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改變這個世界了。”周銘抽著鼻子說,覺得自己很沒用,懦弱且無能。


    “那就不改變唄!隨你啊。”王思言輕輕拍著周銘的頭,安慰道。


    “走走走,我們去外麵說。”王思言拉著周銘的手,穿過灰門,來到了外麵的現實世界。


    現實世界中,王思言正身處一座名叫太陽島的小島上的旅館裏,這座小島是一個因傳聞誕生的漂流島嶼,這次恰好在燈塔國和寶蓬島的行進路線上,因此在這裏暫留。


    太陽島近年來,經過觀察才被判定咒力揮發十分安全,並且有著讓人心情好的小屬性,因此某些國際資本才開始對這個島嶼進行投資,目前正在進行島上基礎設施的建設。


    即使已經是深夜,外麵依舊傳來有節奏的打樁機的聲音,“咣當咣當”響個不停,客房的窗戶微微敞開著,白色紗織窗簾隨風飄動,窗台上的小白花在夜風中輕輕顫抖著,月光如水傾瀉灑滿了沒開燈的房間,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


    王思言抱著周銘的頭坐在床邊,像安慰小孩似的安慰道:


    “不拯救世界了,那我們結婚,結婚去怎麽樣?世界上這麽多人,比你厲害的有的是,他們都沒想著要改變這個世界,為什麽你一定要受這份苦呢?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嘛。


    “你看哦,如果不想著做那些實驗的話,那我們現在已經有很多錢了,一輩子都花不完!再然後我們結婚,找個地方住下,生幾個小孩,然後慢慢調查星月姐的線索,然後慢慢地找,這不比糾正這個奇怪的世界好得多嗎?”


    周銘深受觸動,心裏好受了些,他被王思言抱在懷裏,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安全感,他不知道這份安全感從何而來,明明思言並不比他強大,也沒他這麽冷酷……但真的好安心。


    王思言摟著周銘,對方的頭依偎在她胸口,讓她格外緊張。


    雖然周銘現在很傷心,但她憋住不笑出聲已經很難了,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好,周銘都很傷心了,她怎麽還能這樣呢?


    但是,糟糕哦,超開心的!


    這家夥竟然也會這麽可憐巴巴地依偎在她懷裏,如果是平常的周銘,她想這樣抱抱他肯定不可能。


    王思言輕輕拍了拍周銘的腦袋,鬆開他說:“睡覺啦,已經很晚了,你逃出來應該也很累吧,休息一下心情就會變好的,來,把衣服脫掉。”


    周銘也感受到了一股困意,的確,連續的精神衝擊讓他的大腦疲憊不堪,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將陳舊的獵人服裝解下,躺在床上,周銘剛脫掉外套,喉嚨就被王思言掐住了。


    王思言用手輕輕掐住周銘的脖子,將他按在床板上,身子緩緩靠近。


    緊接著,是綿長濕熱的窒息。


    “記住,我愛你哦!所以別傷心了,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待在你身邊的。”她水光蕩漾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種羞澀卻無法自控的情緒,表情有些害羞,卻又這麽強硬。


    周銘表情凝固在驚訝的那一刻,旋即露出微笑:“真是……嚇了我一跳。”


    還沒等周銘說完,王思言自顧自將禮服後麵的拉鏈拉開,像蛇一般靈活地從複雜沉重的禮服中掙脫出來,她的秀發沐浴在月光中,白皙的臉頰像是在燃燒,眼神仿佛融化的冰一樣在流水。


    “等等!”周銘覺得有點不妙。


    王思言已經開始脫他的衣服:“難過的時候,就要做一些舒服的事情。”她的嗓音怪怪的,像是有東西卡著嗓子。


    周銘感到了惶恐,但他好像沒有理由反抗王思言,於是隻得露出一副不愛洗澡的貓被強行拖進浴室洗澡的驚恐表情,而王思言看著周銘的表情,頓時心領神會,心裏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火。


    周銘這笨蛋怕什麽啊!都廝混了十多年了,反正以後結婚後也要那樣,為什麽還要露出這麽慌張的表情?


    “思言……”


    王思言在心裏吐槽對方,但脫衣服的手卻抖得很厲害,嘴上嘀嘀咕咕道:“萬,萬丈高樓平地起,凡事都有第一次!試試有什麽難的?而且高樓是我,地基是你,你躺好別動就行。”


    望著王思言略帶慌張的表情,周銘忽然冷靜下來,無奈苦笑。


    他頭一次在那種從世界抽離的感覺中,感受到了一種腳踏實地的,令人心愛的真實感,他確信自己愛著眼前這個沒耐心的女人,但“愛”這個字眼,真讓人難以說出口呢。


    朋友……戀人?難以分清的界限和相處方式。


    “眼睛閉上,先別看我。”王思言把脫下來的衣服丟在周銘臉上。


    如水的月光依舊傾斜著,旅館外,軌道上傳來火車轟隆隆的聲音,一直駛入深邃的山洞,遠處的工地上打樁機不停地起起落落,咣當作響,夜風穿過黑夜的天空,穿過窗戶的縫隙,和白色小花嬌嫩的畫板,花芯的正中央,一滴夜晚的露水緩緩滴落。


    ……


    第二天,天光乍明,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刺目的陽光爬上枕頭,刺痛周銘的雙眼,強行扒開他的臉頰。


    身邊的王思言像一條大白蠶似的躺在他身邊,秀發如瀑布般在胳膊上散開,癢癢的。


    周銘看著王思言那張絕美的睡顏,感到了一股不真實的感覺,從小到大已經經曆了這麽多戰鬥,從幼兒園的戰爭到怪異的生死之戰,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和王思言在床上如此激烈的搏鬥。


    感慨地長出一口氣,周銘望向窗外。


    老爸老媽,還是讓你們得逞了,思言成你們兒媳婦了。


    似是察覺到周銘的動靜,王思言也緩緩睜開了眼,長長的睫毛在晨光下抖動,金光像露水般在睫毛間跳躍,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忽然露出笑容,直起身升了一個豪放的懶腰,順便給周銘展示了一下自己誇張的身材。


    隨後,她摟住自己的頭發往身後一甩,露出得意的笑容:“睡得好嗎?昨天我表現還行吧!”


    這家夥臉上露出一副男人睡了女人之後的得意表情。


    “感覺我好像蠻有天賦的。”她笑道。


    “額……”


    周銘紅了臉,感到一股無法言說的羞恥感。


    他感覺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動的境地,而且竟然好像還無法反抗!


    隨後,周銘默默地移開視線,像一個剛剛被玷汙的良家婦女,露出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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