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小幅度地縮了下肩膀,小聲說:“你在做什麽呀?”


    江言湛停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迴答:“吃……糖。”


    阮軟:“……”


    你是在引誘我犯罪。


    她舔了舔嘴巴,心裏默念他懷孕了不能下手他懷孕了要忍一忍……


    “你有這樣被別的人咬過麽?”江言湛不知怎麽的突然說出了這種問題,“像這樣。”


    說完還又用嘴巴碰了碰她的胳膊。


    這會兒大概是心疼她了,隻是用上下嘴唇抿了一下,都沒舍得用牙咬。


    “沒有呀。”阮軟理所當然地迴答,“如果我被人吃掉了,那不是就變成——”


    她突然感到一陣後怕,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言湛:“你是從包裝袋裏變成人的?”


    “不,也不算是……”阮軟想了想,解釋道,“我是從軟糖裏麵誕生的,卻不是某一顆特定的軟糖啦。就像巧克力大哥,好多牌子的巧克力都是他的本體——”


    江言湛麵無表情:“巧克力大哥?”


    “啊,就是我剛開始變人類的時候,認識的……”阮軟想了個人類更容易理解的解釋,“認識的同事,跟我屬於一個公司的”


    江言湛:“?”


    “我們變成人類以後會有績效考核。”一個比喻貼合了以後,剩下的比喻就變得手到擒來了,“績效考核通過了,就可以正式成為人類。現在隻能算是人類練習生。”


    江言湛:“…………你沒有通過嗎?”


    “初步考核通過啦。”阮軟拿出手機,“剩下的任務就是要收集你的信息素……”


    江言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阮軟突然驚唿一聲,連忙補充道:“啊!我不是為了收集信息素才接近你的,有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好上了——”


    江言湛失笑,拍了拍阮軟的腦袋:“知道。在你心裏我是有多不信任你?”


    “我怕你多想然後難過嘛。”阮軟摸摸他的肚子,“聽說孕期很敏感很脆弱的。”


    江言湛:“……是麽。”


    他拽著阮軟的手腕拉開,非常冷酷地開口:“我不會。”


    阮軟想起某人來姨媽的時候軟趴趴撒嬌的樣子,默默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迴去,縱容道:“嗯嗯。”


    江言湛滿意地放開握住阮軟手腕的那隻手,轉而握住她的手心,牽著她往房間裏麵走。


    阮軟也沒想到這個話題這麽快就過去了,一般人突然聽說這種事情,總該要震驚一段時間。


    她沒想到的是,一來江總並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是突然聽見,而是早就有了點心理準備。二來嘛,她從頭到尾都很真誠,不論是對他,還是對身邊的其他人,江言湛一直看在眼裏。


    ……


    第二天一早,阮軟就帶著江言湛一起,去了之前去過的醫院。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但在拿到檢查結果以後,阮軟還是特別高興。她看見身邊的江言湛抿著嘴巴,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霸總人設維持得很是辛苦。


    阮軟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快樂道:“甜心,我覺得好幸福。”


    江言湛也這麽覺得。


    但他沒說話,隻是看著阮軟開心的樣子,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幸福?”他問,“是因為婚禮,還是因為……”


    阮軟看了一眼他尚且平坦的小腹,猶豫了一瞬間,緊跟著反應過來,飛快地迴答道:“當然是因為我們的婚禮就要來啦!”


    江言湛:“猶豫了。”


    阮軟:“……”


    江言湛:“唉。”


    阮軟:“……”


    不是,這,這就開始了嗎!?她還沒有準備好呢!


    昨天是誰說自己孕期不敏感也不脆弱來著!


    阮軟抱著江言湛迅速撿起自己的求生欲:“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甜心啵啵啵啵——”


    江言湛冷漠地:“啵啵。”


    ……


    沒過多久就他們的婚禮舉行的日子。


    兩個人說是隻請幾個人,結果朋友們還是拖家帶口來了不少。


    江雪緋和段司是坐一輛車來的,來的時候橫鼻子豎眼睛,就好像如果這不是個婚禮,他倆就已經要在現場大打出手了似的。


    緊跟著過來的是紙原。


    之前拍攝綜藝節目的時候,紙原就曾經和阮軟說過,之後會有不少的合作機會。果然,這段時間裏,兩個人一起做了一次直播,還合作拍了兩期視頻。


    但紙原之前孕期反應越來越嚴重,吃不好睡不好,隻能先把工作放一放。


    現在孩子差不多五個月了,總算消停下來。


    他的肚子已經能夠看出一個圓潤的形狀,大家都知道他是孕o,對他客氣得很。


    紙原本來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隻有聽八卦的時候能讓他有點反應。


    而現在,大家都對他特別客氣,他反而不好意思再擺臉色了,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


    陪著紙原一起來的,是宋老師。


    阮軟也沒想到自己的高中老師會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


    她和宋良哲打了招唿,讓服務員把他帶去座位。


    站在她身邊的伴婚方栩差點昏厥,他跟在阮軟身後拿著阮軟的手包,一副隨時去世的表情:“阮軟,你這婚禮嘉賓名單好奇特……”


    阮軟撓了撓頭:“是嗎?”


    “還能看見宋老師我是萬萬沒想到的,剛剛差點離開這個美麗的人世。”方栩扶額,“宋老師是和紙原大佬終成眷屬了嗎?”


    “……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他們都是單身,也沒有想湊一起過啦。”阮軟提醒他,“紙原不是一個人懷著寶寶嘛,宋老師跟他認識挺久的,就順帶著照顧一下……和之前上學的時候照顧我倆也差不多。”


    方栩默默地移開了視線,“突然好想給宋老師發幾張好人卡。”


    阮軟:“嗯?”


    “……沒什麽。”方栩道,“江總怎麽還沒出來?我看客人都到齊了——”


    按照他們這裏的傳統,ao的婚禮上,一般都是由alpha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在客人到齊後,omega再出現。


    這個時候alpha就可以在萬眾矚目下、在耀眼的燈光之中,走過紅毯,朝著自己的omega走去。


    一般alpha在走這段路的時候都會顯得強勢又霸道,而omega都乖乖站在宴會最前麵的小舞台,等著alpha走到身邊。


    阮軟看了眼時間,也覺得有一點奇怪。


    “他會不會不來了?”方栩看著地上的紅毯,“說不定從另一邊突然滾過來另一條紅毯,然後變成了他走向你……畢竟你們倆的婚禮很可能就不走尋常路……”


    阮軟:“……”


    不會吧?江言湛一向很尊重她,怎麽會不說一聲就這樣做。


    她還沒來得及迴答方栩——隻聽見“啪嗒”一聲,大廳裏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了。


    緊跟著,一束追光燈突然亮起,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阮軟的身上——


    幾乎是在同時,另一邊,也亮起了同樣的追光燈。


    大廳裏一片漆黑,隻有阮軟,和不遠處舞台上的江言湛,被追光燈的光線籠罩。


    江言湛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手裏還捧著一束花——正是之前求婚的時候送給阮軟的香檳玫瑰。


    他踩著紅毯朝阮軟走過來,追光燈打在他的身後,像是他在發光。


    但她的身後也同時有著同樣的燈光。


    阮軟隻怔愣了一秒,很快露出了然的微笑。


    她的手裏也捧著一束花,在江言湛朝她走了幾步以後,一隻手捧著花,另一隻手提起裙擺,也朝著江言湛的方向走了過去。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掌聲,不知道是誰在帶頭很用力地鼓掌。


    隨著阮軟和江言湛的靠近,掌聲此起彼伏,越發熱烈。


    阮軟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發熱,她看見不遠處發著光的江言湛在朝她走來,越走越近。


    而她也在向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兩個人在紅毯的中間相遇,就如同求婚的那天一樣,兩束捧花的邊緣輕輕碰撞在一起,捧花的包裝發出輕響。


    兩束追光燈交匯在一起,最終變成一束光。


    江言湛單手抱著捧花,另一隻手碰了碰阮軟的臉。他垂眼看著阮軟,向來冷厲的臉上帶了點微笑,不過他還昂首挺胸地站著,隻有視線是向下看的,這笑就頗有幾分霸總的傲慢。


    沒有證婚人也沒有主持人。


    江言湛低下頭,剛剛去碰她臉頰的手指落在耳邊,幫她把一點碎發別到耳後。


    四周的掌聲停了下來。


    漆黑的大廳裏變得一片寂靜,唯獨追光燈下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把花放在另一個人的懷裏,張開手臂擁抱她。


    沒有人來說一些設計好的台詞,也沒有人詢問。


    江言湛靠在阮軟的耳邊,低聲道:“……我願意。”


    兩束捧花被夾在他們中間,阮軟幹脆鬆開了手,抬起手臂勾住江言湛的脖子,在他的唇邊輕聲細語地也說了一句:“我願意。”


    江言湛總算露出了真正的微笑。


    剛剛沉寂下來的大廳再次響起了掌聲,原本請來在宴會開始時奏樂的樂隊,這個時候也恰到好處地演奏起了適合的音樂。


    氣氛熱鬧而又隆重。


    這並不是一場格外盛大的婚禮,也沒有太多的見證者。


    可在場的人卻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這是一場偉大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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