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這明燁向來是個粗獷豪爽的性子,向來直來直往慣了,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心術之事。


    如今聽洛璃長篇闊論的講了一大堆道理,他自然言語中也聽出了洛璃對他暗諷“瘋狗”一詞,當下臉色一暗,言語中似帶著一抹輕佻玩味。


    “沒想到王妃居然如此記仇,對於當初的事還耿耿於懷,當初若是小爺有任何輕薄怠慢之處,還望王妃見諒!”


    洛璃見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壓根沒有半點道歉的意思,旋即冷哼一聲。


    “本宮也不是這般銖錙必較之人,隻要那瘋狗從今往後安分守紀點,莫要再隨意的放出來亂咬人,便就此作罷!”


    此刻,明燁促狹的勾唇一笑,微微半眯了眯細長風情的桃花眼,又含笑出聲道:


    “既然話小爺已然傳到,小爺我就先走了,至如那個賤-人如何處置,自有王爺聖裁便是,還有我大哥讓我代為傳達王爺一句。”


    “既然當初我們決議跟王爺合作,自然是信賴王爺的,就算到了緊要關頭,也定然不會棄王爺不顧,畢竟行走江湖,講究的便是“義氣”二字,王爺無需憂心!”


    說完,他最後玩味十足的看了洛璃一眼,旋即身子騰空而起,便轉身直接消失在濃重的墨色之中。


    一晃而過,恍若從未來過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洛璃心裏不由嘖歎一聲,這輕功看起來真牛逼,又拽又帥。


    她還在愣神的功夫,穆然間,她那單薄纖細的身影忽地被人牢牢的扣住,直接帶著她在空中飄了起來。


    才一瞬的功夫,她便穩穩妥妥的落在了屋子內。


    她暗自撫了撫胸口,瞧著男子已然臉色晦暗莫名的直接撩了袍子往那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目光似帶著幾分譏誚之色打量這屋子內的各種陳列。


    本來以為這個女人被他打發到了偏院之後,日子必定過的清苦,畢竟這人啊一旦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


    這猛然間的從天堂跌入地獄之後,這心裏的落差實在太大了,免不了心裏頭過不去這個坎,熬不過這麽淒苦的日子。


    想必會想方設法的再次獲得恩寵的機會。


    畢竟這被打入冷宮的女人都是這般想法,想必她應該也是這般想的。


    可等了好幾月,也未見這個女人跟其他的女人一樣使盡手段來博得他的歡心,或則取悅於他。


    或則故意的買通下人來一個跟他的不期而遇,甚至他這段時日似還故意的往她這邊的偏院的涼亭內散步。


    就想看看這個女人又在他麵前耍什麽心機叵測的爭寵的手段,他向來都知道她心思玲瓏剔透,就算要爭寵也是別具一格的,比旁人要高明不少。


    可沒想到這女人壓根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麵,反而居然泰然處之的吩咐底下的人來修葺破舊不堪的院子,還忙活的甚為起勁。


    鳳琅夜當時便想著這女人肯定腦子有病,就是一朵罕見的奇葩,別人都會千方百計的想著盡快的離開這破舊的院子。


    可她倒好,反而還真一門心思的打算長住在這裏,不是腦子不正常是什麽。


    如今再瞧著這屋子內布置的寧靜而雅致,雖然沒什麽華貴耀眼的陳色,倒卻顯得格外的幹淨清幽。


    就連床幔也換成了夢幻的淡紫色,頭頂是一縷一縷的流蘇,隨風蕩漾著。


    窗台旁還擺放著一個用紅木雕刻的梳妝鏡,那破舊搖晃的大門和窗子早就被換成嶄新的。


    精致的雕工,還有稀有的木質,還擺放著一束鮮豔的百合花。


    右邊便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岸上整齊的放著文房四寶,還有一小疊宣紙,顯得整齊有序,很顯然這些東西應該是後來置辦的。


    院子內,頓時一片旖旎之景,花團錦簇,玲瓏剔透。


    花草正濃,果蔬青蔥。


    顯得飄逸而靈秀。


    這一處的院落雖然地處偏僻幽靜之地,跟以前她的華麗麗的屋子完全沒有可比性,但卻甚在素雅別致。


    看這架勢,這女人莫不是打算從今往後長住在這裏,思及此,男子的麵色不由又猝然的變得黑沉了幾分。


    那邊的洛璃見男子的臉色自打進了房間之後,便有些不對勁,好像身上似躥著一團火似的。


    洛璃跟隨他身邊服侍了兩年多,自然對他的脾性也知曉一二,忙從圓桌上倒了一杯清茶恭順的遞到男子的麵前。


    她溫聲開口道:“王爺,請用茶!”


    洛璃見男子宛若沒看見似的好半響都未曾接過來,洛璃不由又溫聲細語的重複了一句,“王爺,您喝茶!”


    男子依舊沒搭理她。


    洛璃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隻好將那杯清茶輕輕的擱置在旁邊的矮桌上,暗自咬唇思量了半許後,方才遲疑的開口道:


    “剛才這明公子所說之事,王爺打算如何做?”


    男子終於黑著臉懶懶的斜睨了她一眼,譏笑一聲道:


    “怎麽著本王還需要向你指示不成?王妃不是早就大義凜然的將生死置身事外了嗎?難道如今倒知道害怕了,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早死早超生。”


    洛璃微微定了定心神,低眉垂眼道:


    “臣妾這條賤命本是當年王爺所救,為了王爺安好,臣妾自是死不足惜,可臣妾不想因此而牽連到了王爺。”


    “臣妾知道王爺一路走來舉步維艱,當初王爺處心積慮的給了臣妾一個正妃之位,王爺對臣妾的好,臣妾一直都銘記於心。”


    “如今靈溪公主已然隨了晉王入京,若是因此暴露了臣妾的身份,還望王爺當機立斷將全部罪責推脫到臣妾身上便是,臣妾願以一人之死而保全王爺,還望王爺成全。”


    男子幽深不明的目光忽地落在她白皙麵容上,似要洞察出什麽,這丫頭活靈活現的演戲演多了,也不知道她那句話為真那句話為假。


    不過,不知為何哪怕隻是一些虛情假意的假話,他卻聽的心裏舒暢,因為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以一輩子跟她演繹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比如今兩個人已然徹底的撕破了臉皮要好的多。


    可惜這兩年多假意維係的和諧已然不在,有的隻是破碎後的蒼涼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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