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東想起丁亞明夫婦這幾年對他的照顧,知道他這話的意思,隻說道:“林佩是我愛人。”


    隻這一句話,丁亞明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說:“成,我迴頭說說她,你真不吃啊?”說著把麵端到鄭旭東麵前。


    “吃過了。”鄭旭東淡淡說,眼睛瞄都不往他碗裏瞄。


    丁亞明想到剛才從鄭家飄出來的香味,給了鄭旭東一拳說:“你小子,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叫下我。”說著湊近鄭旭東壓低聲音說,“你嫂子這廚藝真是,幾年了也沒個長進。”


    沈文麗是家裏幺女,打小沒幹過什麽活,進了部隊文工團更不用說,別的營風裏來泥裏去,她們不,女兵們一個比一個嬌滴滴。所以沈文麗雖然當了兵,但這輩子沒吃過什麽苦,做飯也都是嫁給丁亞明後學的,也就是能吃的水平。


    鄭旭東也去丁家吃過飯,聞言笑了笑說:“改天吧。”


    “那我可等著了,不請不是兄弟。”


    鄭旭東連著接了幾桶水,把家裏水缸灌滿,沈文麗看見對丁亞明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怎麽了?”丁亞明笑嗬嗬問。


    沈文麗輕哼一聲,想起林佩眉頭又皺起來:“旭東哪裏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你看他娶的什麽媳婦?”


    丁亞明聞言往外瞄了眼,連忙關上門問:“旭東愛人怎麽著你了?這麽不待見人家?”


    “你看她那樣,妖妖媚媚嬌滴滴的。”沈文麗想起林佩的模樣,小小的臉細細的眉,眼睛倒是大了,可那雙眼睛看人時仿佛帶著鉤子,看著就讓人膩得慌。


    沈文麗又想起安瑜,她是文工團一枝花,身材高挑不說,眉目也長得好,瞧著有福氣又英氣,哪像林佩,看著就是一朵菟絲花。聽說她還是農村出來的,沈文麗想到隔壁兩鄰居,認為鄭旭東棄安瑜選林佩,真是瞎了眼。


    雖然丁亞明也覺得林佩身子單薄了點,但真沒從林佩身上看出妖媚來,心想人說話不是挺大方的?至於嬌滴滴,人林佩好歹洗衣做飯一把好手,就算嬌滴滴也是看上去,實際上未必有他媳婦被嬌慣得厲害。


    但丁亞明結婚好幾年,深知他媳婦的脾性,沒傻裏吧唧拆穿她,隻說:“怎麽說他也是旭東媳婦,你心裏再不喜歡她也別當麵說出來,我跟旭東不好做。”


    沈文麗睨一眼丁亞明:“你們剛才在外麵說什麽了?”


    “能說啥啊?”丁亞明一看沈文麗的眼神改口說,“能說什麽啊,我是怕他沒吃飯,想叫人來家裏吃。你是沒看見他的表情,嘚瑟的呀。”


    “嗯?”


    “當然,我是不肯承認他媳婦做飯比你好吃的,咱們必須去他們家吃頓飯,搓搓那小子的威風不可。”丁亞明一臉嚴肅說道。


    沈文麗沒忍住笑:“得了吧你,難不成你還想吃完了說她做飯不好吃?這時候你倒好做人了?”


    丁亞明嘿嘿笑:“咱私底下跟旭東說,不告訴他媳婦。”


    沈文麗輕哼一聲,斜瞄著丈夫問:“你放心,我到時候絕對不當著她的麵說什麽難聽話,你跟鄭旭東說好什麽時候吃飯了?”


    “還沒定,我估摸著是周末,既然是吃飯,人總要到齊是吧?”


    沈文麗是文工團的,出軍營倒沒那麽麻煩,她要是想天天迴家都行。但丁亞明和鄭旭東就不一樣了,兩三天能迴來一趟就不錯。沈文麗接受了丁亞明的理由,說道:“那行,你提前告訴我。”


    ……


    林佩坐在鏡子前擦雪花膏,這瓶雪花膏還是結婚前買的,到現在已經見底。林佩用手指弄出最後一點,想著明天要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散裝論斤稱的,要是有就拿瓶子去裝點迴來。


    林佩穿來一年了,還沒用過散稱的雪花膏,她好歹是有工資的,一瓶雪花膏用兩三個月,也能負擔得起。但隨軍後就不成了,雖然鄭旭東工資高,但家屬房住著沒有菜地,吃什麽都要花錢買,她才來幾天就花了好幾十。


    雖說這其中有搬進來要買的必備品,但吃飯開銷還是比在家要大。


    林佩又想起這兩天跟陳紅蓮她們聊天,得知家屬隨軍安置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原先有工作還好,大概半年內能解決工作。要是沒有工作就難了,像陳紅蓮就是隨軍第二年才被安排進供銷社後勤部的,而王春英到現在也沒個著落。


    林佩先前倒是有工作的,可來隨軍後工作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定下,靠著鄭旭東一個人的工資,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大手大腳下去。


    她想著雪花膏的事太入神,連鄭旭東什麽時候進來都沒發覺。


    鄭旭東站在她身後彎腰抱住她,低聲問:“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沒事。”林佩搖搖頭說,蓋上雪花膏的蓋子問,“你洗好了?”


    “嗯。”鄭旭東應了聲,“我把衣服帶迴來了,不過都是冬裝,夏天隻在家放一身衣服。”他還是常住宿舍,常穿的衣服得留在宿舍裏,家裏留一身迴來的時候替換。


    他說完伸出手,拿起梳妝台的相框。


    相框裏林佩身著藍布褂子黑色長裙,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頭發編成辮子垂落在胸前。而鄭旭東是一身黑色中山裝,兩人並肩站著,好似民國時期的女學生和進步青年。


    作者有話要說:  提醒一下,本文是家長裏短日常文,所以女主依靠先知大殺四方這種劇情基本沒有,她也沒什麽王霸之氣,別人一看就知道她不一般。如果想那樣寫的話,我不會寫女主這樣的性格,讓她直接走事業線,更不會讓她跟男主走到一起,也就不會是這篇文了。


    所以這就是本婚戀文,前期主要講結婚這件事,中期講婚後相處,女主事業隻是其中一個小分支。


    ps:今晚有加更。


    第39章 實誠人


    “你把照片都帶來了?”鄭旭東鬆開林佩坐在床上,語氣裏難得帶上了一絲驚喜。


    林佩坐到鄭旭東身邊, 也湊過去看相框:“我都帶來了, 不過隻有這張有相框。”說起來這相框裏以前裝的還是鄭旭東的相片, 後來那張相片給了林佩, 相框就空了下來。


    再後來拍好的照片寄迴去, 林佩翻找抽屜時把這相框找出來, 封起他們倆的合照。


    鄭旭東聽她這麽說, 問道:“其他相片呢?”


    林佩起身去打開衣櫃, 從裏麵拿出他們之前拍的照片,一共是八張,照相館老板在另外送了他們一張大的婚紗照。林佩寄了兩張給鄭旭東,這裏還剩下六張, 用信封裝在一起。


    林佩說:“我還想這兩天打聽打聽附近有沒有木工,要是有的話找人幫咱們做幾個相框, 到時候這張大的就掛在床頭。”


    “我找人問問。”鄭旭東一張張看著照片, 越看越覺得驚奇, 真不明白林佩的小小的腦瓜裏怎麽有這麽多想法。看到相片又想起當時拍照的事, 笑著跟林佩說起來。


    林佩當時膽子很大, 這會聽他打趣又不好意思起來,最後氣惱了收起相片說:“不給你看了。”


    鄭旭東握住她的腰,將她帶到懷裏問:“生氣了?”


    “哼。”林佩輕哼一聲。


    她臉頰緋紅, 想成熟的桃子,鮮嫩可口。鄭旭東將她往懷裏拉了拉,輕輕咬了咬她的臉頰, 隻是牙齒的觸感,並沒有咬破,林佩卻驚訝問:“你在軍營裏到底學了什麽?怎麽越來越……野蠻了!”


    “不喜歡嗎?”鄭旭東問。


    “誰會喜歡這些?”林佩冷哼,把相片放到梳妝台上,想起什麽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你咬我臉的時候不覺得味道怪怪的嗎?我剛擦了雪花膏。”


    “很香。”鄭旭東說,將林佩按在床上,俯身目光專注地望著她,“要關燈嗎?”


    林佩眼睛又睜大了點,很想知道到底誰帶壞了鄭旭東,明明以前都是他主動關燈的!鄭旭東見狀輕笑一聲,伸手在床頭上麵摸到電燈線,往下一拉。


    房間裏黑下來。


    鄭旭東的吻也落下來。


    林佩覺得自己好似一艘傳,晃蕩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


    不知過了多久,從軍營裏傳出軍號,林佩雙手攬著鄭旭東的肩膀,輕聲說:“該熄燈睡覺了。”


    “燈不是熄了嗎?”鄭旭東聲音裏帶著喘息。


    林佩翻了個白眼,熄燈了你倒是睡覺啊!


    ……


    林佩以為自己又會睡到日上三竿,但不知道是這幾天休息好了還是習慣了,第二天軍號一響她就醒了。她睜開眼往身邊看去,空空的沒有人,以為鄭旭東又走了,心裏隱隱有點失落。


    但很快她聽見外麵細微的響動,想想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往外走。


    鄭旭東剛刷完牙從廚房出來,純白的t恤勾勒出他精壯的腰身,林佩臉上熱了熱說:“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馬上就要走了。”鄭旭東迴到房間,從衣櫃裏找出軍裝穿上,扣扣子的時候看見林佩靠在門口望著她,目光中藏著依戀,走過將她擁在懷裏,低聲問,“怎麽不多睡會?”


    林佩打了個哈欠說:“睡不著,吃了再走嗎?我煮點麵條,時間夠不夠?”


    鄭旭東看了眼手表說:“那吃了再走吧。”


    林佩點頭,去廚房煮麵,隻是家裏連根青菜都沒,蔥也已經用完了。林佩隻好往麵上臥了個雞蛋,煮了碗素麵。


    吃麵的時候林佩想起一件事,問:“你覺得我把咱們院子挖開,種點蔥和韭菜怎麽樣?”


    鄭旭東吃麵的動作一頓:“怎麽突然想到要種菜?”


    “我做菜經常要用到蔥,有時候忘記買了又懶得再跑菜市場,自己種點就好了,也不用怎麽照料,隨時能去掐一把。”林佩盯著鄭旭東,問,“你不願意嗎?”


    “我不是不樂意,隻是你會種地嗎?”鄭旭東問。


    “當然會啊。”她前世也是跟風種過菜的,當時她還從網上買了兩個輪胎,學著視頻做了塊濕地。她也的確種出了青菜,隻是青菜長出來後特別招蟲子,她實在受不了把青菜薅了吃了。後來那兩輪胎她也沒扔,還放在陽台上,種了點蔥和小番茄。


    鄭旭東看她信心滿滿,倒不好打擊她,就說:“你想種就種吧,過兩天我迴來把地給你挖開。”


    “我自己會挖。”


    鄭旭東看著林佩纖細的胳膊,歎了口氣說:“還是我來吧。”


    吃完飯鄭旭東就要出門了,林佩送他到院門口,等人看不見影子了才轉身迴去。陳紅蓮剛昨晚早飯,搬了張小桌子放門口吃飯,看見林佩依依不舍的模樣笑道:“舍不得你家男人?”


    林佩抿唇笑了聲沒說話,陳紅蓮笑嗬嗬說:“要不說你剛結婚,臉皮薄。吃過早飯沒?要不跟我這湊合兩口?”


    “我剛吃完,碗還沒洗呢,我先去洗碗。”林佩說了聲就進了屋,把碗筷收拾進廚房,把飯桌擦幹淨進去洗碗。洗完碗林佩迴屋,看見床上又是一塌糊塗,受不了又把被子都拆下來拿到水池邊去洗。


    陳紅蓮已經吃完早飯要去上班,她兩個孩子都在附屬小學讀書,也要去學校,因此三人一起出門。陳紅蓮鎖上房門,看見林佩端著裝了被套的盆過來,問道:“洗被子呢?”


    王春英坐在門口做針線,時不時拿腳搖一下孩子的搖籃,聽見笑道:“嫂子你也太勤快了點,隔三差五就換床單被套啊?”


    林佩本來就心虛,嗯了聲說:“我看今天天好,所以拿出來洗洗,曬幹也快。”


    陳紅蓮推著孩子出門說:“被子可不能洗這麽勤快,一個月換一迴就成了,不然好好的料子都給洗壞了。”


    王春英看林佩臉色通紅,等王春英走了說:“嫂子你別怪她說話直,她是不清楚你在家啥也沒幹過,不懂這些道理。”


    陳紅蓮工作雖然不忙,但每天總要在供銷社待滿八個小時,中午晚上又忙著伺候孩子吃喝,跟林佩來往不多,不清楚她在家怎麽過日子的。王春英就不同了,她沒工作,雖然要照顧孩子,但一歲多的孩子愛睡覺,弄睡著就好了,所以她空閑時間多。


    雖然王春英每次跟林佩聊完天總是憋得慌,但她無聊啊,林佩沒來的時候她總忘左鄰右舍串門,如今林佩來了她日子照舊過,隻是每天總要留點時間到林佩家裏添添堵。


    所以王春英雖然不知道林佩身世,但知道她上過高中,隨軍前在家裏當老師,也知道林佩廚藝雖然好,但沒種過地,家務活做得少。所以見林佩神色尷尬,她就想當然地這麽說了。


    實際上林佩哪是為陳紅蓮的話尷尬,她尷尬是因為、因為……總之等鄭旭東迴來,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


    林佩鎮定下來說道,搓著床單說:“你對我可能有點誤會。”


    “啥?”王春英一愣。


    “我知道布料過水太多不好,但我這人潔癖,就喜歡床單被套幹幹淨淨的,至於洗壞了怎麽辦,”林佩說著抬頭衝王春英一笑,“現在又不比以往,一年到頭就一尺七的票子,供銷社還有成套的床單賣呢,壞了再買一套不就成了?”


    王春英頭一次見她這樣笑,愣愣說:“那、那你這也太浪費了。”


    林佩神色為難:“是嗎?旭東都說沒關係呢,說她養得起我。”


    王春英這才發現自己被炫了一臉,心裏直罵娘,語氣也陰陽怪氣起來:“那是,全家屬房誰不知道鄭副營長對媳婦好。”


    “我也是你這麽想的。”林佩像是沒發覺她的言外之意,笑得一臉幸福。


    王春英被林佩惡心到了,借口孩子睡著了把孩子抱迴屋裏再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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