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和五弟這是做什麽,還像小時候搶吃的嗎?”說話的是剛進來的慕浮策,他正一臉揶揄地笑著。


    慕浮悠聞聲立即停了下來,裝出一副委屈模樣,“四哥,明明是五哥欺負我!”


    “我還不知道你,有人敢欺負你嗎?”慕浮策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得無奈。


    “還是四哥英明!”慕浮琰賣乖道,他看到慕浮策身邊還有一人,細細看去,卻是一驚,“這位姑娘是……是千金笑的媚儀?”


    不怪他困惑,今日媚儀隻化了淡妝,與往日相比,更像那位已逝的璃昭儀。


    “你們都有美人相伴,我自然也不能少了。”慕浮策不置可否,隻幽幽笑著。


    雖然宮裏沒有幾個人見過溫璃,可慕浮越還是怕他又惹出什麽事,“今日可是二哥的生辰,你別――”


    “放心。”慕浮策打斷他,“我自有分寸。”


    媚儀顯然是被他逼迫而來,一直垂目不語。


    慕浮策卻故意與她為難,“怎麽,這皇城內院還比不上你那風塵之地,連說句話都這麽吝嗇?”


    “王爺言重了。”媚儀終於微微笑道,“隻是媚儀一個青樓女子,不敢輕易說話罷了。”


    她越是自輕自賤,慕浮策越是惱怒,半晌才冷笑道,“你有自知之明再好不過,還不給各位殿下娘娘請安。”他的語氣中明顯帶了羞辱之意。


    媚儀卻恭恭敬敬行了禮,“見過各位殿下娘娘。”她的目光在轉到司空顏時明顯一愣,繼而淡淡地笑了笑。


    司空顏迴之一笑,心中有些不忍,她暗暗下定決心,在走之前一定要解了這兩人的誤會,即使不被愛著,也不能讓媚儀被錯誤地恨著。


    殿門外,是姍姍來遲的慕浮萱。


    因為上次的失言,她看到慕浮沂時還有些心虛,“萱兒見過二哥。”


    慕浮沂點頭,不冷不熱道,“跟我進去吧,他們都到了。”


    “等一下,我還帶了一個人來。”慕浮萱忙拉住他,有些惴惴不安道。


    慕浮沂這才注意到她身後一臉不情不願的少年,不由失笑,“你們今天都怎麽了,一個個都成雙結對?”


    慕浮萱害羞地笑了笑,“他是欽天監新來的,現任監副。”


    都道新來的監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慕浮沂認真打量眼前俊朗稚嫩的少年,溫和地問,“叫什麽名字?”


    少年迴答得幹脆,“上官邈,邈遠的邈。”要不是慕浮萱以公主的身份強拉著他才不會來。


    慕浮沂也沒說什麽,就將他們帶進了殿內。


    上官邈本還興致不高,結果一進去就看見了站著的君欲雪和坐著的司空顏,頓時驚喜出聲,“君哥哥,阿寧,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慕浮萱也看到了這兩人,尤其是司空顏,一時也是震驚,“你不是那個宮女嗎?”這張臉她絕不會忘記。


    司空顏暗想,完了完了,她是該感謝老天讓她離開之前見到所有在這個時空認識的人,還是該責怪老天讓她陷入這樣窘迫尷尬的境地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她,卻都認識得不完全。


    她若承認了這一個身份,就是對另一個身份的否認,真是進退兩難。


    與此同時,眾人也是麵色各異。


    上官邈傻傻地沒發現任何異常,仍一臉欣喜地拉起司空顏,“阿寧,我――”


    “你叫她什麽?!”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慕浮萱打斷了,她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不依不饒地責問。


    場麵太過尷尬,司空顏有些無措地向後退了退。


    慕浮越起身將她拉到身邊,用隻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耳語,“別怕,有我在。”


    下一刻,他便看向怔愣的上官邈和慕浮萱,似笑非笑,“不管你們以前和永寧有什麽淵緣,往後隻需記得她是本王府上的人。”話到最後,便帶了些警告之意。


    慕浮萱向來怕她這個三哥,遂諾諾點頭,“萱兒明白。”


    上官邈不明白,想要追問下去,卻被司空顏的眼神製止,隻好作罷。


    慕浮沂作為幾個人中的年長者,自然要圓個場,“好了,別都幹坐著,我帶你們去擷芳園,午宴正在準備。”


    正直春末夏初,擷芳園綠樹成蔭,百花吐芳,一派生機盎然。


    宮人已經在裏麵擺好桌凳,正好十二個座位。因為午宴還沒開始,桌上隻放了一些點心和美酒。旁邊的幾張檀木案上則放著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等閑雅之物,以供眾人消磨時光。


    慕浮沂在主座坐好,又招唿司空顏坐到他左邊。


    司空顏沒有推辭,反正坐在哪裏都不對,她也不為難自己了。


    慕浮越也沒說什麽,在她另一邊坐下。


    簡卿語、慕浮策、媚儀、慕浮琰、阿九、上官邈、慕浮萱、君欲雪和慕浮悠幾人則順序環繞而坐。


    “皇兄,反正午宴還要半個時辰才開始,不如我們玩些好玩的好了。”慕浮悠剛坐下就開始不安分了。


    慕浮沂笑著點頭,“那你倒說說玩些什麽?”


    慕浮悠見他同意,便頭頭是道起來,“今日這園中花開得甚好,不如我們數一二三,然後同時報出心裏想的花名,若有人報的一樣,這幾個人要完成抽中紅簽的人指定的事情,否則就自罰三杯,若都報的不一樣,就重新開始。這其中既有天命又有人為,你們覺得怎麽樣?”


    宮裏無聊,難得有這樣在一起玩鬧的機會,所以即使是這樣無聊的遊戲,眾人也都沒有異議。


    第一個抽中紅簽的是慕浮沂,按照規則首先報數,“一二三。”


    聞言,眾人紛紛快速報出自己想說的花名。


    “是三嫂和媚儀姑娘,你們說的都是蝴蝶蘭!”聲音一停止,慕浮悠就激動得叫了起來,可一想起報數的人是慕浮沂,又有些忐忑不安,“皇兄,你想要她……她們做什麽?”


    慕浮沂自然不會為難簡卿語,隻低低道,“合奏一曲就好。”


    “二哥,你可真夠憐香惜玉的,這也太簡單了吧?”慕浮萱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真的不滿。


    簡卿語和阿九商量後,決定一個彈古箏,一個彈琵琶,合奏一曲《春滿園》。


    一旁侍奉的宮女立即取來了檀木案上擺放的古箏和琵琶。


    二人起身坐到梨花樹下,開始撥動琴弦。


    春日,梨花,美人。


    古箏的典雅綿長交匯著琵琶的悠揚空靈,仿佛真的把融融春意凝於一弦一柱。


    慕浮沂看著專注彈古箏的簡卿語,恍惚又迴到了少年讀書的時候。


    每日傍晚,簡太傅查閱他們兄弟幾人的功課,簡卿語便獨自在一旁彈奏古箏,安靜優雅得像一幅水墨畫。


    讓她們合奏,到底是帶了點私心。


    “太好聽了!”慕浮琰聽得陶醉,忍不住拍手叫好,還不忘給阿九拋一個他自認為的秋波。


    然而隻換來阿九的一個白眼。


    第二個抽中紅簽的是司空顏,而花名報一樣的人是慕浮策和媚儀。


    慕浮悠迫不及待地看向司空顏,笑道,“永寧,說說看,你想要四哥和媚儀姑娘做什麽?”


    司空顏認真地想了想,輕聲道,“我有一句話,希望容王殿下有一天能說給媚儀聽。”她終究還是想在臨走前幫媚儀一把。


    慕浮策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要求,微微愣了愣才幽幽笑道,“哪一句話?”


    司空顏起身,走到一旁的檀木案前,背對著眾人快速寫了幾個字,便將宣紙折好遞給了慕浮策,“這一句。”


    慕浮策沒有急著打開,他莫名覺得這會是一句他一輩子也開不了口的話,“你這怕是蓄謀已久了吧?”


    不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冷意,司空顏卻淡淡一笑,“殿下多慮了,我可算不出你們都會說鳶尾。殿下若不願意自罰三杯就是。”


    她說得的確有理,慕浮策也無從反駁。至於為何會說鳶尾,大概隻是因為那片紫色鳶尾花海是他少年時最美好的記憶,“本王說笑而已,不就是一句話嗎?本王答應你便是。”


    他收好紙條坐下,抬手向慕浮越舉了舉杯,不知是真心還是諷刺,“三哥,到底是你的女人,讓人不得不佩服。”


    慕浮越隻是淺笑,“四弟過獎了。”


    第三個抽中紅簽的是慕浮悠,花名報的一樣的則是慕浮琰和慕浮萱。


    “五哥,你完了!”一聽到兩人報的都是君子蘭,慕浮悠就幸災樂禍了起來。


    不過更要完的大概是慕浮萱,她有些悔不當初地看著慕浮悠,默默祈禱她千萬不要記仇。


    慕浮悠想了許久,才緩緩笑道,“要玩就要玩些有趣的,五哥和三妹可介意我在你們臉上作畫?”終究是姐妹,她再討厭慕浮萱,也不忍心真把她怎麽樣,一點小教訓就好。


    慕浮琰卻是苦了一張臉,“二妹,放過五哥吧,我家阿九會心疼的。”


    一旁的阿九果斷給他拆了台,“我不心疼,公主盡管畫。”


    “聽到沒?快過來!”慕浮悠歡快地跑到檀木案邊,提起狼毫小筆蘸了蘸,便開始在兩人臉上作起了畫。


    她給慕浮琰的眼眶周圍畫了兩個圓圈,又給慕浮萱臉上點了幾個痣。


    剛畫好,就逗得眾人大笑了起來。


    慕浮琰倒是沒覺得什麽,跟著樂了起來。


    而慕浮萱卻以為大家都在笑她醜,一時又氣又羞,心裏對慕浮悠的敵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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