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直都在推著你前進,逼你逼得太緊了。”厲衍瑾迴答,“我不該一直都要求你,按照我所想的那樣去走你的人生。每個人都有自主權,不是嗎?”


    夏初初點點頭:“是”“所以,我其實還很慶幸,你上次那般的,把你的心裏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厲衍瑾側頭看著她,“這樣的話,能讓我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哪裏還需要注意,哪裏還要


    改進。”


    那麽,他就會慢慢的改進。


    他也能變得更好的去愛她。


    雖然,他不能再親近她,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知道了她心裏的想法,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你你很好了。”夏初初說,“不好的人是我,需要改進的人,也是我。”


    “不,是我。初初,你沒有錯。一直以來,錯的人都是我。”


    夏初初忽然笑了一下:“所以我們兩個,現在是要互相的攬責任嗎?”


    “初初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


    “說吧。”她點點頭,“我們兩個,今天出來散這個步,為的就是把話都說清楚,我不想以後再這樣下去了,有些事,我就算躲避,也是沒有用的。”


    厲衍瑾看著她,放緩了腳步,醞釀了一下,才開口。


    “你真的不希望我們兩個的關係,能夠有所改善嗎?”他問,“你要一直都倒逼著,直到避無可避?還是,你所在意的,隻是妍姐的反對。”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躲什麽,在躲避什麽。我以前不是一個會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但是現在,我的性格真的變了很多。”


    “我看出來了。”


    “那次,我朝你發那麽大的火,生那麽大的氣,說了一些傷人的話,其實我很抱歉。”夏初初說,“當時我已經失去理智了。後來我一冷靜,就後悔了。”


    “是嗎?”


    如果,夏初初還會有一絲後悔的話,那麽就說明,她對他到底還是有情意的。


    “嗯。從那以後,我想,你也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了。你很少來找我了,甚至,你也不主動跟我說話,不靠近我。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給我足夠的自由空間和時間。”


    “我我不敢再靠近你。”


    “我也一直都在躲避你啊。”夏初初說,“如果不是夏天這次在幼兒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許會一直躲下去。”


    厲衍瑾說道:“初初,躲避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沒有用,事情的問題不會得到解決。”夏初初迴答,“但是,至少可以給我一個冷靜思考的時間。”


    “我給了。”


    “是,你給了。厲衍瑾,你依然是和以前一樣,縱容我,包容我的一切。這段時間,我冷靜了,我自由了,我有空間了,但是,我依然還是沒有想明白。”


    頓了頓,夏初初又說了一句:“也許,這個問題,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的吧。”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問題,要的不是一個完整明白的答案。”厲衍瑾想了想,迴答,“可能,自己過得開心快樂,就足夠了呢?”


    夏初初的腳步一頓。


    然後,她慢慢的轉身,仰頭,看著厲衍瑾。


    她一字一句的重複著厲衍瑾剛才的話:“自己過的開心快樂,就足夠了嗎?”


    “嗯。”


    “那,如果,我們的開心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麵呢?”


    厲衍瑾當即反駁:“那麽,別人的快樂,也曾經,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上麵。”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明說,


    但是,這個“別人”指的是誰,兩個人心裏都清楚。


    厲妍。


    這是夏初初心裏,過不去的坎。


    如同一個心魔。


    “你說的有道理。”夏初初說,“但是,她可以這樣做,我們不能。”


    “初初”


    厲衍瑾想說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她忽然又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


    他又在開始嚐試著推動夏初初,催促她,逼迫她,讓她邁開前進的腳步了。


    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厲衍瑾更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犯兩次錯。


    所以


    “初初。”厲衍瑾抿了抿唇,重新組織了自己的語言,“你自己覺得怎樣開心就好。”


    她卻搖了搖頭:“我沒有開心過,一直都沒有。”


    “那麽,你自己覺得該怎麽做,那就怎麽做。”


    “好了。”夏初初抬手,打斷他的話,“這個問題,現在先不說。夏天才是最主要的。”


    她和厲衍瑾之間啊


    迴想起,從開始相愛的那一天起,到現在,都過去多少年了。


    兩個人的感情之路,又到底,是多麽的坎坷崎嶇。


    這麽些年了,還是你是你,我是我。


    而不是我們。


    “初初。”厲衍瑾說道,“嗯,那,我們就不談這些,會讓你不開心。關乎夏天的事情,你想怎麽處理?”


    夏初初說:“夏天還是需要爸爸的。”


    厲衍瑾的心跳,驟然加快了不少。


    她的意思是


    厲衍瑾頓時就有點緊張,緊張得都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


    夏初初看著他的眼睛:“趁著現在,還不算太晚。我想,找個機會,讓夏天知道,你其實就是她的爸爸。”


    “這這件事,我求之不得。”厲衍瑾迴答,“可是,這不能隨意的說,要謹慎。”


    “我當然知道。如果,現在,我去跟夏天說,你就是她的爸爸,我覺得,她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她以前,潛意識認為,你就是她的舅公了,怎麽會,突然變成爸爸?”


    “是。”


    “這也是,我在發愁的問題。”夏初初說,“我該怎麽,去跟夏天說這件事,讓她相信?她相信,倒是不難,我就是,怕她接受不了,到時候,起了反作用。”


    厲衍瑾沉思了一下:“是的。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


    “我也是。”


    兩個人又雙雙的陷入了沉默。“初初,”厲衍瑾說道,“我很開心,你終於想通,讓我和夏天相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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