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曾經他想要去京大,是因為一個人。


    他想在京大,等她。


    到時候,等她也到京大來報到上課的時候,他可以陪著她,度過一段時光。


    這麽多年,從幼兒園到高中,他都和她在一所學校。


    他一直都以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也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有的是男生守護。


    也許,他真的該出國留學。


    清理一下,他這混亂的內心。


    高三教學樓門口,高考倒計時的時間表,依然寫著,距離高考,還有多少天。


    ………五月底。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高考了。


    越是臨近高考,厚德學院,反而越鼓勵學生放輕鬆,放平心態。


    所以這個周末,高三黨,也難得的放了一次假。


    對慕以言來說,緊張和壓力,是不存在的。


    他一直都跟以前一樣,過著他該做的學習生活。


    以前做什麽,現在就做什麽。


    隻是,別人覺得他很累而已。


    其實他心態非常的好,非常放鬆。


    趁著慕以言放假,恰好又是一個大晴天,豔陽高照的。


    言安希讓傭人在家裏的草坪上,支起了傘,布置好桌椅,準備了水果甜點和各種飲品。


    慕以言坐在藤椅上,看著綠油油的草坪,端著果汁,喝了一口。


    “這個是冰鎮過的,哥,你要不要換一杯常溫的?”


    慕念安問道,“我怕你吃壞肚子,你現在正是高考的緊要關頭,吃壞了就不太好了。”


    慕以言看也沒看她,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沒關係。”


    慕念安略微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的關心,反而還顯得多餘了。


    言安希恰好也在一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道:“你妹妹是對的。


    你還是不要喝冰的了。


    身體第一。”


    “就算我身體不舒服,高考那天,我照樣能夠發揮穩定。”


    “是是是,知道你厲害。”


    言安希藏不住的笑意,“前幾天,你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說,這次高考,你肯定是會為校爭光的。


    全市第一,非你莫屬。”


    “可能吧。”


    慕念安說道:“以哥哥的成績,上京大,肯定不成問題。”


    慕以言看了她一眼:“你呢?


    你不是也想上京大嗎?”


    “我會努力的。”


    自從賀禮彬的事情之後,兄妹倆的感情……就有點怪怪的。


    變了味。


    慕念安也說不出來,是哪裏變了味,是哪裏怪怪的。


    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而且很強烈。


    雖然從那次以後,慕以言半個字都不再提起“賀禮彬”,也半個字都不提吵架的事情。


    慕念安照舊來他的房間裏寫功課。


    不懂的問題,她還是會問他。


    他也非常耐心的給她解答。


    但,慕以言比以前,更冷漠,更冷淡,更不怎麽愛跟她說話了。


    慕念安雖然心裏不太舒服,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也許……也許哥哥就是這樣的性格吧,她一直都這麽安慰自己。


    言安希笑道:“你別看不起你妹妹。


    雖然念安的成績,不如你優秀,但是,她也是名列前茅的。


    考好學校,不在話下。”


    “嗯。”


    慕以言點點頭,“她如果考不上自己理想的學習,那麽,也對不起這幾個月,我對她功課的輔導。”


    “是,你輔導出來的人,怎麽說也不能差啊。


    你們兄妹倆,在學習上,就從來沒有讓我操過心。”


    正說著,慕遲曜走了過來。


    他拉開椅子,坐下,看了慕以言和美女安一眼。


    “在聊什麽?”


    他隨口問道,又看向言安希,“你笑的這麽開心。”


    “這個日子,還能聊什麽?


    高考的事情,學習上的事情。”


    “高考……”慕遲曜頓了頓,倒是想到什麽。


    “慕以言,你自己怎麽想的?”


    “爸,你要說什麽?”


    “學校的事情。”


    慕遲曜說,“你要不要出國留學?


    還是,想留在國內。”


    慕以言垂眼:“我目前……沒有去考慮這些。”


    “前段時間,我跟你提過一次,忘記了?”


    “記得。”


    慕以言點點頭,“但是,我沒有去做決定。”


    “是該決定一下了。”


    慕遲曜說,“如果你在國內,那麽,我就有留在國內的安排。


    如果你想留學,那麽,美國那邊,我也該盡快的著手安排一下了。”


    慕念安在一邊,忍不住詫異的說了一句:“哥哥要……要出國留學嗎?”


    “嗯。


    不過,沒有強迫。


    他自己選擇就好。”


    慕念安微微張著嘴,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慕以言。


    她記得清清楚楚,哥哥說過,他也要考京大。


    他還說過,他會在京大等她。


    怎麽……怎麽突然的,一轉眼,就什麽都變了呢?


    哥哥說過的話,忘記了嗎?


    他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許諾言的人啊。


    慕以言卻不看她。


    他隻是看著慕遲曜:“不知道爸爸是什麽想法。


    我還年輕,很多事情,沒有爸爸有經驗,也沒有爸考慮得周全。”


    慕遲曜揚起眉頭:“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參考,然後做選擇?”


    “爸爸你可以這麽理解。


    你覺得,留學好,還是考京大好?”


    慕遲曜沉思一下,說道:“留學。”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寂靜了。


    言安希忍不住說道:“人家都是希望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這樣才好有個照應。


    你倒好,千方百計的,把兒子往國外送。”


    “我隻是做出理性的考慮。”


    慕遲曜迴答,“當然,如果你舍不得的話,那就讓他讀京大,也可以。”


    “什麽叫我不舍得啊……意思是你舍得?”


    “男孩子是要出去曆練曆練的。


    吸收一下西方文化,多看看世界,見見世麵,這是一件好事。”


    言安希歎了口氣:“我也沒說,非要他留在國內。


    反正我還有念安,兒子什麽的,要出去闖,也是應該的。


    看你安排吧。”


    畢竟,慕以言是慕家未來的繼承人。


    老爺子,慕遲曜的心血,都放在慕以言的身上。


    慕以言淡淡說道:“如果爸爸覺得,留學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的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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