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欽天監的眾人也算是文化人,其中還有好幾個儒道修士,自然不會有一點文采就出來賣弄。


    他們心裏也清楚,這首詩其實不適合用來送行,更適合用來送葬。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葉鳴此行絕對是十死無生的下場,妥妥的就是奔著送死去的。


    甚至他們都在私底下商量好了,等迴到欽天監,大家就湊錢給葉鳴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把全村人都請去葉鳴家裏吃席。


    眾人可謂是有情有義,與之相比,把眾人騙得團團轉的葉鳴,顯得多少有點不厚道了。


    每當想起臨別時,眾人眼中那發自內心的不舍與悲傷,他心裏就充滿了罪惡感。


    葉鳴原本隻是想隨便找個借口溜走,根本就沒打算把現場氣氛弄得這麽傷感煽情。


    奈何眾人實在是太不好糊弄了,讓葉鳴想走都走不了。


    明明就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後愣是逼著葉鳴演成了生離死別的虐心苦情劇。


    可就算如此,葉鳴也得配合著演下去,他總不能直接告訴眾人,老子迴去就是要一個人包圍對方上百人,一拳一個把他們的狗頭通通錘爆吧。


    雖然這是大實話,但真相總是讓人難以接受,要是他真的這麽說,眾人一定會把他當成是神經病。


    “沒想到,我這麽單純誠實的一個人,最後也不得不向萬惡的現實低頭,也許這就是成長吧。”想到動情處,葉鳴不禁感歎連連。


    裝比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葉鳴已經走到了水潭邊上。


    看著麵前還散發著濃烈妖氣的妖蛇屍體,葉鳴喃喃自語道:“真是一群敗家子,把老祖宗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都丟光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葉鳴不客氣的對妖蛇屍體施展了提取,隨著光點散去,一本功法秘籍和幾樣材料出現在葉鳴手裏。


    他美滋滋的把白撿的戰利品放入了儲物戒中,隨後“撲通”一聲跳進了水潭。


    甫一入水,葉鳴立刻打了個寒顫,這潭水奇冷無比,足以將沒有修為的凡人瞬間凍斃。


    他連忙催動起龍象般若功,氣海中的血氣在全身大周天運行,陣陣暖流在體內不停流轉,這才讓他的身體不至於被潭水凍僵。


    因為此時已經是夜晚,水下的能見度極低,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的情況。


    所幸葉鳴還有神念外放這個殺手鐧,很快就發現在譚底的石壁處,隱藏著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


    從遠處望去,洞內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宛如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葉鳴的水性還算不錯,雙手劃水,不消片刻就來到了潭底的洞口前,在近處細看之下,他驚訝的發現,洞口處還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陣法光膜。


    麵對如此詭異的洞口,葉鳴隱隱有些興奮,他向來不是膽小怕事之人,當即縱身一躍,輕而易舉的穿過了陣法光膜。


    一道刺眼的白光從葉鳴眼前閃過,與潭底的黑暗環境形成強烈的反差,措不及防之下,饒是以葉鳴的強悍體質,也陷入了短暫的失明。


    葉鳴也不慌張,當機立斷將眉心祖竅的神念全力外放,臨時取代了眼睛的作用,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水潭底下果然另有乾坤,隻見他正身處一個詭異的山洞中,明明是位於水底,洞內卻異常幹涸,不見半分水跡。


    而且葉鳴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照明工具,但卻有一道道白光憑空而生,把昏暗的山洞照得亮如白晝,端的是詭異無比。


    地上的積塵堆得老高,腳一踏上去,就出現深深地印子,上麵正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腳印。


    “看來我沒有找錯地方,他們果然是來了這裏!”


    眼看終於發現了兩州欽天監成員的蹤跡,葉鳴頓覺心中大定,但是他卻沒有因此貿然行動。


    葉鳴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凡事喜歡謀定而後動,以他目前的修為,神念外放的極限時間是一刻鍾。


    如果一刻鍾後他的雙眼還沒有恢複,在完全喪失視力的情況下一旦遇上敵人,將會讓他瞬間陷入到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


    生性謹慎的葉鳴自然不會冒這個險,待在原地靜待雙眼恢複是最好的選擇。


    幸運的是,等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葉鳴的雙眼總算徹底恢複了視力,他這才追蹤著腳印,在山洞中緩步而行。


    這個山洞顯然不是人為開鑿的,腳下的路崎嶇難行,洞中時窄時寬,寬處可容數十人同行,窄處就算是一人通過也得彎腰側身爬行。


    葉鳴走了約一個時辰,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要不是路上的腳印一直不斷的往前方延續,他都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又偷偷跑到什麽地方跟自己躲貓貓去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葉鳴走了不知道多久,都快要罵娘的時候,他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巨大的空間。


    而他一直苦苦追尋的兩州欽天監成員,正不停地從儲物袋中拿出各種各樣的材料,在空地上忙碌地布置著什麽東西。


    “嗬嗬嗬……老子總算是找到你們了!”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葉鳴,望著不遠處的那群人,發出陣陣充滿殺意的陰冷笑聲。


    葉鳴雙手背在身後,跟個領導似的,大搖大擺的走出山洞,來到一名離他最近,正趴在地上寫寫畫畫的青年身邊。


    他看了一會那青年畫的圖案,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不禁饒有興致的問道:“小夥子,你這是在忙啥呢?”


    “你眼瞎了嗎,沒看見我正在布置待會血祭要用的陣法嗎?”青年頭也不抬,有點不耐煩的迴答道。


    葉鳴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身又朝另一個人走了過去。


    聶遠和森明兩人作為隊伍的領隊,正在空地上來迴巡視,監督著手下工作。


    由於葉鳴一直穿著欽天監的製服,他們一開始也沒太留意,直到葉鳴開始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逛,才成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森明是個暴脾氣,他當即指著葉鳴大聲怒罵道:“小王八蛋,你給老子站住,不用看了,老子說的就是你,你手頭上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葉鳴慢吞吞的往前又走了幾步,挑眉調笑道:“沒事,我就溜達,不過看你說話跟吃了屎一樣臭不可聞,要不要來根華子堵住你的嘴巴?”


    雖然不知道華子為何物,但森明還是能聽出葉鳴在罵自己,他頓時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當場就要出手給葉鳴個教訓。


    一旁較為冷靜的聶遠伸手攔住了暴怒的森明,他往前走了一步,盯著葉鳴冷聲道:“我們手下的人可不敢這麽說話,你到底是誰?”


    葉鳴笑而不語,伸手往自己胸前指了一下。


    兩人順著葉鳴的手往他的胸前望去,隻見那裏正掛著一個造工精致的貔貅印。


    “草尼瑪,原來你是雍州欽天監的餘孽!”森明怒聲大罵道。


    森明的大嗓門讓葉鳴瞬間成為了場上的焦點,偷懶摸魚不愧是每個打工人的天性,不少人連忙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紛紛聚集在一起看熱鬧。


    聶遠看著表麵隻有一品修為的葉鳴,陰測測的笑道:“沒想到這裏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可惜運氣不怎麽好,居然跑來自投羅網。”


    葉鳴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可不是什麽漏網之魚,我一早就被你們的人給抓住了,不過那山洞太黑了,我害怕,所以我就又跑出來了。”


    說著葉鳴往人群中看了看,找到了當初把他抓住的中年漢子,故作熱情的招唿道:


    “大叔,你還記得我嗎?你綁我的繩子太不結實啦,我都還沒用力就斷了,下次綁人的時候別那麽小氣,記得換根質量好點的繩子。”


    森明轉頭看向那中年漢子,厲聲責罵道:“真是個廢物,就這麽點小事你都做不好,居然能讓這一品修為的小王八蛋逃出來,你是吃屎長大的嗎?”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森明如此不留餘地的羞辱,中年漢子氣得臉色通紅,可他又怎敢得罪實力強悍的森明,隻好把怒火都發泄到葉鳴身上。


    “小王八蛋,我要你死!”中年漢子抽出腰間的長刀,大喝一聲,帶著滿腔怒火朝葉鳴的頭顱砍去。


    斬業紅蓮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葉鳴的手中,他看著無能狂怒的中年漢子,抬手砍出一道淩冽的刀光。


    刀光後發而先至,掠過中年漢子,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眼看中年漢子已經衝到葉鳴的麵前,手中的刀離葉鳴的頭顱僅有幾寸距離,突然,他的上半身毫無征兆的掉在地上,整個人從腰部被一刀兩斷!


    “這小子…果然…有詐……”中年漢子不甘地看著葉鳴,掙紮著說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句話。


    聶遠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瞳孔不露痕跡的微微一縮,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淡然。


    他緩緩開口道:“看來你的實力遠不止一品那麽簡單,不過那又如何,我們這裏還有上百人,有本事你就全殺了吧。”


    “不過……”聶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殘忍嗜血的微笑:“你要是殺不完,那就麻煩你給我死在這裏,到陰間再去玩你那扮豬吃虎的鬼把戲!”


    葉鳴收起臉上的笑容,目光如電般掃過麵前的眾人,神色囂張道:“恕我直言,在老子麵前,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他娘的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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