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禺山的朔黍之地?


    那是什麽地方?


    既不在鳴沙島,那沈棠落途徑落雨國的長歡鎮時,還特意找到覃寂,想說服他帶他們上鳴沙島又是為了什麽?


    離禦被沈棠落兇得啞口無言,滿腦子疑惑,怔怔地盯著她看,思緒一片雜亂。


    他吞咽了口唾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又低聲追問道:“那這與你來鳴沙島有何關係?”


    當初,沈棠落和覃寂談條件的時候,離禦被役靈符中的陰煞之氣重傷,昏厥了過去。


    待醒來時,沈棠落都已經談完了。


    是以,他並不清楚沈棠落真正的目的是去符禺山。


    符禺山在鳴沙島以西,受鳴沙島的禁令影響,哪怕是身為鳴沙島弟子,也鮮少知曉,更別說有機會越界到往那個地方。


    前世,沈棠落曾因為君雲肆的緣故,在靈穹滄域小住過一段時間。


    她偶然在君雲肆的藏書樓翻到過一本古籍,恰好有關於嬰蛇果的記載。


    而離禦非鳴沙島之人,又未見過嬰蛇果的記載,便更不可能知道符禺山的秘密了。


    這也是當時沈棠落要親自帶著君雲肆去朔黍,燕不問會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的原因。


    沈棠落在離禦對麵坐下,淡淡開了口:“鳴沙島是必經之路,所以,本姑娘走鳴沙島,隻是借道,而非想要做什麽,可懂?”


    離禦下意識點頭,卻又立馬搖頭,“你說的符禺山不會有什麽危險吧?燕不問還在外麵,你身邊沒有人跟著,這怎麽能成?”


    沈棠落眸光頓沉,森冷的氣息散發了出來,“懂了你還廢什麽話!”


    她的計劃裏,本沒想把南宮沫帶過來。


    隻是對上那丫頭滿含期待的目光,不知怎麽的,她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她特意找到覃寂,一部分原因也是怕在鳴沙島出意外。


    可後來,南宮沫竟背著她,又偷偷把離禦叫了過來。


    現在他們兩個,一個生死未卜,一個陷入危機四伏的境地。


    她失算了,兜兜轉轉還是沒能避開鳴沙島。


    為今之計,她隻能盡量讓他們不要跟著她去涉險,不讓他們牽扯進來。


    思及此,沈棠落目光冷肅,認真地對離禦叮囑道:“記好了,你不觸犯鳴沙島島規,看在七韶山的麵子,韓湘寧是不敢拿你怎麽樣的。”


    離禦視線一接觸沈棠落那雙寒厲的眼眸,猛地一個激靈,終於意識到她是不耐煩了。


    他無奈歎氣,自顧自地又倒了一盞茶,悶頭喝了起來。


    見此,沈棠落這才滿意,往屋內大步走去。


    隻是,她還沒走幾步,身後驀地傳來了一道極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的聲音。


    “本公子答應你便是,你放心,小爺我就是死在鳴沙島,也會幫你把小沫兒找到,護著她安全迴到七韶山的。”


    “沈棠落……”離禦盯著沈棠落清瘦的背影,忽然輕笑了一聲,“我還等著見九殿下呢,你可別耽擱太久啊。”


    沈棠落腳步微頓,聽著離禦無比別扭的話,唇畔不著痕跡地劃過了一抹欣慰。


    隻是,她沒有迴頭,也沒有迴應,推門進了房內,她該為夜裏的行動做打算了……


    此時,韓湘寧正在往山上走,清秀的小臉上掛了幾分淡淡的不悅,幾名白衣侍衛緊張地跟在她身後。


    她剛剛得知有人擅闖了鳴沙島,對方還是個九級符咒師。


    南邊的港口防守最為薄弱,符陣沒把人攔住,守衛以為是鳴沙島的弟子,便沒在意,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她給了守衛解釋的機會,耐心地聽完後,隻問責了幾個當值守衛,撤換掉為首的統領,就帶人離開了。


    韓湘寧在一處山腰停了下來,看了眼才亮了沒一會的天色,朝侍衛問道:“師姐何時走的?有交代何時迴來嗎?身邊可有帶著人?”


    侍衛紛紛愣住,港口出了這麽大的差錯,他們都不明白主子為何不著急,也不生氣,反而問起了大小姐。


    “迴主子,大小姐留了這個。”侍衛反應過來,連忙上前遞上一張紙條。


    一見是淺粉色的羅紋紙,韓湘寧就會心地失笑了。


    蘇禪昔十歲患了啞疾,一直都無法開口說話,平日很少與人接觸,唯與韓湘寧這個小師妹十分親近。


    兩人之間從小便有約定,蘇禪昔若外出,一定要留信,好讓韓湘寧知道她的行蹤。


    羅紋紙上畫梅花,是蘇禪昔多年的習慣了。


    韓湘寧伸手把紙條接過來看了一遍,輕笑了一聲,什麽也沒說,給整整齊齊地折好收進了袖中。


    侍衛試探地詢問:“主子,那個兩人,還要派人盯著嗎?”


    韓湘寧遲疑了一下,蹙眉歎氣道:“不必,把楚策叫去給那位沈姑娘瞧瞧,看看到底染了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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