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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蛇要打蛇三寸,還要一竿子打死。


    不然就會反被蛇咬!


    這個道理,傑瑞自然曉得。


    按照他的說法。


    “哥從來就沒有隔夜仇,因為哥往往當夜就報了!”


    然而這麽簡單的道理,很多人不懂。索恩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己高高在上,對待傑瑞這樣的小人物能多看一眼,就是你祖上冒青煙了!


    或許在他們的印象當中,所有的小人物都是唯唯諾諾,低頭哈腰,在自己麵前永遠低那麽一頭。出了傑瑞這個異數,已經是難以想象了。你還指望著他們還有什麽激烈的反應?說不準兒傑瑞現在後悔隻想打自己嘴巴,惶惶不可終日呢。


    又或許,在索恩看來,這樣的小事,遠遠沒有女人和美酒重要,日後隻需自己輕輕一努嘴,傑瑞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因此,一迴到平安城,他就躲到城裏最好的酒樓,叫最紅的姑娘,唯有女人和美酒能稍微平息一下他的憤怒。


    於是,這位尊貴的大人物就被咬人從來不叫的傑瑞咬了一口,還是痛徹心肺的那一種。


    第二日,索恩照例摟著姑娘睡著迴籠覺,就聽見樓下一陣喧嘩。


    被人打攪了春夢,自然心頭火大。


    “怎麽迴事兒?”


    門口早就急的團團轉的隨從就連滾帶爬的進來,手中揮舞著一疊報紙。


    “老爺,大事不好了!”


    報紙,這個新鮮的食物如今在平安城也不算稀奇了。索恩也習慣了每日茶錢飯後,看上一陣,再找上兩三狐朋狗友,海闊天空亂吹一番,倒也是份樂事!更何況,他也在一個報社參了一股,自然是對這個東西不陌生了。


    “什麽大驚小怪的,有失臉麵!”


    索恩老爺到底是做官的,一邊訓斥著下人的無禮,一麵慢騰騰的翻動著報紙。


    但下一刻,他就不那麽淡定了!


    他的眼睛瞪的溜圓,飛快的翻動所有的報紙,眼前開始發黑,終於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汙蔑!這簡直血口噴人!”


    他狀若瘋魔,飛快的跳下床來。


    “我要去告他!這是汙蔑!”


    一張報紙落在地上,上麵漆黑的幾個加粗的大字“衣冠禽獸,官員逛窯子竟然不給錢?”分外的刺眼。很快,這個無辜的破紙上麵被狠狠地踩了幾個腳印。


    但相比其他的難兄難弟,它的境遇無疑是好了很多。難道你沒看見,其他的兄弟都化作漫天的紙屑,到處飛舞?


    “老爺,您還沒穿衣裳呢?”


    可憐的下人頭深深的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好心提醒。


    索恩咆哮了一陣,也覺得渾身發涼,低頭一看,自己的小兄弟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呢。


    “還不趕緊的,伺候老爺穿衣!老爺要去治安所!”


    “去不得,去不得呀!”


    隨從雙手亂擺,一麵起身開始伺候穿衣。


    “為什麽?”


    索恩簡直怒不可遏了。


    “出不得門啊!門口被那群無事生非的記者給堵著了!個個口嚷著,要采訪老爺呢!”


    索恩胡亂找了件衣裳一披,從窗戶探出頭來,一股熱潮差點兒沒把自己掀了個跟頭。


    “讓開,讓開!讓我們進去,我們要采訪索恩!”


    這是些急欲抓第一手采訪的性急記者。


    可憐的紅磨坊老鴇子雙臂張的老大,身後一群護院牢牢的堵住門檻。


    “使不得,使不得呀!”


    有些聰明的開始把話題轉到老鴇身上。


    “有人說,索恩叫姑娘不給錢。您說說,有沒有這事兒?”


    甚至有些眼尖的瞅見了二樓探出的腦袋。


    “那不是索恩嗎?還真在紅磨坊啊!看來不是傳言啊!按說這個時候了,他應該在治安所才對呀!”


    有的開始放聲大叫。


    “索恩,您說句話呀!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哪能開口說話?


    可憐的索恩苟都事身子就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在陽光下灑下一陣洋洋灑灑的紅雨。


    “哈哈~~~”


    在對麵的一座酒樓裏,傑瑞等眾人笑的是前俯後仰。


    “你們看見了沒有,吐血三升耶!”


    凱特看著索恩的狼狽模樣,很是解氣,興奮的拍起小手。


    “老二,真有你的!這一樁樁,寫的好像和真的一樣!”


    傑瑞翻來覆去看著報紙,心中也是樂開了花。


    卻沒發現湯姆的臉色很是怪異。


    “老大,這個,這個真不是我瞎寫的!”


    湯姆苦笑著揉著鼻子。


    “什麽?這是真的!?”


    傑瑞也是吃了一驚。


    凱特眼睛瞪的溜圓,湊了過來。


    “可不是?!就拿這件來說吧!”


    湯姆指著報紙上逛紅磨坊的那事兒道。


    “索恩是安德魯治安官的書記官。人家紅磨坊的老鴇子還指望著治安所不刁難她呢?哪敢收錢?”


    傑瑞點了點頭。這倒是現實,一般做買賣的,還真不敢找這些人要錢。前提是這些人沒品,不給!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索恩還真這麽極品哇!


    想不抹黑都難啊!


    不過,人家連索賄以及分功的事情都可以當麵幹的出來,這沒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傑瑞轉念一想,也就覺得正常了。


    “那這件呢?他不會真的拋棄母親吧!”


    傑瑞又問。


    “可不是嘛?“


    好吧!


    遇見這樣的極品,傑瑞還真心無力吐槽了。


    “狗仗人勢,霸占別人產業也就見怪不怪了,可不會真連人家老太太也不放過吧!”


    傑瑞突然看見好玩的事情,誇張的叫了出來。


    “這個是有真憑實據的。原先我也隻打算潑下髒水的。可剛一說出來,我手下有個小夥子就樂了!”


    “他說,他就住在索恩外宅旁邊。親眼看見,索恩這個不幹人事的家夥,把人家男人的尋了理由弄到治安所弄死了。自己搬進人家的家,直接霸占了人家貌美的妻子。那個寡婦正好有個老娘!”


    噝噝~~~


    眾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


    腦海之中開始浮現母女共伺一夫的不堪場景。


    “口味真重!”


    凱特也是一臉長歎。


    傑瑞更是唏噓不已。


    “要是這亞特蘭當官的都是這樣,不亡也難哇!”


    一時,眾人心裏沉甸甸的。


    ~~~


    傑瑞這些始作俑者心裏沉甸甸的,有個人心裏簡直就是壓了一座大山。


    好不容易請了大夫,蘇醒過來的索恩,連治安所都不敢去,主仆兩人換了身小廝的衣裳,灰溜溜的從後門溜了迴去,一杯茶還沒熱,就被自家的婆娘打上門來。


    原來他老婆也看見了報紙,冷哼一聲,就按報紙提供的地址找上門來,一下子就抓了個現行。


    別看索恩在外人麵前人模狗樣的,可在自家老婆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一下可就熱鬧了,那個母老虎大鬧了一場,差點兒沒把索恩的臉抓破。


    好不容易許下無數的諾言,又使用了渾身解數,勞累了一夜,總算是滿足了母老虎越來越大的胃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


    隨從又大唿小叫的揮舞著一疊報紙闖了進來。


    索恩定眼一瞧。上麵寫著:


    “惱羞成怒,索恩吐血!”


    “有圖有真相,索恩妻子大鬧外宅!”


    “口味真重,母女共伺一夫!”


    再一次的,吐血昏迷。


    ~~~~~


    怒了,索恩真是怒了!


    再老實的一連幾天這樣折騰,也會如此發怒了!


    更何況,那隻母老虎冷冰冰的表示,再不搞定這件事兒,他倆算是玩完了!


    好吧,其實打心底,索恩恨不得早點休了這個黃臉婆。


    可是他不敢呀,這意味著安德魯將要放棄他了。


    這怎麽不叫索恩惱羞成怒呢!


    蘇醒過來的索恩就鼻子噴著火,氣衝衝的來到治安所,要求安德魯主持公道。


    安德魯也是頭大,恨不得離這個掃把星遠遠的,以免沾染什麽是非。


    他可不想,第二日頭條上出現什麽“狼狽為奸,安德魯治安官強權堵塞視聽”這樣的話。


    可架不住自家族裏侄女哭訴,隻好捏著鼻子,將各家報社的主事人叫來碰個頭。


    迫於縣令的壓力,各家報社答應的很幹脆。


    索恩也很滿意,心想這下總算可以踏實一點了吧!


    於是,次日。平安城所有的報紙齊刷刷刊登了這樣一條申明。


    “本報鄭重申明:前幾日流傳的索恩的報道,純屬謠傳,係本報不知真相的臨時工所為,現已開除。本報再次申明:索恩廉潔奉公,從沒找過姑娘;從沒不給錢;從沒~~~”


    “哦~~~”


    所有看見此文之人鼻間長長發出一聲鼻音。


    給一副秒懂的模樣。


    這,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索恩再一次的仰麵吐血。


    可你能怎麽說?


    人家是申明了呀!


    人家還把臨時工開除了好不好?


    雖然,大夥兒都不明白臨時工是什麽鬼?


    但好歹人家是表了態了!


    更何況,人家言辭鑿鑿,再三申明:你沒有找姑娘,你沒有不給錢!


    你還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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