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保安反應過來,青年便幹脆利落地把電話線拔掉,沒有給他任何通知蘇太太的機會。


    蘇悅悠哉地靠在門邊,原本還在欣賞著保安臉上的錯愕,隨後她瞥向那副被弄壞的電話,見劉助理動作如此快狠準,不由打趣道:“哎,你這樣算不算‘破壞公物’啊?”


    青年聞言卻有些怔住。


    他不解地看著蘇悅,盡管不太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但還是垂眸聽話地說道:“小姐的所有損失,可全部從我賬上扣。”他語氣認真,似乎是真的這麽想的。


    蘇悅被他這副一板正經的模樣逗笑,撲哧一聲笑出來,“喂,我隨便說說的,你還當真了啊?”


    劉助理安靜地看向蘇悅。


    蘇悅卻笑:“好了,不過就一台電話而已,沒事做就拿來砸著玩,聽個響。”


    說著,她便慢悠悠走過來,當著保安的麵將電話拎起來,直接往地上一摔。


    之後似乎嫌電話壞得還不夠快,又再踩了幾下。


    蘇悅笑吟吟地看向保安,語氣和善地問道:“你說對嗎,保安先生。”


    “……”保安自知理虧,沉默地低頭,“是,大小姐。”


    蘇家的所有產業,日後都是她跟蘇霖的,自然是大小姐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蘇悅不再與他廢話,在確認保安不會再有通風報信的機會後,才真正離開了。


    *


    蘇然從抽屜翻出藥來,倒了杯水喝下,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時手抖,杯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跌成了碎片。


    她神情恍惚地望向窗外,下意識捂住了胸口,一想到蘇瞳的事情,心底的不甘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蘇悅跟他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他會這麽相信她。


    難不成她又要跟前世一樣,隻能看著蘇悅發光發亮嗎。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蘇然用力攥緊了手心。


    “哢噠”一下,外麵傳來了開門聲,蘇然以為是來打掃清潔的保姆來了,她努力平緩情緒,放柔著聲音說道:“我這裏暫時不用你打掃,先迴去吧。”


    別墅裏卻突然響起了笑聲,聽上去有些輕啞,在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來,多了幾分冷然的幽深感。


    蘇然迴頭。


    蘇悅拎著一圈鑰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鑰匙圈環扣在她手指上,隨著晃動的弧度時而轉動起來。


    鑰匙撞在一起的清脆響聲,卻更像是撞擊在蘇然心上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把她打了個猝不及防。


    蘇然瞬間就認出來,那是她房間的鑰匙。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蘇悅,忽然重重地咳嗽起來,咳得整張臉都在發白。


    隨後,蘇然抬頭,在看見她旁邊站著的劉特助時,努力擠出一抹笑容,神情柔弱地問道:“蘇悅,你怎麽來了?”


    蘇悅收了鑰匙,轉手扔給青年,便朝蘇然走來。


    劉助理看著她泛紅的手背,見大小姐絲毫沒有把自己燙傷的事情當做一迴事,不由輕歎了口氣。


    蘇悅看了眼地麵的碎片,抬頭慢悠悠欣賞著房子的布置,忽而彎眼笑了下,“哎呀,這屋子可真不錯,看樣子蘇然你最近過得挺愉快的呀。”


    蘇然勉強微笑:“還可以吧……”


    她顧及著劉特助的身份,並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什麽來,怕被蘇父知道。


    “過得這麽舒坦,難怪呀……”蘇悅盯著蘇然,看著她那發白的臉色,笑眯眯地補充,“難怪,有閑心思在別人麵前耍手段。”


    蘇然笑意僵滯了下,佯裝不解地說道:“蘇悅,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蘇悅隻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跳梁小醜。


    蘇然不自在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咳嗽起來,緩緩坐到沙發椅上,同時背在身後的手也默默地往沙發縫隙探去。


    蘇然語氣虛弱地說道:“蘇悅,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了,你可以先迴去嗎?”


    說著,她的手便繼續往後摸去,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機,好趁蘇悅沒注意時,給蘇母打電話。


    蘇悅歪頭,好心詢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怎麽?”她舉高左手,手裏正拿著一台iphone,蘇悅輕笑著晃了晃手機,“想給人打電話求助啊?”


    蘇然在看見她手裏拿著的手機時,臉色頓時白得比紙還要難看。


    蘇悅彎眼,莞爾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母親最近都在簡家陪著外祖母呢。蘇然,你都沒發現你的‘母親’這段時間都沒怎麽來找你嗎?”


    “連母親什麽時候在忙、什麽時候有時間都不知道,”說著,她歎息著搖頭,仿佛真心實意地在為蘇太太感到痛心,“還真是個不孝女呀。”


    蘇然想要挽迴自己的名譽,更想要想方設法地融進這個圈子裏,所以她這段時間都在忙著跟以前認識的朋友打交道,鞏固好跟她們之間的交情,完全沒意識到蘇母已經很久沒有聯係自己了。


    經過蘇悅這麽一提醒,蘇然才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猛地抬頭看向蘇悅。


    蘇悅很無所謂地笑了下,說道:“想要拿迴手機找媽媽告狀呀,那你拿走好了。”


    說著,她便將手機緩緩放迴蘇然掌心,用力握住了蘇然的手,嘴邊又浮現起一抹十分和善的笑容來。


    那笑容幹幹淨淨的,卻更加看得人膽戰心驚。


    蘇然下意識想要抽迴來,但是被弄得生疼,她紅著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屈辱地說道:“蘇悅,你弄疼我了。”


    她揚起臉看蘇悅,眼眶的淚水欲掉不掉。


    蘇悅卻十分好心情地欣賞著她的狼狽,尤其在看見蘇然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以及那並不時地瞥向旁邊的小動作時,她更是想明白了些什麽,轉頭看向劉助理。


    瞬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青年並沒有留意到兩位女生傾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安靜地守在旁邊,但是在看見蘇悅攥著蘇然的手時,眉心不由一擰。


    蘇然心下微動,眼底更是溢滿了淚珠,蒼白著臉看向蘇悅。


    蘇悅看透了她的小伎倆,微微勾唇,突然鬆手。


    原本直接用力想要抽迴手的蘇然猝不及防,一個不留神失去重心,頓時摔倒在地。


    她狼狽地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抬頭死死地盯著蘇悅看。


    劉助理終於忍不住,直接往這裏走來。


    蘇然餘光處看見一個身影過來,抬頭期盼地看向青年。


    他卻目不斜視地從她旁邊走過,反倒走去裏麵的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袋冰塊來。


    劉助理拿著冰袋,便又走到蘇悅麵前,一言不發地把東西敷在她手上。


    蘇悅忍不住說道:“劉玨,我的手又沒受傷!”


    青年語氣平靜地打斷她的話,“紅了。”


    蘇悅一愣,低頭瞧了眼,才發現她的手背居然已經開始泛紅起來,應該是之前被那杯熱水燙到的。


    但也就是一開始有點不舒服,其實一點都不疼。


    蘇悅見他實在堅持,無言以對,隻得聽話地伸手,任由他替自己冷敷傷口。


    蘇然見自己被無視,先是怔住,隨後想通些什麽,愕然地望向兩人,這才明白過來剛才他皺眉根本不是因為蘇悅欺負她,隻是因為蘇悅的手受傷了。


    一種難言的屈辱幾乎侵襲了蘇然整個人,她垂下頭,掩蓋住眼裏的不平與恨意。


    蘇悅敷了一會兒就示意劉助理把冰袋拿走。


    他盯著蘇悅的手背瞧了好一陣,見的確沒有之前那麽紅了,這才把冰袋收了迴去。


    蘇悅一直觀察著蘇然,自然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那抹恨意。


    她很快便朝著蘇然走來,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迫使蘇然看著自己。


    “蘇然,我之前跟你說過,你這樣的把戲,在我眼裏根本就不夠看,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蘇然想到之前自己被將了一軍的事情,心底頓時生起警惕。


    之前蘇悅就是用這樣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狠狠地給她來了一招反擊。


    這樣的想法才剛剛閃過,她就聽見蘇悅笑吟吟地補充道:“那麽現在,我就要教會你第二招。”


    “什麽是——以權欺人。”


    說罷,蘇悅鬆手,從容不迫地起身,看向外麵說道:“幫我把蘇然扔出去。”


    這句話剛落,別墅外頓時走進來好幾位黑衣保鏢,朝著她走來。


    “不是想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嗎?那我就送你去跟那對夫婦相親相愛怎麽樣?”


    這是蘇然昏迷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


    簡家。


    管家看了眼響起來沒多久卻又掛斷的電話。


    他走過去看了眼,認出來是來自於蘇家郊區房子的一通來電。


    隻是電話還沒響兩秒,就被迫中斷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簡家的主機一般通向其他房間的來電,看這個位置的通話,想必是要找素心小姐他們的。


    想到這裏,管家便想要去知會簡素心一聲。


    “王伯,怎麽了嗎?”蘇霖正好從外祖母房間出來,笑著問道。


    管家看向蘇霖,笑了笑說道:“是蘇家郊區那邊房子的來電,好像是找素心小姐的,呃……”


    說到這裏,王伯語氣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些什麽來,臉色變了下。


    郊區,不就是那位叫蘇然的女生住的地方嗎?


    素心小姐直到現在對那位養女仍舊關心得很,哪怕現在在簡家天天陪著老太太,仍會時不時地關注那位蘇然的近況。


    可管家心裏很清楚,盡管素心小姐偏心那位叫蘇然的女孩,但老太太明顯是看重她真正的外孫女的。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王伯。”蘇霖喚道。


    管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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