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肖默盯著靳敏的眼睛看了許久。


    最終,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徹底的離開。


    ——


    厲家的滿月宴辦完,譚之薇就接到了母親唐韻的電話。


    唐韻在電話裏說,廚師小汪的女朋友懷孕了,兩個人商量好了要結婚,飯店暫時歇業了償。


    譚之薇在電話裏說:「要不,冬天也沒什麽人過來吃飯,歇就歇吧,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過幾天我就迴去。」


    唐韻在電話裏停頓了片刻,還是說道:「迴來一趟吧,媽正好也有些事想你商量。攖」


    譚之薇迴濱城前一天的晚上,溫肖默來西郊公寓,和她一起吃了晚飯。


    晚飯後沒多久,溫肖默就抱起了譚之薇,將餐桌上一切的碗筷都推了下來。


    兩人的***燃燒的太快。


    溫肖默將譚之薇放在餐桌上,狠狠的弄了一次。


    譚之薇被溫肖默折騰的氣喘籲籲。


    就在溫肖默準備繳械的時候,譚之薇突然推開了他,問:「如果我再懷孕,怎麽辦?」


    溫肖默果然停了下來。


    隻是,停頓也隻片刻,很快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兩個人的戰場從餐桌上轉移到浴室裏,再轉移到床上。


    無休無止的做了整整半個晚上。


    譚之薇最後幾乎癱在了床上,溫肖默也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兩人都看著上麵的吊燈,溫肖默說:「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想殺了我,我恐怕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譚之薇笑了:「這樣的事,我年前我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想,可如今,我懶得再殺你了……」


    溫肖默笑著翻身,側身看著躺在床上的譚之薇。


    他對譚之薇說:「我懦弱了那麽多年,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想我能夠麵對一個孩子的到來,與聿崢相處了那些時日,我也相信我能做好一個父親的角色,所以,以後別背著我吃避孕藥了,好麽?」


    譚之薇愣了愣,盯著溫肖默,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還是起床,披著衣服走到了床頭櫃前,將避孕藥拿出來,當著溫肖默的麵吞下了一顆……


    整整一個晚上。


    溫肖默都沒與她再說過一句話出來。


    他背對著譚之薇,一個人生著悶氣。而譚之薇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知道溫肖默在氣什麽。


    可是,自己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她究竟和溫肖默能走到哪一步,尚且不說,如果真的要她迎接一個帶有病原的孩子,她是沒做好這個準備的。


    溫肖默的遺傳機率很高,如果剩下女孩,那麽幾乎是100%的攜帶者。


    譚之薇不敢想像,自己將來的孩子要麵對的是些什麽。


    她沒法去想這件事。


    ……


    天沒亮時,溫肖默就離開了。


    溫肖默今天的確很忙,走的時候,也沒和譚之薇打聲招唿。


    譚之薇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裝作自己睡的正熟。


    今天溫肖默離開前,沒有吻她的額頭。


    溫肖默走了,譚之薇翻個身,看向窗外。


    前幾天的大雪,外麵已經化了的差不多了,眼看著新年就要到來,她的確該迴濱城一趟了。


    念在溫肖默的餘怒未消,譚之薇臨走前,也沒和溫肖默通過電話。


    兩個人時隔兩個人沒有聯繫,到底還是溫肖默先耐不住了,一個電話打到了譚之薇的手機上。


    溫肖默在電話裏惶恐的問:「譚之薇,你他媽的又給我去哪了?」


    麵對溫肖默爆了粗口,譚之薇倒是難得的冷靜了起來。


    譚之薇知道溫肖默是急瘋了。


    她對著手機笑,說道:「我以為你生氣了,不會再來找我,我就迴濱城了。」


    聞言,電話那頭的溫肖默到底是鬆了口氣。一個人坐進了沙發裏,嚇了一額頭的冷汗。


    溫肖默的確是急的發狂了。


    他以為譚之薇又一次不告而別,丟下他以為反顧的離開了。


    他害怕這樣的結局,害怕他再失去一次她。


    麵對前兩天自己的脾氣,溫肖默在聽到譚之薇聲音的那一刻,消失的一幹二淨,化的子虛烏有,反倒覺得自己太小氣了。


    溫肖默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讓他過的很不好。


    幸好,譚之薇接了他的電話。


    溫肖默在電話裏沉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肖默的聲調徹底的低了下去。


    之前的氣勢蕩然無存,用祈求的語氣說道:「我求你了,快迴來吧,我知道了錯了……」


    譚之薇對著手機彎起了嘴角,心裏卻想,這還是她認識的溫肖默麽?


    ……


    譚之薇掛斷了電話,唐韻正從外麵迴來。


    唐韻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包鹽迴來,凍的臉上發白道:「在跟誰打電話,這麽高興?」


    譚之薇的臉色一紅,避開了母親的話題,說道:「鹽買迴來了?」


    唐韻點點頭,朝著後廚的方向走去。


    廚房裏,譚之薇看著母親將一把青菜炒的色香味俱全,自己伸出手去接過盤子。


    母女隨意的坐在一個餐桌前,草草的吃晚了晚飯。


    譚之薇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不是電話,而是簡訊。


    屏幕上顯示的簡訊備註名字,隻有一個字,【溫】。


    唐韻瞟了一眼後,就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譚之薇的手機上收了迴去。


    譚之薇將手機拿起來,解開了鍵盤鎖,將簡訊內容展開。


    簡訊了寫著:【西郊公寓,我一個人睡好冷,你到底要什麽時候迴來?】


    譚之薇抿嘴輕笑,將手機的屏幕鎖鎖上,沒有理會。


    唐韻笑著說道:「男朋友啊?」


    譚之薇的小臉有些粉紅,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默認了吧。


    唐韻的心情突然像是沒什麽牽扯了一下,鈍鈍的疼,想著也許過不了幾年,自己的女兒就要嫁人了,她即心酸,卻又高興。


    隻是……


    唐韻猶豫了幾番過後,到底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薇薇,那個人是溫肖默麽?」


    譚之薇的動作頓住了,小臉蒼白的抬起頭來,與自己的母親對視。


    其實,譚之薇並不想隱瞞她和溫肖默已經在一起的事實。


    可她就是不知道該怎樣對自己的母親說這件事。


    也許自己心底裏對溫肖默的記恨已經消失殆盡。


    可兩家人中間有太多解不開的結,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的。


    譚之薇看著唐韻的臉,突然心虛的垂下了目光去。


    唐韻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收迴視線後無力的笑笑,說道:「自從你上一次迴臨城去,我就已經猜到了……」


    「媽……」


    譚之薇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起來。


    唐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說了。


    唐韻沉思了片刻,到底還是開口說道:「有些緣分是上天早就註定好了的,想逃也逃不掉,媽不怕你和溫肖默在一起,媽隻怕他改得了一時,改不了一世。肖默那孩子性格之所以扭曲,跟我和你爸當初給他造成的困境有一定的關係。可即便是這樣,我依舊擔心……」


    「您擔心他對我不好,會像從前那樣,是嗎?」譚之薇盯著母親的麵孔問道。


    唐韻點了點頭。


    譚之薇對著唐韻笑笑:「媽,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既然選了他,就會去承擔一切後果,從前,我並不了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除了記住了他給我帶來的痛苦,再也沒有別的了,而現在,一切事都擺在了明麵上,我不逃避過去,也敢麵對未來,如果有一天,溫肖默變會了之前的那樣,我也認了,我們譚家到底還是欠了他們肖家人的,我不後悔用我這樣去做……」


    「薇薇……」


    唐韻的臉色白的嚇人,一臉擔憂看著自己女兒。


    譚之薇伸出手將唐韻額頭的頭飯攏去了耳朵:「媽,以前我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可我現在明白了。我隻想珍惜眼前,哪怕不是長久的,我也情願擁有一時,至少眼前,我是快樂的。」


    唐韻的鼻尖酸的要命。


    她知道,無論再說什麽,也已經改變不了事實了。


    自己女兒的性子,自己又怎會不了解呢。


    唐韻點點頭,最後也隻能認命。


    可她唯一還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將來若他們真的有了孩子,如果繼承了溫肖默的家族病,可該怎麽辦才好。


    針對這個問題,譚之薇沉默了許久。


    最後,她竟然笑著說:「如果是男孩呢?是男孩的話,或許他是健康的。」


    唐韻竟然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般的死心塌地人,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女兒譚之薇了?


    母女倆相互望著,窗外響起了清晰的車子引擎聲。


    譚之薇迴過頭去,目光透過窗子看向窗外,不禁一愣。


    外麵停下的,竟然會是溫肖默的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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