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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有福見齊文斌推辭,胡子一翹瞪眼道:“讓你帶就帶!一個大男人做啥跟個娘們似的囉裏吧嗦的啊?”


    齊文斌見花有福惱了,也曉得他是那不愛將虛禮的人。當下忙不跌地點頭應下了。


    花有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念叨道:“阿公曉得你這小子心思是好的,但就是太循規蹈矩了,一板一眼的也不嫌麻煩!在阿公這兒無須講那些虛禮,當自家一樣隨意就得了。你要是跟老頭子客氣,我可得跟你急!”


    齊文斌低頭虛心受教,待花有福說完後,他連忙端起酒杯敬了花有福一杯。


    花有福見他仰頭一杯見底,當下心裏大為舒暢。他拍了一下大腿,高興道:“好好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有這爽朗勁兒!你們幾個小子也向文斌學習學習!”


    花有福說完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完他覺得這女兒紅清香歸清香,終究是不如白酒夠味道。他當下便從桌子底下搬出一壇早已備好的酒中仙來。


    “你們誰陪我老頭子喝這個?”花有福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酒中仙。


    花永春等人裝傻似的一個個埋頭扒飯,誰都不敢應聲。


    齊文斌一見花有福手中的酒壇子,端酒杯的手便不自覺地顫了顫。那白酒的辛辣勁兒他如今想想仍覺得肚子像在被火燒。


    但一想到方才花有福才當著眾人的麵誇了他,若是下一刻他就挫了,怎麽當得起花有福的讚啊?


    齊文斌那婉拒的話兒在喉嚨裏翻滾了一圈,來到嘴邊後卻變成了應承,“阿公……我我我……我陪你喝……”


    花永春等人均難以置信地瞪著他,誰不曉得咱家老爹是千杯不醉的酒壇子啊!你這小子竟自告奮勇要陪喝?那就等著趴著迴屋睡個三天三夜吧!


    花有福笑嗬嗬地拍了拍齊文斌的肩膀,“好小子!果真是可塑之才啊!不像那班臭小子們,一個個平日裏膽大包天,一說起跟老頭子喝酒就都成熊樣了!”


    花有福笑哈哈地轉頭對身旁的雲振光說道:“親家。看來咱們要後繼有人了啊!”


    雲振光笑眯眯地看了齊文斌刷白的臉色一眼,大笑道:“得了,咱們就別為難這些年輕人了!他們愛喝啥喝啥去,咱們爺倆自個兒喝!這般美酒給他們牛飲,還不是白白糟蹋了!”


    花有福一聽也是這個理,想起上迴他們拿這酒中仙來拚酒他就覺肉疼。況且他也瞧出齊文斌這是在勉為其難,看在他有這份心的份上,花有福便大手一揮放過了他。


    齊文斌如蒙大赦,他摸了一把汗。忙端起酒杯敬了兩老一杯。花誌榮幾個兄弟也不甘人後,紛紛端起酒杯在席間敬起酒來,席上頓時又是一番觥籌交錯傳奇。


    一巡酒過後,齊文斌已有些熏熏然。這葡萄酒雖然度數不高。但仍是不堪這般頻頻幹杯。


    齊文斌甩了甩頭,他看著杯中豔紅的酒液,歎息道:“真是可惜了這般美酒,外頭卻不見有賣!阿公,莫非這女兒紅你們釀來是要自個兒喝的嗎?”


    花有福搖頭道:“當然不是!這女兒紅咱們酒窖裏有好幾百壇哩!要是全部拿來自個兒喝,得喝到猴年馬月才喝的完啊?”


    齊文斌驚奇道:“既然不是自個兒喝,那為啥不賣到醉仙樓去啊?這酒要是放到醉仙樓去,一定能一炮走紅的。”


    花有福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曉得了。你得問朵兒。酒坊的事兒都是她在管。”


    齊文斌把頭轉向花朵朵,花朵朵佯裝沒聽見,一個勁兒地埋頭趴飯。


    說起這紅酒的事兒花朵朵就鬱悶,上迴楚淩軒答應幫忙把此酒引薦給太後,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後來她一番追問之下才曉得,原來離太後的千歲宴還有好些個月哩!


    看來咱們這女兒紅得在黑不見光的深窖裏呆上好幾個月日方能見得天日了。這太後娘娘咋不早些過壽辰啊!花朵朵幽怨地啜了口酒。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好幾個月日咱們的酒說不定都能賣掉一半去了!


    齊文斌見花朵朵自顧自在喝酒,壓根兒不理睬自個兒,他不由黯然地低下頭,悶頭不語地喝起悶酒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好幾杯酒下肚了。


    大夥兒相視了眼,這才覺察出不對勁兒來。好像從齊文斌下馬車到現在,朵兒都不曾正眼瞧過他一下。更別提和他說話了,難不成這小倆口吵架了?


    花永夏狐疑地盯了倆人一眼,他想起上迴花朵朵嚷嚷著說不嫁人的事兒,再結合眼下的情景,一想便曉得兩人是在鬧別扭了。


    花永夏不由狠狠地瞪了齊文斌一眼。哼!臭小子,竟敢欺負我家閨女!我就說奇怪了,這小子沒事兒咋上門來了啊,敢情是來哄人的啊!


    齊文斌被花永夏瞪得一陣心虛,一急之下滿杯紅酒全倒進了肚子裏去,嗆得他一陣咳嗽。


    花誌榮忙低聲問道:“齊兄,你和朵兒是迴事啊?”


    齊文斌苦笑道:“此事兒說來話長,迴頭我再跟你細說吧!”


    齊文斌說罷又悶頭喝起酒來,這一壇好幾公升的紅酒,幾乎三分有一都進了他的肚子。


    齊文斌此時已經醉得兩眼朦朧了,他熏熏然地看著花朵朵,心裏好一陣無措,不曉得要怎麽哄才能讓花朵朵消氣。


    上迴陳婉瑩落水的事兒過後,他迴頭想想也覺察出這事兒不對勁兒,以他對朵兒的了解,她是不會做出這等害人性命的惡事兒來的。


    但他又不曉得究竟是怎麽迴事兒,難不成是當時地上太滑,陳姑娘不小心跌進湖裏去了?還是陳姑娘壓根兒就是在撒謊?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朵兒跟她無冤無仇,她犯得著擔著性命危險來陷害朵兒嗎?


    齊文斌心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他送陳婉瑩迴別院後,迴頭便後悔當時對花朵朵那般兇了,這般多年的相識相知,自個兒到頭來竟然懷疑她,朵兒心裏一定很難過。


    齊文斌真恨不得甩自個兒兩巴掌。他事後就一直在尋機會來找花朵朵冰釋前嫌,奈何他才進學院不久,課業繁忙。壓根兒擠不出時間來。


    好不容易如今挨到沐休了,他連家也沒迴,甩下書僮便跳上花誌榮的馬車了。怎知來到花家後,卻得不到花朵朵一絲一毫的好臉色,齊文斌心裏說不出的苦楚傲世玄神。


    他心裏在煩惱的同時,手上也沒停下,這一番哀思過後,酒壇裏的紅酒又不見了一半。


    花誌榮見這般喝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忙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勸道:“好了,齊兄,別喝了!嚐嚐這個辣子雞吧!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菜嗎?這可是朵兒特地為你做的哦!”


    花誌榮說完夾了好幾筷子的辣子雞放進齊文斌的碗裏。


    “真是為我做的嗎?”齊文斌一陣驚喜。


    花誌榮麵不改色,“當然了。咱們家裏都沒人愛吃這個!要不是曉得你愛吃,朵兒幹啥要費那麽大的勁兒做它啊?”


    對麵的花誌昌剛想伸手來夾這辣子雞,聽了這話兒生生止住了筷子。


    花誌榮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往旁邊夾去。


    花誌昌委屈地咬了咬唇,見花誌榮板著臉,他隻好努努嘴,不甘地將筷子伸向隔壁的剁椒魚。


    花誌昌忿然地咬著碗中的魚頭,眼巴巴地望著那碟看得到吃不著的辣子雞,心中無比的幽怨。


    這辣子雞明明是自個兒央朵兒那丫頭做的。為這自個兒可是答應了過些天陪她上山摘蟠桃的,憑啥自個兒賣身換來的辣子雞,到頭來卻看得吃不得啊?


    花誌昌又忿然地咬了一口魚肉,他越想越委屈,不由一把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就向齊文斌走去。


    “齊大哥。小弟敬你!你考上了廩生我還沒機會恭喜你哩,借此機會說聲祝賀了!小弟先飲為敬!”花誌昌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謝謝誌昌賢弟!”齊文斌忙也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


    放下酒杯齊文斌正想坐下來好好品嚐這味辣子雞,怎知花誌昌又往他杯中添滿了酒。


    花誌昌又舉杯道:“齊大哥,小弟還要祝賀你進了咱們大晉國除了國子監外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來來來。喝光這一杯,祝你日後高中狀元,前程似錦!”


    花誌昌說完再次一飲而盡。他尋思著要想辦法灌倒齊文斌,這樣一來那碟辣子雞可就歸他了。


    見花誌昌這般拳拳盛意,齊文斌也不好婉拒,隻得咬牙奉陪到底了。


    見他們你來我往間已經喝了不下十杯了,花誌榮不由一陣著急,連一旁冷臉旁觀的花朵朵也不禁皺起眉頭來。


    這般喝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更別說是齊文斌這等弱質彬彬的書生了。她雖然生他的氣,但也不忍看他醉酒難受。


    花朵朵連忙走上前去,沒好氣地奪下花誌昌的酒杯,咬牙低聲道:“給我消停些,明兒再給你做一碟!”


    花誌昌眼睛一亮,“好妹子,此話兒當真?”


    花朵朵瞪眼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怎麽?你不要?”


    “要要要!當然要啊!”花誌昌搶過花朵朵手中的杯子,樂顛顛地迴座位去了。


    花朵朵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轉頭又看了看齊文斌,淡淡地說道:“少喝點吧!這是酒可不是白開水!”


    花朵朵說罷不再管他,轉身又迴席位埋頭大吃了起來。這可是她辛苦了一下午才做出來的佳肴,不吃多可惜啊!


    哼,你們一個兩個都喝酒去吧,迴頭發現菜吃沒了,看不後悔死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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