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號的動力引擎暴走,整座船偏離了原本設定好的航道,夜幕之下群星失色,從豐沃領至裂地穀在天空中劃起一道璀璨多彩的履帶。


    在瀕臨穀口時,泰坦尼克號徹底崩解,法力風暴的核心隻剩下一個由詭異力量包裹的鋼鐵圓球,在地獄的邊境薑哲總算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魯班在世鬼斧神工,一曲知寒作為殺手居然精通工程學,因為紫金的亂搞,外圍風暴出現解構現象,麵對拚死也衝不去的元素風暴在劇烈顛簸中一曲知寒拆解元件毫不含糊,以極快的速度用現有部件和船體強度最高的材料臨時將最近的艙室改造成兼容能量的防護艙體,兩人同時輸出能量堪堪支撐到現在。


    “開門!快開門!你有本事搞兄弟會怎麽沒本事開門呐!”眼見艙室就要墜地,以這積攢了一路的動力勢能,薑哲根本不敢想象著地後的場麵。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凝體竄入精神之海死命敲打克蘇魯的房門,“克哥!如果能迴去我就包下醉夢樓給您場一個人的開慶功宴!”


    “真噠!”沉默良久像死了一樣的克蘇魯聽聞有吃的突然有了迴應打開門。


    “比珍珠還真!”薑哲火急火燎地把克蘇魯從屋子裏拖出來,生怕他又躲進去,雖說是在自己的精神之海,可這求人幫忙的人總不能硬來。


    “小哲子,快把你的身體獻上來讓朕臨幸。”薑哲不斷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荒野中失節是小丟命是大。壓住火頭交出身體的控製權。


    “薑哲!”見薑哲突然收功,費力維持的一曲知寒壓力突增。


    “老頭子你記好了,欠小爺一條抵命的恩情哦~”克蘇魯搖搖指頭輕口在一曲知寒腦門心。


    “有什麽辦法就快使!”一曲知寒吼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不靠譜。元素風暴中雜亂的混沌之力連死亡都可以撕裂,死於其中的人連靈魂都不會完整,活得長了更怕死,一曲知寒縱有保命技也不敢拿小命開玩笑硬撼。


    “克哥!”薑哲吼了出來,克蘇魯出馬雖十拿九穩,可距離地麵已不到五米,這態度真的讓人心焦。


    “薑小子!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早知如此就不該帶小弟出來旅遊,直接修好書信扔他床頭就好,他小心翼翼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怎想會交代在這裏。


    “年輕人怎麽都這麽沒情趣,不玩玩心跳怎知道自己還活著?”摳著耳朵,克蘇魯掏出一粒細沙,這粒沙子快速變大顯出沙漏的原形,灰色的水晶中五彩的細沙倒轉,就連空氣也為此刻駐足,風暴仍在肆虐,可中心的船艙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薑哲費力地從逃生球內爬出來,天旋地轉的既視感隨即湧來,落到地上更是一軟整個人跌在地上,當然,不是他腳軟,而是地軟。


    這地麵乍一看像是海水,可密度遠高於海水,雖仍是可流動的物質但人踩在上麵勉強能夠走路。


    “我們這是在哪?”在他映象裏好像克蘇魯拿出一個很眼熟的沙柳,隨後便是難以忍受的眩暈感,緊接著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裏。他是在精神之海內向克蘇魯提出的詢問,但對方並沒有迴答他,克蘇魯想告訴他的都知無不言,吞吞吐吐或者直接不理會的肯定是不想告訴自己,再等一千年他都不會開口,了解這點薑哲也隻得作罷,下意識地轉而問了問站在一旁瞭望遠方的一曲知寒,不過明顯沒指望他能說出來。


    “伽德萊琉。”一曲知寒道。


    “啊?”沒想到一曲知寒竟真的知道這是在哪裏,雖然驚奇但至少不是壞事。


    一曲知寒緊盯的目光惹得薑哲汗毛倒立,麵具下好像是在嘲弄他的無知“這裏是伽德萊琉,萬靈輪迴之地。”


    “我們為什麽會到這裏?前輩您能解釋下嗎?”又從老古董口中套出個新詞,不過薑哲更在乎自己怎麽來的,又怎樣才能迴去,不斷有瘴氣從海麵飄出,在它的折射下連陽光都是如此扭曲,真要薑哲做個評價那就是雞不生蛋鳥不拉屎蠻荒中的蠻荒之地。


    “伽德萊琉每隔千年會開啟一次供活人進入,垂死的王者幸運的會趁此機會來到這裏以尋求突破的機遇。”一曲知寒耐心解釋道。


    “你是說我們撞大運正巧趕上開啟的時間?那其他王者呢?”連王者都會來此尋求機遇,那這裏必然是塊寶地,還真是時來運轉,先前墜機的不快立即掃光,薑哲眼中充斥著熱情的烈火。


    一曲知寒真的不明白薑哲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不會有其他的王者。”


    “為什麽?”這可是千年難得,像庫落地加那樣一大把白胡子的老頭應該也沒剩幾年活頭,居然會放棄大好的機會。


    “伽德萊琉上一次開啟是在七百六十四年以前,我們能來到這裏並非是生者之門打開,而是你手中的鑰匙,你為什麽會擁有這無上的至寶?”一曲知寒左手指著薑哲手裏的沙漏,眼中透露著兇光,右手手腕翻飛骨笛便握在手中,詭異的波動在笛子末端隱爍,笛子成了刀柄,一段刀鋒乍現。據他所知,伽德萊琉的鑰匙至今仍由那個讓他帶話的人隱秘保管,此時沙漏出現在薑哲,他第一理解自然為是薑哲偷竊的。


    “克哥,你怎麽會伽德萊琉的鑰匙?再不說出來我可就被人砍了!”薑哲瘋狂唿喚著克蘇魯,可遲遲未見其迴應。


    “那邊的兩個能不能消停會兒?尤其是那個拿著兇器想幹架的!我作證那沙漏是從波果伊卡手裏搶迴來的。”聽到有人叫喊二人皆是循聲望去。


    “克哥!你怎麽會跑那麽遠?”相處久了,薑哲見著克蘇魯也算是見著親人。


    一曲知寒揮匕向克蘇魯紮去,這一擊中規中矩,速度也不算太快絲毫沒有絕世強者的風範,克蘇魯也沒動手,向右後側退了一步,一曲知寒隨即收手。這是冒險者出門在外的規矩,陌生人見麵都要這樣試試水表示相互間沒有敵意。


    “無端踏出無罪之都,爾這宵小究竟是何人?見到本尊為何不跪。”沒有那一位尊者的命令壓迫,一曲知寒自然擺出絕世高手應有的姿態,他曾來過伽德萊琉,無罪之都中無人不知他的裝束,魂海中常有孤靈作祟,所有人都躲在無罪之都中,此人竟孤身一人進入魂海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克蘇魯對於一曲知寒的態度極其不滿,薑哲想上前去勸說,可他的動作哪比得上克蘇魯的嘴皮子快“iaudda-yz!”這片海洋響應克蘇魯的征召而來,無形的海水凝聚成巨手將一曲知寒緊緊攥在手中。他向下一蹲,腳下的海水向上突起成塑成椅子正巧接住“跳梁小醜,你算哪根蔥?在伽德萊琉隻有緹娜尼歐才有資格擺架子。”


    “克哥,冷靜,我們能活著到這裏一曲知寒功不可沒,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緹娜尼歐大人的份上您繞過他一迴可好?既然隻有緹娜尼歐大人能擺架子,您這樣也不太合適對吧?”薑哲又是捏肩又是敲腿的,雖然不知道緹娜尼歐是何方神聖,但這不影響他好話連珠不停地討好,畢竟一曲知寒是專程為提醒他而來,又是自己坑了別個,雖說鑰匙是自己這邊出的,但沒有一曲知寒現造的防禦設備他們也撐不過元素風暴,於情於理若一曲知寒被克蘇魯弄死他還真對不住別人。


    一曲知寒的隱秘力量和魂海有些牽連,卻又被魂海死克,這巨手險些將他捏碎的時刻克蘇魯終究是收了手:“哼,看在我孫的份上饒你一迴,但你要記住,緹娜尼歐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別以為跟小烏鴉那個奴才有些牽扯就可以蹬鼻子上臉把這裏當成自己家耍橫。”


    “是,是,尊者說得對,是我離開伽德萊琉太久忘了規矩。”撿迴一條命,暗暗記下欠薑哲的這個情,一曲知寒連連點頭附和,在人類世界還有權與力的抗衡,可在伽德萊琉力量等於權力,弱者隻能夾著尾巴,而向眼前這人般獨一無二能調動魂海之力的,就是這裏的皇帝。而且最令他害怕的是這兩人居然可以直唿輪迴之主的名諱卻不遭致天譴。剛才這人說的一句話是真理,在伽德萊琉輪迴之主就是天,直唿其名都是一種要遭魂水噬靈的重罪。一萬年了,在這兩人出現前恐怕從未有人說出過這個名字。


    定了定神,和一曲知寒簽訂契約的人是第一神輪迴之主座下淩駕萬神的兩名至高尊者中的死神,此人居然稱其為小烏鴉?還有,這位大能叫薑哲為孫,方才薑哲也直接喊過緹娜尼歐,姓薑的小子也是在扮豬吃老虎?一曲知寒本以為這世上的秘辛他了解的夠多了,可此刻腦袋想破了也想不出這到底是從哪空降的大神。


    “話說迴來,怎麽一來到伽德萊琉克哥您就複活了?”薑哲笑嘻嘻地詢問起來,克蘇魯恢複身體,一是作為朋友高興,二是一種解脫,畢竟自己一具身體住著三個靈魂很多地方還是不方便,不過他話一出口就遭克蘇魯白了一眼頭上挨記暴栗。“跟著我混這麽久眼見力毫無長進,我都飄出去溜達一圈迴來,還沒搞清狀況?你那隻眼睛看我像是活著?這裏可是伽德萊琉,靈魂的歸宿、死者的故鄉,我一個正兒八經的死人憑不能出來飄?反倒是你們倆一個活人一個活死人生者之門打開前有什麽資格出現在這裏?”說是在訓斥,可實際上更像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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