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


    白鳳的美目閃光,上下打量著夏天:“你看起來有些不同了!”


    夏天笑得溫文爾雅,宛若見老友般,瀟灑的轉了一圈道:“有何不同?”


    “上次相見,我們是在桃花塢堡外的小樹林!”


    “這次相見,同樣是在小樹林。”


    “同樣的小樹林,同樣的兩個人,並沒有任何不同!”


    “不過......”


    夏天眼皮一抬,盯著白鳳道:“若說有不同,還真有一點點!”


    “當初,你叫蒙麵少女!”


    “今天,你身穿戰甲,是荒州城的白城主。”


    “當初,你說我們是亦敵亦友。”


    “今日呢?”


    “是敵還是友?”


    白鳳放鬆的走到篝火邊,坐在一棵幹樹樁上,撥弄著篝火,任火光映紅她的俏臉:“你認為呢?”


    夏天身後,也有一根早就準備好的幹樹樁供他坐。


    然後,兩人麵對麵互相打量著,劍拔弩張。


    夏天認真的亮明態度:“白鳳,你若是率部歸順本王,那不僅是本王的友人,還是我荒州王府的戰將!”


    “若是你要率部造本王的反,那就是本王必殺之人!”


    “那就是必須分個你死我活!”


    白鳳美目中殺氣凝結:“為何就不是我活你死呢?”


    此時。


    月光下的小樹林中。


    一堆篝火旁。


    一個身穿王袍的俊美少年,與一個身穿紅甲的絕色少女麵對麵坐,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那兩雙眼睛,同樣好看而迷人,散發著強烈的“電光”,在空氣中碰撞。


    “滋滋滋......”


    兩人眼中之電,不是愛意!


    而是熊熊戰意!


    兩人的心中,也沒有幹柴!


    若是硬要點燃,絕不是烈火,而是戰火。


    白鳳渾身散發出驚天殺意:“先說她的事!”


    “你沒有動她的身子吧?”


    夏天一雙星目毫不躲閃,一臉肅然:“她跟隨我多年,照顧我多年,對本王來說,她是除卻母妃外,本王在這個天地間最親的人!”


    “我不會傷害她!”


    “也絕不會讓別人再傷害她!”


    說到這裏。


    夏天一字一句的道:“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親姐姐你!


    “我送那封信,隻是想要見你一麵,給你一次歸順本王的機會!”


    “因為,本王不想她因為你死而痛苦。”


    “本王不想她因為白家滅在這場大戰中而痛苦!”


    “否則,你也許連本王的麵都見不到,就會死在荒州城了!”


    夏天絕對沒有故意恐嚇她!


    這就是他想見白鳳一麵的真正原因。


    白鳳聞聽“她”沒事,不由鬆了口氣。


    “我警告你,我們之間的爭鬥不要傷害到她!”


    “哼......”


    夏天冷冷的道:“天真!”


    “你的所作所為,早就傷透了她的心。”


    “你們白家,早就讓她遍體鱗傷!”


    “你有何資格來警告本王?”


    白鳳的氣勢弱了一分,貝齒輕咬著紅唇:“當年,父親和我也是無奈將她作為質子送出去,隻有那樣,才能保我一家在荒州平安!”


    夏天嗤之以鼻:“是嗎?”


    “還能保你白家獲得荒州一半的權勢吧!”


    “你們和荒州大總督的交易讓我感到惡心。”


    “你們明明沒有掌管荒州的能力,卻偏執的想要得到荒州的權力,本王告訴你,德不配位,若是你們不歸順本王,就有大禍臨頭!”


    “荒州,一窮二白之地,要人沒人,要糧沒有糧,要銀子沒有銀子,明明沒有能力造反,你們卻偏偏挖空心思造反,這樣做的後果,除卻害死你們的追隨者和族人外,得不到任何好處!”


    白鳳反唇相譏:“那也比跟著你這個無權、無勢、無人、無銀子、無根基的荒州王好!”


    夏天眼皮一抬:“冥頑不化!”


    他眼中異彩一閃,轉移話題道:“你想知道她都經曆了一些什麽嗎?”


    白鳳眼神溫柔了幾分:“我想聽!”


    篝火熊熊的燃燒著。


    夏天撥弄著篝火道:“她告訴我,當初,她被你們送給荒州大總督後,那個瘋子怕她會逃,就捏斷了她的手腳,把她放在一個空空的大水缸裏,宛若放進去的是一顆醃菜般!”


    “當年,若不是潛龍會主奉命查探荒州,看不過眼,救了她迴去,我母妃用皇宮秘藥醫治,現在,估計你連她的屍骨都找不到!”


    白鳳的氣勢又弱了三分,眼眶一紅:“後來,我都知道了!”


    “為此,我想殺了大總督,差點與大總督大戰一場。”


    “但,為了大局,我忍了!”


    “哈哈哈......”


    夏天冷笑連連:“你們的大局,就是用她的痛苦來換嗎?”


    “她說那天,她的手腳被捏斷之時,就如同被人拿了千百根鐵針紮在心上。”


    “那種痛,讓她當時想咬舌自盡!”


    “後來,她被放在陶缸中,大總督那個瘋子想起她,就給她一點吃喝,想不起來,就讓她一直饑渴交加。”


    “那瘋子大總督每次出去辦事,她就沒吃沒喝的等待,每次都是差點餓死時,才又被救了迴來!”


    “她在那口陶缸中,就如同一個垂死的野狗般苟延殘喘!”


    “那些日子,她每天都想咬舌自盡!”


    “那些日子,她每天都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那一年,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啊!”


    白鳳的心一痛,女戰將的英姿消失了!


    現在,她是一個心痛妹妹的姐姐。


    眼淚,不受控的從她眼眶中流出,鹹鹹的品味著:“我知道!”


    “我後來都知道了!”


    夏天冷冷的搖頭:“不,你不知道!”


    “她今年十六歲了!”


    “她的胸部還是平的,沒有女人的特征。”


    “肯定是十二歲那年,她才剛剛長身子,但由於長期的饑餓,長期的痛苦,讓她的胸停止了生長。”


    “她可能,已經是一個身體殘缺的女人了!”


    猛然。


    “轟.....”


    白鳳的心絞痛,站起身來,一掌拍在身邊的大樹上。


    她超一流高手的真氣勁射而出。


    樹身被拍進一個深深的掌印。


    瞬間。


    那棵大樹由綠變黃,被泯滅了生機。


    夏天眼神大亮:“好霸道的真氣。”


    “可惜,當初在小樹林你不願意收我為徒,否則,我們現在上演的,就是師徒反目的戲碼!”


    白鳳擦幹眼淚,語氣鄙夷:“你筋脈不通,天生武道廢柴,收你何用?”


    夏天並不分辨!


    他練成《易筋經》後,筋脈比常人堅韌很多,如果不出手,不釋放真氣,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否身懷武功!


    更,看不透他的體質。


    夏天轉移話題道:“你流淚了!”


    “說明,你還在在乎她!”


    “當初,你幫潛龍會主送藏劍死士給我,也是報潛龍會主救她之恩吧!”


    “是!”


    白鳳點頭:“這一次,我去帝都為潛龍會主帶藏劍死士給你,就是想見她一麵。”


    “可惜,她不願意見我!”


    “我隻能偷偷的在暗中跟著。”


    “後來,因為荒州城之事繁多,我隻能匆匆趕迴!”


    夏天這才認真的道:“白鳳,她是我們共同的親人,如果我們爭鬥,無論是你死還是我亡,她都會難過。”


    “我不想讓她難過!”


    “你呢?”


    夏天動之以情,星目炯炯的盯著白鳳:“你已經傷害了她一次,難道還要傷她一輩子嗎?”


    “你難道真的要為了大總督那個瘋子的執念,讓你心愛的人一起陪葬嗎?”


    “天狼人就要殺入荒州,就要馬踏荒城,讓荒州人要嘛成為屍體,要嘛成為他們的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你們,真的要拉著整個荒州陪葬嗎?”


    白鳳站在篝火前,俏臉上神情掙紮!


    她,究竟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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