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言這才說話了:“……好。”


    慕遲曜眯起眼睛:“慕以言,不要跟我玩什麽花樣。你分明……還想著其他的。”


    慕以言看了他一眼,忽然搖了搖言安希的手:“媽媽,要不這樣吧,以後,每一個月,妹妹都可以來我們家玩一次,好嗎?”


    “這個……”言安希也做不了主啊!還得聽慕遲曜的。


    “媽媽,不可以嗎?”


    “不可以!”慕遲曜的聲音傳來,很嚴厲,“慕以言,隻給你見這一次麵的機會,之後,你想都不要再想了!”


    慕遲曜的語氣很重,聲音很大,慕以言一下子被嚇到了。


    言安希趕緊摟了他一下。


    “好。”慕以言撲在言安希腿邊,“就見一次吧。”


    慕遲曜皺眉,冷哼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好一會兒,外麵什麽動靜都沒有了之後,慕以言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眨了眨眼。


    言安希還沒說什麽呢,慕以言已經先開口了:“媽媽,我做錯了嗎?”


    “你……”


    “那我做對了嗎?”


    “你沒有錯。”言安希歎息一聲,“誰都沒有錯。”


    “那錯的什麽?”


    “媽媽也不知道。”言安希迴答,“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是愛你的,雖然他很兇,很冷漠,但這一點都不代表,他不愛你。”


    “我知道,媽媽,但是很多時候,我覺得爸爸並沒有為我考慮。”


    “以言啊,長大,等你長大,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的。”


    “長大長大,長大就真的能懂了嗎?”慕以言撇撇嘴,“媽媽,我想妹妹了。”


    “你會見到她的。見了之後……就不要再提起了,不然爸爸真正的生起氣來,媽媽也無能為力的。”


    “……好,媽媽。”


    言安希看著他,心想,她的兒子,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能一個人和慕遲曜談判,然後還讓慕遲曜妥協了,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膽識。


    *


    周六早上。


    言安希早早的就醒了,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又不敢動作太大,怕吵醒慕遲曜。


    昨天晚上她照舊去安置慕以言睡覺的時候,慕以言拉著她的衣角:“媽媽,明天周末,爸爸會讓我去見妹妹嗎?”


    “會的,媽媽問問爸爸,然後告訴你,好嗎?早點睡覺。”


    看這個情況,慕以言對這個妹妹,還是念念不忘。


    言安希想,就算慕以言去見了妹妹,之後,還是會惦記著的。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忘,什麽時候才會和以前一樣,不要總是心心念念著,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嬰。


    雖然,內心深處,言安希是和慕以言有一樣的想法。


    這個女嬰,到底還是和她有緣分,她看著也喜歡。


    但是慕遲曜給她深入的分析了之後,她還是決定放棄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慕以言卻沒有放棄。


    一雙大手從她身後穿了過來,圈住她的腰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今天怎麽不多睡會兒?周末。”


    “……睡不下了。”言安希說,“你繼續休息吧。”


    慕遲曜不輕不重的在她脖頸上咬了一口:“你是在想以言的事情吧。”


    “嗯……被你看出來了?”


    “今天吃了早飯,就帶他去。”慕遲曜說,“趁早完了他的心願,不要再讓他一直記著了。”


    “你打算帶他到孤兒院去?那種地方……他現在還是不要去比較好。再說,他要是知道妹妹在那樣的條件環境下,估計又要鬧了。”


    “他挺聰明的,會和我談條件了,這一點讓我都很意外。”


    “你會有危機感嗎?”


    慕遲曜低低一笑:“不,我兒子,到底還是我兒子,有我當年的風範。”


    言安希嘖了一聲,翻了個身,麵對著他,捏了捏他的臉。


    她正要開口,臥室的門忽然被敲響:“爸爸,媽媽……起床啦,起床啦,天亮了,太陽曬屁股啦……”


    然後,還伴隨著撓門的聲音。


    言安希一愣,無奈的笑笑,起身坐了起來,去給小祖宗開門。


    一打開門,穿著卡通睡衣的慕以言就撲進了她的懷裏:“媽媽,該起床了。”


    他說是這麽說著,眼睛卻瞥向還在床上躺著的爸爸。


    慕遲曜的聲音淡淡傳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慕以言,吃完早飯,我會帶你去見妹妹。”


    “好的爸爸,那……我迴自己房間了!”


    言安希一把拉住他:“你跑什麽?都到這裏來了,不和爸爸媽媽一起睡會兒?”


    “我怕打擾你們。”


    “你已經打擾了。”言安希彎腰把他抱起來,“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六點。”


    “才六點,你就來叫我們起床?”


    “老師說,早睡早起身體好。”


    “得了吧你,你是想快點見到妹妹?“


    慕以言點了點頭。


    他一上床,自覺的爬到床中間躺下,然後往慕遲曜懷裏蹭:“爸爸,你……可以抱抱我嗎?”


    慕遲曜眼睛都沒睜開,但是卻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攬入懷裏,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這個兒子啊……


    頭一次見他因為一個陌生的女嬰,和他這麽鬧。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女嬰,給慕以言下了迷魂藥了?


    真是想不明白。


    “爸爸,”慕以言在他懷裏,很小聲很小聲的說,“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嗯?”


    “我因為想見妹妹,和你吵架……”


    “你也知道自己不對?”


    慕以言搖頭:“爸爸,我覺得我應該為了自己想要的,替自己爭取,你說對嗎?”


    “那你覺得,自己爭取的,是對的嗎?”


    “不對,但是也沒有錯。”


    慕遲曜聽見他這麽說,嘴角一揚,笑了一下:“你就真的那麽喜歡妹妹?”


    “是。”


    “如果,慕以言,這個時候,換成另外一個女嬰,你也會喜歡,對嗎?”


    慕遲曜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以為慕以言會點頭說是的。


    誰知道,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隻見慕以言搖了搖頭:“不,我就喜歡妹妹。換成其他的妹妹,我就不會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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