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大難臨頭各自飛


    顧炎彬十分高冷的說道:“不用。”


    夏初初輕咬了一下嘴唇。


    她知道,顧炎彬現在看見她,估計也是恨不得掐死她,哪裏還會接受她的關心。


    夏初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對不起,顧炎彬。”


    顧炎彬沒有吭聲。


    夏初初也不好再說什麽。


    早在大廳的時候,她拋下顧炎彬,一心隻有小舅舅,顧炎彬就知道了的。


    現在她又把他扔在病房裏,他肯定也清楚,她去哪裏了。


    夏初初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她還是把話都說明吧。


    反正她和顧炎彬之間,本來也就是這樣的關係,沒什麽好多說的。


    “其實當時,我是有去看過你的。你的傷勢,比小舅舅輕很多,我叫你的名字,你還能有一點反應所以,我才折迴去迴到小舅舅身邊的。”


    顧炎彬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雙手安安分分的放在被子上,氣場冷冽。


    “可是顧炎彬,小舅舅一直都在流血,如果不是慕遲曜說他還有唿吸,我都以為他死了。”


    夏初初說完,顧炎彬還是什麽任何的反應。


    她覺得,還是什麽都不要說最好吧。


    沒想到,這一次顧炎彬倒是迴答了她:“你剛剛去哪裏了?”


    夏初初一驚。


    她以為,顧炎彬現在看起來這麽高冷,對她失望透頂,是根本不屑問這個問題的。


    “我”


    夏初初的心裏其實是在猶豫的,她到底要不要說真話。


    如果說,顧炎彬隻怕會把她從病房裏趕出去。


    如果不說,她心裏又過意不去。


    就在夏初初糾結是說還是不說的時候,顧炎彬已經冷冷的說了一句:“不用迴答了,我也不想知道。”


    夏初初本來已經決定要如實迴答的話,一下子就這麽懸在嘴邊,堵了迴來。


    她覺得,下一秒,顧炎彬就是要趕她了。


    果然,在她腦海裏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顧炎彬就已經下了逐客令:“出去。”


    “顧炎彬,我知道你現在很不想看見我,但是我隻能待在這裏。”


    他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嗎?”


    “我剛剛是去看小舅舅了。”夏初初如實的迴答,“所以沒有在這裏陪你。”


    “那為什麽不留在那裏,還迴來我這裏幹什麽?”


    “被趕迴來了。”


    顧炎彬一聽,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哦。”


    他是不會告訴夏初初,他也去過,他看到了她站在急救室門口,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也看到了,喬靜唯對她的惡言惡語。


    估計,厲衍瑾這麽奮不顧身的救下夏初初,對喬靜唯來說,刺激太大了。


    夏初初看見他這態度,也自嘲的一笑:“我在小舅舅那裏被趕迴來了,在你這裏,也要被趕出去嗎?那我活得,真的是太失敗了。”


    顧炎彬反問:“你現在才知道嗎?”


    她一時語塞。


    夏初初也顧不得太多了,拉過一把椅子,就這麽的坐下,然後直接看著他:“我們兩個,有話說話,這麽直接明朗的關係,為什麽要搞得複雜化。”


    顧炎彬看了她一眼,又收迴目光,似乎是多看她一眼,他就會覺得鬧心似的。


    “當爆炸發生的時候,我第一時間的確是沒有去想到你,去關心你。因為,不顧一切將我救下來的,是小舅舅。”


    “如果沒有小舅舅,顧炎彬,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的人,就是我了。”


    夏初初頓了頓,又說道:“其次,你不也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我嗎?爆炸發生的時候,你不也是想著逃生保命嗎?”


    “做人為什麽要這麽的雙標?我沒有想到你,你也沒有想到我,我們倆互不相幹。就像那句話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顧炎彬嘴角忽然牽扯出一絲笑意。


    “夏初初,說,繼續說,把你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反正,這裏隻有我們兩個。”


    夏初初看著他:“我的意思就是,你沒有什麽好生氣的,也沒有什麽好怪我的。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關係,各保各的。”


    顧炎彬隻是用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自己手背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估計是被什麽利物劃傷的。


    夏初初低頭看看自己,毫發無損,連一個細微的傷口都沒有,可想而知,當時小舅舅把她保護得多好。


    “從頭到尾,我有說過,我生氣了嗎?”


    半晌,顧炎彬忽然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夏初初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不過是你以為的而已。”顧炎彬開口,“你想怎麽就怎麽,你是自由的,夏初初,我管不著你。”


    “那你”


    夏初初想說什麽,但是最後,又一句話沒有說。


    但是顧炎彬卻猜到了她想說什麽,


    當時,夏初初已經到了他身邊,他卻揮開了她,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沒走兩步,嘴裏的腥甜的血腥味,再也忍不住了。


    他就這麽的把喉間的血腥給放了出來,然後昏迷了過去。


    現在迴想一下,顧炎彬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是什麽心情。


    是怒?是恨?是自嘲?


    可笑,在夏初初的心裏,他顧炎彬,不過是一個小人。


    “沒什麽。”顧炎彬終於不再撫摸他手背上的傷口,抬頭看著夏初初,“我隻想問你,婚禮,還要繼續嗎?”


    夏初初又是一愣。


    “都都現在這個情況了,婚禮,怎麽繼續?”


    賓客都不會再來了吧。


    受傷的受傷,受驚的受驚,而且,顧炎彬自己也受傷了。


    “如果想,隨時都可以。沒有滿堂盛宴,又怎麽樣呢?”顧炎彬說,“一間教堂,一位神父,一句誓言,和一句我願意,就可以了。”


    夏初初一聽,忽然笑了起來。


    顧炎彬自己說完,也笑了。


    太諷刺了。


    “顧炎彬,我們兩個的結合,還沒有升華到這個地步吧?那樣的結婚,是兩個相愛的人,才配有資格擁有,和實現的。我們,別玷汙了婚姻兩個字。”


    顧炎彬表示得出奇的讚同,沒有反駁她:“對,你說的,沒有錯。”


    然後,病房裏,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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