又能如何呢?再也迴不去了……”


    阮征轉身,背手而立,感覺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孟則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走迴去在君辭耳邊說話:“殿下,我發現了些事情,我們先離開再說。”


    君辭眉頭輕蹙,然後站起來鞠了一躬:“伯父,我們就先離開了。”


    三個人迴了之前阮詞準備的那處宅子,孟則謹一迴去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殿下,我懷疑阿詞還活著。”


    “為何這麽說?”


    張陽也覺得有些奇怪,甚至覺得孟則謹的猜想有些大膽:“孟則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阮詞……皇後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要殺的人,怎麽可能失手?”


    孟則謹淡淡的笑了笑,“我這麽說,自然是有我的猜想。”


    君辭雖然也不太相信,但是對於孟則謹的思維和邏輯他向來都是相信的。如果不是有一定把握的事情,孟則謹絕對不會輕言說出口。


    “你說說你的想法!”


    孟則謹微微頷首,“第一,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親眼看到阿詞的屍體。隻是憑皇後一己之說,我們在悲傷之餘也就相信了。”


    “第二,剛剛那個婢女……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伺候在阿詞身邊的侍女。其實如果她沒有那麽慌張,甚至是急於掩飾,我興許就不會懷疑阿詞還活著。”


    “而且她端的那個藥,是藥性很強的補藥,如果不是身體崩壞到極致,一般的人都不會用這麽烈性的藥。所以我猜測,阿詞活了下來,但是現在的身體狀況估計也沒好到哪裏去。”


    “最重要的一點,我曾經在皇都見過雲深,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呐。當年被驅逐出大昭皇都的大巫師,就是他的父親。他和阿詞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可能就是他把阿詞帶迴來的。”


    孟則謹慢慢說出自己的推測,轉身看向君辭,眼神堅定:“殿下,阿詞可能真的沒有死!”


    隻是,她到現在都沒有想過要告訴他們,估計是不太想見到他們了。


    “阿嚏!”


    阮詞一醒來就打了個很大聲的噴嚏,嚇得門口的柔溪一個激靈。


    “姑娘,可是又難受了?”


    阮詞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柔溪,我哪有你想的那麽脆弱啊?”


    柔溪癟了癟嘴,“以下犯上”地敲了敲阮詞的額頭,“姑娘,我每天都活在心驚膽戰中,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嘛。好不容易撿迴一條命,一點都不知道好好珍惜。”


    阮詞聽的頭暈暈:“……”


    “最可恨的是,那幾個人居然還敢來,也不怕老爺把他們打走。”


    “知道了知道了小管家婆!”


    嗯?


    等等等等!


    那幾個人又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的那幾個人,是誰?”


    君辭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呃……”


    柔溪遮遮掩掩的不肯迴答,然後快速轉移話題:“就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啊,她們嘴巴子太碎了,總是在問姑娘這次迴來到底怎麽了。老爺也被問的有些煩了,差點兒把他們全部轟出去……”


    一連串的話下來,語速特別快,越發讓阮詞覺得奇怪。


    因為……


    柔溪每次幹壞事兒撒謊掩蓋的時候,說話就是這個樣子的。


    阮詞無奈扶額,“柔溪,我也沒想要怎麽的,你怎麽現在連一句實話都不想跟我說了?”


    柔溪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姑娘,怎麽又被你看出來了啊……”


    她本來覺得自己掩蓋的很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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