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嘴上說著要躺贏,但雄獅家的男兒從來沒有當縮頭烏龜的道理,諾亞將礙事的披風撕下,提劍率先衝出!這一場,為自己的榮耀而戰!


    鎮骸的目光一直鎖在薑哲身上,隻用少部分注意來應對其餘三人,因為那位大人隻需一擊就足以攻破他的護甲。


    “十字破斬!”隨著諾亞的鬥氣注入,法力武器表層結上一層寒霜,雙劍揮出十字交叉直擊鎮骸正門。


    巨斧表層燃起一層烈焰,火舌爆漲,一斧抬頭直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斧逼開諾亞的戰勢。“作為主攻,你的攻擊太軟!”鎮骸揮斧向後橫掃,將薩葛加手中的法力長劍砍斷,其人更是倒飛而出險些被反彈力震出場外。“作為佯攻,你的速度太慢!”


    “喝!”鎮骸大喝一聲,身上的法力護甲顯化為雄獅模樣,又是一斧逼開襲來的諾亞直衝後排驚恐的諾絲麵前:“至於你,戰鬥不是小孩的兒戲!”滔天烈焰與千萬次打殺從屍體堆裏爬出來的煞氣把這個象牙塔裏的花朵嚇白了臉。


    “神說,要有光,於是這個世界有了光。”聽到這聲音,抬斧欲劈的鎮骸身體猛然一顫,一股名為疑惑的情緒湧上心頭,法力護甲上的烈焰一萎,在他猶豫要不要劈下去的空當薩葛加的拳刺抵上他的後頸使他不得不側身迴轉反擊。


    “我不知道神說光的梗是否為真,但是我說不要怕,你就真的不怕。”腳不再發抖又有了力量,諾絲一咬銀牙向鎮骸的後背轟出一枚火球,借著反衝力彈到了薑哲背後。


    鎮骸掃開再次撲來的諾亞,衝向諾絲,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個道理不管在那個世界都是真理。麵對團戰優先擊殺法師,在戰場上上尤其如此,決不能給敵方法師施展的機會。


    “該死!”諾亞甚至還來不及平複被震得發麻的手臂便疾步衝向鎮骸,他必須攔截鎮骸,否則己方就將失去遠程火力。


    一個聲音在鎮骸心底升起,告訴他目標應該是背後的諾亞,是他挑釁自己在先,必須讓他承受自己的怒火。


    鎮骸腳步緩了三分以迴身,意識到有人在擾亂自己的心智,一咬舌尖擺脫幹擾在腳下猛揮一斧頭燃起一道阻隔諾亞和薩葛加的六米高的火牆,繼續向諾絲襲來。不過沒踏出五步猛然驟停舉斧呈格擋戰勢,因為這場戰鬥他最大的恐懼閃到他的身前。


    薑哲抱著手佇立在鎮骸麵前,其實他的心也是虛的,他先前之所以不召喚護甲的真正原因是他根本不會用這黑科技,這麽多人在場說出來又顯得太降檔次,自己收了諾絲的禮不幫又過意不去,現在隻能唱一出空城計寄希望於打虎時在場的鎮骸會畏懼他而迴調,誰讓他已經把牛吹出去了呢?


    “你很不錯,不會被仇恨蒙蔽雙眼。”裝模作樣的薑哲點了點頭,方才他百試百靈的情緒引導在鎮骸身上竟然失效了,足見眼前這個青年的意誌堅如鋼鐵。


    “我還做得不夠,而且談不上仇恨,先生謬讚,過多的讚美會阻礙進步。”與諾亞說話不同,對待薑哲鎮骸顯得謹慎恭敬。


    “年輕人要學會肯定自己,不管仇恨值先切奶媽再殺法師然後幹死近戰最後吊打坦克,作戰計劃很完美,有當年薩魯法爾大王的風範。”薑哲機關槍似的射出一串鎮骸和躲在他背後的諾絲聽不懂的話。觀眾們也議論紛紛,為何勢不可擋猶如戰神的雄獅鎮骸在這個年紀可以給自己當兒子的少年麵前會畏畏縮縮得像隻小貓。


    鎮骸不斷打量著薑哲,這強者全身都是破綻,可他就是不敢動手,哪怕強者沒有法力護甲也不敢,畢竟自己是一打四,就算他有把握拿下薑哲,但薑哲破壞他的法力護甲也隻需要一瞬,最好的情況就是他和薑哲同歸於盡,可這就意味著自己的失敗,畢竟諾亞還在場上,因此這強者很難說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綻的。


    “不過這場戰鬥你還是犯了個錯誤。”薑哲抬起了手指頭。


    鎮骸握緊戰斧猛地向後跳出一小步:“先生賜教。”


    “你居然在一個奶媽麵前猶豫不決聽他瞎嘰歪。”薑哲嘴角掛起一抹險惡的微笑,這一把他賭贏了。


    一時之間恐懼、疑惑、絕望紛紛湧上心頭,他的手在顫抖,這一次薑哲沒單純地指望亞煞極之心,還調動了在戰鬥中追求完美的鎮骸對犯錯的“暗影”!


    也正是這一瞬,周身散發著凜冽寒氣的諾亞一躍而起強行突破了火牆,一對灌霜長劍帶著勁風猛然向鎮骸後背狠狠刺去!


    鎮骸一個跟頭倒地,狼狽地側翻到一旁,再次從地上抽出一把戰斧,向潛伏到自己身後的薩葛加砍去,自己已經受傷,哪怕再頂一波攻擊也至少先給敵方造成減員。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正如薑哲所說,鎮骸在這場戰鬥中最大的錯誤就是聽了敵方輔助的嘮叨。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薑哲快速查閱了一番無塵環中老君留下的咒法挑了幾個現用!


    一斧砍出,薑哲心念作祟抽盡了準備躲開的薩葛加所有的恐懼和疑惑並注入了名為狂妄的情緒,隻覺得這一斧沒什麽大不了的,狠然抬爪抓取巨斧,長劍直取鎮骸心窩。在爪斧交擊,劍甲相碰的前一刻薑哲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開口道:“南無地藏菩薩摩訶薩。”


    薩葛加身上浮現出一圈乳白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斧所有的力量盡數吸收,以雙倍迴饋給鎮骸,再加上背後的寒霜斬和火球,這一波把他打得夠嗆,護甲能量至少缺損了一半,單膝撐地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平息體內翻騰混亂的鬥氣。


    “皈依地藏覺有情,心求業盡情空,行為大化眾生。”薑哲雙手合十自顧自地念道,既然要裝,那就裝個全套。俗話說不作不死,可作是人類的本性,人類也在作的途中不斷發展,成者進,敗者亡。


    鎮骸緊盯向自己緩步走近的薑哲抬斧欲戰,諾亞和薩葛加急身趕到薑哲麵前預防任何鎮骸對薑哲暴起的攻擊。


    看著鎮骸這般狼狽近似負隅頑抗的樣子,薑哲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麵露仁慈淡然的笑容,誦道:“胸懷慈心三昧,行走彌勒淨土。”強大的生機從薑哲體內噴薄而出,給以白色為主基調的廳堂蒙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這能量滋潤著廳內每一人的心田,溫養他們的暗傷。雖然有法力護甲保護,但先前那一斧的反彈讓鎮骸受了不小的內傷,或許他是一頭傲獅,甚至是未來的群獅之首,這份驕傲讓他不懼任何敵人,但他此刻麵對的是神。在佛光的照耀下,傷勢在好轉,可鎮骸心中的戰意卻在消退,見薑哲近身本打算發難突襲賭一把的他歎了口氣,將鬥氣收入體內,手一鬆,任由斧子消散。


    少年嘴角揚起一抹慈善的笑容,向癱在地上鎮骸伸出了手:“吾心即地獄,阿難空色無,善惡自有定業,放下屠刀,如此甚好。”


    狂妄的狀態消散,體內流淌著溫潤的力量,暖暖的非常舒服,薩葛加搭上自己弟弟的肩頭,他本是想著自己站出來就算輸起碼也顯得七弟沒那麽難堪,他們的大哥很強,除開那有著莫名信心的最後一擊,其他幾次對大哥來說根本是無痛不癢,這必輸之局竟然贏了?薩葛加雖是諾亞的哥哥,但也隻是大上一歲而已,如此僥幸地獲取族姓,讓他怎麽能不高興?:“難怪你一副必勝的樣子,小弟你從哪請來這麽厲害的牧師?”


    諾亞準備迴答六哥,一開口卻發現根本說不什麽話來,薑哲這個人就像是從天堂落下來的一樣,“他自己來的。”諾亞以為自己或多或少也算是對薑前輩有些了解,在他眼裏薑哲是個對朋友兩肋插刀,對敵人怒插兩刀,殺伐果斷甚至有些嗜血的人物。但當他看到聖潔虔誠的背影時才發現自己從來沒了解過這位前輩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他又有著怎樣的過往,隻有一種跟在他背後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感覺,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諾亞一驚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可怕的念頭趕出腦外,他是諾亞,尼亞護國家族新生代的一員,怎麽可以有這種躲在別人身後的懦弱想法?


    感受到薑哲散發出的治療之光,人們都在議論這位牧師的強大,可鎮骸心裏知道,這絕對不是牧師的聖光,他二十二歲從軍摸爬滾打十年,沒少因傷勢和藥草、醫師、藥師、牧師甚至是術士打過交道,聖光可絕對沒有讓人喪失戰意的能力,萬沒想到這個七弟能有本事搬出一尊大神,如果能讓這位先生入軍,尼亞寡婦跟孤老的數量將大大減少,這一遭隻怪自己心高氣傲陰溝裏翻船,不過諾亞能拉攏這樣的存在,獲得族姓也算應該。萬不能讓盤蛇家的人搶了過去。


    鎮骸臉上露出一番苦笑,伸手搭上薑哲的手掌剛開口準備認輸,就被傳送到了台下。


    全場再一次寂靜,法力擂台會掃描一個人的能量強度給予相匹配的護盾,鎮骸還沒有認輸,他會被突然傳送到台下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在搭上這少年手的一瞬間被秒殺。


    艾飛娜猛地站起身來,剛才這場對局她可是全程瞪大眼睛地在看,就算是這樣她也沒看清薑哲的動作,他到底是如何秒掉七階戰靈的?


    一直閉目的法比安猛然睜眼,從腰間掏出塊蓮花玉牌貼在額頭,幾秒後把玉牌拿給身後的暗侍:“交給國王,如果讓其他人看到你的項上人頭就不屬於你了。”


    “你這麽激動是吃錯藥了?”艾飛娜問道。


    “你感覺不到嗎?這是多麽強大的治療能力?”他不在乎薑哲怎麽秒掉戰靈,他們這些魔靈都能辦到,這家夥隻是動作更隱蔽,方才法比安一直在細細體會這有異於聖光的能量,讓他驚訝的是僅僅隻是餘波就緩和了他機體上的暗傷,更重要的是他精神之海內修養了三十年的裂痕竟然痊愈了!


    “嗯,是比某個不務正業的大肚腩假牧師好太多。”艾飛娜瞥了一眼一旁吃葡萄的庫落地加說道。


    被這麽一看庫落地加也不好意思再吃:“這能怪我嗎?治愈係的法則有多難參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再說一次試試?這就是你讓我這個控製型自然魔靈一次次替你當奶媽的理由?”法比安叉腰怒斥。這小孩把老頭吼得一臉委屈的一幕,讓艾飛娜沒來由地想笑。


    “咱們別提這些陳年舊賬,最重要的是他體內那股能量既不是法力也不是鬥氣……”艾飛娜臉上露出狡猾的神情。


    “因此嚴格的來說說他連一階都算不上。”法比安臉上也跟著露出狡猾。


    “所以審判所管不著他。”庫落地加補了一句。


    “按我的意思……”法比安開口欲言,又看了看眼二人。


    女人和老頭異口同聲地答道:“我們懂,拉過來,但是你準備怎麽拉?”


    “哈哈哈,咱們不愧是一丘之貉啊!這就不用解釋了,他不是喜歡裝小鮮肉嗎?我也喜歡!學院生活最顯年輕,剛才秘令裏已經吩咐我孫子安排好蒼雲影院的配額,為了我們的反抗勢力得以壯大,該是我獻身的時候了。”言罷,法比安轉身離開。


    餘下二人相互看了看:“他怎麽一副很爽的樣子?而且我怎麽記得在我的年代一丘之貉這詞好像是用來罵人的啊?”艾飛娜摩挲著下巴,迴憶道。


    庫落地加拿了塊櫻桃餡餅塞嘴裏,含糊道:“在我那個年代也是,年輕人的世界我們這些老人不懂。”


    “他今年多少歲了?”見老頭吃這麽香,艾飛娜不由食指大動,也拈了塊桃片糕品嚐。


    “大概一百四十來歲吧。嗯……吃了這麽多年我覺得他家裏也就酒還行,這餅餡料太甜了,還特別粘牙,還是三十七年前那廚子做的比較好吃,我記得叫布啥藍來著?”說著說著,見艾飛娜也開始吃東西,老頭怕被搶似的趕緊拿起托盤中最後幾塊糕點硬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還沒把東西咽下去,兩眼緊緊盯著女人手中被咬了一口的桃片糕。


    “寶寶你吃,老娘是鹹黨。”看到庫落地加虎視眈眈的樣子艾飛娜把桃片糕扔了出去,這老頭竟然還真的像條狗一樣高高躍起半空中用嘴接住。


    “老娘總算是明白那小屁孩兒幹嘛不吃東西了。”艾飛娜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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