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幫家夥瞎猜什麽呢,難道變強就是精神失控嗎?你們大學沒上嗎?就連咒力侵蝕和精神失控不是絕對同步這個理論都沒學過!?”宋春櫻高聲喊道。


    於是,剛才那些議論周銘的人紛紛安靜下來,扭頭狐疑地望著她,不再說話了。


    畢竟這種事雖然從理性分析上是說得通,但在嘴上說出來,道德層麵上卻有些過不去。


    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這個暴躁的女人好像和視頻裏的隱者認識,現在和她鬧矛盾隻會惹一身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閉上嘴繼續安靜看就是了。


    直播屏幕裏,他們依稀看到周銘凝聚出了一把冰劍,揮手間一陣寒氣猶如波浪般往前飛速擴散,並且越是末端寒氣的高度就越高。


    “這是要幹嘛?還是之前那一套?現在明明已經不管用了。”江漢勳喃喃道,以為周銘還是妄圖用寒霧來遮擋暴怒魔的視線。


    但緊接著屏幕裏周銘做出了令人難以理解的一幕,他向那斜梯的寒氣衝了過去,然後踩在了上麵,彌漫的寒氣凝結成了並不算牢固的冰之山脈,作為周銘衝向暴怒魔的階梯!


    暴怒魔的吼聲再次響徹整個房間,這一刻所有人仿佛都感受到了周銘那個位置所承受的威壓,暴怒魔的雙眼再次綻放出耀眼的紅芒,這一次的紅芒比以往更甚!


    粗大的激光再次射出,周銘迎麵朝著對方的頭顱衝去,不閃不避,又一次舉起了通紅的左手,一麵光滑平整的透明鏡麵在短時間內被創造了出來。


    “是想用激光反射殺掉暴怒魔?!”分析室裏一名分析員叫道。


    另一人立馬反駁:“不可能,剛才第一次散射時有激光射中了暴怒魔,但它毫發未損,它對自己的射線是免疫的!火槍手隻是想要防禦而已!”


    如此近距離的防禦?!


    太亂來了!


    暴怒魔和周銘的距離拉近到隻剩下十米,下一刻激光和萬華鏡互相碰撞,數以千計的激光在兩者之間反射出來,耀眼奪目的紅光籠罩了整片空間,什麽都看不清了。


    直播錄像的畫麵是一片蒼白的紅,在車站現場的眾人也什麽都看不清。


    同樣距離暴怒魔隻剩下十米距離的周銘也什麽都看不清,他麵前的鏡麵已經完全被紅光籠罩,支撐萬華鏡的手掌已經沒有知覺,隻剩下肉燒焦的味道。


    周圍除了無法直視的光芒,幾乎什麽都沒有。


    但他需要看清,他必須看清!


    他要殺死這怪物,因為白龍王想要殺他,單身貴族也想殺他,現在他們死了,所以他必須代替大家殺死這頭怪物!不管用什麽辦法,即使同歸於盡!


    周銘低頭看向視野中最暗淡的邊緣,瞄到了暴怒魔尾巴的一角,用全視界強行獲取了暴怒魔的視野,他用對方的視野確定自己的位置,然後向著白龍王曾經砍伐過的那一側脖子跳躍——那裏是暴怒魔扭動脖頸的死角!


    “給我死!!!”


    這是周銘從紅門夢境迴歸之後,發出的第一聲咆哮,這撕心裂肺的咆哮是他發出第一次攻擊的號角,也是最後終結的凱歌!


    手中的冰劍再一次擴大了,借著慣性狠狠砍伐在暴怒魔的脖子上,第一刀下去,直接撼動了那堅硬的頸椎,那對激光射線顫抖了幾下,暗淡了幾分。


    暴怒魔伸出手,想要去抓肩膀上的周銘,但周銘已經揮出了第二下!


    他四周的天空,數以千計的冰蟬像飛蛾撲火般湧進了暴怒魔脖子上的傷口,像無數雪花投身熔岩洞窟。


    它們轉眼即化,但灼熱的血液溫度也在第一時間冷卻,讓周銘不需要重鑄冰刀即可發出第二次攻擊。


    經過第一次揮砍的冰刀已經喪失具體的形狀,與其說它是一把刀刃,不如說是一把殘破的鈍器,雖然周銘用咒力在恢複刀刃的鋒刃,但速度並不快。


    但即使如此也足夠了,他確信這就是終結的一擊!


    “死!”


    周銘一刀落下,斬下!


    又或者該形容為砸斷。


    周銘聽到了這頭怪物頸椎碎裂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悅耳,壓抑已久的憤怒終於得到了宣泄,仿佛火山爆發般暢快!


    全身的細胞都像在為他歡唿雀躍,他甚至聽到了白龍王和單身貴族的怒吼。


    ‘殺了他!’


    ‘擊敗它!’


    他們在這樣喊著,仿佛還在某處看著他戰鬥。


    周銘腳下,暴怒魔的身體搖搖晃晃,終於無法支撐的傾倒下去,龐大的身軀沉重地撞在地上,站在暴怒魔肩膀上的周銘也被甩了出去,落入六棱冰花構成的花叢中。


    而暴怒魔巨大沉重的頭顱,也因為摔倒的慣性,徹底斷開了和脖子的連接,咕嚕咕嚕滾落一旁。


    那猶如妖魔一般的敵人終於倒下了。


    它鱗甲的縫隙裏,一直不曾黯淡的熔岩之光也開始緩緩熄滅,就像徹底沉寂的死火山,在揮發完最後的生機後,逐漸變成一堆焦黑的死土。


    “他贏了。”無害女賊失神地喃喃道。


    其他人心裏也是同樣一個念頭,周銘竟然贏了……但他們因為過於吃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叮鈴叮鈴叮鈴!”列車員忽然搖動鈴鐺,三十分鍾到了,列車即將離站。


    這時間卡的剛剛好,周銘還來得及上車。


    所有人都高聲唿喊:


    “快上來!上車來!”


    “你成功了!跑快點!”


    周銘強撐著身子,踉踉蹌蹌地往他們這邊跑過來,列車雖然正在緩慢啟動,但速度是足夠周銘上車的。


    “你丫的,我來背你!”蒙麵俠盜等不及,直接跳下車往周銘跑去。


    但沒跑幾步,蒙麵俠盜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整個人呆愣當場。


    此時此刻,周銘距離他們還有三十米,而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點細微的動靜。


    周銘沒有迴頭,他通過全視界,用隊友們的雙眼看到了自己身後正在發生的事。


    失去頭顱的暴怒魔,單臂撐著自己無頭的屍體跪站起來,正在用那隻手臂往四周摸索,似乎是在尋找自己的腦袋……它竟然還沒死……砍掉了腦袋竟然都還沒死。


    “看來沒機會了,時間到了。”羅刹麵歎息道,心中不無遺憾。


    其他人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他們身體如墜冰窖,感受到了比之前更深重的絕望。


    這種感覺就像你好不容易中獎,兌獎時卻過期了一天。


    就像親人患病,你好不容易籌到錢趕到醫院,她卻在幾分鍾前心髒剛剛停跳。


    就像你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這根稻草太細,一用力就會斷,你要不泡在水裏,要不鬆手隨波逐流。


    現在同樣如此,他好不容易擊敗了暴怒魔,但如果現在迴來,那麽就等於什麽都沒做到,所有的犧牲……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最接近希望的絕望,是所有絕望中的最毒的劇毒。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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