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徐衛軍帶頭,領著所有人去了知青點,那知青點就巴掌大的地方,找了草垛子,再找裏頭的兩間屋子,眾人都沒找著,臉上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真是奇了怪了,這錢還能自己長腿了不成!”


    趙大娘驚奇地說道。


    劉緒芳從剛才就提心吊膽,擔心他們真的找到錢,現在見眾人把知青點都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找到錢後,心裏頭偷偷鬆了口氣,她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都找了,我早說了,這錢被人偷了,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再找這麽一迴呢。”


    她說著這話,眼睛瞥了瞥徐甜甜他們,“算了,算是我倒黴,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徐甜甜氣得小臉通紅。


    人群裏的謝雲清看不過去了,這劉緒芳話說得好聽,跟自己多大度似的,還不是在暗示徐甜甜他們就是偷東西的,他從人群裏站了出來,眼睛在四周圍掃了一圈,這屋子都翻找過了,草垛子也搜過,這女知青心思這麽重,估計也不敢把錢藏到其他地方去,那麽剩下的唯一一個可能就是——


    他的眼神落在了院子中的石磨上。


    那石磨有陣子沒用了,畢竟現在才剛四五月份,正要播種的季節,還沒收獲,上頭有一層灰,石磨中間有個石眼,那是讓稻子流入的地方,謝雲清扒拉著石磨往上一瞧,隱約瞧見了一丁點的紅色。


    “謝家小子,你幹什麽呢?”徐衛軍見他扒拉石磨,連忙把他從石磨上提下來,這石磨是上下兩塊,要是翻了過來,壓到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隊長,我瞧那石眼裏好像有東西。”


    謝雲清指著石眼,大聲說道。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紛紛圍在了石磨的旁邊,劉緒芳心裏頭突地一跳,她前幾天就在這石磨上看過書,該不會真的把錢藏在這裏了吧?


    劉緒芳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瞧見徐衛軍把石眼裏的草屑都扒拉了出來,他在那裏頭一拉,把一個小袋子給拉了出來,那袋子一出現,劉緒芳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瞧,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徐衛軍冷笑著把荷包丟給了劉緒芳。


    劉緒芳臉色發白,“我,我也沒想到它會在這裏。”


    “沒想到,是你自己藏錢藏得忘記了吧。”劉翠花雙手叉腰,罵道:“老娘我活了幾十年,可從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人,瞧見我閨女和孫子走過,就覺得是他們偷錢,那你和個男人走得近些,是不是就說明你和他有一腿啊?”


    “劉嬸,你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嗎?”


    劉緒芳麵紅耳赤,惱羞成怒地說道,“我難道是故意的嗎?誰叫你孫子和閨女鬼鬼祟祟,我懷疑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是,你是可以懷疑,但你有必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嗎?霍,要按照你的道理,那我明天到其他大隊裏宣傳你水性楊花,手腳不幹淨怎麽樣?”


    劉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之前是沒有證據證明徐甜甜他們清白,現在有了證據,她還能憋得住火嗎?“順便我再寫封書給你爸媽,告訴他們說你在鄉下懷孕生了孩子,好不好?”


    “你憑什麽這麽做!”


    劉緒芳氣得手都在發抖。


    “你憑什麽我就憑什麽,反正空口無憑,張口就來,誰不會啊。但凡你要是冷靜下,在知青點裏頭找找,也不至於把事情鬧到現在這樣。”


    劉翠花叉著腰,冷笑一聲。


    “現在你覺得委屈,那我閨女和孫子就不委屈嗎?好好的被你扣上個小偷的罪名。今天要是沒找到你的錢,那以後大隊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小偷了。”


    劉翠花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在大隊裏生活,其他事情不重要,名聲至關重要,一個小孩如果傳出是小偷的名聲,那大隊裏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他,甚至還會讓孩子們不和他來往,等長大之後,他的孩子們也會背上小偷孩子的臭名聲,可以說,幾乎毀了三代人。


    “我,我……”


    劉緒芳捏著錢,嘴唇顫抖,不知該怎麽說好。


    “你也別我啊你的了,你心裏怎麽想,打量我不清楚是吧,不就是覺得我們鄉下人窮,沒錢,也沒家教,所以啊,出了事剛好看見我們家孩子,就覺得是他們偷的,你怎麽不懷疑是你們知青裏頭其他人?明擺著看不上我們。”


    劉翠花拍了下石磨,砰地一聲將那石磨給拍成了兩半。


    四周圍的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那劉緒芳更是瞬間臉色蒼白,兩腿軟的跟麵條似的,這一巴掌直接把石磨給拍碎了,這要是拍在人身上,那豈不是瞬間粉身碎骨了?!


    趙大娘等和劉翠花歲數輩分相差無幾的人見怪不怪。


    她們為什麽到現在都這麽“尊重”劉翠花,原因就是劉翠花天生有一把怪力氣,連大隊裏頭身子板最硬朗的男人都打不過她,她們這些女人,就更加不必提了,碰上劉翠花,你和她理論,人家一耳刮子打過來就能把你打懵逼了。


    所以,大家夥都懂一個規矩,最好就是和劉翠花講道理,因為你不講道理,壓根打不過人家。


    不過,趙大娘這迴卻覺得那劉翠花的話說得對頭極了。


    這沒證沒據,又召集大家夥批判幾個小孩,說他們偷錢,不就是瞧不起他們鄉下人嗎?


    “隊長,這事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徐誌強抽著煙杆,對著徐衛軍說道。


    “隊長,我……”劉緒芳急了,她現在心裏頭總算有一絲後悔,覺得自己剛才做事做的太絕了,如果要是按照徐衛軍說的辦,冷處理,此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必麵對眼前這種情況。


    隻可惜,劉緒芳這時候才後悔。


    但凡她有一絲一毫替徐甜甜他們著想,也不至於如此了。


    “行了,你不必說了。”


    徐衛軍說道:“咱們現在就去找書記說去,你們幾個,我們大隊裏是供奉不下了,去找其他大隊插隊吧。”


    “大隊長!這……”孫建設臉上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他可不想去其他大隊,來之前他們就打聽過了,這裏十裏八鄉,生活最殷實,民風最淳樸的就屬於東風生產大隊,其他大隊那生活叫一個窮苦,民風也不如東風生產大隊的好,這要是去了其他大隊,那就猶如從天堂到地獄。


    “別喊我隊長了,孫同誌,咱們走吧。”


    徐衛軍一擺手,轉身朝著公社走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撲通”的一聲,像是有人倒在地上了。


    徐衛軍扭頭一瞧,好家夥,那姚榮梅就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劉柏蘭和劉緒芳瞧見她暈倒,氣得暗暗咬牙,這姚榮梅心眼怎麽這麽多,她暈倒了就可以不必去了,自然就可以躲過今天這一難了。


    “隊長,這可怎麽辦?”


    趙興旺看向徐衛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有什麽難的!”劉翠花擼起袖子,“我這老婆子扛著她去,要是有什麽不舒服,迴頭去完公社我還給送到醫院去,迴頭照樣扣她工分就是了。”


    姚榮梅聽見這話,眼皮不由得顫了顫。


    他心裏暗暗咬牙,這老虔婆怎麽這麽狠心,她人都暈倒了,竟然還打算把她帶過去,不行,她攏共才多少工分,這要是扣掉去醫院看病花的錢,這幾個月就白幹了。


    姚榮梅低聲口申口今了一聲,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我剛才怎麽了?是不是暈倒了?”


    所有人都一臉無語地看著她,瞧見過臉皮厚的,可沒瞧見過臉皮厚戲還這麽多的,這暈倒了還能聽見要花錢就醒過來,要是都能這麽治好,那醫院都可以不用開了。


    “既然醒了,那老婆子就不扛你了,其他人要是身體不舒服,吱一聲,老婆子帶你們去。”


    劉翠花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說道。


    她一把抱起徐甜甜,道:“甜甜,咱們走,去公社書記那裏給你們討個公道。”


    “好!”


    徐甜甜高興地拍手。


    她朝人群看去,卻發現謝雲清正悄悄離開,察覺到她的視線,謝雲清迴過頭來,衝她笑了笑,徐甜甜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徐衛軍帶著徐向西、徐正中,劉翠花帶著徐甜甜,後頭跟著孫建設四人,這一行人怎麽看怎麽怪,公社書記正在辦公,聽說他們來了,出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是怎麽個情況?”蔡書記驚訝地說道。


    第31章


    “書記!”孫建設等人瞧見蔡書記的時候, 臉上露出求助的神色。


    “書記, 我們今天做了件錯事,您幫幫我們,跟隊長說說好話,我們不想離開東風生產大隊。”姚榮梅紅著眼眶對著蔡書記說道,模樣看著格外的可憐。


    但是蔡書記可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們的話,能讓徐衛軍想讓這些人離開東風生產大隊, 肯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對姚榮梅等人說道:“你們先別著急, 衛軍, 這事是怎麽迴事?”


    一聽到這話,姚榮梅等人心裏就涼了大半。


    徐衛軍也不客氣,對著蔡書記,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說出來。


    在得知劉緒芳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認定徐甜甜幾個孩子是小偷,還拉著他們去召開會議, 讓大家夥評理時, 蔡書記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書記, 我那時候真是急壞了, 我真沒惡意的。”劉緒芳哭哭啼啼地說道。


    蔡書記沒搭理她,而是衝著徐甜甜招了招手,“甜甜, 你過來。”


    徐甜甜乖巧地走到蔡書記跟前,“書記叔叔。”


    “甜甜,叔叔問你, 你二伯,二哥說得話是真的嗎?”蔡書記笑眯眯地問道。


    徐甜甜重重地點了下頭,“是真的,書記叔叔,那個姐姐一直說我們是小偷,最後是謝雲清幫我們找到了荷包,證明了我們不是小偷。”


    “是這樣啊。”蔡書記心裏便有數了。


    他正色地看向劉緒芳等人,“事情的原委我已經弄清楚了,當初你們這些知青下鄉插隊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們要注意個人行為舉止,可你們倒好,幾個亂搞男女關係,一個誣蔑小孩子清白,這些事說出來我都替你們感到丟人。當初人家徐隊長答應讓你們到他們隊裏插隊,還是我替你們說好話的,現在你們鬧出這些事來,我看,你們的確別在東風生產大隊呆著了!”


    “書記!我們知道錯了。”


    孫建設慌忙說道,“我們會好好檢討,隊長扣我們多少工分都可以。”


    “是啊,書記,我們會寫檢討的,您怎麽罰我們都成,別讓我們離開東風生產大隊啊。”劉柏蘭也急得眼睛都紅了。


    徐衛軍卻冷漠地說道:“不必了,我們大隊小,容不下諸位幾座大佛,你們願意到哪個大隊去都成,當初你們插隊,書記答應讓我們多養幾頭豬,要是有哪個大隊願意接受你們,我做主挪出一頭豬給他們。”


    “衛軍,用不著你們大隊出這頭豬。”


    蔡書記擺擺手說道,他挑的人把人家徐衛軍坑成這樣,他哪裏好意思讓徐衛軍出血,“這樣,我拿主意,問問看有哪個大隊願意要你們,迴頭讓人家大隊多養一頭豬。”


    這蔡書記的話音剛落,就有個漢子搭腔道:“書記,我們大隊願意啊。”


    徐衛軍迴頭瞧去,看見說話那人時,臉色便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這來人不是陌生人,正是他們東風生產大隊旁邊的西陽生產大隊,這兩個大隊雖然臨近,可關係卻是水火不容,就連婚嫁,也絕不會互相嫁娶。不同於東風生產大隊的勤勞能幹,西陽生產大隊整個大隊叫一個懶,去年秋收的時候,虧得的最嚴重的的就是他們大隊。


    大隊隊長劉誌剛天天往公社跑,就希望書記能夠給他們要來救濟糧。


    可這救濟糧是要碰到大災大難上頭才會派發,像去年那場雨,雖說來的意外,可是隻要反應及時,也造成不了多少損失,頂多就是分的糧食少些,勒緊褲腰帶,還是能撐得過一年的。


    這道理,蔡書記和這劉誌剛說了好幾遍,但劉誌剛死活不相信,這不,今天就又來磨蔡書記,剛好就聽見了這話。


    “劉隊長,你來湊什麽熱鬧?”蔡書記瞧見劉誌剛的時候,不由得一陣頭疼。


    “書記,您說這話就不對了,您有這種好事怎麽不便宜我們大隊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大隊現在窮得叮當響,這多養一頭豬,明年就能多些豬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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