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問,“這方麵能順著,房子的事兒呢?咱倆就這麽一套房子,手裏是存了一點錢,但隻夠出個彩禮錢和把這房子稍微翻修一下的錢,從哪兒偷一套房子給他們做新房?難不成把這套房子給了他們,咱倆出去租房子住?你的工作已經給盼春頂了,沒有收入來源,我的工作也要給偉春頂,咱倆有租房子的錢麽?手頭那點兒錢都造作了,之後吃啥喝啥?吃土?喝西北風去?”


    杜秀梅也跟著犯了難。


    夫妻倆糾結的時候,謝偉春就趴在屋內的門上聽外麵的動靜,他聽到杜秀梅已經開始支持他,心裏便開始美上了。


    杜秀梅同謝父說,“咱這房子的地段不錯,應該能賣不少錢,要不咱把房子賣了,買兩套小的?一套給偉春結婚用,一套咱自己住。咱就兩個人,能轉悠的開就成,用不著有這麽大的院子。”


    謝父問她,“賣一套買兩套?你想的可真美,一套平房賣了之後換一套樓房迴來,頂多餘個一兩百塊錢,這還是咱這片兒的地皮有價格。一兩百夠幹啥?買個茅坑咱倆住?”


    杜秀梅想了想,期期艾艾地說,“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你能想到別的辦法嗎?錢不夠不是問題,咱找盼春要一些,再找迎春要一些。盼春和振軍是雙職工,手頭肯定有錢,迎春做餅幹不是賺了好幾萬呢?她從手指縫裏漏出來一些,都夠給她弟買套大房子住了。”


    謝父冷笑,“你想找那二討債鬼,能找得著麽?人家現在考上大學念大學去了,結婚都沒和家裏說一聲,你覺得自個兒伸手要錢,她會給?”


    “我早就看清楚了,那個閨女就是白眼狼!家裏稍微不如她的意,她就恨上了,自個兒有本事之後,更是恨不得一腳把家裏人全都踹開,自個兒過好日子去。”


    “那二討債鬼根本指望不上!還是看盼春吧,你的工作留給了盼春,咱倆對盼春也一直都百依百順,到了她迴報咱倆的時候了,讓盼春拿出三百塊錢來,就能按照你說的,把這院子給賣了,換兩套小點、地段差點的房子住。”


    當天下午,杜秀梅就去找了謝盼春。


    謝盼春一聽杜秀梅讓她出錢的要求,一蹦三尺高,因為她懷孕之後就一直在吃胖的路上撒腿狂奔,她這麽一蹦,住她樓下的電燈跟著晃了好久,牆皮都開始簌簌地往下掉。


    “媽,你說啥?你是不是瘋了?我接你的班兒不是再正常不過嗎?怎麽會有你這麽勢力眼的家長?生孩子養孩子,你還求迴報呢?”


    “一張嘴就是三百塊錢,你咋不說讓我割了這一身肉賣錢給你呢?我也成家了,不得顧著自己小家?謝偉春要結婚,你們賣房給他,我結婚的時候咋就不見你賣房給我了?”


    “賣房的錢給了他,我一毛沒有,現在還讓我出錢補貼他,憑什麽啥便宜都讓他給占了?你們也太重男輕女了!”


    “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三百塊想都別想,一毛都別想!賣房的錢要麽平分,我和謝偉春一起給你們養老,要麽你們就把賣房的錢都給了謝偉春,之後咱斷絕關係,養老的事兒別來找我,就算餓死凍死也別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4 13:27:43~2020-07-15 10:06: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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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時間管理


    杜秀梅是哭著迴去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對大閨女謝盼春都那麽好了,謝盼春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真的都應了老人說過的那句話——兒女都是討債鬼?


    她摸著良心說, 因為謝迎春處處都優秀,不用她操心, 所以她在謝迎春身上花的心思不多,謝迎春對她有怨氣,那也正常。


    可謝盼春憑什麽對她也有那麽大的怨氣?


    再想想家裏還有一個催命的謝偉春,杜秀梅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突地跳, 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這三個孩子而折壽。


    謝父還在家裏等著她。


    見杜秀梅進門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什麽都不用說,謝父懂了, 這絕對是在大閨女那兒也碰壁了。


    如果從謝盼春那兒拿到了錢, 杜秀梅進門時的下巴都能抬到天花板上去,還鐵定會捧一波大閨女踩一波二閨女。


    看她現在這魂不守舍的模樣,謝父都不用問,啥都懂了。


    “不行就再去找一遍二閨女,她那麽有錢, 還考上了大學,肯定要臉, 不找她多要,拿個四五千塊沒啥問題吧,她都賺了多少萬呢!”謝父說。


    杜秀梅隻敢同謝盼春要三百塊,結果還在謝盼春那兒碰了一鼻子灰, 現在她聽到自家男人說要找二閨女要三五千塊,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絕對要不到!


    “可是二閨女那冷心腸, 會給麽?”杜秀梅覺得可能性不大。


    謝父說,“上次是我和偉春去的,連人都沒見著,這次咱倆一塊兒去。如果她不給,你就找她哭找她鬧,她念大學呢,結交的都是有文化的人,肯定嫌丟臉,所以你稍微鬧一鬧,她應該就會把錢給了。”


    “二閨女腦子靈活,這一次我們去鬧,隻能鬧她個措手不及,下次要是再去鬧,她肯定就有準備了。所以我們這次得做好準備,爭取就鬧這一次,要到足夠的錢,之後愛咋咋地,就算真斷絕了關係,咱也無所謂,她就一個爹一個媽,咱還有盼春和偉春呢!”


    杜秀梅想,剩下的兩個怕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夫妻倆打定主意去謝迎春那兒打秋風,很快就收拾好行李再次北上,先是去了慶雲油田,從慶雲油田打聽到於澤家所在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跑去了於澤家裏。


    老於同誌聽說是自家親家來了,連忙騎車把自家妹子喊了過來,讓黑臉嬸子負責做飯,炒幾盤菜,好好招待一下這親家。


    杜秀梅和謝父見到了謝迎春和於澤拍的結婚照,雖然他們倆嫌棄老於家的情況不好,但看於澤這個後生長相不錯,模樣周正,聽說還是油田的工人,現在也考上了大學,便沒怎麽嫌棄。


    杜秀梅問,“怎麽不見親家母呢?”


    一說起這個,老於同誌就滿臉帶笑,“她呀,在平沙市幫澤子和迎春兒帶孩子呢!去年冬月的時候,迎春兒生了一對龍鳳胎,兩人沒帶過孩子,上不了手,澤子他媽就過去幫忙帶孩子了。”


    杜秀梅:“???”


    謝父:“……”


    不止結婚不和他們說,連生孩子都不和家裏說了。


    這個閨女果然是潑出去的水。


    當著老於同誌的麵,杜秀梅和謝父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虛偽客套著,看起來同老於同誌交流得挺開心,順利地從老於同誌嘴裏套到了謝迎春和於澤的住處,住了一天後,夫妻倆又踏上了去往平沙市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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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親家後,老於同誌發現自家妹子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問,“蓮兒,你咋像做賊一樣?”


    黑臉嬸子腳步一頓,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哥,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知道你兒媳婦和她娘家關係不好?這一家人要是沒事兒,迴登門來找?閨女出嫁,他們沒動靜沒表示,閨女生了孩子,他們還是沒動靜沒表示,你覺得他們現在突然登門來,會有什麽好事?不是要錢就是求人,反正沒啥好事兒。”


    “我待會兒就給澤子打個電話,讓他們注意一下。你等我嫂子會來,看她罵不罵你!”


    老於同誌一陣心虛,“蓮兒,既然你都想到這個了,當時為什麽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就聽嗎?”


    黑臉嬸子小步快跑地去了生產隊上,給於澤打了個電話過去,提醒於澤說,“你那洪水猛獸一樣的丈人和丈母娘去找你們了,你和迎春兒提防著點,姑覺得沒啥好事。”


    於澤把這事兒同謝迎春說了,問謝迎春,“你爸媽來平沙市找咱,會是因為啥事?”


    這個問題都不用猜,謝迎春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她賣了個關子,挑眉看於澤,“你想想當初他們給我寫過去的信,都是關於啥的?我身上,有什麽值得他們惦記?”


    於澤明白了,是錢。


    他又問,“那你爸媽要是真來了,咱該怎麽辦?”


    謝迎春擰著眉想了想,說,“你同媽說一聲,讓她別摻和,你也別摻和,到時候我自己來解決。”


    於澤有些擔憂,“你能招架得住嗎?孩子會不會被嚇到?”


    謝迎春冷笑,“咱倆是頭一天結婚嗎?我是個什麽性子,你不熟悉?”


    於澤被謝迎春臉上那冷笑給笑出一身雞皮疙瘩來,他一手抱起自家閨女來掂了掂,然後又掂了掂自家兒子,說,“這小子吃得多,長得快,分量已經超過他姐了。”


    大概是他的動作把兩個小家夥給吵醒了,小於亨哼了一聲,給她姐開了一個好頭,於繁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謝迎春一見自家閨女哭,頓時就一個頭兩個大,她同於澤說,“趕緊拿奶瓶去,用奶瓶把她的嘴給堵上!這閨女不知道是隨了誰的性格,怎麽這麽能哭?還是於亨安靜……”


    小孩子不能誇,謝迎春前腳才誇兒子安靜,結果後腳於亨就跟著哭了起來,他不僅哭,胳膊還亂揮,‘啪’的一下就給於澤來了一巴掌。


    於澤被他兒子給打懵了。


    “管管你兒子,這才多大就動手打人了……”於澤把於亨塞到謝迎春懷裏,自個兒抱著小於繁,嘴裏哼著鬆原那一片兒的民謠,輕輕搖著胳膊,到客廳去轉悠了,


    謝迎春抱著自家兒子,她深刻認識到了自己不擅長帶孩子的缺點,她寧可去圖書館多看一些書,也不願意同這些小孩子打交道。


    幸運的是,於繁一走,於亨也就不鬧騰了。


    謝迎春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書來,一邊看書一邊搖著懷裏的兒子,想用知識的力量給孩子做個早教,哪知於亨前幾秒還瞪著倆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謝迎春才念了一段兒,他就睡得特別香了,嘴角還吐了一些奶。


    謝迎春讀完一段,瞅了一眼自家兒子,發現早已睡著,心中無奈,看來自家孩子不是學習這塊料啊!


    把於亨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用枕頭壓好被角,謝迎春拿著那本書躡手躡腳地去了客廳,見於澤正同小於繁雞同鴨講地聊著一些東西,看起來父女倆聊得還挺開心,她坐到了跟前,拿起書來,同於澤說,“我給念一段,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學習的天分。”


    於澤坐在旁邊,又逗了兩下閨女,給謝迎春遞了一個眼神,示意謝迎春可以開始她的表演了。


    謝迎春捧起手上那本講精密儀器設計的書,聲情並茂地開念。


    僅僅是念到第一句,她閨女的臉色就變了!


    暴風雨說來就來!


    “哇!!!!!!”


    小於繁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就仿佛聽到了緊箍咒一樣,她不僅哭,還抬著胳膊要打謝迎春。


    這劇烈的反應把於澤和謝迎春都給嚇了一跳。


    謝迎春苦笑著說,“都不是學習的料。”


    於澤不信,他說,“你就是偏心眼兒,閨女不待見。你看著,我來念,閨女絕對能聽著樂出聲。”


    謝迎春把書遞給 於澤,雙手環抱,等著看好戲。


    於澤拿過書,清了清嗓子,果然前一秒還在哭嚎的閨女安靜了下來,抽抽搭搭的縮在她爸懷裏,就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


    於澤拍了拍閨女的背,“咱不委屈了啊,爸給你念點有趣的東西。”


    “應力薄弱麵的計算方法是,”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於澤臉上響起,於澤被打懵了,他瞅著細葉迎春尷尬地解釋了一句,“閨女肯定是不小心的,我接著念哈。”


    謝迎春微笑著點頭,繼續旁觀於澤這倔強的表演。


    於澤把閨女的手夾在咯吱窩裏,繼續往下念,上一秒還感天動地的父女情一瞬間就翻了車,小丫頭哭得比之前聽謝迎春念書的時候還要兇。


    謝迎春徹底無奈了,姐弟倆都不是學習的料,哪怕家裏的學習氛圍再濃厚,怕是也熏陶不好。


    於澤找借口說,“孩子估計是聽不懂我們說什麽,等她長大了些,肯定會愛上學習的。”


    “沒事,學習不好我也能接受,隻要人正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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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倆孩子出生在1978年末,謝迎春那時候剛入大二,除了學習精密製造係規定的課程之外後,她的多數時間還是用在了國內水庫潰壩率的計算上,還根據那些研究內容延伸出了壩體裂縫的計算公式、不同築壩材料、不同壩體結構對壩體承水壓力的影響等,研究成果不少,一直都壓在手裏。


    1979年開春後,兩個孩子都不那麽鬧騰了,除了每天定時的母乳喂養外,於澤他媽就能把兩個孩子帶好,謝迎春再度迴到了科學研究中去。


    她把手頭的研究成果整理了整理,拿給杜雲紅教授看。


    杜雲紅教授看完謝迎春準備好的成果,然後就拿著那幾篇論文去找荀教授了,“這就是你說的懷孕生孩子會影響學習進度,我看人小謝的時間管理做得挺好啊,孩子也生了,學習也沒落下,你看看這成果,我打算建議她把這兩篇論文投到科學院院報上去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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