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怎麽個瘋法,給說道說道。”關鍵時刻,小錢的八卦天分馬上發揮了出來,頭伸的老長,還好耳朵不會亂動,蕭曉白估計,假如小錢的耳朵能亂動,跟局裏的警犬遇到情況時差不多一樣,都支起來了。

    “那個老瘋子是老黑子的媳婦,也就是他家太窮,人長得又太難看了,當年娶不起媳婦,在外地用一袋麵換迴一個瘋子當老婆,就為生個兒子傳宗接代。誰知道換迴來這個女的,瘋的太厲害了。瘋起來的時候咬人,上去兩三個男人都收拾不住。”

    “西河那邊的先生給瞧了,說是鬼附身,先生說自己收拾不住,也沒辦法管。你說是瘋病吧。她大冬天下雪天光著身子跳到河裏,跑上來身上還冒熱氣,也凍不生病;發起瘋來,幾個年輕小夥子按胳膊按腿都按不住,一個女人,不是鬼附身,哪裏有那麽大力氣?”

    “生了娃之後,瘋病好多了,剛開始是隔幾天犯一次,生了娃之後,一個月犯一次;最近幾年沒聽說犯過病。可是前一段時間聽他們家裏人說,又瘋著跑了。老黑子也是可憐,這大寺村沒有人不知道他,可憐啊,買了個老婆是瘋子,生個娃吧,也是半個瘋子。”

    “他們家孩子也是瘋子?怎麽迴事?”這一次開口的是蕭曉白。

    “老瘋子生了個娃,是個男娃。老黑子可高興了,沒讓老瘋子喂,農村都知道,吃瘋子的奶,娃長大了也是瘋子,給人家村上一個女的五袋麥,給他帶了兩年娃。”

    “小時候看不出來,就是說起話來憨憨的,長到二十多歲要說媳婦的時候,也犯病了。這個瘋起來更厲害,平時看起來跟普通人一模一樣,可是犯起病來,抓起刀就追著人砍,嚇死人了。有時候抱著他爹的手就咬,咬得血直流,他還在那裏當水喝,看得瘮人。”

    聽到這裏,小錢正喝著的一口茶,“噗”的一聲,全部噴在了飯桌上,自己嗆得轉過身彎著腰咳得喘不過來。

    蕭曉白和小朱,也顧不上尷尬,對視了一眼:也許,這個老瘋子和她的兒子,正是他們正在尋找的。

    飯桌上,老山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了:“這個小錢,怎麽聽個這都能嚇成這樣……”

    臨走的時候,蕭曉白塞給老山一條紅旗渠,老山死活不要,蕭曉白用一句:“不要就是不把我當自己人。”硬是給塞了過去去,老山一個勁哆嗦著嘟囔:“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

    車發動之後,走了老遠,還能看到老山跟村裏的人站在村

    口朝這邊揮著手張望。

    坐在車上,小錢湊了過來:“蕭哥,你說老山說的那個老瘋子,是不是就是被碎屍喂豬的女人?她那個瘋瘋癲癲的兒子,會不會就是兇手?”

    “不好說,不過這個事情,聽起來總是有些怪怪的,農村的事情,很多都是以訛傳訛,有時候不能全信,但是老山說的這家瘋子,是有很大可疑,而且這個女人的年齡跟死者的屍體骨齡測試十分吻合。我們先去看看吧,不要那麽早下結論。”

    下橋村跟上橋村隔著一座山,山間還有一條小河,小河上有一座看起來相當古老的石橋,蕭曉白揣測,這兩個村子的名字,可能就是因為此橋得名。

    下橋村也十分的小,村裏大概有幾百口人的樣子。蕭曉白一行到達村口,照舊還是一番圍觀和吵鬧,這一次站出來說自己家肥豬被盜的,隻有一家人。

    蕭曉白三人去那裏勘察了一下,一個普通的豬圈,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發現人類屍骨的痕跡之類。主人家很期待的看著蕭曉白,顯然是希望能聽到抓到盜賊,還迴肥豬的消息。

    蕭曉白臨走時安慰了幾句,說等到查清案子之後,會有部分賠償送到,主人家聽了十分高興,歡天喜地的跟著送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蕭曉白打聽到了老黑子家的住址。

    三人來到老黑子家,卻發現房門緊閉,問了鄰居家,鄰居家的迴答是:“這兩天好像都不在家,應該是去找老瘋子了。前幾天夜裏,根兒又犯病了,鬧騰了大半夜,吵死了。”

    他們口中的根兒,就是老山所說的老瘋子的兒子。

    老黑子家的豬圈,有些幹淨的不對勁,地麵上被用鐵鍬鏟得幹幹淨淨。去農村見過泥巴地的人都知道,豬圈裏假如有豬天天走來走去和泥的話,地麵上會有很多的淤泥,但是在淤泥下半尺,會有一層不透水,而且土質很硬的地麵。

    很多時候,清理豬圈,隻需要鏟走上麵那半尺來厚的淤泥,下麵就是幹幹淨淨,可以跟水泥地媲美的地麵。老黑子家豬圈的地麵,就是剛剛被鏟過的樣子。

    跟鄰居家打聽了一下,老黑子家的豬,以前總共有六頭,老瘋子不瘋的時候,是個幹活能手,豬全部是她一個人在打理。這幾年她一直沒犯過病,家裏每年養了好幾頭豬,這兩年日子過得好多了。

    老黑子一直想靠多養豬,給根兒娶個媳婦,可是現在的世道哪裏跟以前一樣,想買個媳婦難多了。而且根兒的病也是遠近都聞

    名的,不瘋的時候跟正常人沒區別,發起瘋來,跟野獸一樣,又是咬又是拿刀砍的,老黑子和老瘋子被他砍傷過好幾次了。

    你說這樣的人家,好姑娘哪裏肯嫁給他?再給他找個瘋子?那也要找得到瘋子才行啊。本來老黑子想靠賣豬多掙點錢,然後去外地再給根兒找個媳婦,但是現在豬也被偷了。

    也怪,根兒平時啥都不知道怕,但是豬被偷的那天晚上,他倒是不發瘋,也不知道鬧,結果豬白白被人偷走了,老黑子也被帶出去老遠,快天亮才跑迴村裏叫人,那個時侯,賊都跑得沒影了,哪裏還追得到。

    鄰居家的嘮嘮叨叨,蕭曉白沒聽進去多少,他在仔細的查看著老黑子家門上的刀痕和門前地麵上一塊深褐色的痕跡。

    “哎呀,這好像是血吧?不會是前幾天夜裏根兒發病砍的吧?怎麽沒聽老黑子說呢?”鄰居家已經驚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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