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月兒慚慚地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雖然拜紫嫣所賜,月兒每天都被山莊內一些大大小小的病患忙得不易樂乎。但是每天月兒固定的一件事情還是觀察冷卓的情況。
冷卓身體雖然沒有什麽大礙,隻要用心調理和休息就可以恢複。但是如果不用心的話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月兒剛剛忙完,又還沒有到為卓看病的時間,於是坐在涼亭下休息。
月兒伸了一個懶腰,紫嫣拿過來一碟點心在月兒旁邊坐了下來。
這個涼亭在假山後麵,池塘的中間。從這裏能看到周圍很遠的地方。
尤其是正對麵的大廳。
冷卓一家人還有嚴在大廳有說有笑。
好幸福的畫圖。
月兒看了好久卻自言自語地說“好奇怪呀。”
紫嫣看看月兒,又順著她的眼睛看向大廳裏的人。
皺著眉又看迴月兒“奇怪什麽?”
月兒仍舊沒有馬上迴答紫嫣的話,隻是又問道“紫嫣,關於卓與靜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紫嫣收迴眼神,看著點心,若有所思地說“該知道的都知道。”
月兒看著她,月兒知道她不想麵對這個問題,不想麵對靜文,但是這也是她必須要麵對的。
月兒可以看得出來紫嫣的眼神中還有著傷心,可是月兒更清楚,紫嫣現在傷心總比以後死心的好。
所以月兒不想避開這個話題,月兒想讓紫嫣去麵對它,去習慣想著他們,這樣時間久了,紫嫣會發現,現在的愛戀已經變成了迴憶,而迴憶也隻屬於過去。
月兒希望紫嫣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要找到真正的幸福第一步就是要先學會放棄。
月兒把一直在心裏的疑問,問向了紫嫣。
“可不可以給我講講他們的事?”月兒輕輕地拍著紫嫣的肩膀,給她一些勇氣。
紫嫣也像是感受到了月兒的勇氣,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她“你想知道什麽?”
“就從他們認識開始吧。”月兒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好,索性從認識開始好了。
“去年,我和大少爺外出辦事,路過芙蓉鎮的時候,遇到了鬼夜門的人在大街上欺負人。
我們剛想出手,靜文就出現了,她打跑了那些人。
可是就在我們以為事情結束的時候,誰知道鬼夜門的一個叫鬼頭的人,射出了一個暗器。靜文順勢擋了一下,這樣這個暗器就打向了大少爺,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靜文迅速地幫大少爺擋了這暗器。結果……”
“靜文受傷?你們又幫她治傷,就這樣?”月兒插嘴道
紫嫣點點頭。
“好老套啊。”月兒搖著頭笑著說。“對了鬼夜門是什麽?”
“鬼夜門是近十年來興起的一個邪教幫派。頭幾年的時候他們沒有什麽舉動,也很少有人聽說。可是最近這幾年,鬼夜門卻是橫行霸道,而且他們一直向武林正派挑釁,出手狠毒,非死即殘。”
“哦,那你接著說靜文吧。”月兒沒有打算繼續聽武林的事情,因為她不想過問武林事,也沒有興趣過問。
紫嫣忽然看著月兒“你為什麽突然問靜文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月兒對靜文這麽感興趣,她不是一直對什麽事情都不關心的嗎?
以前讓她救人就囉嗦個沒完,大家在講有趣的人和事,她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有時候幹脆走人。
可是今天為什麽這麽想知道靜文的事情?
月兒也不知道為什麽,令她感興趣的人是靜文。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感覺上靜文與我有某種相似的地方吧。”
在第一眼看到靜文,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月兒直觀上對靜文有著某種信任。
也許,第一眼月兒就看透了她吧。
“哪裏相似啊?我不覺得啊?”紫嫣一點都沒發現她們有共同點。
“聽完故事我就告訴你。”也許再了解多一些就能找到答案了吧。月兒這樣想。
“靜文的傷好了之後,我們就分開了。可是我們總是在不同的地方相遇。也許這就是緣份吧,這是大少爺說的。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們見了第一麵的時候,就互相喜歡了。
雖然大少爺是那種冷靜的人,他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與行為,但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與心。
我當時就知道了,也很清楚,自己隻有幫忙與接受的權力。
所以在知道靜文的目的地與我們相同時,我就提出來要同行。
就這樣,他們漸漸地都接受了對方。感情也快速升溫了。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愛情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失去一切。
大少爺那麽精明,那麽冷靜的人,在知道靜文是為了玉劍才跟他在一起之後,還是失去了理智。
才會笨到去找靜文,掉進他們的陷井裏。讓自己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
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就隻看到小葉旁邊大少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卻還不肯走。”
說到這裏的紫嫣還是流下了淚。
月兒看著她,好是心疼。
愛情真的可是讓人失去很多東西。
卓是這樣,紫嫣也是這樣。
但是相信失去最多的應該是靜文。
“靜文怎麽會到鬼夜門的?小葉又是誰?”月兒想引開紫嫣的注意力,她的心也不會那麽痛。
“小葉是靜文的婢女,我記得靜文說過,她從小沒有父母,是她師父將她養大的,師父為了訓練她武功,用了很多殘忍的方法。
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她摔斷了幾根肋骨,但是師父沒有為她包紮,也沒休息,又繼續練功。
她有幾個師兄弟也都是這樣,而且他們師兄弟之間都很少在一起,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互相廝殺,因為他們師父說隻有這樣才會練成絕世武功。
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我們是後來才知道,她所說的師父就是鬼夜門門主鬼王。而她的師兄弟就是鬼夜門的四大堂主,東堂主鬼頭,西堂主鬼笑,南堂主鬼影,北堂主鬼氣,靜文就是中堂主鬼魅。”
“原來靜文跟我一樣。”月兒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什麽?怎麽會跟你一樣?”紫嫣不明白地問
“我從小就在無峭涯長大,在我有記憶以來,都是師父逼著我練功,學醫,了解江湖的事情。我問過師父為什麽,他不迴答我,他隻是說他是師父,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問東問西。
不聽話就打,練不好就罰。唯一跟我做伴的就是紅血樹。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學的武功、醫術都是有目的的,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為了自己。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心去做到最好,這樣,師父就會對我笑,那時候看到他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就這樣長大,一直有一天師父讓我發誓代他幫冷家做九件事,又吩咐我,在他死了之後要將他與山上的一個墳合葬,沒有等我迴答,他就死了。
我就這樣慢慢地習慣了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
我之所以說靜文跟我一樣,是因為我們有類似的經曆,而且都有一顆孤獨的心。
我們都是那種隻願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的人,外界的一切都無所謂。而一旦下定決心又是那種不顧一切的人。
但我相信靜文是善良的。”
月兒講得自己心痛,她以為自己不在乎,誰知道原來說出來與心裏想是兩種感覺。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對紫嫣說這些。但月兒仍舊堅定地看著紫嫣,臉上依然帶著笑。
雖然那笑容被麵紗摭住,但紫嫣可以感受到,月兒盡力掩飾的傷。
紫嫣真的心痛月兒,她在心裏下定決心要讓月兒快樂。也要幫她找到幸福。使她不再孤獨。“我也相信,看到她緊張大少爺的樣子,我就知道,她至少是真的愛大少爺的。這樣我也安心了。真的下定決心放棄了,放棄才是我快樂的選擇。而忘記也是快樂的開始。”紫嫣意有所指地看著月兒。
“謝謝!!”這是月兒第一次說認真地說謝。
之後她們都心領神會地笑著。
剛剛走過來的嚴聽到了月兒說的謝謝於是奇怪地問“謝什麽?你們在說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嚴就是這麽簡單的人,簡單的思想,簡單的表情。他隻看到了兩個人的笑容,就以為她們在談高興的事。也許是他不想太複雜吧。
“沒什麽”紫嫣不好意思地迴答。
“我不明白,為什麽,嚴醒了之後卻閉口不談靜文呢?他應該知道是靜文令他有了活下去希望?他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找靜文才對呀?”月兒不明白,為什麽卓可以像沒事人那樣絕口不提靜文,就像是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嚴看看月兒,又看看紫嫣。
紫嫣低著頭,嚴以為,紫嫣因為月兒提到卓與靜文傷心,於是想安慰她,就伸出手握住了紫嫣的手。
紫嫣被嚴的動作嚇愣住。然後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點心沒了,我去拿些過來。”之後,走開了。
月兒笑著看著兩個人,看來這兩個人是最有希望的一對。紫嫣不是對嚴沒有感覺的。
嚴叫了一聲紫嫣,他不知道為什麽紫嫣要走開,怕是她生了自己的氣。
“放心,紫嫣不是在生你的氣,她隻是不好意思而已。”月兒安慰道。
“沒生氣就好。”嚴一聽就放心了。
“你真的很喜歡紫嫣?”月兒想確認一下。
“明知故問。”嚴不好意思地拿著最後一塊點心放在嘴裏,不清不楚地說。
但是這話也足夠讓月兒聽清楚了。
“嚴,要是真心喜歡,就要好好的對紫嫣,如果你對不起她,我不會放過你。”月兒鄭重地警告嚴。
“可是紫嫣她……”沒等嚴說完,月兒搶著說“她會喜歡你的。”
嚴將信將疑地聽著沒有迴答。
嚴想起來剛剛月兒的問題,他也想轉移一下讓自己有點窘的場麵說“其實卓不提靜文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有了自己的決定。
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隻要他下定了決心,他不會告訴別人,時機一到,他就會去做。他不告訴別人是因為,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事。他也不需要別人幫他,他總是認為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處理。他更不想讓關心他的人擔心。
我想卓是在等傷好了之後就去找靜文。他應該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畢竟我們誰都不了解鬼夜門是個怎樣的地方。不過單看靜文的武功就知道不簡單。所以,他隻是想在養傷的這段時間跟家人好好相處,才不去提靜文。
隻是他不知道,大家都在心裏擔心著他。”
“你們這樣不累嗎?怎樣想就說出來啊?每個人都了解彼此,還自以為是的為了對方好而隱瞞。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麽迴事。這樣大家隻會帶著自己製造的負擔生活。
不是說一家人嗎?為什麽不想想別人可以為自己分擔呢?難道不說出來,擔心就不存在嗎?我看擔心隻會增加吧?那樣做的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嚴被問得一時語塞,愣在那裏。
月兒看著嚴呆著的樣子,就知道,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是一味的在想不讓對方為了自己擔心,其實擔心早就存在了。也許這樣隻能夠讓自己在責任上安慰一些吧!
月兒搖著頭,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嚴,向大廳走去。
“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麽安份留在房裏。”月兒看著冷卓,不免得埋怨著。
要不是冷卓走來走去的,他的傷好得會更快。
冷卓被抓個正著,不好意思地笑著。
“就會用笑來敷衍我是吧?”月兒假意發怒。
“我看看今天怎麽樣?”月兒為卓把著脈。
還沒等結束,峰看見貴嫂在門口走來走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於是走過去說“貴嫂,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嗎?”
貴嫂忽然被這一問才發現,峰就在自己麵前,而自己也在大廳門口。
她還沒有想好說還是不說,自己要怎麽做,於是慌張地說“二少爺,沒什麽事。”
說完就快速地離開了。
可是就當峰迴到大廳內的時候。
貴嫂又走了迴來。
她下定了決心,還是說出來。
貴嫂走到冷天雲夫婦麵前,跪下。
大廳內所有人都被貴嫂的舉動嚇了一跳。
雖然貴嫂是下人,但是冷家人從來對下人就像對親人一樣,根本就不用下跪。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冷天雲忙說“貴嫂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說話。”
淩玉也過來扶貴嫂起來。
可是貴嫂搖搖頭“老爺,夫人,貴嫂對不起你們,可是我求求你們,去救救靜文姑娘吧。”
大家一聽是關於靜文的,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知道靜文與貴嫂之間有什麽關係。
“貴嫂,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起來說清楚。”卓一聽是靜文,之前的平靜顯然起了一些波瀾。
“謝謝大少爺,不過,我還是跪著說吧。”貴嫂自知犯了錯誤,沒有起來。
“就在大少爺受傷的第二天,我到鎮上去買菜,卻被靜文姑娘抓到一個破廟裏麵。她問我關於大少爺的事情,我知道是她害得大少爺受傷,所以我就大罵她,可是她卻求我。
她說她不是存心要害大少爺的,她隻是想知道自己還能為大少爺做些什麽,可是補償自己的錯。
我知道如果她想殺我,大可一劍刺過來,我也是這樣跟她說的。可是她說,她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更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我當時不知怎麽的就相信了她說的。
我就跟她說了大少爺中了毒,危在旦夕。
她又問我大少爺中了什麽毒,有什麽現象。
我就告訴了她。
她說,叫我第二天晚上在山莊的側門那裏等她,她有辦法為大少爺解毒。
我當時想,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沒有解藥是一死,再壞的結果也就是一死。也許她真的可以救大少爺。
所以晚上我就帶她進了山莊。
結果她真的為大少爺解了毒。
之後她就天天來找我,讓我帶她進山莊看大少爺。
我看得出來她對大少爺是一片癡情,也許當初她真的是一時糊塗犯了錯。但是犯了一次錯不能當一輩子啊。況且她還為大少爺解了毒,她不會再害大少爺了,讓她陪著大少爺也可以讓她贖罪。
一直到月兒姑娘來。當天她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壞了,我看著她都覺得好心痛。
可當她知道大少爺放棄自己的時候,她又哭了,傷心到了極點。
她說這是她的錯,不該讓大少爺來承擔,於是,我又帶她進了山莊。
老爺對不起,我知道私自帶人進山莊是不對的,而且帶的是害了大少爺的壞人。可是我真的覺得她不是個壞人。至少對大少爺她不是。”
原來那個所謂的內奸是這麽迴事,月兒在心裏想。
“當天晚上,大家都看到了她,可是看著她為了救大少爺受的苦,真的夠多的了。
第二天她又找到我,問大少爺的情況,我跟她說了,大少爺好了但是還沒有醒,她那擔心的眼神真的讓人心碎。我們說好了,每一天都到那個破廟見麵。
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有來問我大少爺的情況。在她知道大少爺一天天康複的時候,她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
可是前幾天,她來找我問完情況後,她說,她有事情要處理,可能三天不會來了。讓我好好照顧大少爺,三天過後她還在那裏見麵,告訴她近況。
我問她什麽事,因為看她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在怕什麽。
她沒有跟我說什麽事,隻是說,內部的事情,我以為她要去做壞事,就勸她。她說後悔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她問我,你相不相信,她長這麽大就做這一次讓她後悔的事?我說相信。她就笑著走了。
可是我看得出來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於是我天天還是到那裏去找她,可是三天過去了,她都沒有來,我擔心她出事情了,又怕是她的事情沒有辦完,又等了一天,到了今天,她還是沒有出現。
我知道她緊張大少爺的,可以的話,她一定會來,現在她沒有出現,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求求老爺,去救救靜文姑娘吧。
帶靜文進山莊的是我,告訴她大少爺事情的也是我,老爺要怪就怪我吧,靜文很可憐了,求求老爺不要再怪她了。
也求求老爺救救靜文吧,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卓強忍著衝動聽完了貴嫂的話,可是現在的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向外衝。
月兒眼急手快地攔住了他“你要去哪?”
“不要攔我,我要去救靜文。”卓用堅定又有點危險的眼神看著月兒。
一聽卓的話,大家都齊聲說“不行!”
卓看著大家“我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一定要救。原本打算等我傷好了再去的,可是現在靜文等不了了。”
“我們也想救人,可是你知道去哪裏救嗎?”峰看著卓幾近崩潰的情緒說。
卓沒有說話。
“是呀,其實在靜文救迴你的時候,我們已經不怪他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我們沒有意見。現在她出了事情我們也很著急。你這樣沒頭沒腦的亂撞也救不了人啊。”冷天雲看著兒子,心痛又無奈地說。
“是呀,卓兒,你就聽你爹的吧,再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啊,就算知道她在哪,你這身體也是救不了人的。”淩玉帶著哭腔勸著兒子。
卓走到貴嫂麵前,將她扶起來“貴嫂,靜文有沒有說她去哪裏?”
貴嫂迴憶著“她隻是說要處理鬼夜門的事,其他的就沒有說。”
“那人應該在鬼夜門才對。”嚴正經地說。
卓又向外走。
這迴是峰拉住他“你不能去,鬼夜門裏高手很多,沒有人進去過,也沒有人知道那裏麵是什麽樣子,你這樣去了就是送死。你身上還有傷。你不能去。”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去。靜文為了我吃了這麽多苦,如果現在我不救她我還是人嗎?”卓狠狠地說。
“沒有人說不救她,隻是你不能去。你的傷還沒好,去了也沒用。我去救。”峰拉迴卓,自己又要往外走。
淩玉跑了過來拉住峰“你們哥倆是怎麽了?一定要去送死是不是?”
嚴走過來“峰,我跟你去。”
“我一個人去,這是我的事情。你們留下來照顧好爹娘。”卓堅持著。
“夠了,你們不要吵了。”冷天雲大喊“卓兒,我們是一家,沒有什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現在有傷,去了非但救不了人,還會使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人一定要救,我想一個鬼夜門也不會怎麽樣。我又不能出山莊,不過峰與嚴去應該就可以了。”
冷天雲自從接手玉劍的事情之後,就沒有再走出山莊一步,因為,他要留守山莊,保護好玉劍,這才萬無一失。
峰與嚴聽了之後點點頭。
淩玉看著自己的兒子又要有危險了,又哭了起來。
卓走到母親麵前:“娘,是孩兒不好,讓娘傷心了。可是娘,對不起,靜文於情於理我都要去救,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娘,你一定明白孩兒的對嗎?”
然後轉向父親“爹,救靜文我一定要去。如果我不去在家裏等著,我也會坐臥不安,食不下咽。與其這樣,我寧願親眼看著,我心裏才踏實。而且我相信,靜文等的人是我,想看到的人也是我。”
冷天雲聽了這話,雖然不願意但是他還是同意了卓一起去,他明白卓說得沒有錯。
淩玉一看丈夫同意了兩個兒子一起去,就哭得更曆害了,哭著哭著走到月兒麵前“月兒,求求你,幫幫他們好不好?”然後看著大家“如果月兒一起去,就可以,否則誰都不準去。”
淩玉知道月兒去了才能真正幫助他們,一方麵月兒的武功厲害得不知道多高,一方麵她是神醫,如果誰有什麽事情,也可是及時救治,這樣才更安全。
嚴一聽,才想起月兒來“是呀,一起吧,朋友有福同亨有難同當嘛。”
冷天雲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月兒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這個忙嗎?如果你不去的話也不會有人怪你,畢竟這是我們冷家的事。”冷天雲也不好意思叫月兒做這件事情,畢竟這段時間在山莊內,月兒幫了不少忙,而且為了卓的傷,也費了不少心思。
月兒看著他們“我真的不想看到救了一半的人去送死。”說這話,月兒盯著卓。
“不過,這如果是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情的話,我無話可說。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全程要聽我的,如果同意那就一起去吧。”大家都知道月兒幫別人的時候很少聽到她說一些好聽的話。
而月兒也感覺到此去鬼夜門一定不會好過,如果她不控製的話會出事情,所以她要求去的人要聽她的。
其實月兒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出頭的事,可是為了大家安全,自己又能順利地完成任務沒有辦法。
月兒更不想讓別人覺得欠她的情,她不想與別的有太多的瓜葛。所以用了這種方式。
另一方麵月兒也是很想救靜文的,比起自己她吃了太多的苦。她應該也有權力得到幸福。
大家一聽,她肯去,誰做主又有什麽關係,所以都點頭同意。
淩玉看見月兒答應,終於安心一些。
紫嫣走到月兒身邊說“我也要去。”
“你當是趕集呀,你也去。送死還有搶著去的?”月兒罵著紫嫣。
紫嫣不以為意“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嘛。”
“是累贅才對。”月兒還是不同意。
紫嫣又是哀求的眼神。
“好啦,讓她去吧,我會保護她的。”嚴是最心痛紫嫣的了。
“這麽多人去太招搖了吧?目標這麽大還怎麽救人啊?”月兒看著嚴,她知道嚴會用生命來保護她,可是這樣,他們救人就困難了。
“要她去吧,她不去也不會安心的。”峰這樣說。
月兒沒說話,聳聳肩當默認。大家都同意了,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紫嫣的武功也不弱,也許可以幫上忙。
於是五個人前往鬼夜門。
雖然拜紫嫣所賜,月兒每天都被山莊內一些大大小小的病患忙得不易樂乎。但是每天月兒固定的一件事情還是觀察冷卓的情況。
冷卓身體雖然沒有什麽大礙,隻要用心調理和休息就可以恢複。但是如果不用心的話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月兒剛剛忙完,又還沒有到為卓看病的時間,於是坐在涼亭下休息。
月兒伸了一個懶腰,紫嫣拿過來一碟點心在月兒旁邊坐了下來。
這個涼亭在假山後麵,池塘的中間。從這裏能看到周圍很遠的地方。
尤其是正對麵的大廳。
冷卓一家人還有嚴在大廳有說有笑。
好幸福的畫圖。
月兒看了好久卻自言自語地說“好奇怪呀。”
紫嫣看看月兒,又順著她的眼睛看向大廳裏的人。
皺著眉又看迴月兒“奇怪什麽?”
月兒仍舊沒有馬上迴答紫嫣的話,隻是又問道“紫嫣,關於卓與靜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紫嫣收迴眼神,看著點心,若有所思地說“該知道的都知道。”
月兒看著她,月兒知道她不想麵對這個問題,不想麵對靜文,但是這也是她必須要麵對的。
月兒可以看得出來紫嫣的眼神中還有著傷心,可是月兒更清楚,紫嫣現在傷心總比以後死心的好。
所以月兒不想避開這個話題,月兒想讓紫嫣去麵對它,去習慣想著他們,這樣時間久了,紫嫣會發現,現在的愛戀已經變成了迴憶,而迴憶也隻屬於過去。
月兒希望紫嫣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要找到真正的幸福第一步就是要先學會放棄。
月兒把一直在心裏的疑問,問向了紫嫣。
“可不可以給我講講他們的事?”月兒輕輕地拍著紫嫣的肩膀,給她一些勇氣。
紫嫣也像是感受到了月兒的勇氣,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她“你想知道什麽?”
“就從他們認識開始吧。”月兒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好,索性從認識開始好了。
“去年,我和大少爺外出辦事,路過芙蓉鎮的時候,遇到了鬼夜門的人在大街上欺負人。
我們剛想出手,靜文就出現了,她打跑了那些人。
可是就在我們以為事情結束的時候,誰知道鬼夜門的一個叫鬼頭的人,射出了一個暗器。靜文順勢擋了一下,這樣這個暗器就打向了大少爺,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靜文迅速地幫大少爺擋了這暗器。結果……”
“靜文受傷?你們又幫她治傷,就這樣?”月兒插嘴道
紫嫣點點頭。
“好老套啊。”月兒搖著頭笑著說。“對了鬼夜門是什麽?”
“鬼夜門是近十年來興起的一個邪教幫派。頭幾年的時候他們沒有什麽舉動,也很少有人聽說。可是最近這幾年,鬼夜門卻是橫行霸道,而且他們一直向武林正派挑釁,出手狠毒,非死即殘。”
“哦,那你接著說靜文吧。”月兒沒有打算繼續聽武林的事情,因為她不想過問武林事,也沒有興趣過問。
紫嫣忽然看著月兒“你為什麽突然問靜文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月兒對靜文這麽感興趣,她不是一直對什麽事情都不關心的嗎?
以前讓她救人就囉嗦個沒完,大家在講有趣的人和事,她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有時候幹脆走人。
可是今天為什麽這麽想知道靜文的事情?
月兒也不知道為什麽,令她感興趣的人是靜文。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感覺上靜文與我有某種相似的地方吧。”
在第一眼看到靜文,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月兒直觀上對靜文有著某種信任。
也許,第一眼月兒就看透了她吧。
“哪裏相似啊?我不覺得啊?”紫嫣一點都沒發現她們有共同點。
“聽完故事我就告訴你。”也許再了解多一些就能找到答案了吧。月兒這樣想。
“靜文的傷好了之後,我們就分開了。可是我們總是在不同的地方相遇。也許這就是緣份吧,這是大少爺說的。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們見了第一麵的時候,就互相喜歡了。
雖然大少爺是那種冷靜的人,他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與行為,但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與心。
我當時就知道了,也很清楚,自己隻有幫忙與接受的權力。
所以在知道靜文的目的地與我們相同時,我就提出來要同行。
就這樣,他們漸漸地都接受了對方。感情也快速升溫了。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愛情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失去一切。
大少爺那麽精明,那麽冷靜的人,在知道靜文是為了玉劍才跟他在一起之後,還是失去了理智。
才會笨到去找靜文,掉進他們的陷井裏。讓自己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
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就隻看到小葉旁邊大少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卻還不肯走。”
說到這裏的紫嫣還是流下了淚。
月兒看著她,好是心疼。
愛情真的可是讓人失去很多東西。
卓是這樣,紫嫣也是這樣。
但是相信失去最多的應該是靜文。
“靜文怎麽會到鬼夜門的?小葉又是誰?”月兒想引開紫嫣的注意力,她的心也不會那麽痛。
“小葉是靜文的婢女,我記得靜文說過,她從小沒有父母,是她師父將她養大的,師父為了訓練她武功,用了很多殘忍的方法。
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她摔斷了幾根肋骨,但是師父沒有為她包紮,也沒休息,又繼續練功。
她有幾個師兄弟也都是這樣,而且他們師兄弟之間都很少在一起,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互相廝殺,因為他們師父說隻有這樣才會練成絕世武功。
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我們是後來才知道,她所說的師父就是鬼夜門門主鬼王。而她的師兄弟就是鬼夜門的四大堂主,東堂主鬼頭,西堂主鬼笑,南堂主鬼影,北堂主鬼氣,靜文就是中堂主鬼魅。”
“原來靜文跟我一樣。”月兒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什麽?怎麽會跟你一樣?”紫嫣不明白地問
“我從小就在無峭涯長大,在我有記憶以來,都是師父逼著我練功,學醫,了解江湖的事情。我問過師父為什麽,他不迴答我,他隻是說他是師父,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問東問西。
不聽話就打,練不好就罰。唯一跟我做伴的就是紅血樹。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學的武功、醫術都是有目的的,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為了自己。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心去做到最好,這樣,師父就會對我笑,那時候看到他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就這樣長大,一直有一天師父讓我發誓代他幫冷家做九件事,又吩咐我,在他死了之後要將他與山上的一個墳合葬,沒有等我迴答,他就死了。
我就這樣慢慢地習慣了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
我之所以說靜文跟我一樣,是因為我們有類似的經曆,而且都有一顆孤獨的心。
我們都是那種隻願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的人,外界的一切都無所謂。而一旦下定決心又是那種不顧一切的人。
但我相信靜文是善良的。”
月兒講得自己心痛,她以為自己不在乎,誰知道原來說出來與心裏想是兩種感覺。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對紫嫣說這些。但月兒仍舊堅定地看著紫嫣,臉上依然帶著笑。
雖然那笑容被麵紗摭住,但紫嫣可以感受到,月兒盡力掩飾的傷。
紫嫣真的心痛月兒,她在心裏下定決心要讓月兒快樂。也要幫她找到幸福。使她不再孤獨。“我也相信,看到她緊張大少爺的樣子,我就知道,她至少是真的愛大少爺的。這樣我也安心了。真的下定決心放棄了,放棄才是我快樂的選擇。而忘記也是快樂的開始。”紫嫣意有所指地看著月兒。
“謝謝!!”這是月兒第一次說認真地說謝。
之後她們都心領神會地笑著。
剛剛走過來的嚴聽到了月兒說的謝謝於是奇怪地問“謝什麽?你們在說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嚴就是這麽簡單的人,簡單的思想,簡單的表情。他隻看到了兩個人的笑容,就以為她們在談高興的事。也許是他不想太複雜吧。
“沒什麽”紫嫣不好意思地迴答。
“我不明白,為什麽,嚴醒了之後卻閉口不談靜文呢?他應該知道是靜文令他有了活下去希望?他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找靜文才對呀?”月兒不明白,為什麽卓可以像沒事人那樣絕口不提靜文,就像是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嚴看看月兒,又看看紫嫣。
紫嫣低著頭,嚴以為,紫嫣因為月兒提到卓與靜文傷心,於是想安慰她,就伸出手握住了紫嫣的手。
紫嫣被嚴的動作嚇愣住。然後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點心沒了,我去拿些過來。”之後,走開了。
月兒笑著看著兩個人,看來這兩個人是最有希望的一對。紫嫣不是對嚴沒有感覺的。
嚴叫了一聲紫嫣,他不知道為什麽紫嫣要走開,怕是她生了自己的氣。
“放心,紫嫣不是在生你的氣,她隻是不好意思而已。”月兒安慰道。
“沒生氣就好。”嚴一聽就放心了。
“你真的很喜歡紫嫣?”月兒想確認一下。
“明知故問。”嚴不好意思地拿著最後一塊點心放在嘴裏,不清不楚地說。
但是這話也足夠讓月兒聽清楚了。
“嚴,要是真心喜歡,就要好好的對紫嫣,如果你對不起她,我不會放過你。”月兒鄭重地警告嚴。
“可是紫嫣她……”沒等嚴說完,月兒搶著說“她會喜歡你的。”
嚴將信將疑地聽著沒有迴答。
嚴想起來剛剛月兒的問題,他也想轉移一下讓自己有點窘的場麵說“其實卓不提靜文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有了自己的決定。
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隻要他下定了決心,他不會告訴別人,時機一到,他就會去做。他不告訴別人是因為,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事。他也不需要別人幫他,他總是認為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處理。他更不想讓關心他的人擔心。
我想卓是在等傷好了之後就去找靜文。他應該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畢竟我們誰都不了解鬼夜門是個怎樣的地方。不過單看靜文的武功就知道不簡單。所以,他隻是想在養傷的這段時間跟家人好好相處,才不去提靜文。
隻是他不知道,大家都在心裏擔心著他。”
“你們這樣不累嗎?怎樣想就說出來啊?每個人都了解彼此,還自以為是的為了對方好而隱瞞。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麽迴事。這樣大家隻會帶著自己製造的負擔生活。
不是說一家人嗎?為什麽不想想別人可以為自己分擔呢?難道不說出來,擔心就不存在嗎?我看擔心隻會增加吧?那樣做的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嚴被問得一時語塞,愣在那裏。
月兒看著嚴呆著的樣子,就知道,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是一味的在想不讓對方為了自己擔心,其實擔心早就存在了。也許這樣隻能夠讓自己在責任上安慰一些吧!
月兒搖著頭,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嚴,向大廳走去。
“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麽安份留在房裏。”月兒看著冷卓,不免得埋怨著。
要不是冷卓走來走去的,他的傷好得會更快。
冷卓被抓個正著,不好意思地笑著。
“就會用笑來敷衍我是吧?”月兒假意發怒。
“我看看今天怎麽樣?”月兒為卓把著脈。
還沒等結束,峰看見貴嫂在門口走來走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於是走過去說“貴嫂,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嗎?”
貴嫂忽然被這一問才發現,峰就在自己麵前,而自己也在大廳門口。
她還沒有想好說還是不說,自己要怎麽做,於是慌張地說“二少爺,沒什麽事。”
說完就快速地離開了。
可是就當峰迴到大廳內的時候。
貴嫂又走了迴來。
她下定了決心,還是說出來。
貴嫂走到冷天雲夫婦麵前,跪下。
大廳內所有人都被貴嫂的舉動嚇了一跳。
雖然貴嫂是下人,但是冷家人從來對下人就像對親人一樣,根本就不用下跪。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冷天雲忙說“貴嫂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說話。”
淩玉也過來扶貴嫂起來。
可是貴嫂搖搖頭“老爺,夫人,貴嫂對不起你們,可是我求求你們,去救救靜文姑娘吧。”
大家一聽是關於靜文的,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知道靜文與貴嫂之間有什麽關係。
“貴嫂,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起來說清楚。”卓一聽是靜文,之前的平靜顯然起了一些波瀾。
“謝謝大少爺,不過,我還是跪著說吧。”貴嫂自知犯了錯誤,沒有起來。
“就在大少爺受傷的第二天,我到鎮上去買菜,卻被靜文姑娘抓到一個破廟裏麵。她問我關於大少爺的事情,我知道是她害得大少爺受傷,所以我就大罵她,可是她卻求我。
她說她不是存心要害大少爺的,她隻是想知道自己還能為大少爺做些什麽,可是補償自己的錯。
我知道如果她想殺我,大可一劍刺過來,我也是這樣跟她說的。可是她說,她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更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我當時不知怎麽的就相信了她說的。
我就跟她說了大少爺中了毒,危在旦夕。
她又問我大少爺中了什麽毒,有什麽現象。
我就告訴了她。
她說,叫我第二天晚上在山莊的側門那裏等她,她有辦法為大少爺解毒。
我當時想,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沒有解藥是一死,再壞的結果也就是一死。也許她真的可以救大少爺。
所以晚上我就帶她進了山莊。
結果她真的為大少爺解了毒。
之後她就天天來找我,讓我帶她進山莊看大少爺。
我看得出來她對大少爺是一片癡情,也許當初她真的是一時糊塗犯了錯。但是犯了一次錯不能當一輩子啊。況且她還為大少爺解了毒,她不會再害大少爺了,讓她陪著大少爺也可以讓她贖罪。
一直到月兒姑娘來。當天她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壞了,我看著她都覺得好心痛。
可當她知道大少爺放棄自己的時候,她又哭了,傷心到了極點。
她說這是她的錯,不該讓大少爺來承擔,於是,我又帶她進了山莊。
老爺對不起,我知道私自帶人進山莊是不對的,而且帶的是害了大少爺的壞人。可是我真的覺得她不是個壞人。至少對大少爺她不是。”
原來那個所謂的內奸是這麽迴事,月兒在心裏想。
“當天晚上,大家都看到了她,可是看著她為了救大少爺受的苦,真的夠多的了。
第二天她又找到我,問大少爺的情況,我跟她說了,大少爺好了但是還沒有醒,她那擔心的眼神真的讓人心碎。我們說好了,每一天都到那個破廟見麵。
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有來問我大少爺的情況。在她知道大少爺一天天康複的時候,她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
可是前幾天,她來找我問完情況後,她說,她有事情要處理,可能三天不會來了。讓我好好照顧大少爺,三天過後她還在那裏見麵,告訴她近況。
我問她什麽事,因為看她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在怕什麽。
她沒有跟我說什麽事,隻是說,內部的事情,我以為她要去做壞事,就勸她。她說後悔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她問我,你相不相信,她長這麽大就做這一次讓她後悔的事?我說相信。她就笑著走了。
可是我看得出來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於是我天天還是到那裏去找她,可是三天過去了,她都沒有來,我擔心她出事情了,又怕是她的事情沒有辦完,又等了一天,到了今天,她還是沒有出現。
我知道她緊張大少爺的,可以的話,她一定會來,現在她沒有出現,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求求老爺,去救救靜文姑娘吧。
帶靜文進山莊的是我,告訴她大少爺事情的也是我,老爺要怪就怪我吧,靜文很可憐了,求求老爺不要再怪她了。
也求求老爺救救靜文吧,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卓強忍著衝動聽完了貴嫂的話,可是現在的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向外衝。
月兒眼急手快地攔住了他“你要去哪?”
“不要攔我,我要去救靜文。”卓用堅定又有點危險的眼神看著月兒。
一聽卓的話,大家都齊聲說“不行!”
卓看著大家“我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一定要救。原本打算等我傷好了再去的,可是現在靜文等不了了。”
“我們也想救人,可是你知道去哪裏救嗎?”峰看著卓幾近崩潰的情緒說。
卓沒有說話。
“是呀,其實在靜文救迴你的時候,我們已經不怪他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我們沒有意見。現在她出了事情我們也很著急。你這樣沒頭沒腦的亂撞也救不了人啊。”冷天雲看著兒子,心痛又無奈地說。
“是呀,卓兒,你就聽你爹的吧,再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啊,就算知道她在哪,你這身體也是救不了人的。”淩玉帶著哭腔勸著兒子。
卓走到貴嫂麵前,將她扶起來“貴嫂,靜文有沒有說她去哪裏?”
貴嫂迴憶著“她隻是說要處理鬼夜門的事,其他的就沒有說。”
“那人應該在鬼夜門才對。”嚴正經地說。
卓又向外走。
這迴是峰拉住他“你不能去,鬼夜門裏高手很多,沒有人進去過,也沒有人知道那裏麵是什麽樣子,你這樣去了就是送死。你身上還有傷。你不能去。”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去。靜文為了我吃了這麽多苦,如果現在我不救她我還是人嗎?”卓狠狠地說。
“沒有人說不救她,隻是你不能去。你的傷還沒好,去了也沒用。我去救。”峰拉迴卓,自己又要往外走。
淩玉跑了過來拉住峰“你們哥倆是怎麽了?一定要去送死是不是?”
嚴走過來“峰,我跟你去。”
“我一個人去,這是我的事情。你們留下來照顧好爹娘。”卓堅持著。
“夠了,你們不要吵了。”冷天雲大喊“卓兒,我們是一家,沒有什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現在有傷,去了非但救不了人,還會使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人一定要救,我想一個鬼夜門也不會怎麽樣。我又不能出山莊,不過峰與嚴去應該就可以了。”
冷天雲自從接手玉劍的事情之後,就沒有再走出山莊一步,因為,他要留守山莊,保護好玉劍,這才萬無一失。
峰與嚴聽了之後點點頭。
淩玉看著自己的兒子又要有危險了,又哭了起來。
卓走到母親麵前:“娘,是孩兒不好,讓娘傷心了。可是娘,對不起,靜文於情於理我都要去救,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娘,你一定明白孩兒的對嗎?”
然後轉向父親“爹,救靜文我一定要去。如果我不去在家裏等著,我也會坐臥不安,食不下咽。與其這樣,我寧願親眼看著,我心裏才踏實。而且我相信,靜文等的人是我,想看到的人也是我。”
冷天雲聽了這話,雖然不願意但是他還是同意了卓一起去,他明白卓說得沒有錯。
淩玉一看丈夫同意了兩個兒子一起去,就哭得更曆害了,哭著哭著走到月兒麵前“月兒,求求你,幫幫他們好不好?”然後看著大家“如果月兒一起去,就可以,否則誰都不準去。”
淩玉知道月兒去了才能真正幫助他們,一方麵月兒的武功厲害得不知道多高,一方麵她是神醫,如果誰有什麽事情,也可是及時救治,這樣才更安全。
嚴一聽,才想起月兒來“是呀,一起吧,朋友有福同亨有難同當嘛。”
冷天雲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月兒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這個忙嗎?如果你不去的話也不會有人怪你,畢竟這是我們冷家的事。”冷天雲也不好意思叫月兒做這件事情,畢竟這段時間在山莊內,月兒幫了不少忙,而且為了卓的傷,也費了不少心思。
月兒看著他們“我真的不想看到救了一半的人去送死。”說這話,月兒盯著卓。
“不過,這如果是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情的話,我無話可說。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全程要聽我的,如果同意那就一起去吧。”大家都知道月兒幫別人的時候很少聽到她說一些好聽的話。
而月兒也感覺到此去鬼夜門一定不會好過,如果她不控製的話會出事情,所以她要求去的人要聽她的。
其實月兒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出頭的事,可是為了大家安全,自己又能順利地完成任務沒有辦法。
月兒更不想讓別人覺得欠她的情,她不想與別的有太多的瓜葛。所以用了這種方式。
另一方麵月兒也是很想救靜文的,比起自己她吃了太多的苦。她應該也有權力得到幸福。
大家一聽,她肯去,誰做主又有什麽關係,所以都點頭同意。
淩玉看見月兒答應,終於安心一些。
紫嫣走到月兒身邊說“我也要去。”
“你當是趕集呀,你也去。送死還有搶著去的?”月兒罵著紫嫣。
紫嫣不以為意“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嘛。”
“是累贅才對。”月兒還是不同意。
紫嫣又是哀求的眼神。
“好啦,讓她去吧,我會保護她的。”嚴是最心痛紫嫣的了。
“這麽多人去太招搖了吧?目標這麽大還怎麽救人啊?”月兒看著嚴,她知道嚴會用生命來保護她,可是這樣,他們救人就困難了。
“要她去吧,她不去也不會安心的。”峰這樣說。
月兒沒說話,聳聳肩當默認。大家都同意了,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紫嫣的武功也不弱,也許可以幫上忙。
於是五個人前往鬼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