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滑雪場是首都第一個滑雪場, 離首都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為國際標準化建設,各項滑雪設備和雪道在那年代算是極為先進了。那裏天生有一年四季的降雪能力, 雪的質量極好。但是,明年才正式開放。她和小夥伴們能提前拿到入場券, 屬於滑雪場內部測試運營階段邀請的貴賓。他們龔家沒有這個能力,是齊家送來的券感謝她龔夏雅的。


    要去滑雪了,各項滑雪裝備到了滑雪場有提供。龔夏雅需要的隻是給小夥伴們準備好吃的。行李當然也得帶上,一共要去三天兩夜, 兩個夜晚在滑雪場內的酒店住宿。


    她大哥二哥剛巧有事都不去,餘婷婷和韋鈺瑩跟著她去,再有那個熊娃子夏實秋一早說要跟著她去蹭吃蹭喝的。


    再有一人是, 那天幾個人集中在他們龔家四合院子準備坐車出發時, 白羽軒提著行李袋過來了。


    其他人意外地望著突然出現的白羽軒,畢竟之前沒有聽說過他要來。


    白羽軒解釋道:“我爺爺的大徒弟現在在滑雪場的酒店裏當廚師長,叫我這兩天過去幫著他品品菜。因為滑雪場酒店這兩天剛開業,一切都很新,據說邀請的貴賓海內外哪裏都有。”


    其他人聽著這話, 餘婷婷和韋鈺瑩發出“哦”的一聲。夏實秋拿著手裏那份今天新買的報紙,沒有看完繼續看著:這家夥來不來, 他都無所謂。


    白羽軒也不管這幾個人怎樣的反應,徑直走到了龔夏雅麵前:“妹妹,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吧?”


    當然可以, 白哥哥是酒店方邀請的美食家,她也沒有權利要求人家去不去。龔夏雅點著頭:“白哥哥有空可以一起滑雪。”


    白羽軒聽完她這話很興奮,摩拳擦掌:“我滑雪會一點, 妹妹呢?妹妹不會的話,到那邊我教你。”


    夏實秋那熊娃子的雙眼,抬起來越過報紙的上限,瞟了瞟龔夏雅,眼神有一絲耐人尋味。


    龔夏雅笑著迴答哥哥:“謝謝哥哥。”


    接到她這話,夏實秋的雙眼眯一下,低頭繼續看報。


    白羽軒伸手要幫她拎行李,一看她腳邊行李好幾袋,有些吃驚:“這麽多東西是?”


    “都是他們說要去滑雪的時候吃的。”龔夏雅道。


    餘婷婷和韋鈺瑩聽見這話,趕緊衝過來搶著幫她拎行李:“我們來,我們來!”美食絕對不能落單了。


    誰拎誰有的吃。被這個念頭灌輸著,這幫人幾雙手一個個搶,沒會兒,龔夏雅手頭上的行李全空了。龔夏雅不得不叫道:“那個白色的行李袋裝的是我的衣服,不是食物。”


    瞧瞧她這裝衣服的袋子誰拎著?原來是不知不覺提前一步拿走了她行李的熊娃子夏實秋。


    “沒關係,不重。”說著,夏實秋把她的白色行李袋往自己肩頭上一甩,帶著幾分帥氣扛上。


    這熊娃子,都說是衣服不是食物都搶著拎,龔夏雅無語了。


    齊豐順讓管奕弄了輛中巴過來,接龔夏雅和她的小夥伴們去滑雪場。


    幾個人拎著行李上了中巴車。碩大的一輛車裏隻有他們幾個人坐著,是包車,顯得無比寬敞明亮。


    車出發時,天其實剛蒙蒙亮。冬天的清晨來得比較晚,早上由於寒冷彌漫著白色的霧。在首都市內轉悠時還好,可見車水馬龍,大早上趕集幹活的人不少的。等開離首都,欲往附近山裏頭去的時候,人煙逐漸變得稀少起來。


    新建的滑雪場肯定是較為偏僻,越靠近滑雪場,連車輛都屈指可數。這樣看,沒有車,沿路的山間美景卻是給人露出的視野十分寬闊。綿綿不斷的青山,白雪皚皚的山頭和半山腰,路上可見的冰湖,還有路上偶爾甩著馬鞭趕著牛車的村裏大爺。


    天氣真的很冰凍,龔夏雅唿出口氣,看著嘴裏出來的白氣瞬間變成裏白霧凝結在車窗上,形成一朵朵白雲的樣子。


    坐在她前麵的餘婷婷好動地伸出指頭,在車窗上即興作畫。


    韋鈺瑩問餘婷婷:“你在畫什麽?”


    “龔夏武的腦袋。他那隻腦袋太好玩了,好像老虎一樣,硬著。我總想敲他的頭皮。”餘婷婷說。


    另外兩個女孩子聽到她這話,心照不宣地對了對眼。


    轉過頭,龔夏雅看見了對麵那排坐著的熊娃子夏實秋,一路上一直拎著張報紙看著。真奇怪了,那麽幾頁報紙他至少看了快一個鍾頭都沒有看完?


    感覺到她投射過來的視線,夏實秋的手枕在下巴上,頭歪歪地眼神眯眯地透過報紙看著她,像是一隻冬天發懶隨時要睡午覺的貓。沒會兒,他當著她的麵打了一個嗬欠,再往前麵一看,那個姓白的在自己的袋子裏不知道掏什麽東西。


    怎麽不見了?白羽軒把自己的袋子掏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自己為了妹妹做的路上可以吃的糕點。


    餘婷婷看出他在掏東西後,立馬說道:“你別掏了,你掏出來也不給我們吃,隻給雅雅吃。”


    “他是這樣的人嗎?”韋鈺瑩吃驚地問,之前她和白羽軒沒有怎麽接觸過所以不了解。


    “是,夏武說的,說他從小就這樣。”餘婷婷道,“把雅雅當成他的糕點品嚐機。”


    “哪有?”白羽軒急聲給自己澄清,“我給妹妹做東西吃是因為妹妹也喜歡我做的。”


    “雅雅你喜歡吃他做的嗎?”餘婷婷轉頭問龔夏雅。


    躲在報紙後麵夏實秋的雙眼又微微一眯。


    龔夏雅正想該怎麽迴答好讓這兩人罷休。


    餘婷婷自己要她別說了:“不用問也知道你會怎麽迴答。”


    白羽軒生起了悶氣,對著餘婷婷那張大嘴巴斜挑了下眉頭,宣布道:“如果你也喜歡我做的糕點,我以後也給你做。”


    餘婷婷眨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頭拿報紙的夏實秋把報紙抖抖,說:“好!”


    這熊娃子突然搶什麽搶戲?所有人訝異地看向他,本以為他躲在報紙背後睡著了。


    韋鈺瑩捂著嘴笑起來,覺得龔家人和龔家人的朋友都好可愛。認識龔家人,應該是她韋鈺瑩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中巴車終於到了滑雪場。車上的人是被近乎兩個鍾頭的車程搖晃到昏昏欲睡。


    司機喊到了,可以下車的時候,一個個掙紮著東倒西歪從車座上站起來。


    車門一開,外麵的寒氣撲門而入。這裏已是雪山腳下,真心是冰凍三尺。


    一行人拎著行李下車後拖著在雪地裏走,前麵是滑雪場的大門。一個拱形的門上掛著閃亮的未揭牌的招牌。


    滑雪場內的工作人員見到客人來了,急急忙忙跑出來迎接他們:“請問幾位是——”


    幸好管奕細心,派了個人專門幫他們接洽滑雪場的,走上去和滑雪場的人咬了幾句耳朵。滑雪場的工作人員一聽明了,點著頭答應:“是齊董事長的貴賓,我們滑雪場肯定會招待好貴賓的。”說完,過來領著龔夏雅他們往滑雪場周邊的酒店走去:“請幾位貴賓跟著我往這邊走。”


    後來龔夏雅他們才知道,齊家在這家滑雪場和周邊的酒店都有投資,難怪可以拿到提前入場體驗的滑雪券,且住宿餐飲全免。


    滑雪場周圍新建起來的酒店和滑雪場一樣,都是提前兩天試營業,剛開張。但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遠遠可以看見各酒店站在門口的酒店服務生,穿著嶄新的紅色酒店工作服,十分亮眼。


    這滑雪場剛新建,已經引來了各路雄厚資本的大手筆投資,聽說光是四星級酒店有兩家,五星級酒店有一家,其它三星級酒店數不勝數。滑雪場內有十幾個小木屋,由於小木屋肯定沒有酒店舒適,齊豐順給龔夏雅他們訂了五星級的酒店入住。


    龔夏雅他們進入五星級酒店時,看見了酒店上麵掛滿的房間號顯示都已經入住或是預定滿。可見,來滑雪場的客人應該蠻多的。


    辦理酒店入住手續時,隻聽門外傳來幾個老外嘰嘰喳喳的對話聲。


    “waiter!”


    白人男子大聲喊著服務生。


    酒店服務生跑出去,幫老外拿行李。老外行李可就多了,都是搭載著首都機場的出租車直接來到滑雪場。大件的行李箱,拖拉著發出哢啦哢啦的聲響。進來的老外,有的自己胳膊裏夾著滑雪板,戴著厚厚的滑雪手套,拿著滑雪杖。人家是滑雪裝備全套自己都帶齊了過來。


    滑雪場自身提供的滑雪工具,肯定比不上這些有錢老外自己買的特級裝備。。


    老外們除了帶滑雪工具過來,最關心酒店裏的無非兩樣東西。


    “有沒有威士忌?”


    “有的有的,先生!”櫃台的女服務員緊張地迴答外國人,“無論是威士忌或是雞尾酒都有,我們有專門的調酒師和酒吧。”


    一聽到這個答案,老外無論男女都露出了笑臉。接下來這些老外問:“你們廚師長是什麽人?”


    看來,老外們除了要玩,肯定要吃喝。


    “我們的廚師長是衛大廚。”幸好這酒店的櫃台服務經理是受過專門酒店規培教育的,對老外的這些問題都對答如流,“衛大廚去過你們西方國家,意大利,法國等地,學習過你們國家的美食。我們這裏酒店餐廳提供中西結合的各種餐飲服務。請你們相信我們五星級酒店的水準。”


    老外們聽完這話,臉上有些茫然:中西結合的美食餐飲?


    “其實就是中餐廳,西餐廳都有。你們來到我們的國家,應該也會品嚐我們國家的美食。”


    “no。”幾個老外搖搖頭,表達自己對中方美食不感興趣。


    酒店客服經理隻得一臉尷尬。


    龔夏雅他們是走到電梯那兒了,正準備上去酒店樓上的客房。幾個同樣辦完手續的老外走過來,要和他們一塊擠大電梯。


    老外都是非常直爽的,在電梯上就問起龔夏雅他們:“我們和你們好像在一個樓層入住,算鄰居。你們是朋友還是一家人?我們是一家人。”


    原來這八個老外居然是一家人。


    有一對中年父母,男的胖胖的壯壯的留著胡子叫馬克,女的一樣胖胖的燙著金色短卷發叫瑪麗蓮。


    兩個雙胞胎兒子和父母不一樣,偏瘦,繼承媽媽的金發,都是二十三,叫做鄧肯和吉耶,乍看外表很難分辨出來,隻能說弟弟吉耶臉上的雀斑多一些。


    兩個雙胞胎女兒都是十六歲少女,一個金發一個黑發都是長卷發。和雙胞胎兄弟一樣,這對雙胞胎女兒五官酷似隻能從頭發來分辨她們。金發是姐姐莎莎,黑發是妹妹英格麗。


    這家六口人加上一對堂兄妹傑西和瑪蒂娜,傑西個頭較矮,說是比雙胞胎兄弟少一歲卻比雙胞胎兄弟整整矮了一個腦袋,褐色的頭發很卷,鼻子很塌,小雀斑遍布滿臉。


    瑪蒂娜金發綠眼,年紀和雙胞胎姐妹同年齡,念的同一個中學是同學,長相也沒有雙胞胎姐妹來的漂亮。


    這對堂兄妹比起那些雙胞胎明顯好認多了。


    真少見,這麽多雙胞胎出現,可能是這家人的家族基因所致。


    “我們是同學,是朋友。”餘婷婷對這些老外說。


    “你們家人呢?誰邀請你們來的?”問他們這話的是老外一家的女主人瑪麗蓮。可見,這些老外也知道,今天能來這裏入住酒店到滑雪場玩的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對此,餘婷婷澄清:“我爸爸媽媽是電廠工人。”


    這餘婷婷確實是個大嘴巴,這話一出,讓這家老外的眼球凸出,下巴要掉下來的節奏。眼瞅著老外那邊望著他們的眼裏露出十分的驚異之色。龔夏雅和韋鈺瑩趕緊拉著餘婷婷走出電梯。


    拖著行李來到客房,三個女孩子住一間三人房。兩個男孩子分別入住一間單人房。沒法,兩個男孩子都說不適合和其他人一塊住一間房。各自迴到房間。


    走廊裏後麵走來的馬克一家,大概想著他們都聽不懂外語,用英文自己嘰嘰喳喳起來。


    “這些人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們說他們是電廠的孩子?電廠?發電廠?”瑪麗蓮很吃驚地形容餘婷婷說過的話,“他們是撒謊嗎?有意隱瞞我們嗎?可我看那孩子不像是撒謊。”


    “這個不知道了。”馬克搖搖頭說,“我們對這個國家的人了解甚少。”


    “我們來這個國家也是很多次了。”瑪麗蓮不同意丈夫的意見,他們家的孩子因為這個原因都在學習漢語,學習普通話,像他們一樣,是能說一些普通話的。對於這個國家,他們不能說完全了解,但是也知道一些情況的。比如說,像這樣的場合,電廠的孩子過來玩不太符合他們的預想。


    “他們的父母住得起五星級酒店嗎?”雙胞胎妹妹英格麗問父母。


    “應該住不了。”對此,瑪麗蓮很有自信地對女兒說道。這個國家現階段一般人的消費水平是很難達到五星級酒店入住標準的。


    “媽媽,我們來滑雪,還要做什麽?”莎莎問父母的安排。


    “我們要看看這個酒店的餐廳情況。我們給這家餐廳提供了紅酒。但是,這家餐廳是不是很合理地用了我們的紅酒我們並不清楚。”


    聽起來這家人是供酒品牌商。在客房裏的三個女孩子對著眼神。


    餘婷婷說:“他們以為我們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麽。他們會是哪國人?說著英文,但真的是英國人嗎?”


    “可能是法國人吧。不是說提供紅酒嗎?紅酒最出名的不是法國嗎?”韋鈺瑩按照自己了解的世界美食判斷。


    這要說到酒莊和供酒商是兩碼事了。酒莊是產地,供酒商隻能叫做中間商。中間商的話,什麽人都能做。國人也有跑國外拿酒做中間商的。這些,都是通過爺爺認識了胡叔,龔夏雅才明白原來整個世界美食的運作不是行業外的人容易想象到的那樣簡單易懂。


    如果說酒莊的人懂酒,那肯定懂,自己做酒的能不懂酒嗎。可要是問到是酒莊的懂酒還是供酒商更懂酒,這要打個疑問號了。


    別小看供酒商了。供酒商敢跑到這裏來偷偷調查,說明了件事,說明人家恐怕是權力比這家酒店要大。一般來說,供酒商應該是酒店的供應方,供應方要討好需求方才能賣出去貨這是常理。可是,這個常理在一個特殊的條件下會被打破,那就是物以稀為貴。


    酒店想討好客人,以世界最好的名酒為賣頭來吸引客人入住。而世界上的好酒都是稀有的,和好咖啡一樣。所以,酒店反而隻能去討好供酒商。供酒商為了不讓自己的品牌名聲和權威被消弱,受到影響,必然會向酒店提出一些特殊的要求。這些便是剛才馬克和瑪麗蓮說這些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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