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問說出沈棠落的身份時,君彥楚就愣住了,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了一抹意外,卻又很快嗤笑了起來。


    “你說她是玄靈宮的少宮主?燕不問,你在這誆誰呢?”


    他眨了眨發脹發酸的眼,再次打量起沈棠落,突然一甩衣袖,嗬嗬冷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雖久居皇城,可也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早就聽聞玄靈宮的少宮主是個男子,現在你告訴本王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就是那位少主,燕不問,你糊弄本王好歹也找個能說服本王的說辭。”


    他是怎麽也不相信的。


    傳聞,玄靈宮少宮主之位早早就定下了,是南宮群寄養在外,十分受寵的私生子,而非他那三個女兒其中的任何一人。


    燕不問知道君彥楚在想什麽,他認真地解道:“千真萬確。彥王殿下,你不信屬下,難道還不信我家主子嗎?”


    提到君雲肆,君彥楚麵色一僵,還真就有了一瞬的遲疑。


    他沉思了片刻,“那好,你倒是說說,她是玄靈宮的哪位姑娘?”


    燕不問沒隱瞞,迴道:“彥王殿下,這位是玄靈宮四姑娘。”


    聞言,君彥楚隻覺得自己被耍了,冷笑更甚,“笑話,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玄靈宮哪來的四姑娘?當他蠢嗎?


    沈棠落不需要別人認可什麽,何況玄靈宮少主這個身份也可有可無,她皺著眉頭,淡漠地掃了君彥楚一眼,冷笑了一聲,抬腳便走。


    而剛剛看向君彥楚的眼神,和看傻子沒什麽區別。


    君彥楚並不是刻意挑事,他等了好多年,終於等到萬年蒼扶幻靈花現世,有辦法救治司徒璉兒了,怎麽能不激動心切。


    他聽說君雲肆迴帝都,特地跑過來守了一整夜,見不到人,能不著急嗎?能甘心就這樣迴去了嗎?


    九王府裏的人,沒有一個能告訴他君雲肆去了哪兒,他隻能從這個唯一能進九王府的女子這裏下手了。


    他微微蹙眉,似是才想到了什麽,驟然朝著沈棠落的背後打去了一道靈力,質問道:“等等,你先別走,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怎麽迴事?”


    破風聲襲來,沈棠落眉眼一寒,身上忽然卷起了一股森寒的黑煙,眨眼之間,直接吞噬了那股靈力。


    君彥楚從未見過這種霸道邪門的功法,當場結巴了,“這,怎麽可……能?”


    他驀地側頭,厲喝,“燕不問!她究竟是什麽人?你跟本王說實話!”


    燕不問也不禁愕然了,不過,他並非對沈棠落的功法詫異,而是她身上時不時散發出來的血腥氣味。


    其實,從沈棠落出現時,他也聞到了,隻不過,方才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君彥楚帶偏了,就沒能及時詢問。


    這時候,沈棠落頓住了腳步,卻未轉身,隻冷冷反問,語氣薄涼冷漠,“本少主的私事,為何要同你說清楚?”


    君彥楚卻很不識相,鐵了心要從沈棠落那裏問出君雲肆的消息。


    他趁機追上去,攔在了沈棠落麵前,可一想到沈棠落會吞噬人靈力的功法,又稍稍拉開了點距離,目光裏帶了一絲戒備,說話的態度倒是放和緩了。


    “本王找君雲肆是真的有急事,人命關天的大事。”


    沈棠落秀眉微皺,君彥楚以為她動容了,繼續道:“你既能被雲肆帶到府中,想來和他關係匪淺,定然知道他醫術精湛,能救人性命。”


    “本王有一摯愛,身中劇毒多年,唯有雲肆能救,姑娘能否看在本王一片赤誠的份上,把雲肆的行蹤告訴本王?”


    沈棠落眼神淡漠,並不買賬,冷哼道:“你的赤誠之心能值幾個錢?於本少主而言又有何好處?滾開!”


    話音一落,君彥楚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臉色頓時漲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狂傲之人。


    一旁的燕不問忍不住嘴角抽搐,覺得沈棠落說話太狠絕,犀利了點。


    在他看來,救人性命,乃善德之舉,無論什麽理由,都該是被認同的。


    況且,彥王殿下對璉姑娘確實真情一片,怎麽就被沈少主貶得一文不值了。


    不過,燕不問心知君雲肆離開前並沒有和沈棠落打過招唿,君彥楚就是追著她問一天,也隻能是浪費時間,什麽用都沒有。


    他太清楚君彥楚有多難纏了,若是讓他在這裏真的把沈棠落惹煩了,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沈棠落臉色不好,不耐煩了,君彥楚竟還敢不怕死地添堵。


    燕不問暗暗吐了口氣,直接擋在了兩人中間,麵向沈棠落,抱拳施了一禮,客客氣氣地開口道:“想必沈少主還未用早膳吧,屬下這就命人準備早膳送去主殿。”


    這話,既是轉移話題,更是明擺著讓沈棠落先迴主殿,別搭理君彥楚的意思。


    沈棠落自然聽得明白,就算他不說,她也沒有心情去和君彥楚多說廢話。


    她點了點頭,又冷聲道:“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迴來見我。”


    說罷,沈棠落隻留了一個孤冷的背影。


    燕不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麵色閃過了一抹複雜,轉身對君彥楚道:“彥王殿下,你也知道,我家主子一旦離府,一向行蹤難測,就算是陛下和皇後娘娘都不知曉,十天半個月見不到都有可能。”


    “再說了,你寸步不離地守著這裏,也沒法知道主子在哪啊,要不,殿下先迴去歇著,待主子歸來,屬下定及時相告。”


    君彥楚眼睜睜看著嘲諷他的女子從麵前走開了,還不能拿她如何,心裏堵著一口氣,臉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離開王府一整夜了,他又擔心顧憐的身體,也知道再耗下去無濟於事,最終隻能和燕不問強調了一遍,等君雲肆迴來,讓他去彥王府,就閃身離開了。


    ……


    沈棠落迴到了主殿,就直奔寢殿,把君雲肆已經冰冷了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殷紅的血早已冷卻了,黏連在君雲肆精煉的身軀上,血跡斑斑,紅衣殘破,連遮都遮不住,他身上的傷多到令人心驚。


    沈棠落蹲守在床邊,紅著一雙桃花眼,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幾番掙紮,臉上浮現出了痛苦之色,就是不敢去觸碰他。


    她至今還恍惚著,不肯相信君雲肆已經永遠離開他了。


    腦海裏想起了方才君彥楚的話,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輕嘲。


    憑一顆赤誠之心,能救人嗎?


    她也有,可為何救不了她想要挽留的人?


    可見,真情,在死別麵前,一文不值……


    這時,殿外響起了燕不問的聲音,“沈少主,屬下奉尊上之命,給你送靈藥過來,還有,尊上說,在他迴來之前,沈少主有一切需求都可以交代屬下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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