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顧妤將目光從許嫣然那張明艷的臉上收迴,冷聲道:「難道顧家沒人了嗎?就算我父親倒下了,還有運作團隊在,你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指手畫腳,難不成是把這裏當成娛樂圈的頒獎台,給大家秀演技來了?度」


    許嫣然聞言,立刻變了臉,她生平最討厭別人用看戲子一樣的眼神看向她。畢竟這種光環在那些頭腦發熱的年輕人頭上還是值得追捧的,但是在商業領域,演員在那些成功人士的眼裏,無非就是權.色交易的附屬品而已。尤其許嫣然的出身也不算是十分幹淨。


    顧妤的下馬威讓在場的一些股東有些意外。


    意外並不是因為這位顧家大小姐有多大的本事,而是這份當仁不讓的氣勢,還是多少有些當年顧立坤的影子的。


    顧妤並沒有去爭許嫣然的位置,她喜歡坐就給她坐好了。自己和顧純清找了個相對離總裁位置比較近的空位坐下,氣勢上絲毫不比許嫣然差,畢竟自己身份擺在這兒。


    顧妤對著所有人說道:「在座的各位都是顧氏的骨幹,動盪危機麵前我一個20歲的小丫頭都沒慌,你們慌什麽?」


    顧妤的話讓許多人的臉頰都有些發熱。


    不過,很快一位50歲上下的股東開口道:「顧小姐年輕沒經歷過什麽,這話說出來有些輕率了,危機麵前人人自危,是因為我們的身家都在裏麵。」


    顧妤沒話說,盯著那位禿頂的股東,腦子裏想的都是他的頭頂那麽亮,是不是擦了油的緣故。


    顧純清倒是沉穩的很,淡淡開口道:「按說,從我十幾年前宣布退出顧氏集團的那一刻起,這裏就已經沒我什麽事了,但我畢竟是顧家成員,出事的是我哥,就算拋棄利益層麵不提,我好歹還是他妹妹,既然公司有事,我不能坐視不理,今天我來這裏,其實也是想和大家交個底,把我哥現在的情況和大家說一下,也有利於控製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禿頂股東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也的確是我們想知道的,還請顧女士給我們個明白話,不管怎麽說,大家切身利益都在裏麵,總要給我們個準備的時間。道」


    顧純清點頭,迴頭看了顧妤一眼。


    顧妤沒說什麽,示意顧純清可以繼續說。


    得到顧妤的首肯以後,顧純清說道:「顧總於三天前的夜裏和顧太太爭吵倒地後,至今沒有醒過來。」


    說罷,顧純清有意的朝著許嫣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許嫣然麵色難看,躲避顧純清的目光,將視線挪去一旁。


    見狀,顧純清淡淡的收迴目光後,繼續說道:「醫院所給出的結果,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將病例的複印件交到了顧總助理的手中,會議過後,他會給大家看。顧總突然摔倒導致腦主幹大麵積出血,所幸送去醫院及時,人已經保住了,但具體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沒法估定。」


    會議室裏發出一陣輕微的議論聲,顧妤放在大腿上的手心裏都是汗。


    禿頂股東沉吟了片刻,說道:「顧女士的意思是,顧總醒來無望?」


    顧純清沒有迴答,不自覺的將目光收迴。


    見顧純清默認,禿頂股東的臉色沉了下來:「那您的意思是說,顧氏今後將沒人打理嗎?難不成這麽大個顧氏都要交由一個小丫頭的手裏?」


    禿頂股東不可思議的看著顧純清。


    這一點上,顧純清也沒法給出答案。


    顧純清心裏其實很清楚,隻要顧立坤不再,即便有運作團隊在,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太多的事情要有人決策,這個決策沒人能給,顧妤根本沒法服眾。


    會議室裏的氣氛一時間尷尬了起來,眾人議論聲起,顧妤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處,腦子裏完全是懵的。


    許久不開口的許嫣然突然從位置上起身,她妖嬈的繞著總裁的位置走了一圈後,單手扶住椅背說道:「其實,這件事並不難辦,不過,要看在座各位的意思了。」


    「許小姐不妨直說。」禿頂男人期許的目光落在許嫣然的臉上。


    許嫣然自信的笑了笑,道:「顧氏經久不衰,自然有顧總的功勞。當然,也少不了各位股東的幫襯。顧總的確是因為有些瑣事跟我吵架,才引發的病情突發。但是這畢竟是我們顧家私事,大家的態度還是應該放在解決問題的本身上。」


    許嫣然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股東,繼續說道:「如顧女士所說,顧總的確傷的很重,能不能醒過來都是未知。那麽,目前誰來做決策人,至關重要。」


    「一點沒錯,這也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必須要有一位決策人能夠維持公司正常運作,我個人覺得顧小姐還太年輕……」禿頂股東說罷,朝著顧妤看了一眼,所有人點頭附和。


    許嫣然笑了,轉而說道:「特殊時刻特殊應對,那麽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讓我老公的律師站出來,我老公是聰明人,自然也懂居安思危的道理,我想遺囑是他早就擬好了的。既然有遺囑,那麽我們不妨將他的遺囑拿出來當眾宣讀,這樣不就


    tang有了所謂的新決策人了嗎?名正言順……」


    「許嫣然,我爸還活著!」顧妤提醒道。


    作為顧立坤的律師也贊同道:「法律上,隻要顧先生還活著,遺囑自然不能生效。」


    許嫣然笑顏如花,眼角眉梢風情無限的看向顧立坤的律師,說道:「周律師,我沒說遺囑即刻就生效啊,是您想多了。我是想讓大家承認有繼承人的存在而已,這樣公司裏的一應問題都迎刃而解,總比現在亂成一鍋粥也沒個領頭人要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擁有股權最多的一位,應該是顧家老爺子,也就是我公公,他老人家手裏握著13%的股份,如今已經快80高齡。兒子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的身體都自顧不暇,恐怕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公司裏的事吧?」


    「許嫣然,你到底想說什麽?」顧純清冷冷道。


    許嫣然瞥了顧純清一眼:「顧純清,難道你不該叫我一聲嫂子嗎?」


    一旁的禿頂股東忍不住煩躁道:「你們家裏的事還是迴去解決,就說接下來該怎麽辦!如果沒有有能力的決策人,那我寧願退出顧氏集團,這樣的風險我不想擔。」


    禿頂股東的想法也是在座其他人的想法。


    顧妤有些慌,會議桌底下,卻被顧純清按住了手。


    姑侄兩人對視一眼後,顧純清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別慌。


    顧妤收迴目光,看向在座的股權人。


    有許多人實際上是同意許嫣然的說法的,畢竟,如果顧立坤一直醒不過來,公司遲早會被拖垮,重大決斷還是需要有經驗的決策者。


    大家討論了大約有15分鍾,這個過程顧妤是煎熬的。


    她有幾次都把目光放在許嫣然的臉上,許嫣然倒是顯得平靜又輕鬆,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拿著手機一直在頻繁的與人發送微信。


    顧純清問了顧妤的意見,顧妤不確定顧立坤的遺囑裏是怎麽寫的,如果自己真的是顧氏的繼承人,不得不說,這個擔子她暫時還挑不起來。


    顧純清也有這方麵的擔憂,就算她可以幫忙,可說實話,能力有限,且她自己的公司如今正虧空麵臨破產的局勢,沒人會同意讓她來承擔顧氏的重任。


    顧妤額頭上的汗已經滴了下來,許久以後,她終於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對著顧純清點頭道:「既然所有股東都要一個結果,那就讓律師宣讀吧,走一步算一步。」


    顧純清看著她的眼睛,沒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嫣然倒是先不耐煩了,說道:「大家都考慮的怎麽樣了?」


    禿頂的股東帶頭道:「我同意許顧太太想法,不管怎麽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權利知道公司未來的發展走向。」


    顧純清朝著一旁的律師看了一眼後,道:「那就讀吧。」


    律師愣了愣,錯愕的盯了顧純清片刻後,也終於妥協。


    遺囑裏的內容其實和顧妤想像的大致差不多。


    顧氏公司的股份繼承權,顧妤占了27%,顧純清有5%,加之老爺子手裏本來就擁有的13%,顧家股份一共占顧氏集團的45%,而許嫣然在和顧立坤結婚之前做過財產公證,並不擁有持股權,但是如果許嫣然有子的情況下,顧妤手裏的27%,將另外挪出7%的所有權,分給次子。


    不得不說,顧立坤的這份遺囑想的是周全的。


    名正言順的決策人出來了,可在座的各位更憂心忡忡了,顧妤一個20歲不到的女孩,真把自己的身價都交到她的手裏,不免絕望。


    可絕望之餘,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顧妤是顧家之後,最大的股權持有人……


    禿頂男人最終搖頭嘆息,卻也說不出別的什麽來。


    會議室的氣氛空前的低迷,隻有許嫣然淺笑如初。


    她再次從座位上起身,款款說道:「大家現在都什麽感想?當然不用說,我也看出來了。不過,針對遺囑,我還有話要說。」


    顧妤突然轉過頭去,她不知道許嫣然打的什麽主意。


    許嫣然笑著看向她,對著在座所有人說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之前的新聞報導,關於顧妤顧小姐身份的報導。」


    顧妤的臉色青了下來,剛想從位置上起身,就被顧純清一把拽了迴來。


    重新坐迴到位置裏的顧妤一臉的不甘心,卻也隻能聽許嫣然繼續往下說。


    許嫣然很滿意顧妤的表情,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媒體上爆出顧妤根本不是顧家孩子的事情,想必大家還有印象吧?那麽話題再說迴來,遺囑上的內容,強調的是顧總的女兒顧妤所擁有繼承權,女兒……」


    許嫣然重點強調了『女兒』二字而並非『養女』,在座的各位股東都麵麵相覷,自然懂得許嫣然話裏的意思。


    場麵一時有些失控,顧妤憋紅了臉,卻被顧純清按著,什麽也說不出。


    許嫣然繼續說道:「不過呢,即便顧小姐不是你們顧總的女兒,


    也沒什麽關係,因為,巧的是,我已經懷有顧氏的孩子了。」


    「許嫣然!」顧妤再也忍不住。


    許嫣然對著顧妤明媚一笑:「難道我說錯了嗎?之前不是有權威的dna檢測報告給媒體報導過了嗎?」


    不等顧妤反駁,許嫣然繼續對著在座各位說道:「那麽作為顧氏唯一有繼承權的孩子監護人,我想我有這個權利接管決策人的職位,大家認為呢?」


    在座的股東們都被驚的迴不過神來,一時間能做出反應的人不占多數。


    許嫣然的能力對比顧妤來說,一個是半斤,另一個頂多是八兩。在在座所有人的心目中,如果再這麽折騰下去,看來顧氏是真的要玩完了。


    不過,這樣的氛圍也不過持續了片刻。


    因為,會議室大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朝著門口的來人看去。


    當厲紹憬一身手工西裝,氣場龐大的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顧妤的臉色一點點漸白。


    她動作緩慢的從位置上起身,身形開始忍不住抖了起來。


    她的心每隨著厲紹憬走入一步,就沉下一分,直到厲紹憬在許嫣然的身前站定。


    許嫣然目光不解的看著厲紹憬,臉色青白的問道:「你,你怎麽來了?顧氏的會議你來幹什麽?保安呢?你們都不管嗎?!」


    隨著許嫣然的語無倫次,厲紹憬走到顧立坤的律師麵前,將那份遺囑拿起,重新放迴到律師手裏。


    厲紹憬臉上的表情沉穩,平靜說道:「既然顧總還活著,遺囑能說明什麽?」


    這一句話將律師問了個啞口無言,他自然知道說明不了什麽,也是被大家逼的才出此下策,畢竟顧立坤醒來的希望幾乎為零。


    厲紹憬始終沒有看顧妤一眼,轉身看向許嫣然,臉上帶著疏離的笑,說道:「許小姐這個時候就想爭家產,也太超之過急了。」


    許嫣然的臉色慘白。


    厲紹憬單手插兜,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語調平穩的說道:「作為擁有顧氏17%的股權持有人,我厲紹憬來做暫代顧氏的決策執行人,在座各位覺得如何?」


    厲紹憬話音剛落,顧妤就已經抓起桌上文件,全部摔在了他的臉上。


    顧妤的臉色是蒼白的,表情是憤怒的。


    厲紹憬看著文件一頁頁的在眼前散落在地,他沒有躲,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她。


    周圍出奇的安靜。


    無聲的對峙,讓顧妤的眼圈紅了,顧純清從身後抱住她了腰,一遍遍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小妤,你冷靜點,冷靜點。」


    顧妤想說自己沒法冷靜,她咬破了嘴唇,血腥氣瀰漫了整個口腔。


    她被顧純清帶出了會議室。


    透過會議室的玻璃大門,她看見,厲紹憬已經坐在了他父親的位置上……


    顧妤的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顧純清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顧妤已經不去再關注接下來會議的內容了,她也不在乎。


    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辦公區的角落裏,腦子裏幾乎是一片空白。


    可即便是思維停滯,她也依舊很清楚。


    結果,已成定局……


    ……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陸續有股東三倆結隊的從顧妤眼前走過。


    他們議論性的話語一字不落的灌進顧妤耳內。


    厲紹憬被股東們簇擁著從裏麵出來,跟在他身側的禿頂股東笑的一臉奉承,不時的說著些場麵話。


    顧妤從椅子裏起身,當厲紹憬的目光投遞過來時,他的腳步頓了頓……


    眾人麵前,顧妤攔住了厲紹憬的去路。


    再開口,聲調已經冷漠:「厲總,我有話要對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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