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唯。”厲衍瑾本來是側頭看著窗外的,一看到她,倒是十分輕柔的喊道,“你過來,和我一起坐坐吧。”


    喬靜唯體貼的問道:“醫生那邊……怎麽說?你的腿沒事吧?”


    “沒事,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喬靜唯忐忑不安的坐下:“我……我去問問醫生你的情況吧,我上午公司那邊還有點事等我去處理。我今天你……沒什麽時間在這裏陪你。”


    她開始找借口要離開了。


    厲衍瑾淡淡的說道:“靜唯,我們談談。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你也不用找借口來迴避。我想,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麽。”


    “我不知道。”喬靜唯搖頭,“我隻知道我們現在挺好的,就差結婚了。”


    “這幾年來,我們之間的相處,你難道沒有感覺出來一點問題嗎?”


    “我不在乎!”


    厲衍瑾輕輕歎氣:“我自認,我對你,沒有真心實意的愛過。而你,一直都是無可挑剔的賢內助,你很好,真的很好……懂事,有能力,顧家,賢惠。”


    “既然我這麽好,我們就繼續在一起,我們結婚吧。”喬靜唯說,“衍瑾,我們該結婚了。”


    “我們已經訂婚很久了。靜唯,我們天天在一起吃飯,在一張床上睡覺。可你覺得,我們的相處方式,是真正要過一輩子的人的生活嗎?”


    “我不在乎啊,我說了,衍瑾,我一點都不在乎。”


    厲衍瑾看著她:“我和夏初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一點點。”


    “你知道,她喜歡我,是吧?”


    “對。”


    厲衍瑾緩緩說道:“那你知道,我也愛她嗎?”


    喬靜唯重重的咬唇:“……你也愛她?”


    “是的,在我恢複記憶之後,你說你看出來了夏初初喜歡我,所以你對她有敵意。那麽我現在告訴你,我也愛她。而且,是我先愛上她的,是我強迫她也要愛我的。”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喬靜唯眼神閃躲,說話也有點不利索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而喬靜唯想逃。


    她想故技重施。


    就像四年前,厲衍瑾跟她提出分手,她也是用躲避的方式來迴應,最後她出現在厲衍瑾麵前的時候……


    給了厲衍瑾一紙孕檢報告。


    這一次,喬靜唯也想躲避,躲到她有辦法的時候,再出現在厲衍瑾麵前。


    可是……


    “靜唯。”厲衍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要走。躲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聽出來了你的意思,你就是想和我……想和我分手,像四年前一樣。”


    “我和你分手,是為了你好。”厲衍瑾說,“我們住在一起這幾年,我們相敬如賓。可是,真正的婚姻,是需要相敬如賓嗎?”


    喬靜唯沒出聲。


    “我沒有碰過你,這一點,你心裏也清楚。我們再這樣下去,我會耽誤你一輩子的。”


    “那你就耽誤我一輩子啊。”喬靜唯忍不住說道,“我願意被你耽誤一輩子,哪怕你不愛我,我也想把我們綁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了。”


    喬靜唯眼眶很快就紅了:“厲衍瑾,你不能這樣甩了我。”


    “我給不了你未來。四年前,我提出過分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和你不會走得長遠。誰知道……”


    “誰知道我懷孕了是嗎?”喬靜唯接過他的話,“你最後沒有和我分手,選擇和我在一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個孩子。”


    “孩子是一部分原因,我當時也以為,我能夠收心,給你未來。可我發現……無論我怎麽努力,我做不到。”


    “你做得很好啊。”喬靜唯說,“衍瑾,你就這樣繼續下去,我們就這樣相處,我沒關係,我願意!”


    厲衍瑾看著她,滿臉愧疚。


    他很清楚的自認為,他虧欠了喬靜唯。


    隻是,他虧欠夏初初更多。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欠喬靜唯的,也會越來越多。


    “靜唯,我不想再欠你越多了。以你的條件,找一個愛你的男人,很容易,不要再把滿腔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喬靜唯終於哭了出來:“你想和我斷絕關係,你想和我分手了,你又想和我分手了……“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是靜唯,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我絕對會義不容辭的為你解決。但凡我厲衍瑾能做到的,我都會不顧一切的為你去做。但,很抱歉,我們真的不適合。”


    “我們還沒有分手!我把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你,我為你懷上孩子,我為你付出青春,現在你跟我說這些……不,我不接受。”


    厲衍瑾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就是因為,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再繼續欠你的了。我這輩子已經還不清了,再這樣拖著你,不給你愛錢,不給你婚姻和名分,我下輩子也還不清你了。”


    “我不要你還,我隻要你娶我!”


    厲衍瑾搖搖頭:“四年前,我已經錯了一次了。這一次,我不想繼續錯下去了。靜唯,我不值得你愛。”


    “那你想去愛誰?去愛夏初初嗎?”喬靜唯問,“不可以!你不可以和她相愛!她是你的外甥女!”


    她把“外甥女”這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厲衍瑾說,“我隻想做好當下的事情。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真的什麽都給不了你。”


    “我也不要什麽啊!”


    “這樣我會更愧疚,欠你更多。”


    喬靜唯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衍瑾,你還記得,今天早上你在衣帽間的時候,我抱著你,說了句什麽嗎?”


    厲衍瑾迴想了一下,發現他想不起來,腦海裏一片空白。


    喬靜唯說道:“我說,沒有了你,我會生不如死。”


    “靜唯……”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為你懷過孕,又為你流過產,誰還會要我?誰還會真心待我?你要是拋棄了我,我這輩子,就毀了……”


    喬靜唯說完,立刻大哭起來。厲衍瑾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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