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絲向父親發泄著不滿:“鎮骸大哥怎麽這樣啊?不是該輪到諾亞迴敬了嗎?”


    安布斯隻是苦笑,沒有作答,有些事情他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諾亞確實天賦異稟,可雄獅家族一脈單傳的可都是火係能力,這一代雄獅後輩中就諾亞一個六階寒霜戰魂,若說是血脈變異倒還說得過去,可諾亞的鬥氣品質卻是與盤蛇家族如出一轍,除了一些花癡外,沒人會支持他。就連本看好諾亞的安布斯本人,現在都一個勁地想著拉遠諾絲和諾亞的關係。


    鎮骸他們又敬了幾輪酒,穀莫道利好像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這位贈禮者不但對碧琪夫人十分尊敬,而且對一片丹心赤膽忠誠,是各位愛卿和名流們的榜樣。”穀莫道利沒有把話說完,看了看下方眾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精品,都信領過雁金雕等十一頑賊匪首徽記,連十一寨財寶奇珍不計。”眾人嘩然,戰亂多匪患,都信領附近有不少惡匪流寇,這過雁金雕等十幾名賊首自身實力強橫,四處劫掠,每每剿匪之時卻又躲得不見人影,光是那過雁金雕尼亞官方就剿了幾十年至今未成,今日居然被滅了,若隻是單單殺了一人那還可能隻是僥幸,但那可是十一個寨子都滅了!這些權貴都絞盡腦汁地想著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若是軍隊剿殺,那是強橫的人力物力,若是獨甲一劍,那就是尼亞絕然第一的強者!一時間眾說紛飛。


    穀莫道利看著這些失色的人滿意地輕輕點了點頭,讓這些貴族褪下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色,這就是君王的目的,也是君王的喜好。他開口道:“雄獅諾亞贈。”


    “這怎麽可能?!這小子究竟用了什麽詭計,能剿殺十一匪賊?”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就連諾亞本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萬眾視線在他身上聚集,其中有質疑、但更多是驚懼。緊接著,眾人又都琢磨起其中的異味,雄獅諾亞?為什麽會是雄獅諾亞?


    “怎麽?鎮骸侄兒酒量到極限了嗎?”有趣,真是有趣,穀莫道利本以為這純粹是一裝走過場告訴雄獅家族自己對他們看重的無聊宴會,可這些不可一世的貴族目瞪口呆的表情真是太美妙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這樣一種表情擺在臉上,倒是比克斯塔神色較為鎮靜。


    鎮骸走向諾亞麵前滿飲一杯:“雄獅鎮骸,敬雄獅諾亞!”鎮骸將後者前綴的雄獅二字咬的極重,諾亞呆在哪裏,他從未想過大哥會敬他。


    “謝大哥。”諾亞思索著那些人會這麽幫他,而且還有足夠的實力,下意識的潛酌一口。


    “哼,連酒都不敢喝的毛頭小子花招還真管用,仗著有人撐腰很了不起嗎?”這一次鎮骸的聲音大了不少。


    “大哥!奶奶不高興了。”薩葛加快步上前勸道,希望鎮骸知道這是什麽場合。


    “他的靈魂是如此狂妄與鮮美……擁抱你的怒火,將這份佳肴獻給我!獻給我!獻給我!!”諾亞的淡藍瞳仁中寒光冷厲,有些東西壓抑久了終究會爆發的,他漫不經心地又抿了一口酒,道:“玉投釀酒味甘甜,後勁綿長,輕酌淺飲抿上幾秒,玉葡萄的芬芳才能嶄露頭角,這一杯美酒若是一口喝了,豈不是暴殄天物?”話說到這,諾亞趕緊住了口,暗罵誰借自己的狗膽,居然敢嘲諷大哥。但前麵說出的話已經足以驚聞四座,賓客間議論紛紛。


    “你說這不受待見的雄獅七子平日倒也乖巧,處處忍讓,今天是吃錯什麽藥了?居然敢叫板未來的繼承人?”貴族議論道。


    “叫板鎮骸又怎麽了?他諾亞不是連過雁金雕那幫人都有本事搞定嗎?”另一人迴道。


    暗台上,起身的艾飛娜倚著牆讚歎道:“這個叫諾亞的小孩子很對我胃口嘛,往日還真沒注意,沒想到這麽有膽氣,我早就想狠狠收拾那大塊頭一頓然後好好教育他怎麽品玉投釀了!”


    兜帽男點了點頭,一雙盯著穀莫道利七世的眸子快瞪出火來:“我也想把那混小子揍一頓出氣,這麽珍貴的酒居然拿出來給這些螻蟻豬玀海喝狂飲,真是胡來!”


    “哈哈,你向來把這酒當命根子,當年連那位找你你都不給,今天卻讓這些凡夫俗子喝了個痛快。”艾飛娜一手按在男人肩上,另一隻手捂著頭笑得近乎癲狂。


    捋胡子的老頭咳嗽了一聲:“瘋婆子你注意點兒,讓下麵的人注意到可就喝不清淨嘍。”


    鎮骸額上青筋直冒,這個雜種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跟他作對,令他當眾出醜,鎮骸瞪著諾亞狠狠點了點頭,迴身向穀莫道利單膝跪地低頭請道:“按照傳統,族內男子必須經曆傳承試煉,才能冠以家族姓氏,吾身卑微,但請陛下恩允,賜諾亞這場盛宴的慶賽作為傳承試煉。”


    諾亞一怔,宴會慶賽是一定會有的,每個國家都會培養專門的隊伍,以供宴會上讓賓客大展身手助興,因為讓賓客高興是核心觀念,因此慶賽隊員大都實力不濟,就算運氣好遇上比自己還弱雞的對手也必須製造各種似乎合情合理的形式輸掉比賽,自己剛才嘲諷了大哥,為何鎮骸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正名?


    “沒看出來,這大塊頭對弟弟這麽好。”庫落地加拿起一串玉葡萄吞入嘴裏,嗚咽著說道,待他把話說話,從嘴裏抽出一串葡萄架子。


    “老地加別老把人想這麽好,下麵好戲來了。”兜帽男察覺到鎮骸眼中一抹曆光,那可不是關懷的眼神。


    “嗬,鎮骸侄兒不愧是本王羅傑兄弟的繼承人,深知本王的脾性,你的要求,按理要走不少手續,不過本王平日操勞,今天想任性一迴,準了,就全權交由你操辦。”穀莫道利答應下來,大手一揮,一旁角落裏的暗侍撥動開關,在大廳的半空處完全由純粹法力形成的擂台。


    “謝陛下,那就有我和諾亞完成這場慶賽吧。”鎮骸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壞笑。


    “鎮骸!”碧琪一拍護欄怒聲道,她雖不通魔武,但也知道高階戰鬥一階之差相去甚遠,鎮骸是七階戰靈對陣諾亞這六階戰魂,完全是不懷好意的舉動。大庭廣眾下窩裏反,豈不是讓這麽多外人看笑話丟了雄獅家的臉麵?想到這,老人家一口氣忽然喘不上來,見勢不妙這可嚇得一旁的國王調動全身法力為碧琪夫人施加了幾個自然魔法為老人順氣。


    “奶奶放心,我知道諾亞打不過我,我允許他在場請些幫手一同競賽。”鎮骸輕蔑地說道。


    諾亞聞言鬆了口氣,隻要有人佯攻他未嚐不可一戰,可環顧四周,觸上他目光的人無一不趕緊迴避。


    “看看你的周圍,他們全都背叛了你,尖叫著逃進漆黑的森林吧……”魔音響徹腦海。


    “怎,怎麽會這樣,卡殿,你願和我並肩嗎?”諾亞向他往日結交的朋友請求援助,可被稱作卡殿的男子一臉驚恐地往後躲。


    “你呢?萬十達?”諾亞向另一人望去,眼中充滿期待,可惜萬十達做出了和卡殿一樣的選擇。


    諾亞慌了,他的心開始驚懼,以六階之力怎麽可能戰勝七階?他望向說過看好他的安布斯,安布斯把臉轉到一旁,手中緊緊攥著一直想往前衝的諾絲的手。


    穀莫道利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有此美景,就連杯中的酒也更加香醇。


    “看來你的人緣不怎麽樣。”鎮骸譏諷道,當他開口請願的時候就已經料到這種情況,沒人會願意為諾亞得罪雄獅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這是筆沒有利益的投資。


    諾亞仿佛置身冰窟,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他撐不住了“在黑森林裏徘徊的迷途羔羊啊,接受我吧……我就在你的身後,不要唿吸……不要移動……把你交給我……”得意黑暗之音愈發輕微,諾亞眼前一亮,一個少年站在他身前。


    “薩,薩葛加?”諾亞失聲道。


    少年一咬牙:“七弟,咱們一起上,興許有機會,如果成了,我們或許是族史上獲取族姓最早的人哦。”哪怕心中害怕,但哥哥畢竟要給弟弟做榜樣,薩葛加這麽想著,向諾亞伸出拳頭要和他碰拳。


    “嗯!老狗還有幾顆牙,更何況我們是高傲的雄獅!”兩人碰拳喝道,一時間,一種名為少年熱血的氛圍感染了在場的人,安布斯手一鬆,掙脫的諾絲奔了出去,向兩人伸出手背“諾亞哥哥!諾亞哥哥!這種事情怎麽可以沒有諾絲呢!群毆這種事算我一個!”諾絲稚氣卻又誌氣地喊道。


    薩葛加和諾亞原本的驚慌被諾絲這麽一攪都沒了,也伸出手搭在上麵。


    “我們的口號是什麽?!”諾亞大聲問道。


    “群毆大笨熊!!”三人一愣,他們都可都沒說話,眾人聞聲望去,抖動著狼耳的白發少女緩步走來,將手搭在上麵。


    “本來想等你來求我,沒想到你人緣還不錯,七階算什麽,有本小姐在,完爆大笨熊!”白月朝諾亞吐了吐舌頭。


    諾亞欣喜,白月也是七階的強者,這一局,勝負已分。


    暗台上,艾飛娜趴著欄杆看著下方鬥誌昂揚的少年們嗬嗬笑道:“看來雄獅家的名頭也不怎麽管用嘛。不過那丫頭橫豎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呢?”


    “咳咳,聽說這裏有人要打架?”略帶玩味的聲音傳入大廳,鬢角潔白戴著眼罩身著洛可可風執事服的少年侍者單手衛前拿著毛巾,笑盈盈地用好奇的目光看向那用法力構築的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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